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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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郎-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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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诚挚友人的附注
  杰出的贺小姐这一病;使我有幸得窥这本日记的真面目。我可以指天发誓;她的每一页都写得那样生动;令人兴奋而愉快。
  在这些令人赞叹的日记里;我看到了机智的头脑
  、谨慎的态度、惊人的记忆力、观察的细致入微以及优美的叙事笔调、女性的奔放热情。她描写我的性格;传神之极。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描绘是准确的。我感觉到;肯定是因为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她才会用丰富的笔触将我刻画得淋漓尽致。更令我惋惜的是;为形势所迫;我们的立场不一;以致我们相互对立。如果换一种情况;那我和贺小姐会多么要好啊!
  正是因为受到这种情感的驱使;我向那个愚蠢的医生说;我精通化学、医生;自告奋勇为贺小姐的病情提供意见;可这愚昧无知的家伙竟拒绝了!
  出于感情的冲动;我写了以上这些话;合上了日记本。我是一位守规矩的人;所以我让妻子将日记本放回原来的地方。还有一些事等着我去做。我要抓住时机;出奇制胜。在履行自己的命运所决定的事情时;我甚至对自己如此镇定而感到惊奇不已。
  贺小姐所制定的计划必然失败;为此我感到深深惋惜;不过;我也要在这里声明;她的失败并非因为我从她的日记中获悉了这些;看到日记只是让我越发坚信自己早早安排的计划是正确的。
  而此刻;我怀着敬佩与深情;祝愿贺小姐早日康复。
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2)
  我一生最大的不幸就是谁也不肯让我清静。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要来烦我?谁也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亲戚、朋友、陌生人;烦不胜烦。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问自己;问我的仆人路易;一天问五十次——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们俩都弄不清楚。天下一大怪事!
  最烦的莫过于要我叙述这段故事了。我说像我这么神经质的人怎么写东西!他们却说我记忆中有关我侄女的事非常重要;他们还威胁我呢!其实他们大可不用这么麻烦;即使我记不得、写不来;还有路易代劳呀。他是头驴子;而我像半个废人;有错恕不负责了!
  他们要我想出日期!我的天!谁记得什么日期不日期?!幸亏路易不算太“驴”;两星期内的事他还记得;我只记得人。反正;大概是六月底七月初;有个叫芬妮的人。
  这天我正打算清静一点;把我的收藏室整理整理。只见路易带着一抹傻笑进来;我根本没摇铃叫他;他说有一位年轻的小姐要见我;名叫芬妮。
  “芬妮是谁?”
  “柏西尔男爵夫人的女仆;她送来一封信;坚持要亲自交给您。”
  “信是谁写的?”
  “贺小姐;先生。”
  一听到这位小姐的名字;我便只好投降了;“请她进来吧;噢;等一下;她的鞋子会不会咯吱作响?”
  我有权问他的。我必须见这位年轻的小姐;但我可不必要让鞋子的咯吱声使我头疼。好在她的鞋子不响。我发现这位年轻的小姐竟然有个大鼻子和胖腮帮子;脸孔红通通的;像没洗似的;尤其那个眼角!我们年轻的一代为何总是这么缺少变化?!
  “你带了贺小姐的信要给我吗?放在桌上吧;不要弄乱我的东西。贺小姐好吗?”
  “很好;谢谢您;先生。”
  “你的夫人好吗?”
  没有回答;反而好像要哭了。我赶忙闭上眼睛;对路易说:“你代我问问她为什么哭!”
  路易开始问她;这位芬妮也努力使对方明了;两人把对方愈弄愈迷糊;使我顿觉好笑;心想真有哪一天情绪不好时;可以找他们来解解闷。我把这主意说出来;路易却觉得受了侮辱似的。可怜的家伙。我获得的结论是她的男主人把她辞退了——年轻人就是不懂事;这与我何关?所以她到客栈去投宿——客栈又不是我开的;何必告诉我?六点钟左右;贺小姐带了两封信来找她;一封给我;一封给伦敦的律师。她小心地将信收入内衣里——她的内衣干我何事?九点多时;她想喝茶;便到厨房去温壶茶——路易想要加以解释;被我阻止了;何必呢?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她吓了一大跳。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告诉芬妮;贺小姐临行匆忙有几句话忘了;现在由她来转达。年轻人急着要听;伯爵夫人反倒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的确是我妹妹!随后极为殷勤地要去泡茶;且亲手端了一杯给她——这又不像了。大约五分钟后;这位年轻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昏死了过去——我又不是医生;所以觉得无聊透了。当她在半个钟头后醒来时;人已躺在沙发上;只有客栈老板娘在一旁。
