们的人呢？”何洪福想了想：“最坏的还是他爹，既然吴耀祖被打死了，红军也算是给赵老爹和其他乡亲们报仇了！吴六福自己也做不出大坏事了！”李思贵突然说：“斩草不除根，早晚是祸害！”李正荣知道他还为吴六福无事生非，惹出事端最终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事充满了仇恨。一时也无法安慰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大家去找班长沈新明。
沈新明将他们编成了两个小组，李正荣带何洪福和邓小牛，李芳武带李思贵和何洪全。这样他们又在一起了。每天都在训练、学习、帮助老乡做农活，时间很快过去了，何洪福、何洪全和邓小牛也都初步适应了红军的生活。
何洪福跑来找李正荣，告诉他连里通知晚饭前召开会议。
会议由秦浩给全连讲话，要求大家停止日常的训练和群众工作，领取弹药、干粮、整理好个人物品，做好行军准备。李正荣知道，可能要有行动了。回到班里后，他立即做了布置。当天晚上烫脚时，他检查了每个人的脚，如果有水泡，就要用针挑掉。他又检查了每个人的草鞋，如果是新的，就要去和老乡换成旧一点的，以免行军起来磨脚。第二天一上午，又按照布置去领取了子弹、手榴弹、炒米。
李正荣不知道，这次即将来临的战斗并不是防御战。因为经过三个月左右的大练兵，红四方面军的战斗力得到了很大提高。敌人的各路军阀，由于田颂尧部的上次惨败，对红军都有些害怕，各自都躲在自己的地盘上互相观望。东南部势力最大的军阀刘湘，已经被蒋介石任命为四川“剿匪”司令，但他还在川西与军阀刘文辉为争地盘打得头破血流。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决定利用这一时机发起外线作战，扩大根据地，进一步解放人民，壮大力量。
李正荣没有跟随连队行动，他按照领导的要求，带着自己的一个班十几个人到师部报到，直接归师参谋长许为新领导，做为通信班听候调用。许为新看到李正荣并没有多说话，只是要求他们利用空闲时间赶紧练习骑马。师部有一些马匹，有的是给领导骑的，有的是提供给通信员们用的。
李正荣学习骑马没有费太多力气，似乎他与这些马匹天生就有缘。他只练习了一天，就可以骑着马慢慢跑了。而李思贵学骑马就比较吃力，一直到第三天，才摔得比较少了。全班人都在练习着，任务却已经下达了。师部也开始行军，骑马练习只好暂停。马匹除了给各位领导骑，剩下的用来驮一些物资、粮草和生病的人员。但李正荣全班战士的背包都不用自己背了，许为新让他们将背包都放在骡马拉的大车上。行军的路上，李正荣班里的小战士们兴致都挺高，似乎都不觉得累。李正荣知道是因为负重少的原因，他对许为新充满了感激。许为新跟他们一起行军，有时甚至走在他们身旁，与他们说几句话。但李正荣觉得，自从张欣大姐牺牲后，许为新的脾气有很大改变。脸上过去常见的笑容没有了，说话也显得非常严肃。因此，李正荣也不太敢主动去和他说话。等到许为新恢复了领导职务后，李正荣很少能看到他，接触的机会就更少了。李正荣想，许大哥（李正荣心里还是这样称呼许为新）一定还在为张欣大姐和宋连长牺牲而难过，要是他能忘掉那些，就不会总难过了。他看到许为新走到了他们身旁，就开始提问：“许参谋长，我们这是要去打敌人吧？”许为新点了点头：“我们是去外线作战，要主动进攻敌人。最近，你们吃饭香吗？”何洪全插嘴说：“香什么？一点咸味都没有！”许为新说：“不只是我们，整个根据地几百万人现在现在都只靠通江的几口盐井产盐，根本不够吃。大家都吃不上盐，我们根据地就不能生存。”何洪福问道：“我们要到哪去搞盐呢？”许为新说：“具体地点还是秘密，但如果你们聪明点自己就应该想到！”何洪福说：“是去南部县吧？那里出产盐！”许为新惊奇道：“你还真不简单！我们进军的方向，就是仪陇和南部。要当好兵，就要对这些地理、物产方面的事儿尽量多了解，就可以心中有数了！不过你们有数了也别乱说，我和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要执行的是通信任务，要去送信必须先告诉你们地点。但你们要注意保密，不能再对别人讲了！明白吗？”李正荣等人连连点头。
李正荣和他的一班人很快就被派出执行送信任务了。他和班里的人几乎互相都看不到。往往是你还没回来，他就走了，互相甚至都没时间说话。往部队送信有时是骑马去，这种情况只能是当目的地有路通过时。更多的时候是步行去，要翻山越岭满处去寻找部队，而且速度还要快，否则到了地点，部队已经走了，信就送不到了。李正荣很快成为了一个挺能干的通信兵，领导的重要信件经常是让他送，而他每次都能顺利地完成任务。
第十一章 勇猛战仪陇（3）
