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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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园的诅咒-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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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火奴鲁鲁成为一个“对妇女来说,更为安全的地方。”
  在这片闹哄哄的嘈杂气氛中,伊莎贝尔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她悄悄地走近我,用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胳膊,兴高采烈地向我说:“多好啊!”
  “是啊,我高兴得直想在草地上翻上几个跟头。”
  她假装生气,皱起漂亮的眉头,“好了,别这么发牢骚了。内特,我知道怎么能使你高兴起来。”
  “是吗?”
  “我的‘朋友’走了。”
  “哪个朋友?”
  “你知道的——我的老‘朋友’,就是那个朋友。”
  “嗯?哦,是吗?那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回酒店了……呃,我们可以游泳,或者干些别的事?”
  “干些别的事。”她重复着我的后半句话,接着,就挽住了我的胳膊。
  看来伊莎贝尔心情不坏,她想好好地庆祝一下,于是,我就被挑中了——谁叫我现在是她的“意中人”呢。再说,我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最近的这几天,我们压根就不在一起,更何况,来了一次夏威夷,我连皮肤还没晒黑呢。
  现在,我也想去晒晒太阳;或者,干些别的事。
  最先离开夏威夷的,是阿尔伯特·琼斯和艾迪·罗德。他们俩几乎“毫发未损”——他们的军阶原样未降。斯特林将军公开宣称:“海军方面拒绝承认这次开庭审判。”自然,这次审判的裁决也被他置之不理了。满载着海军将士的祝福,琼斯和罗德坐上了去往旧金山的驱逐舰,他们将经由巴拿马运河和大西洋回到美国。此次航程的目的地是巴恩基地——他们被调到了那里。
  迈西一家,还有伊莎贝尔离开夏威夷的方式颇为奇特,他们是由海军派的驱逐舰悄悄送上“玛鲁鲁”号的。那份由卡雷律师签发的传唤令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不过,夏威夷警方也许还被蒙在鼓里,因为有几名负责任的警察下定决心要找到泰拉。
  达伦夫妇、林赛夫妇和我是在码头上登船的。在码头上,我们愉快地接受了当地姑娘送上的五彩花环,在乐队演奏的《再见吧,朋友》的乐曲声中,我们上了船。
  在甲板的过道上,我刚要走进自己的船舱。正在这时,一名本地警察和一名海军军官争执起来,那名警察身着便衣,而那名军官穿着制服,长着一个铲形下巴。
  那名警察手里挥舞着传唤令,可那名军官偏偏挡在门口,不肯放他进去。
  “你无权对我发号施令。”警察的口气十分强硬。
  军官打断了他的话,“和我讲话时,要说‘先生’。”
  那名当地警察一把推开军官,硬闯进去。军官却用力将他推了回去,“别把你的手放在我身上。”
  “你别把你的手放在我身上。”
  我远远看着,心想到底该不该走过去,终止这场孩子气的争执呢?在我还犹豫不定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住手!木其尼警探,你应该对海军军官尊重些。”
  是陈·阿帕那,他手里拿着巴拿马草帽,走到我的身边。
  “要是他们不肯听的话,”我半开着玩笑,“你的皮鞭一定会说服他们的。”
  陈亲切地冲我笑了笑,“不,他们是会听的。”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都乖乖地松开了手,看上去就像两只驯服的绵羊。接着,他们彼此握了握手,相互说着诸如“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一类的话。
  “木其尼!”陈又喊了一声,那名警察小跑着过来,俯首贴耳地站在陈的身边。他看上去比陈要高出两头。
  “当房子开始着火时,掘井就已经太晚了。你回总部吧。”
  “是,阿帕那探长。”
  立即,警察和他的传唤令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海军军官走了过来,谦恭地说:“谢谢您,先生。”
  陈只微微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船舱的门打开了,汤米从屋内伸出头来,“一切正常吗?韦德曼上校。”
  “平安无事,上尉。”
  汤米谢过他之后,朝我点了点头,随即又关上了舱门。
  陈陪我走进我的船舱。
  我先开口问他:“你上船来,只是想确保传唤令不被执行吗?”
