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录》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黄昏录- 第3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扑哧”离雪燃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鱼老爷子他怎么了?”云梓辰不解。

    离雪燃瞟了一眼鱼名赫离开的方向,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云梓辰:“早泄了嘛。唉!毕竟也是老人家了。”

    “早泄?那是什么?”

    “哎呀,小辰辰呐,小小年纪问这么多干什么?知道多了不好的。”离雪燃又叹了口气,打算语重心长地拍拍云梓辰的肩膀,可惜身高够不到,于是横过胳膊来打了一下云梓辰的肚子,“啊……抱歉,力气用大了……”只见云梓辰呢已经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他的侧耳正好贴到地上,反而更加清楚的听到了屋里的声响。

    “嗯哼……钺……秦钺!……我忍不住了!快停啊!”泠皓听起来已经不行了。

    “嗯,确实得停了,你后面好像是出血了。”秦钺的声音听起来还正常,“天哪,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找你了,技术简直太差。”

    “是你一直在乱晃,刚才突然凑近过来,结果我没反应过来才刺得这么深。”

    这时泠皓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了:“我是在下面的,一直趴着,后面没长眼睛,当然看不到你在后面的动作了。”

    云梓辰依旧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他无奈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捂着来应景。

    “你干什么呢?起来!”云梓辰眼前出现了一双深棕色的硬牛皮武靴,从靴子顺着腿望上去,是一条浅灰的棉袍,衣襟利落地用皮革腰带扎起来,再向上,扣紧的衣领上面,居然没有头!

    鬼?

    军营里有两个人在晚上出门的时候经常被人误认成妖怪,这两个人是李垣祠和秦钺:秦钺是因为脸色太过惨白,毫无血色而且面无表情,像是僵尸;而李垣祠则是因为太黑了,脸和头与夜间的黑暗融为一体,像是无头鬼一样。

    从地上费劲的爬起来:“那个……末将……没干什么。”该说些什么?泠兄和秦兄在屋子里面做跑*前的热身运动,闲人免进,有碍观瞻?

    “嗯,果真留血了,你千万别动了,我给你舔舔。”

    “别,多脏!嘶……啊……”

    “没事。”这次秦钺的声音有些含糊,真像舌头放在外面说话似的。

    “咣当!”李垣祠忍不住了,飞起一脚把反锁的门踹开,只见屋内灯火通明,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动静之后都是一愣。

    这两个人没有在床上,而是在地上,地上铺了一块厚实的大毯子,两个一上一下背对着门口。泠皓趴在下面,眼中含泪,嘴唇紧抿,双颊泛红,上身衣服全部脱下来,从脖子到肩膀上有一大片的红痕,在渗出丝丝血迹,上面一些地方还涂了墨汁,那涂了墨汁的地方一直向下,然后被秦钺的身体挡住了。

    秦钺是半蹲半跪在泠皓身后的,这时回过身来,看到是李垣祠,于是站了起来。他的衣衫还是完整的,但是看起来明显的凌乱,额头沁出汗来,呼吸有些急促,下唇处还带着一点血迹和墨汁,有些茫然的看着站在门口双手叉着腰,一脸“我要吃了你”表情的李垣祠,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钢针。

    “皓!秦钺!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李垣祠一字一顿地把这句话从牙缝里崩出来,离雪燃和云梓辰俩小子本来前脚已经踏进屋子了,听到这话之后又很自觉地纷纷退了出去。

    “我们……”秦钺举起手里的针,似乎是想要解释,但是李垣祠并没有看他。

    “我请钺给我刺青呀,本想去专门找人呢,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个,就是太疼了。”说着泠皓笑着支起身子来,他*的后背上隐约看上去是一幅水墨,干透的墨水还没有擦干净,因此看不清具体的轮廓,只能看到肩上没有涂墨的一角是月景,就是渗出了血的地方;后腰处好像是一张琴,模糊却能够看出意境,琴声铮铮然破静,月光飘忽兮覆纱。

    李垣祠深吸了一口气,大概猜到了泠皓纹这身图画的目的,他看着笑得温柔无邪的泠皓,还有站在一边一脸淡然的秦钺。又是咣当一声,李垣祠摔门而出。

    那扇可怜的门也是真有骨气的,一会儿的功夫连着被同一个人虐待了两次,愤懑不已,心一横:“干脆老子死了算了!”于是咣当一声扔到在那地上。

    今天的训练量是平日的三倍,而军官们则是五倍,因为据说左司马大人生气了。
第三十章 双婚宴
    于是,终于到了九月初四这天。

    婚前一晚,新婚的床要由一位喜娘铺好,一位父母双全的男孩睡在里面,新郎睡外面,意为“伴郎”,男孩早晨便要离开。婚礼婚礼,新郎在黄昏时方要迎娶嫁娘,但是婚期当日的一应事情从清早便要开始了。

    秦宅这边人少,无所谓什么做给外人看的旧例儿。秦钺在太阳升了老高的时候才起床,不紧不慢独自穿好了繁缛的吉服。

    山脚下,云梓辰百无聊赖嚼着草茎望天。皇家大婚,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搞破坏,兰翎卫要一直在长安城内密集地巡检,离雪燃是兰翎卫长,更是脱不开身,无法去现场看师兄的婚礼了。泠皓是个细心的人,怕秦钺一个人过来太尴尬,特意把云梓辰差过去陪他。