李正荣觉得，现在这份工作最大的优点是可以多吃。本来红军的粮食都不是太充足，吃饭能够勉强吃饱就不错了。可是，自从他当了通信员，无论跑到什么部队送信，信一送到，领导就会一边拆信一边让人“带通信员吃饭去，吃饱了好再赶路！”有时，领导还会让他再送信到别的部队。这样，一天就不止吃三顿饭了。李正荣整天在山上跑，吃下的饭也很快就被消化了。他正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消化力非常旺盛。不管吃了多少，只要再跑一个部队，肚子里就又有了装饭的空间。李正荣记得，最多的一次一天吃了六顿饭。这种多吃多跑路的生活让他吃得下睡得香。睡着后做着梦也会感觉到身体就象雨后拔节的竹子，“啪啪”地在响。其结果就是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又窜高了一大截，就快象一个青年人了！
这一天，许为新让他送信到前线。这时的前线已经到了仪陇县城，红军在这里已经围困了敌人好几天了。但仪陇是一座山城，建筑在高山顶上，易守难攻。县城外面还有许多外围据点：兴隆场、黄林石、日兴场、凤仪场、土门铺等，这些据点都居高临下地筑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整个仪陇的守敌有两个团，而四方面军总指挥部在这里集中了第九军八个团的兵力。
赶到三八七团指挥部时，李正荣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了。指挥部是当地大户人家的一间正屋，他看到了团长张宗玉和政委黄可明正在忙碌地在研究战况和下达命令，就向周围看，寻找熟人。一个战士喊了他一声：“李正荣！”他转头一看，是团部的通信员吴小春。李正荣与吴小春原本不熟悉，但由于前几天肃反*上正是吴小春提前传令才救了许为新的命，使李正荣对吴小春很有好感。他立刻向吴小春立正敬礼：“报告，许参谋长让我来送信！”吴小春样子老练地摆了摆手：“哎，别给我敬礼！我是战士你是班长，该我给你敬礼才对！”他将李正荣拉到院子一边的石凳坐下：“先歇一会儿，我去报告！”他跑进了指挥部里，很快又跑了回来：“团长让你进去！”
李正荣将信件交到张宗玉手中，黄可明却亲切地拍了一下李正荣的肩膀。张宗玉看完信后，将信递给了黄可明：“总指挥部命令我们领导层层下放，许参谋长明天会赶到这里指挥，让我们今天就下到一线去扫清外围的据点！”黄可明说：“那我去一营，你留在团指挥部等许参谋长！”张宗玉一挥手：“我们都下去，争取明天以前扫清外围，后天开始总攻！这里让朱宏盯着就是了，反正我们不打下仪陇城不会回来！”他看了一眼李正荣：“吴小春带你去吃饭，有任务再派你！没任务你就在这儿待命。”李正荣立正敬礼，与吴小春一起出来了。
吴小春给李正荣端来一大碗大米饭，一盘炒青菜。李正荣正有些饿了，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听吴小春抱怨。吴小春想跟团长一起去前沿，团长却没带他，只好守在后面着急了。李正荣却不吭声，吃饱了饭，他就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倒下就睡着了。他睡得很香，对外面传来的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毫无反应。他梦到回到了家乡，母亲给他端上了饭菜，在梦里他依然吃的很香，口水顺着一边的嘴角都流到了地上。突然，他从梦中惊醒了，他看到朱宏副政委正向他走来。他机械地立正敬礼，当他将手放下时，已经完全清醒了。
朱宏有些满意地笑了：“你还真机灵，我刚才没事时看你象一头小猪，睡得还真香。等我这次有事找你，你就一下子醒了！”
李正荣立正不动：“朱副政委，什么任务？”
“我这里的通信员都派出去了，你去前面黄林石通知张团长：兴隆场已经被攻克，黄政委已带人增援土门铺。”朱宏指了一下方位：“黄林石在那个方向，大约三里路。”
“是！”李正荣抓起步枪，象一只山猫一样冲了出去。
李正荣在战场上送信已经有了些经验，他能够根据枪声的大小，判断自己距离战场的距离，根据枪声的方向，估计出指挥部的位置。当他认定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果然他已经看到了在战斗的红军战士。有人将他直接领到张宗玉身边，他上前一步报告：“张团长，朱副政委说兴隆场已经被攻克，黄政委已带人增援土门铺。”
张团长的脸已经被硝烟薰得到处乌黑，眼睛充满了血丝。只不过两个多小时，他象是经历了艰苦的战斗。听到了李正荣的报告，他大声喊：“同志们，我们已经攻克了兴隆场，土门铺也会很快被拿下。这里就全看我们的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准备下一次进攻！”
一个满脸同样乌黑的红军战士拍了一下李正荣，李正荣好不容易认出来是吴小春。看得出，他也刚经历了残酷的战斗。李正荣拉他躲在战壕里，吴小春开始讲述刚才的一次进攻。
用吴小春的话说，在这样的地势下，进攻作战本来就是很困难的，只能是强攻。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