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叶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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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叶子香-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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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大袖子,让那祥云纹装点地似要散入虚空。
  无涯哦了一下,“浩源,你怎么惹姐姐生气了?”
  小男孩装哭,“呜呜呜,我什么都没做,人类真坏,吃我们的肉,拿我们熬汤,还用我们的壳子算命起卦,无涯上仙救我啊!”
  无涯说:“浩源,说谎是不好的,你先回家去吧,我会告诉你父母的,以后别胡乱帮忙。”
  小男孩尖叫道:“无涯上仙!”
  无涯的手指一抬,一道仙光弹落,湛明婵手中的细线断裂开来,那小男孩噗通栽倒身旁的水洼里,绿色的书包化作乌龟壳子,一个猛子下去,就再没上来。
  湛明婵蹲在地上,夏季的衣服单薄,雨水很快就成了衣料与皮肤的黏着剂,她看着雨丝在洼坑里造着一个个水漂,觉得那似漩涡的造型,就要在此地,将自己吸进去,就此沦陷,万劫不复。
  然后她听到无涯轻轻说:“进来吧。”
  锅子架在小火上咕噜响着,博山炉徐缓地吐着烟气,黑门吱呀关闭,室内的温度,刚刚好,只是黯淡的烛火,让人有些不适。
  “坐。”无涯说。
  湛明婵跽坐在席子上,面前是两只茶杯,一只茶壶,紫砂,玲珑,篆刻着符文。
  茶壶自行飘起,茶水注入了茶杯。
  “秋天已经到了。”无涯淡淡道,“这个时候的雨,看着暑,实则寒,淋湿了不好。”
  冒着热气的茶杯自动飘到湛明婵的手旁,她接过,一股暖意从手心传透了全身,她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冷得打哆嗦,而今这杯热茶,竟暖得令人落泪。
  “别再难为浩源,他只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无法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找一个你所需要的原因。”
  湛明婵说:“我知道了。”
  无涯的视线掠过湛明婵的手指,湛明婵微微蜷缩指头。
  “浩源的父母,住在这片宅子底下,已有千年了,比我迁到这里的时间都早了许多,说起来,我也是这地界的外来客。”
  无涯慢慢呷了口茶,继续道,“他们刚搬来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个人烟稀少的边境重镇,后来人多了,倒也和睦。他们都住在池塘,里面的花草鱼虫,很是热闹,但都未伤害过人类,当时民风淳朴,妖鬼既未害人,人们也就没想过去冒犯,偶尔出了几个算计着抓来下酒入药的败类,都让族中老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再不敢干。”
  无涯放下茶杯,他沉默了一下,湛明婵听着锅子里的咕嘟声,已愈发清晰,银白的蒸汽呼一下腾起,散开,她额头便挂满了珠子,骨缝里的寒气一丝丝被抽出,四肢暖洋洋,说不出地舒适。
  “后来,边境重镇成了帝皇之都,低矮的宅院没了,那池子也给填了,里头的花草鱼虫,便就死得死,搬得搬,剩下的大都是龟族,其实原本也是极多的,龟族的生命本就坚忍,一直活在城根底下的湿泥巴里,也不碍事,便是后来这地方几经战火摧残,白骨森森,孤魂游荡,可他们也都平安无事,繁衍旺盛。
  却不曾想,近几年来,发展地快了些,特色的餐馆多了些,有钱的人多了些,日子过得好了些,一派的欣欣向荣,可他们,却已愈发稀少了。”
  湛明婵呷了口茶水,淡淡的香甜,她品不出名字,也不愿去想,只是被动地听着无涯那没有丝毫感情的叙述。
  她原以为会有嘲讽,会有埋怨和不满,但无涯上仙的语气和表情,始终是风轻云淡,似乎这大自然所经历的一切无奈而可悲的事情,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根鸿毛,静静地从眼前划过,被风刮到窗外而不复返。
  他也没有丝毫怜惜和不舍,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欲望的男仙。
  湛明婵默默地想,说道:“明婵,知晓了。”
  她让睫毛垂下,看到无涯那身霜色深衣的衣缘上,绣着流畅曲折的流水纹,那纹样似是要动,一点点地卷着,将自己的目光卷到迷乱。
  她按了一下太阳穴,视线缓缓挪动到紫砂茶具上,耳中听得锅子里的水,嚣张地要掀翻盖子,蒸汽滋滋地喷出来,温度陡然上升,比三伏天还要地发闷,她突然有些眼晕,身子歪了一下,又立刻正直,不由张嘴小小地呼吸了几下,胸膛依然不舒畅。
  无涯抬眼看她,弹弹手指,火小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掩在一股青烟的背后,蒸汽缩回到锅子里,温度又恢复了温和。
  他说,“江郎的故事。”
  五十年前,这座城市里,住着个叫王素的普通人,原本是种地的,后来进了城,当了工人,再后来就把一家子都迁到了城里,日子过得清贫而安宁,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境遇大都一样,便也没了眼红的烦心事,他心头唯一苦恼的,就是儿女的婚事。
  他家里有一儿一女,儿子还上着子弟学校,可女儿已经能说媒了,那未出嫁的姑娘啊,容貌美丽,心灵手巧,性情温和,上门求婚的人很多,可这王素和他妻子,分外爱惜女儿,挑三拣四都不满意,就拖了两三年。
  一年到了雨季,赶上了大雨倾盆,那王素下了夜班,撑伞沿着河走,天黑路滑,又有些心急,脚上一崴,竟一头歪倒在河里,其实他本可以迅速抓住岸边爬上来的,但初入水的时候呛了两下,他心里一慌,加上大雨眯眼,双手向前扑了几下,可力气全都没使对,最后竟离得河岸愈发远起来,他是个不懂水的,此时更是心慌,呼救的声音也让瓢泼大雨和滚滚雷声都给淹没了,纵使没被淹没,那附近也没有多少人家。
  他当然没死,让一个路过的少年给救了,还给送到医院抢救,彻夜守护直到王素的妻子女儿赶来。
  王素对这少年自是感恩戴德,他见这少年的容貌相当不错,虽不是那年代流行的浓眉大眼,但那份唇红齿白,也很是耐看,何况一个勇于救人的少年,又怎会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呢?