  “不完全是的。我还打算向一位朋友道声‘珍重’。”
  说到这儿,我俩握了握手,然后,开始随意地聊了几句——他的那个大家庭,他为什么不想退休……
  汽笛声响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带上了他的巴拿马帽,预备下船了。
  “怎么,不留下几句临别赠言吗,陈?”我盯着他。
  这个精悍的小老头抬头看着我,刀疤脸上的眼睛顽皮地闪了闪。“案子结束之后的建议就如同葬礼之后的药一样。”
  说完这话,他碰了碰帽沿,转身离开了。
  在开船的第二个夜晚,我穿着那身笔挺的白色夜礼服,懒洋洋地靠在后舷的栏杆上。当然了,还是美人在怀——伊莎贝尔紧紧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微风拂动,她那金色的短发时而拂过我的面颊。望着下面微微荡漾的海面,我竭力回想着我做警察时的生涯——在拥挤喧闹的拉赛利车站,我是怎样拼命地追赶着扒手、路匪。那一切,似乎隔得非常遥远,在我的脑海里,那是模糊的一团迷雾。可是,不要多久,我又会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里,现实是会治好我的“失忆症”的。
  “我听见了你和达伦先生之间的对话,你打算为他做事。”
  我们这些人——汤米和泰拉、福斯特克夫人、露比和达伦、林赛夫妇、伊莎贝尔和我——在餐厅里坐在一桌进餐,看上去就像个愉快的大家庭一样。不过,泰拉始终一句话也不和我说,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地去奉承她,只能将她视若无人。
  “对,我的确希望能做达伦的调查员。”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你打算离开警察局?”
  “是的。”
  她靠得更近了,“这很好。”
  “你很赞成?”
  “哦,当然。我是说……那很有意思,也很重要。”
  “什么?”
  “当然是做卡莱斯·达伦刑事大律师的主要调查员这事了。”
  我什么也没说,不过我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希望在回到美国大陆时,也就是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之后,我还能体体面面地和她在一起。可惜,这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幻想罢了,就算我当上了达伦的主要调查员,可还是一个来自怀斯特区的穷小子,一个犹太鬼。只有在这迷幻漂泊的海上,我和她才有可能发生一段浪漫的“邂逅”,只有在这样不切实际的环境里,我才有资格做她的“护花使者”。
  “为什么泰拉对你不理不睬呢?”她又问了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
  “是吗?”
  “难道你没感觉到?”
  “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的‘某个’表妹身上。”
  她压住了我的胳膊,“别骗我,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呢?”
  “当然是在夏威夷发生的事。我不想再提那些事,可是……我听见泰拉和汤米……他们在吵架。”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可能都太过紧张了。”
  “要知道,他们就住在我的隔壁。”
  “那又怎么样?”
  “我想,我听见了摔东西的声音。”
  “哦,你把那当作‘新婚的祈福声’不就行了吗?”
  “内特?”
  “什么?”
  “你相信两个人会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吗?”
  “当然。你看看下面的大海,它是永恒的,不是吗?”
  “大海是永恒的?”
  “最起码,它有足够久了。”
  我俩整日整夜地呆在我的船舱里。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清楚楚地记起她的模样,那光润亮泽的皮肤,那玲珑迷人的曲线……还有她,紧闭着的双眼,张着可爱的小嘴,沉浸在狂喜之中的模样。月色中的维纳斯!
  尽管如此,我从来没有心存任何妄想。是的,只要我们远离尘嚣,呆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上,我俩就能一直这样厮守下去,我可以想尽一切办法讨得她的芳心。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船上罗曼史,是一场过眼烟云。一旦离开这儿,我就又变成了一个犹太穷鬼。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现在我们还在船上,我还是那名风度翩翩的侦探,而且,刚刚查清了一宗错综复杂的案件——查出了可恶的“黑鬼”是如何侵害了一名可爱“无辜”的白人妇女。
  一九三三年的一月十三日,控方律师约翰·卡雷再次出现在戴维斯法官的法庭上,建议撤销对荷瑞斯·伊达,本·阿哈库罗,亨利·陈和丹维德·塔凯的起诉。戴维斯法官批准了该项提议。岁月元痕,曾经一度沸沸扬扬的迈西一案早已归于沉寂了,因此,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夏威夷上的岛民和美国大陆上的民众都没有任何明显的反应。
  阿拉莫纳男孩就这样悄悄地融入普通百姓的生活之中。伊达成了一名杂货店的店主;本·阿哈库罗去了俄阿岵附近的山区,在那里,他成了一名消防队员。至于其他人的下落,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猜想,他们也许都在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从某种程度上讲,时间的流逝为他们的无辜做了最好的证明,因为泰拉不时地出现在报纸的娱乐版中,她始终是聚光灯中心的焦点人物。
  在乔瑟夫·卡哈哈瓦遇害的周年时,她赶往利诺,在那里,她和汤米协议离婚了。就在办好离婚手续的那天夜里,泰拉在当地的一家夜总会里服毒自杀。
  不过,她没有死成。一个月后,在驶往意大利的“罗马”号游轮上,她又企图自杀。这一次,她是在自己船舱中的浴盆中割腕,结果呢,她的尖叫声惊动了周围的人,她又一次被救活了。
  一次又一次地,我在芝加哥的报纸上看到了泰拉的这些花边新闻,渐渐地,我开始为她感到难过了。是的,达伦说得对——泰拉·迈西将永远生活在地狱之中,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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