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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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悔-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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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这是程丙劝诫我的话,可一看到秦勤留下来的空座,我难免有些伤感;“把主要精力放到工作和学习上。”程丙的话是正确的,我分心走神的时候,就把这几句话用心念上几遍,我应该尽快从失恋的泥潭中走出来。

  从杭州寄来的一摞信笺,堆积在床头像一座小山,每次清晨醒来,它们便映入我的眼帘。一个多月来,我只回复了不到十封信,我像是一只年迈的蜗牛。也许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应该静下心来,与这些未曾谋面的朋友多多交流。

  我随手从中抽出一封,来自四川的一名大学生,今年二十三,比我小一岁。他在信里这么写道:

  陈大哥,看了你的《扬州三部曲》,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作为一名从山区走出来的大学生,我对生活跟你有着相同的理解,你为了完成这部感人的作品,放弃了优越的学习生活条件,孤身一人跟最需要帮助的陌生人走到一起,生活在一起,体验他们的艰辛生活,在如今这个时代里,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被你的作品感动,也被你高尚的善良感动。

  于是我在扬州体验生活的那段时光又历历在目,时隔一年回忆起来,跟发生在昨天似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一场梦。我在回信中告诉他:

  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人,应该像上个世纪初期的新青年一样,勇于担负社会的责任,多做一些助人为乐的事情。关注弱势群体,关心贫民百姓,这必将会成为今后社会道德标准的基本要求,只有这样,整个社会才会更加和谐。

  回复完他的信件,我感到一身轻松。可是当我再拿起另一封信的时候,内心又沉重起来,信中这么写道:

  “我是一个拄着拐杖的残疾人,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你的小说,为了看完你的小说,我每天坚持买报纸,从不间断,风雨无阻。连载小说的一百五十份报纸,我一张都不缺,我真希望你的书能够出版,我想肯定会受到我们普通读者的欢迎。你写出了我们内心的声音,发出了我们的呼喊。我没有其他的途径来了解你,也没有朋友同我交流,每次我的感动都放在心里,于是我决定写一封信给你。我敢肯定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一个身残志不残的青年人为了看我的小说,拄着拐杖到报亭买报纸,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作者感到欣慰和震撼的呢?即使为了写作曾经付出过再多的代价,还有什么感到不值得呢,还有什么遗憾呢?我在回信中告诉他:

  我感动得都快热泪盈眶了,这是你对我劳动的一种认可,也是我们社会对于善良的一种认可,我的劳动没有白费,是你给了我继续写作的信心。同样,你也应该坚定要勇敢地生活下去的决心,而且要非常执著的活下去,你的人生同样美好。真希望认识你这位朋友,听听你对生活的理解;我只是一名刚从大学校园毕业的大学生,还需要学习很多东西,我想你身上就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财富。

  我还告诉他,等我的小说出版之后,我一定会送一本给他。

  写完这封信后,我看了看身边堆成小山似的信件,这些天,我可能要与它们相依为命了。从他们热情洋溢的信件里,我读到的不仅是真诚,更是一种共鸣,一种对人生的感悟。许多从报纸、网络看到我作品的人都想认识我,并愿意成为我的朋友。这时我意识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也许我已经成了不大不小的名人了。

  我打开电脑,愕然发现我的直觉已经成了现实。关于《扬州三部曲》的讨论早已经沸沸扬扬,全国各地的读者都通过各种方式留言,表达了他们的心声。看着从他们内心表达出来的语言,我心里生出许多欣慰,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未曾谋面的朋友的。

  我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们的留言,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闯入了我的眼帘:“陈子鸿”,我仔细地看了两遍,才明白过来,原来梅梅正在以我的名义与各地的朋友进行交流,和他们谈论对人生、对生活、乃至对爱情的看法。我没有打扰他们兴致勃勃的交流,他们正在寻找着世界上最美好的情感。

  此刻,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个曾经与我相爱过的女人正默默无闻地为我付出艰辛的劳动,在她的言语里,这些艰辛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以至于我几乎一无所知,这难道不是无私的奉献吗?

