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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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再见-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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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油了。” 
钟情只愣愣地啊一声,忽地又反应过来了:“啊,胀油了?”又反应得一反应:“啊,什么是胀油啊?” 
她脱下手套,手指纤长如玉,很耐心地指点钟情这个小白:“嗯,看见没有,就那个圆盘的地方,就是化油器。嗯,你上车去,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试试。” 
钟情忽然无耻地不想上车,可怜巴巴的:“我怕我踩不好。” 顺便飞快地把钥匙递到她手里:“你帮我踩。” 
她低头看看钥匙,微微地怔了怔,却马上就唇角轻挑,体谅而温和地笑了笑。 
“最是你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朵水莲花的不胜娇羞。” 
妈的,这句子用得真滥啊。钟情在心底狂呼:可是,也真的只有这句了啊。 
她上了车。打火,发动,很轻松地搞定了。看她跳下车来,钟情忽然很失落。那两小孩子似乎是等不及,也跳下车来了:  
  
 “干妈,干妈。” 
干妈?是干妈吧。 
钟情脑袋又轰的一声,不过,这次轰鸣过后,倒忽地大脑一片澄澈。 
“谢谢你。” 
她还只是微笑:“不客气。” 
那两孩子已扑过来了,干妈干妈的叫着,一边一只,很亲热地抱着她的腿。钟情很想飞起一脚,把他们那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的手给拍开。 
她拍拍他们的头:“问阿姨好。” 
那两孩子蛮听她的话,乌溜溜的眼珠在钟情脸上转了转,果真就乖乖地叫了:“阿姨好。” 
钟情皮笑肉不笑:“真乖。” 
那两小孩像是看出她的敷衍,不理她了,缠着她七嘴八舌:“干妈,走了吧。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潜水么?” 
她还未来得及答话,另一个的问题就来了。 
“干妈,鲨鱼会不会来吃我们啊?” 
大的一个立即不客气:“你有什么好吃的,那么小,还不够鲨鱼塞牙缝?它要吃,也吃JACK。” 
另一个立即紧张,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我不要吃JACK 叔叔,我喜欢JACK叔叔。”抱紧了她的腿求援:“干妈,干妈。鲨鱼不会吃JACK的吧, JACK喜欢你的。” 
IACK?是鬼子的名字吧?才澄澈过来的大脑又轰的一声,钟情浑身的血液哗地再度冲上头顶。 
她还来不及安慰这个,大的那个又鄙夷地接了话头:“哼。干妈又不喜欢JACK。鲨鱼来吃掉JACK,鲨鱼来吃掉JACK。JACK他只会挖土,JACK他只会考古。JACK他是个老外,他不会用筷子只会叉牛排。” 
钟情很想冲上去给这小家伙一个热泪盈眶的拥抱:是啊,是啊。老外不好的,老外不会用筷子只会叉牛排的。 
小家伙显然HIP…HOP得很是得意:“干妈,你等我长大,我要跟你结婚。” 
钟情大脑再次轰的一声,娘的,原来你另有打算。你凑个屁的热闹啊。 
另一个急得已经准备放声大哭:“那JACK怎么办?JACK他好帅。” 
“你长大,嫁给他不就行了。” 
钟情终于崩溃,回头看车厢,车里好像是有封口胶的吧。 
......  
  
 她显然终于,也颓了:“好了,好了,跟阿姨再见。” 
两个孩子扬起手来跟钟情再见,还没等钟情挥手,已经回过头去继续吵成一团。 
她绝望地提高了声音:“回车上去。” 
两个孩子于是很乖地往回走,一譬继续吵。 
钟情没话找话:“小朋友很可爱。” 
她看着钟情,唇角微地一朵噙开,却有些洞然的狡黠:“就是有点吵。”笑笑,挥挥手:“再见。” 
钟情还想说什么,却一时忽然找不到话,只好说: 
“谢谢你。” 
她又笑了笑,有点俏皮的意思了:“没关系。再见。” 
她转身走了。白衬衫,亚麻的宽腿裤。因为修车的缘故,袖子松松地挽了起来。她上了车,传来了发动的声音。 
钟情忽然用手卷在了嘴前,竭尽力气,把声音传出去: 
“长头发很好看。” 
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她显然是听到了,忽地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着钟情,却也笑了,也将手卷在了嘴前,远远的声音送过来: 
“谢谢。” 
大力挥手再见。 
这里是非洲。这里有很美很美的草原,这里有很美很美的大海。海水碧绿澄明,珊瑚礁五彩缤纷,鱼群柔软摇摆。海水里,你自由穿梭如舞蹈,而耳边,谁在吐着泡泡,他说:BLUE,BLUE。 
很多年了, 
车镜明,你长发的样子真美。  
  
