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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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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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莫非着了魔;怎么就不能停一下呢?”男爵的咆哮从我身下传来。
  “噢!这天气可真热。”伯爵厌烦地吸了一口烟;叹气道。接着便走下阳台去查看人行道旁的椅子;他们果然要坐在窗口。目前为止;我都还算幸运。当他们坐下来时;角楼上的钟刚好敲着十二点一刻。百叶窗内;伯爵夫人已经在打呵欠;她的影子隐约可见。
  下面两个男人已开始说话;但夫人房内的动静使我无法专心倾听;只听到些零星的句子。听到伯爵在解释楼上的灯光是夫人尚未就寝;其他地方他已检查过;如此他们可以放心谈话了。男爵仍不断埋怨伯爵吊了他一天的胃口;伯爵则认为事情重大;必须在无人窃听的情况下进行。“我们的事出了很大的问题;将来的一切必须在今晚秘密作一决定。”他说。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完整的话;以后的话就都很清楚了。
  “问题?”男爵重复道。“我告诉你;这个问题可比你想象大得多了。”
  “从你这两天的表现我就猜到了。简单说;咱俩从欧洲大陆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尴尬的事——”
  “废话少说!一句话——你是为了几千镑;而我是为了几百镑才到这里;没了钱我们不过是两只狗罢了;说下去吧!”
  “然而除了靠尊夫人;你又没有其他的法子。你记得我说过的关于女人的话吗?要支配女人只有两种方法:一是打倒她;这是野蛮人最喜欢而文明人最不齿的方法;另一个就是绝不受她的影响。从开始到现在;你就被尊夫人与贺小姐弄得功败垂成;字没签字;到手的钱也飞了;还使贺小姐写了那第一封信给律师——”
  “第一封?难道还有第二封?”
  “有;她今天又写了一封。”接着是一张椅子被踢翻的声音;看样子;柏西尔是火了。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跟踪我去客栈;或者由我说没信;而推断我交给了芬妮?可是;即使是如此;他又如何能看到由我手上直接到芬妮怀里的信呢?
  “你得感谢我在你制造麻烦后随即帮你解决;多亏我没让你把贺小姐关在房里。你难道看不出这位小姐才智不下于男人;若我们能有她在同一边该多好!否则她若是我们的敌人;那我们就不得不小心对付了。柏西尔呀!你是活该要输的;你也已经输定了!”
  柏西尔首度主动打破沉默地说:“好吧;好吧;你尽量取笑吧。钱并不是我惟一的困难。”
  “我知道;但我不会被你搞迷糊的;我们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再说。首先;我要你完全放手;一切交给我处理。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们时间不多了。我先问你;若无尊夫人的协助;你那张三个月后到期的支票真的无力兑现吗?
  “真的。”
  “难道你在银行里都没有钱了?”
  “只有几百;可是我需要的是几千;而且又无处可借。”
  “目前你从尊夫人处得到些什么好处?”
  “只有她两万镑本金的利息;刚够日常开销。”
  “那你要的是什么?”
  “她叔叔死后每年的三千镑。”
  “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没有——除了;假如她死后的那笔两万镑。”
  “啊哈!假如她死后?”
  下面又静了下来;伯爵跨出阳台;我听见他说:“终于下雨了。”的确;从我的斗篷湿透的程度看来;已经下了一会儿了。突然;我发现伯爵夫人的影子在百叶窗出现;我看见她模糊的脸从我藏身之处的上方望过去;幸好绵密的雨掩护了我。“下雨了!”我听到她轻声对自己说。然后便离开了窗口;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底下的谈话又继续了。“柏西尔;你关心你太太吗?”
  “你这话不嫌太直率了点?”
  “我是个直率的人;说话就是这样。怎么?你不肯回答?假如尊夫人在秋天以前死去——”
  “不要再说了!范斯克!”
  “我们只是这样假设;那么一来;你就可以得到两万镑;并且毫无损失——”
  “损失以后每年的三千镑。”
  “面对实际吧;柏西尔!两万镑是现成的;而三千镑则遥不可及。”
  “你也是为自己打算;假如萝娜死了;范夫人才能得到钱——不必那样看我;你的眼光使我起鸡皮疙瘩!”
  “嗬!莫非贵国的鸡皮疙瘩代表良心?我谈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你们那些律师不也当着你的面谈什么遗嘱吗?难道他们也会令你起鸡皮疙瘩?我今晚的任务就是替你拨开云雾;你的立场应该是这样的;假如她活着;你就拿她签了字的文件来偿债;不然;就要她死你才还得了债。”这时;伯爵夫人房中的灯光熄了;整栋大楼的第二层一片漆黑。
  “说!说!”柏西尔咆哮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已经让我太太签了字似的。”
  “这件事你大可交给我办;两个月后你再瞧瞧我的唠叨有什么价值。现在;假如你愿意的话;咱们来讨论第二个困难——是叫葛安妮吧?”
  “不错;我已经找了她一整天了;可是没有找着。如此一来;我将满盘皆输。”
  “真的?”底下的火光扩大了;原来是伯爵拿了灯来照。“看你的脸色是真的很严重!”