  自从大学毕业分道扬镳后,我们差不多半年没有见面了,梅梅一如既往地为我付出着她所能做到的。我却一个心思在这个小镇上寻找着我想要的生活,甚至在努力遗忘她的存在,自从那包来自全国各地的信件被她再次送到我手中后,我原本风平浪静的内心又泛起了涟漪。程丙说过,或许爱情会在某个地点某个时间等你,上帝已经帮你安排好了。

  难道梅梅就是上帝帮我安排好的那个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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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回复读者的来信之外,我全身心投入了工作。尽管离开了生产车间第一线,我与老舒、小马还保持着联系,他们是我的老朋友了,我们空闲的时候经常在一起吃饭、聊天,与此同时,我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他们的淳朴,他们的善良。我打心底告诉自己,认识他们真好。

  据说大胡子已经出院了,如意电镀厂承包了他的所有医药费,可大胡子失去了工作,成了无事可干的人,小镇上也没有其他工厂愿意接受这位大病初愈的人。老舒常在我面前叹气:“哎,这可怜的一家子。”

  我看着老舒,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爱莫能助。后来听说他们全家搬到了距离凤凰小镇二十多公里的另一个小镇上,大胡子在当地老乡的帮助下,成了一家台资企业的门卫,大胡子的老婆则进了当地的一家玻璃厂。老舒一五一十告诉我详情的时候,我阴沉了许久的脸庞露出了笑容。唯一感到遗憾地是,大胡子离开凤凰小镇的那天下午,我正忙着和于晓倩在上海出差,第二天回到小镇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老舒说:“大胡子离开之前,还一直惦记着你呢,问我关于你的情况。我告诉他你到上海出差了,他还托我向你问好呢。”

  我很庆幸他还对我念念不忘,我很想看看他康复后的笑容,甚至还想找个机会跟他喝两杯呢。后来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大胡子,偶尔有人提起他,我总想多打听一些关于他的情况,我想: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孩子快快乐乐成长,也许他们就满足了。

  每次走进车间的时候,我依旧看到小马保持着当初上任时的派头,头发依旧油光可鉴,西装依旧笔直挺拔,不过明眼人都明白,这几个月来,小马仅有的两套西装一直轮流上岗。尽管如此,小马还是出尽了风头,惹得不少人眼红。

  在不少场合,我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小马的上任似乎并不令人心悦诚服。一天,我到小马的车间去转转,车床前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嚷个不停。

  声音最大的是名叫顺子的四川乐山人,我在老舒那里闲聊的时候,认识了他。

  “你凭什么每次都批评我们四川人,而某些地方的人你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子的嗓门特别大,显然,他指的某些地方人是安徽人。

  “你凭什么跟我指手画脚,你把自己管管好。上班时间开小差,难道还有理不成?”小马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没错!我确实开小差了,还有其他人,你怎么不说他们呢?”顺子有备而来,冷冷地笑道,“你别以为车间主任就有什么了不起,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靠什么本事当车间主任的。不就是做了有钱人家的上门女婿吗?”

  这句话把小马激怒了。“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闲话?”说完就从身边拿起一根金属棒朝向顺子的方向敲去。

  幸亏有人眼疾手快,夺下了他手里的金属棒,避免了一场流血事件。当时,人群乱成一团,一帮人拉着小马,一帮人拉着顺子,像是两帮人在群殴。

  “你现在别得意,当心哪天栽在我手里。”顺子的身体被同伴拉住了,可他的嘴不甘示弱。

  “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当一天车间主任,你就没一天好日子过,除非你滚蛋!”小马把“滚蛋”两个字说得特别大,老远都能听得到。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干就不干。”顺子出奇地爽快。

  小马理了理胸前的领带,刚才的冲动使他原本平整的衣裤看上去有些凌乱,包括发型。理完领带,他又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发型,跟以往大不相同的是,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他丢尽了面子。

  很快,顺子跟小马到办公室办好了离职手续。

  当时的我,愣在那里,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解的话,我甚至猜测他们之间以往就有过节,或者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我一无所知。显然,我并不了解他们真正的生活。

  顺子跟小马到办公室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工作。一连排的机械还在重复着周而复始的机械运动,发出庸懒的摩擦声,使大家感到心烦,就像一觉醒来,公鸡叫个不停。争吵过后,大家都一声不吭,只用双手重复着一两个简单的动作。大家嘴上都嘀咕着:机械是钢铁做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时间长了也要出问题,更何况人呢,超过十小时,谁都要休息休息。

  后来,我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叫顺子的四川人。估计是到其他工厂继续他的打工生涯了,老舒偶尔提起过他一两次,我好奇地问:“顺子跟小马到底有什么矛盾?”

  老舒告诉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有一次,小马伙同另一个安徽人在和顺子、顺子的一个老乡打牌的时候,小马不守规矩,导致那一次两个四川人和两个安徽人闹了口角,后来在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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