  她在老板娘的协助下回到房间;赶忙去找两封信。信件还在;但却奇怪地弄皱了。她昏昏沉沉地过了一夜;仍赶次晨的火车来到伦敦;把另一封信付邮后;即来我家。她极为不安;怕伯爵夫人未说出的话极为要紧;但她不敢在夜间回黑水园;而贺小姐曾要她不得误了时间;使她不敢多住一天。她只希望这次昏倒不会使她的女主人认为她粗心大意。所以她极谦卑地请我写信向贺小姐解释;并请她以信告知这份不曾传到的口信。我答应了。有许多人做过比她更过分的要求。
  她走后;我小睡了一会;才拿起玛丽的信。若我能预知它的内容;我就懒得看它而烦上一整天了。我其实是世界上最好脾气的人;我让每个人都方便;也从不侵犯任何人。但看见玛丽的信后却使我有被人当头砍了一刀的感觉。假如我把凌雾堡开放成收养侄女的疗养院;岂不正面与柏西尔男爵冲突为敌?这个人若以暴力来报复我收容他的太太时;我将怎么办?我不得不回信向亲爱的玛丽恳求;希望她亲自前来面谈;若对我的疑问能有满意的答复;我一定收容萝娜。也就是说我得忍受玛丽的伶牙俐嘴和使人头疼的摔门声;但这总比男爵的骚扰好。
  经过这件事;使我需要三天才能复原。
  第三天的邮件带来一封最煞风景的信;写信的人自称是我们那猪脑袋朋友纪尔摩的同事。他说他收到一封信;信封上有贺小姐的笔迹;里面却只有一张空白的信纸;他写信去问贺小姐;却杳无回音。他非常担心;决定采取合理的解决办法。于是写信来向我打听可曾听到任何消息。与我无关的事;为何要来问我呢?我毫不客气地回信请他去找另一个同样无聊的华沃特。
  这信果然有效;律师于是失踪了。奇怪的是;玛丽竟然也未回信;我在窃喜中过了五天。第六天早上;我监视着摄影师把我的宝贝钱币拍完照;正要把它们收入柜中时;路易手持一张名片神秘地出现了。“又是一位小姐?我今天不见她;一定不见她。”
  “可是;先生;这次是位男士。”
  男士当然另当别论。我接过名片;我的天哪!竟然是我那位乏味的妹夫;范斯克伯爵!
  有必要把我第一个反应说出来吗?不必要吧!他显然是来借钱的。
  “路易;你想我给他五先令能把他打发走吗?”
  路易似乎大为震惊;他说我的外国妹夫衣着考究;似乎很有钱的样子。那么;他或许有了婚姻上的困难;像其他人一样要我收拾烂摊子。“他有没有说找我做什么?”我又问。
把她送进疗养院的原因(3)
  “范斯克伯爵说他是因贺小姐不能离开黑水园而来拜访您的。”
  真烦人!虽然不是他的事;不过不论谁的事都一样——烦人!“请他进来吧。”我不得不说。
  伯爵魁梧的外表吓了我一跳!总觉得他会震动地板毁掉我收藏的艺术品。只见他笑容可掬地说:“请容我自我介绍;费先生。我来自黑水园;很荣幸也是令妹的丈夫。希望我的简短介绍;能使你不把我当外人看——请——请不用起来。”
  “但愿我身子骨强健一点,能站起来迎接你。请坐吧。”
  “你今天好像不大舒服;我替你把窗帘拉上吧;光线太强容易使人焦躁。”他说着便向窗口走去;他真体贴;跟玛丽完全不一样。“这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你能不能把你的来意说一下?”
  “难道我一定要拿这些不愉快的事当见面礼吗?”他严肃地问我。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请你慢慢讲;有谁死了吗?”
  “不!”伯爵用他的外国腔嚷道。“我像个报死讯的人吗?”
  “对不起;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既然没出人命;那么是谁病了?”
  “我想你可能预料到了;就是我们可怜的贺小姐。”像她那么活泼的人;真难相信会病倒。我觉得她要病倒,不是从马上摔下来;就是从楼梯上跌下来。
  “严重吗?”
  “非常严重。贺小姐淋了一夜的雨;因而感冒了;最后竟然严重地发起烧来——”
  这个烧字使我想起眼前的人不也来自黑水园。“我的天;那会传染吗?”我问。
  “不会的;”他语气坚定地说。“我照顾过她;你尽可相信我;绝不会传染的。”
  相信他?这人的身上藏得住成吨的细菌;说不定现在已把整张地毯都染上腥红热了。我得赶快摆脱他。“请原谅我的体力经不起长时间的会谈;请你把主要的来意说出来好吗?”
  我以为这样坦白的话可以吓倒他;使他赶快告辞;谁知他竟坐下来了。我能怎么办?连个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对他绷着个脸。
  “我的来意有二。第一;我十分遗憾地前来替柏西尔男爵与夫人之间的不协调作证。我是男爵最好的朋友;又是夫人的姑丈;也是在场目睹的证人。我可以很权威地说;贺小姐写给你的信并未夸张;他们夫妻若能暂时分居;的确是最和平的解决办法。我会想办法劝男爵讲理一些;夫人虽然无辜;但她留在黑水园确是他们冲突的主要原因。既然她也没有其他亲人;我替她恳求你大开方便之门。”
  说得真轻巧;明明在南部发生的婚姻问题;为何需要一个长满细菌的人跑到北方来告诉我?我还来不及反驳;他就又接着说下去了。
  “第二件事是应你的来信要求;由于贺小姐不能亲自前来;所以由我来转达。我对男爵的认识;使我比贺小姐更有资格向你保证;柏西尔男爵在此时;绝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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