  “当然!我给你看过葛安妮藏在沙中的纸条;我不是吹牛;她真的知道秘密了。”
  “这个秘密你还是尽量少对我说;我问你;她是从你这儿知道的?”
  “不;是她母亲泄漏的。”
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1)
  “两个女人!柏西尔;你完了!我了解你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可是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可能是你的敌人收买了看守她的人?”
  “不是;她是模范病人;他们信任她。她这一逃足够把我毁了;你了解吗?”
  “我了解;但我们先弄清楚重点;才决定对策。她对你目前的处境有什么威胁?”
  “她在附近而且想跟萝娜联络;危险就在这里。任何看到她沙中藏书的人;都会认为内人也知道这秘密。”
  “等一下;柏西尔;假如尊夫人真的知道;她难道不会为你而保守这份重大的秘密吗?”
  “怎么会?她在婚前爱上了一位美术老师;叫华沃特;我刚好是他们的眼中钉。”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些女人永远有爱人。”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葛安妮从疗养院逃出来后;是谁帮她躲过追寻她的人?华沃特!你知道她来康柏兰找谁?也是他。这两次他们都单独说了话。别打断我!凭他的甜言蜜语;他一定知道我的秘密;内人也知道。他们凑在一起;就会合力用它来打击我。”
  “这位先生现在何处呢?”
  “出国了;我派人监视他上船的。我还警告他;若想保全自己的皮;就不要太早回来。这种事我是很小心的啦。安妮曾在凌雾堡附近的农庄停留;我也亲自赶去了;他们那些人似乎没听到什么。我还要她母亲抄了一封信;以便向贺小姐证明我送她去疗养院的动机。我已经费了不少心力找她;可是竟然让她在我自己的园子里逃脱了!我怎知她会碰上什么人把秘密抖出来?谁又敢确定那小子不会偷偷跑回来;利用她来算计我——”
  “不会的;她既然在附近;你一定会比他先到手。我想通了;目前;找到葛安妮才是第一要务;尊夫人已在你掌握中;而贺小姐与她不可分;便也在你掌握中;华沃特远在国外。我们必须先找到安妮;使你放心;才能进行其他的。你有没有到附近打听过?”
  “打听过了;我去找过她母亲;也在村里大致看了一下;可是毫无结果。”
  “她母亲可靠吗?既然她曾经泄密;你还相信她?”
  “她不敢再说了;因为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就好。钱的问题;你给我时间解决;明天我就去找安妮。让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当我到船屋去打算通知尊夫人签名的事改天再说时;好像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刚好与她分手。我也没仔细看她的样子;不过你倒是告诉我;我们这位隐身术十分高明的安妮长相如何呀?”
  “长相?哈!两个字就可以说明了;她几乎就和‘萝娜’一个样子!”
  “你说什么?”伯爵蹬开椅子跳起来。
  “内人生病的样子;就是葛安妮了。”
  “她们有亲属关系?”
  “一丁点也没有;可是却像得一塌糊涂。你笑什么?”我在外头没听见伯爵的笑声;他一定是在奸笑;男爵又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让我有一点乐趣好不好?反正;只要我看到葛安妮认得出来就行了。我们都去睡吧;明日的阳光或许会为我俩带来新的希望。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会有钱付账单;也会找到葛安妮。你看;我这人够朋友吧!值得你把那些钱借给我吧!幸好我这个人是从来不记仇的;我再度原谅你——晚安了。”
  接下来就只有伯爵关上书房的门与柏西尔关百叶窗的声音。外面的寒气几乎刺入我的骨头;使我好一会儿无法动弹。我试了好几次;才直起身子。回房时;我小心地扭头去看;看见伯爵的更衣室已有灯光。等我的手触到自己的窗栏时;角楼的钟已敲一点过一刻了。
  六月二十日
  阳光普照;我一夜失眠。他们谈话前后不到一小时;却使我整晚度夜如年。我根本不清楚自己摔了一跤后是如何摸索着进入卧室;点亮蜡烛;然后换上衣服。我不敢躺下;怕我一碰到床就没有力气再爬起来。我必须趁记忆力还鲜明的时候把他们的话记下来。
  九点了!九点还是八点?应该是九点吧。谁会相信我竟在夏天打摆子!我真的出了一夜的冷汗!可是我也没受凉呀?天哪!我不是生病了吧?
  这个时候怎么能病?还好能写字;可是字都挤到一块了。萝娜!萝娜!现在到底是九点还是八点?好冷噢;昨天的雨把我淋坏了;还有那个钟一直敲、一直敲……
  (附注:以下的日记简直无法分辨;只有一些字句看得出是萝娜。翻过一页;是男人粗大有力的字迹;日期是六月二十一日;写着这些字——)
  一位诚挚友人的附注
  杰出的贺小姐这一病;使我有幸得窥这本日记的真面目。我可以指天发誓;她的每一页都写得那样生动;令人兴奋而愉快。
  在这些令人赞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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