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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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的情人-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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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手机里面传来老婆激动的声音:这次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你看见我的脸了吗?
  她说我看见一副大口罩。说着在手机里控制不住自己,“嘤嘤”地哭。
  春儿,你莫哭,我劝她说,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好好地爱我们的儿子。
  她说,老秦,儿子不用你操心,我会好好爱他的,你自己多保重。我把你要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还有你的手机充电器,别忘了多给我和儿子打电话,不要在乎钱,我会随时给你手机充值的。
  我朝她挥手:去吧,赶快离去吧。
  她似乎为了更清楚地看到我,昂着头,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身后退,我看见她的脚后跟绊在一块断砖上,跌倒在地,被两名武警战士扶起来了,而她自己的头却始终朝上扬着,手里的手机始终贴着耳朵,两眼紧盯着楼上的我,根本没工夫给武警战士道声谢。她冲手机说,老秦,你不要有心理压力,你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我和儿子等着你早日回家。
  一股暖流在我的心里潮起潮落,霎时,喉咙发哽,鼻子发酸,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我说春儿,你啥都不用说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很快我就会出来,你放心吧。你自己要多保重。我爱你!
  小春几乎是一步一退地离开了我。
  王小春从我那儿离开之后就回了她自己的单位。
  她的同事孙姗姗和杨焱焱当时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一起讨论伊拉克的战事和刚刚发生在我们这个城市里的非典型肺炎问题,说着说着几乎就要扯到关于我的绯闻上来了,忽然看见王小春进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上就打住了。
  杨焱焱关切地问,小春你没事吧?
  我老婆叹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趴到办公桌上,像个木头人似的。
  孙姗姗上来摸摸我老婆的头说,你都知道啦?
  我老婆把头点了点。她点头当然是表示她知道我染上“非典”了。
  可姗姗说的显然与我老婆知道的不是一码事儿。姗姗说,知道了就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放在心上。
  我老婆听了,用吃惊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对她的话显然有些费解。她认为这事够大的了,怎么可以置若罔闻呢?心想,外人就是外人,一点也体会不到她此刻痛苦的心情。
  杨焱焱给我老婆倒了杯开水,殷勤地放在她面前,接着姗姗的口气说,是啊,你都已经同他分居那么长时间了,何必在乎他那些破事?他是自作自受!你不用为他心疼了。
  我老婆跌在云里雾中,当时真不明白他俩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那么鄙弃她的老公,口气中竟透出一种残酷,当时就用一种茫然的眼光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孙姗姗说你是啥时候知道老秦这事的?
  老婆说,我刚从他那儿来。
  姗姗惊愕不已,仿佛见到魔鬼:你……上他那儿去啦?你怎么那么冲动?难道你不怕传染吗?
  老婆说,有人管着哩,没能接近。
  姗姗拍拍胸口,好像刚刚摆脱惊吓似的,又说:你们吵架啦?
  老婆说,有什么好吵的?他都那样了。
  没吵就好,姗姗说,其实说起来,也真是不值得吵。男女之间的事,吵起来让人笑话。
  杨焱焱说是啊吵什么呀,看开点儿,不就那么回事吗?不过话说回来,老秦出这事还真是值得同情,也可以理解,你们想想啊,一个大男人,这么长时间不在老婆身边,偶尔与别的单身女人混在一起,自然难免有些冲动,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因为这事染上“非典”,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我老婆听了这话当时就怔住了。随后,她显然有些冲动地站了起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请你再说一遍?
  我老婆那样子,把孙姗姗和杨焱焱两人吓傻了。他俩面面相觑,顿时大彻大悟:天哪!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我老婆这下明白自己有事被蒙在鼓里了,就质问他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姗姗被问急了,就红着脸说,好吧干脆就告诉你吧,反正这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是要穿帮的。不过,你一定要沉得住气。整个机关都在传说,老秦这病是从他们单位一个叫金巧儿的单身女人那儿染上的,是深更半夜,他在人家那里喝奶、吃火腿肠的时候染上的,而那个女人,竟是已经病入膏肓的监察局长季节草他老人家正在热恋的对象。你说这事晦气不晦气?
  我老婆听到这里,头就晕了,腾云驾雾的有些站立不稳,杨焱焱一看势头不对,连忙过去搀扶。我老婆可能真的啥也不知道了,当时就倒在了杨焱焱的怀里。杨焱焱这个狗杂种竟然乘人之危,把我老婆抱得死死的,居然把她弄疼了!
  我老婆不得不相信这些传言。她是认识金巧儿的,金巧儿替我去开过儿子的家长会,与老婆有过短暂的交锋。在她看来,金巧儿这女人长得细皮嫩肉妖里妖气像个狐仙,加上死了丈夫,又没有孩子,一颗孤独的心,难免会寂寞难耐,这样的人身边正好多出一位单身男人,岂不是干柴烈火,一碰就着?更何况,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单身女人家中去,又是喝奶,又是吃火腿肠,要说没事,鬼才相信哩!