  再一问,发现少年的年龄和他那女儿也是相仿,王素的心中就有了点意思,先让妻子问了女儿,那女孩子在母亲面前,也是羞答答地只低头,嘴上却是含笑,做母亲的也就明白了。
  王素便问了那少年的底细,那少年自称姓江名郎,是个孤儿,绍兴人,在浙江念了大学,响应号召,北上支援建设,虽在本地尚未有熟识的人,也因是孤儿,老家没有稳当的亲戚,可他身上的各种证件,一应俱全,王素仔细检查过后,也就放心了,便提了提婚事。
  那江郎倒是个爽快的,表示他愿意和王素的女儿结婚,而且过了几周,他又领了三四个妇女,有的年老,有的年轻,还有两个少年,一并来到了王素家中,介绍说是同乡的邻居,当是男方亲属,特意陪着来送点钱财做为聘礼的。
  王素见这些人提起江郎都是赞不绝口,心中愈发踏实得意了,只觉得女儿总算是找对了人。
  于是两个人结了婚,过了一年,王素的女儿就有了身孕。到了十二月份,这少妇就生了,因是顺产,生得又快,所以都没来得及送医院,当然,那个时候,不少人还是不习惯上医院生产的,何况王家毕竟是从乡间迁来的,习惯了在家接生。
  也幸亏,他们没去医院,也没让街坊四邻帮忙,只是王素的妻子和两个姐姐搭手,就给那姑娘接生了。
  可是,王素的女儿生了一个什么呢?
  这姑娘千辛万苦,生了一个绢布做的口袋,有一升那么大,在地下一动不动。
  这可就吓人了。
  当然,吓人的同时,也会勾起人们的好奇心,这袋子里,是什么呢?
  王素的妻子在惊骇过后,觉得很奇怪,就用刀割开它,结果一看,全是白鱼的鱼子,整整一口袋的鱼子。
  王素的妻子和姐姐们都吓傻了,王素是得了女儿要生的信,才从厂里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回家就听说了这么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识字的,也就没念过那些个理论,心里对鬼神之事,深信不疑,所以没有斥责无稽之谈,也没有特别慌乱。
  他去问也是刚回家的江郎,“我女儿所生的全是鱼子,不知是什么缘故?”
  那江郎倒也坦诚,只一脸凝重地说:“这是我的不幸,所以才生下这种奇特的东西,我一定会弥补,请您和家人都放心。”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好端端的女儿生下了这么个古怪东西,有谁会不惊慌呢?况且王素本就是信鬼神之人,当下就怀疑这江郎,根本不是人。
  他一面对外谎称女儿生的是死胎,一面和老婆,姐姐们商量下一步如何是好,他的一个姐姐说,乡下有个算命的先生,精通捉鬼除妖之术,不如前去相求。
  于是王素和这个姐姐备下重礼,连夜回了乡下老家,按着老辈人的指点,在山沟沟里寻到了那算命先生,求了一整夜,那算命先生终于开门迎客了,听了一遍经过后,便说:“你那女婿,确乎不是人,乃妖类。”
  王素惊慌不已,递上重金――当然,那个时候的重金,现在看来,实是不值得一提,可在当时,王素几乎是倾家荡产了。
  算命先生便说:“你拿走这道白符,将它贴在能压住衣服的石头上,再用这瓶水清洗你家的菜刀。然后等你那女婿睡觉的时候,你悄悄拿走他的衣服,用这贴了符咒的石头压好,待得鸡鸣天亮,你那女婿必会现了原形,届时你用这净水洗过的菜刀,将他剁成三截,再和那些鱼子都放入到那个袋子中,封口,再将这道黑符贴上去,在正午的时候,丢到河里头,便就无碍了。”
  王素和他姐姐千恩万谢地走了,回家的当天夜里,王素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然后等那江郎脱衣服睡觉时,王素便偷偷地将他的衣服取来观看,果然发现那衣服上,全都有鳞甲的痕迹。
  王素看了很害怕,赶快用那贴符的大石头压住了衣服。
  一家人彻夜不眠,公鸡刚鸣了一遍,他们就听见江郎因为找不到衣服,异乎寻常地在大声咒骂,不久又听见有东西跌落,震动的声音竟传到了外面。
  王素拿了净水洗过的菜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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