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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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者-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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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柯在电话里听了好一阵,没有听到话声,奇怪地问:“娅斌,你怎么了,电话挂了吗?”

突然,那边传来娅斌的嘤嘤哭声,她擤着鼻涕回答:“靳哥,我好惨啊,不能爱你,什么都不能做,连在电话里说说话都不行,我好可怜,呜呜……”

打这以后,沈娅斌想到自己的电话不安全,可能被国安局监听,再也不敢和靳柯在电话里谈情说爱了。靳柯心里也十分矛盾,一面为少受娅斌纠缠而感到高兴,一面也为娅斌的特殊命运而为她悲哀。靳柯想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了?娅斌想打电话谈情说爱,就让她打呗,何必泯灭她仅有的这一点快乐?但靳柯在自责的同时,也劝告自己不要心太软,因为警告娅斌可能有监电话,倒不是完全有意吓唬她,因为像她这样有特殊身份的人,关系到国家领导人的家庭安危,一定会有严格的安全保护措施,以防止受到各种恐怖份子的暗算。在各种防护手段中,监听电话往往是少不了的。当然,这类电话属于完全隐私的信息,是永远不会被公开的,但自己很难说不会遭到麻烦,也许已经受到****机关的关注。既然自己和娅斌没有未来,没有和她结合的可能,还是果断一些,消除她与自己的麻烦为好。

于是,靳柯以种种理由尽量避免与娅斌的见面。时间一长,娅斌对靳柯的热情和依赖程度,似乎也减少了许多。偶尔,娅斌还会打电话来,询问他寻找妻子的事进展得如何。娅斌几次都提到,她有熟人在国安局,可以通过他们帮助寻找。但靳柯这寻妻之事只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当然不会答应让娅斌插手。靳柯打定了主意,寻妻的事要尽量往后拖延,只要自己不离婚,也就有了拒绝娅斌的理由。是啊,在目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再拖延,期待娅斌过一段时间之后,对自己的热情会自动冷却,再主动离开。

这个自然分手的日子似乎就要到来了。两个月前,娅斌突然来了个电话,告诉靳柯,她也许很快就要调到北京工作了。靳柯听了一阵窃喜。娅斌在电话里说,过去,她父亲坚决反对她调往北京,但现在,却主动为她安排调动事宜,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靳柯帮她分析,可能是她父亲觉得这届领导任期不长了,要在离位之前安排好家庭的事情,过去是考虑政治影响,不愿让女儿回北京,但现在顾虑小了,就加紧解决女儿的事了。娅斌说靳柯分析的有道理,但她却因为不想离开靳柯,还没答应回北京的事。靳柯觉得这是和娅斌自然分手的好机会,就一个劲的鼓动娅斌不要犯傻,应该尽快答应父亲的安排,否则今后要回北京,也许困难就很大了。娅斌听了靳柯的话,却抱着不可置否的态度。如果在过去,她可能立刻就同意、照办了。可是现在,经过靳柯近这些天的熏陶与指导,她已经学会独立思考,自己也有不少主见了,也不会轻易听从别人的劝说了。听了靳柯的话,娅斌当时没有表态,只说她要好好想一想。后来,很多天过去了,她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可是,两个月之后,也就是今天,就在靳柯因舞蹈症发病,制定出“终极任务”,正全力以赴实施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娅斌的电话。在电话里,娅斌兴奋地告诉靳柯,她要透露给他一个好消息,靳柯已被中组部选定,就要调到河北省任副省长了。她自己调动到北京的事也已经开始运作了。她在电话里得意洋洋地说:“靳哥,这样多好啊!河北离北京很近呀,我在北京,你在河北,以后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呀。”

靳柯接到这个电话,头脑“嗡”的一声,心里一阵阵发冷,就像掉进了一个好深的冰窟窿里。他立刻想到,他调到河北的事,一定是娅斌偷偷找人干的,于是在电话里勃然大怒:“娅斌,你这个蠢东西,你干了什么好事啊!是不是你背地里活动,让人把我弄到了河北呀?”

“啊,这事很秘密呀,你怎么会知道的啊?”娅斌大吃一惊,又接着在电话里问:“什么蠢东西,什么把你弄到河北,听你口气,让你升官了,离北京近了,你还很不乐意呀?”

“我乐意个屁!”靳柯气得“啪”的一声摔了电话。他的心呀,像塞进了一串“冲天炮”,噼里啪啦闷在里面爆炸,那种又震又痛的感觉,好难受啊。自作自受啊,靳柯!你千方百计教会大小姐自立和深沉,她现在能耐大着呢,居然可以闷不出声,一手操办,把你安排到河北去。你如何扭转这局面?那些“终极任务”怎么办?真可笑呀,悔不该当初犹豫不决,心存侥幸,捧上这块刚出炉的烤山芋。真烫手啊!活该,谁让你贪它的一点香味儿?是啊,这个天大的麻烦,说到底,都是靳柯你自己酿出来的。