    看到秦钺走过来,云梓辰叼着狗尾草叶子对他笑得春光暖暖,带着青草香的晨风把两个人的长发染上湿气,山脚下开了遍地的杜鹃和牵牛,因吸饱了露水而饱满开着。比起城内的污浊奢靡,这片朴素的沃野有种让人一下子活过来的可爱。秦钺略一颔首,接过云梓辰递来的缰绳,大红色吉服让他比平日的冰冷中多了几许温柔。

    泠府,鱼名赫等人在正房会客大厅里,一边磕葵花瓜子灌菊花茶,一边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位玉人。泠皓要做的事情很多,他的头发要全部散开来,由专门的喜婆重新梳好;亲手烧水沏茶,跪行到父亲身边献茶,茶还要有讲究,必须是新鲜的八宝茶。

    秦钺和云梓辰进门的时候,泠皓正在用一方帕子擦脸,刚刚被喜婆在脸上描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符。泠皓对秦钺苦笑一下:“都怪你。”秦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确实怪他,自从他当年给泠老爷子祛了鬼之后,泠涅对这怪力乱神的东西开始感了兴趣,偶尔还会请人来在自家做法事,今天乱七八糟的规矩就更多了,这可苦了泠皓。

    泠皓平日就喜着红衣,但今日的吉服比往日的衣着更为华丽:袖袍宽大,袖沿与膝平齐;外罩着宽肩窄腰的缎面坎衫,宫中衣坊出来的衣服极为合身,显得泠皓的腰身笔挺修长;吉服的领口、下摆处都绣以金线,重叠交错,蜿蜒至胸口绣成一幅白虎——同样的位置,秦钺的胸口是一只麒麟。

    最后正了正高峨的帽子,帽子两边悬着的玉玦相击,叮当清脆,泠皓回眸对众人笑了一下:“怎样?”就连平日里见惯他这副样子的众人都不由滞住了呼吸,云梓辰心想,李兄你赶快过来把这个妖孽领走吧!

    李垣祠来不了,前两天他干的一件事让众人很不愉快。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西域龟兹王送了一车善舞乐的美姬给鸿审帝,鸿审帝一想,当皇帝的,好东西不能总自己独吞:鱼名赫一把年纪了,还是老光棍一个,太可怜了;李垣祠年少英才,文武双修,可惜现在还没有娶妻纳妾,不能总这样啊;离雪燃和李垣祠同岁,送了一个不送另一个不太像话……有不少人因为各种原因得到了鸿审帝的赏赐。龟兹女人好艳妆,善歌舞,前凸后翘小细腰。

    下了朝,鱼名赫偷偷找了辆车把赏给他的美姬送回了她龟兹的家乡,离雪燃一转手把女人卖到了酒楼里,李垣祠倒是乖乖地把自己的那个领回了家。但是才过了三天,送给李垣祠的女人就死在了他的家里。

    原来这三天来那个美姬依旧是艳妆模样,第三天卸妆之后被李垣祠撞见了,吓了一跳,以为是妖怪,顺手一刀把她砍了。砍完发觉自己闯了祸,赶忙跑到鸿审帝面前谢罪。鸿审帝一开始还理解错了,以为是那个女人漂亮得像妖怪,还欣赏李垣祠思绪清醒,不为女色所诱惑,小伙子有前途。于是随便找了一个美姬让她卸了艳妆,一看,果然妖怪。

    鸿审帝高兴了,终于可以找借口收拾西域,于是西边又乱起来了。西域本来是由端木策镇守的,这次又派他原来的部下王超过去协助,一年半载之内是回不来了。李垣祠自觉对不起大伙儿,自罚禁足半月,很遗憾地错过了大婚。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隆重,皇家之乐,天下之乐,长安城内自然是张灯结彩。今早,鸿审帝下令,封城公主为太子,大赦天下。如今皇族第二代只余下三人,所有人都料到皇上会在今日封一人为太子,而这三个人当中却难以取舍:嫄公主年纪较长,而且明晓事理,在朝中人缘也是最好的;城公主是皇帝所宠爱的亲生女儿,也是会真正上马打仗女将,这点符合昼朝马上江山的一向传统;小兴王贵在是男儿,但是年岁尚小,不学无术,而且,他是所代表的是读书的文官。

    官员百姓们对于今日的大婚的看法,也因此多了几分暧昧,泠皓之于秦钺,周影弦之于周影焕,不知是优秀了多少,故意把婚期安排在同一天,不知皇上这一步棋走得,是太妙了还是太二了。

    “龙膏酒,雕花廊,绮罗曼舞影成双!琼珠帽,羽衣裳,冰灰兰烬熏紫香!明月楼,明月上,烛辉灯炯火琳琅……”十几个孩童跟着迎公主的队伍奔跑,边跑边大声唱着歌谣,清脆的童声如同坠地碎玉。这算是长安的一景,每逢婚礼都会有孩童们像这样,跟着迎亲队奔跑,唱着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