  杨焱焱抱着我老婆,在孙姗姗协助下,放到值班室的床上躺下来,姗姗要去叫医生,我老婆突然清醒过来,将她拦住了。
  没事,我老婆说,我只是头有些发晕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们有事就忙去吧。
  姗姗说,你不会想不开吧?
  小春说,哪里会呢?我早就和他分居了,他的事根本与我无关,我凭什么要为这事自寻烦恼啊。
  姗姗叹了口气说,你别骗我了,其实我清楚得很,你心里根本一直都在挂念着他。不过话说回来,事情也不见得有那么糟,说不定那都是些风言风语,不值得相信的。       
  小春说你不要安慰我了。说着眼泪潸然而下。
  当时我老婆的眼泪里包含着许多复杂的内容,其中有痛,有悔,有怜,也有恨。痛的是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无情地发生了,如此毫无预感,突如其来,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让她心碎肠断;悔,则是后悔当初不应该为了一束玫瑰花的误会,冲动地离家出走,一去不回头,致使事情闹到现在无法收拾,她现在才真正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怜的是她的老公居然染上了“非典”这种骇人听闻的疾病,不知道我还有多大的希望可以守住自己的生命;恨的是我居然没有能够经受得住她的考验,短暂的几个月竟无法坚守,成了女人石榴裙下的俘虏!
  孙姗姗一旁见了,手足无措。末了冲杨焱焱说,你到门外看着去,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
  杨焱焱说,好吧好吧,女人的事还是女人解决吧。放哨的事就交给我好了。说着就走了。这个狗杂种居然还在玩幽默,看来他是最幸灾乐祸的了。
  杨焱焱的老婆据说在省城工作,不舍得调到他的身边来,说起来他过的日子跟在下差不多的,不过单位比在下强一点点,成天生活在妇联的女人堆里,牛B哄哄的。呸!不定他自己的老婆也在省城寂寞难耐,与哪位情人打得热火,给他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信儿呢!
  杨焱焱出门之后,孙姗姗对我老婆说小春,你现在放开哭吧,都哭出来就没事了。
  我老婆听了这话,就趴到姗姗怀里失声痛哭,泪水把姗姗的裙子都打湿了一大片。
  正在这个时候,老婆的手机格外抒情地唱起歌儿来,唱的是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个电话是我打给老婆的。我打电话给老婆其中有个阴谋,就是想继续装病,趁热打铁让老婆和孩子搬回去住,这样等我从隔离房一走出去,等待我的就是一个甜蜜温馨的家了。可是,我哪里知道此刻老婆正陷在伤心欲绝的泥淖不能自拔。
  老婆只顾哭,根本没打算伸手去接电话。《月亮代表我的心》将要唱完了,姗姗就从我老婆脖子上把那只小巧的手机摘下来看了看号码,说:你老公打来的,接不接?
  我老婆小春一听,劈手夺过去,摔在床上。
  手机显然不像人那么懂事,还在继续不知趣地唱下去,直到唱累了,才自动不唱了。
  可是我不死心,又再次让它唱起来。
  或许是老婆考虑到我到底是病人,不忍心对我不理不睬吧,后来还是捡起手机接听了我的电话。
  我叫了声:春儿。
  老婆没有回答。
  春儿 ——春 儿 ——我又叫,叫得有气无力,灵魂出窍。我说是我,我是老秦!
  她还是一声不吭。但我从电话里听到了唏嘘的声音。
  我说,春儿,你没事吧?你还在替我担心吗?我说了我没事的,真的,你自己多多保重就是了。你要和根儿好好地等我出来,我和你还有一百年的恩怨没有了结呢,你脱得了干系吗?
  可老婆还是没有回答我。此刻的老婆已经不是先前冒险去看我的那个充满柔情的老婆了,她心中打了个死结没法解开,因此,我的这些话全都被蒙上了虚情假意的色彩,听起来,令她作呕。老婆十分狠心地关掉了手机,那一刻,我在她心目中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连我的死活她都可以不顾了。
  姗姗说,你真的不准备再理他了?
  我老婆沉默不语。
  说不定那些真的都是谣言呢?
  我老婆两眼朝上翻了一下,将手机递给姗姗说,你给他打过去吧,看他怎样解释?
  姗姗接过手机拨通了我的电话。
  老婆!我按下接听键,急切地嚷道。
  姗姗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又叫了声老婆。
  姗姗吼道:哪个是你老婆?乱叫乱嚷的好不成体统!不要见到女人就想泡,这种毛病也该改改了。老秦你听着,你老婆现在不想理你。
  为什么?我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说。
  我清楚什么呀?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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