第4章 省委**发火了

第4章 省委**发火了

沈娅斌所谓的好消息,对靳柯来说,根本就是个噩耗。如果他是健康人,舞蹈症不会发作,能够从局长正厅级,调到京城脚下,升到副省级,无疑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喜讯。但如今,已经接到死亡通知书的他,怎么会被这消息感动呢?他的生命之烛,再燃一段时间,就要熄灭了,再大的乌纱帽,又有何意义呢?刚才,也难怪娅斌大惑不解,这8个月来,靳柯压根没有透露,把自己要发病的事告诉她。靳柯也曾考虑过,是否把情况对她说开,这样可以断绝她对他的幻想,但以娅斌的个*,她一旦知道这事,绝对是无法守住秘密的,因此靳柯没敢对她提。现在冷静一想,娅斌背地找人活动,要把他升迁河北,虽然自作主张不该,但毕竟也是一片好心,自己刚才怒骂娅斌,一定又伤害了她,但实在是事发突然,一时间,情绪难控啊。

天大的麻烦已经出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靳柯思考了许久,仔细分析了面临的情况,决定无论如何,不能到河北赴任。他不能离开现在的局长岗位,否则局里大权一定会落到方超群手中,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方超群掌权后,一定会对现有的干部体系大动干戈,换上他的人马。这样,自己多年营造的地税系统治理格局就会瓦解,两个市局试点单位的工作就要夭折,过去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还让他不能去的原因是,去了河北,自己就根本无法完成“终极任务”。是啊,对他来说,去河北毫无意义,坚决不能去。但现在,他不能向省委领导汇报,把自己得病的情况告诉组织,因为这样一来,省委就会很快调整省地税局班子,让靳柯去住院治疗。所以,他要是向省委汇报,就等于自找麻烦,让自己的政治生命提前结束。是呀,怎么办,怎么办呢?

左思右想,靳柯觉得绝对不能再找娅斌,说不定情况会被她弄得更糟。他决定还是去找省委**孙长海。也许,中组部这异地任职的事还未确定,还有斡旋余地,可以向孙**提出来呀,自己没有到外地升官的意愿,让他和中组部说,停止调离的手续。通过努力,也许会达到目的。总之,如今,想升官的人有的是,这是个肥缺,一定会有人乐意顶替。

想到这里,靳柯赶紧看看手表,现在是上午9点钟,孙**应该在办公室。于是,他在手机里翻找电话簿,找到孙**秘书小王的号码,拨通了他的手机。

靳柯说:“王秘书,你好呀。我是省地税局的老靳。”他和王秘书很熟,每次要找孙**,都要先问问王秘书,了解一下**的情况,也是为了不干扰领导的工作。

“啊,是靳局长啊,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呀。”王秘书在电话里亲热回答。

“那好啊,哪天有空,我们在一起聊聊啊。”当局长4年多来,靳柯始终没忘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办公室安排,请省领导的这些秘书们一起坐坐,吃吃饭。靳柯知道,平时一定要多注意和他们联络感情,搞好关系,这些秘书可重要着呢,许多事情,往往成在他们,败也在他们。

“好啊,靳局长。”王秘书笑了,“你真够意思啊,对我们这些小秘书都很关照呢。对啊,你找孙**吧?”

“是啊,”靳柯说,“我有重要事找孙**汇报。他在吗?时机对不对呀?”靳柯这么问,王秘书他懂,这个“时机”,是指领导现在的情绪。因为找领导,一定要搞清楚领导的情绪,情绪不好,就换个时候,因为领导心烦,很可能把事办砸;领导心情好,事情往往也就好办多了。

“啊,那你赶紧来。”王秘书声音急促了,“孙**上午就要走,去北京开会,回来后接着又要随团出国考察,恐怕半个月内都难见着他了。他上午坐11点半的飞机,现在9点10分了,10点10分去机场。啊呀,只剩一个小时了,你赶紧来吧,我就说是前两天约了的,事情重要。你快来,别忘了,孙**如果见你,你也要这么说,好吗?”

“好啊好啊。”靳柯赶紧回答,“太谢谢你了,帮我大忙了。我马上就到。”他放下电话,心想,这秘书的作用真大。

为了抓紧时间,靳柯给自己的值班司机打了电话,自己要去省委办事,要他赶快下楼,准备发车。局里5位领导的小车司机,3个月轮换一次,这个月替靳柯开车的是老贾。

小车以允许的最快速度,开进了省委大院。靳柯下了车,几乎是一路小跑,上台阶、乘电梯,直冲向10楼孙**的办公室。瘦高个儿王秘书,夹着文件夹,早已站在**办公室门口,伸着脑袋,等待靳柯。见到靳柯,他立马使了个眼神,手也顾不上握,便推开门,让靳柯走了进去。

孙长海**是四川人,身体略瘦,个头不高,比1米78的靳柯整整矮了一个头。他低着头,眼皮也没抬,正紧张忙碌着,收拾出差要带的文件。在高高的办公桌后面,他因为低头弓腰,所以显得格外矮小。但在政坛上,一个人的力量,不是由个头高矮、身体强弱来决定的,高大强壮的靳柯,在矮小瘦弱的省委一把手面前,丝毫没有心理上的优势。

看来孙**的确时间紧张,连过来握手的时间也抽不出来,甚至连抬眼的时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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