 钟情终于把车开回了家。说是开回家其实是不正确的,因为半路上就跟书呆子狭路相逢了,看样子就是开了辆车出来找她。钟情假装没看见他,书呆子估计也真生气了,也假装没看见她,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开着车回去了,又一前一后地进房间。又一前一后地冲到冰箱前拿可乐。 
然后,就这么挤着了。 
钟情说:“让开。” 
书呆子又装没听见。 
钟情就提高了声音:“让开。” 
书呆子还是装没听见。钟情拿起可乐,就要狠狠朝他胳膊砸过去。书呆子一动也不动,眼珠子朝钟情瞪得溜圆的视死如归着,可乐瓶轮到中途,钟情再也崩不住,一下子笑了场。想想不对,又赶紧地憋着,只是破了功,怎么也憋不成个样子。只好冷哼一声。 
书呆子立即跟着冷哼一声。 
钟情跳起来,又冷哼一声。 
书呆子还是跟着跳起来,冷哼一声。 
钟情终于忍无可忍地可乐瓶砸下去了,只是,肚子里的气既崩不起来,可乐瓶轮下去的力道自然也就小了。 
竟然不痛。书呆子喜出忘外地把胳膊又伸了出来: 
“再来一下。” 
钟情白他一眼,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可乐去了。可乐里有着小小的气泡,咕嘟咕嘟,是鱼,在海里潜水的声音吧。 
书呆子兴冲冲地也坐过来了:“小情,你在想什么?” 
钟情再白他一眼,慢慢地:“我在想,其实,非洲也有,”故意地顿一下:“很多好的地方。”  
  
 烟花盛开,万紫千红。又是一届颁奖礼了。 
竟然放在戏园里举行了。只是忽然间,风水轮流,这些白墙黑壁,断瓦残垣,杏花春雨,全都成为了品味的象征,加上那场大火,更是多佐证了一段传奇。林向晚又是这里的主人了,将个戏园经营得风生水起。 
林向晚终于忙完了,骆栖风情万种地过来嗨了一声。 
林向晚有点惊讶:“你怎么来了,红毯时没看见你。” 
骆栖轻蔑地哼一声:“个个都跟拼了命似地挤红毯,就跟不要钱似的。老娘才不去犯这个贱。若不是传说那家伙要回来,这种破颁奖礼,我才不来。” 
林向晚笑笑:“不过主办方炒的噱头,这奖呢,我会代领的。她若回来,怎么可能不先给你联络?” 
骆栖忽然就发了狠:“噱头我也要赌一把。一个国家一张明信片,那么多的暴乱战争,万一哪天报销了,我上哪里找她去?” 
林向晚看着她,忽地沉默。半晌,伸手拍拍她。 
“你放心,她会过得很好。” 
骆栖忽地也不吭声了,两人默默地看颁奖礼,一拨又一拨的人上来唱歌跳舞得人晕晕欲睡。骆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无聊死了。” 
林向晚一向包容:“那是我们老了。” 
“老了?” 
骆栖笑笑,破天荒地竟没有反驳:“也许是呢。”又看着舞台,忽地想起什么:“老林,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哪首?” 
“写歌的人假正经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林向晚微微一怔。骆栖继续下去:“明明在《和氏璧》里唱过一次,就记住了。不知为什么,这两天老想起这句?” 
林向晚笑得忽地也有几分苍凉:“姐姐,我们真老了。” 
骆栖便也笑了笑:“是啊,该结婚了。车镜明,她也该回来,给我当伴娘了。” 
林向晚又是一怔。骆栖忽地笑起来,拍拍他的腿:“放心,不是跟你。” 
林向晚认真地看看她:“你说真的?” 
骆栖笑得似有几分负气:“我不是老了么?” 
林向晚正色:“我是说真的。” 
骆栖忽又笑了,懒懒的:“你说呢?老赵把英氏全部移交给你那好朋友小岳了,跟老娘谈工作室分成,妈的,比他哥还狠。” 
林向晚默得一默:“你等会,我给他电话。” 
“别。”骆栖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倒真提醒了我。一个女人,一把年纪了,若还是跟一群小年轻厮杀在一起,刀刀见血见肉,那姿态也真不好看。再说得难听点,外面的皮就算还崩着,可把衣服一脱,那肉也不新鲜了啊。” 
林向晚忍不住又拍拍她,骆栖一口气说完,似乎也累了。也不管镁光灯闪成一遍,随随便便地就往他肩上一靠。 
林向晚肩膀挺了挺,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才开了口:“嫁谁?” 
“七叔。” 
林向晚又怔了怔:“怎么是他?” 
“不好么?” 
林向晚没吭声。 
骆栖自己倒又笑了笑:“我跟你讲,才好笑呢。他自己娶了几个老婆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天天明争暗斗得要死。” 
林向晚大脑停顿两秒:“所以,他要娶你?” 
骆栖眨巴眨巴眼睛,很无辜:“是啊。至少我什么都不想争了。” 
林向晚看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挺好。” 
骆栖又笑嘻嘻的了,招手让他耳朵靠过来一点,低低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嫁七叔吗?” 
忽地斩钉截铁:“我就是要嫁个比赵见还大的主。”  
  
 最后的颁奖礼了。 
厅外,再度放起了烟花。眼前忽明忽暗,大朵大朵的烟花哗地呼啸升起,一时,竟晕眩了每个人的眼睛。 
主持人再度上台:“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奖项了。把它放在最后,是因为它,迟来了这么些年。可是,尽管迟到,纵使光怪陆离,纵使世事如棋,大浪淘沙,时间,终将证明一切。恭喜车镜明,恭喜《和氏璧》。” 
二胡声响,舞台空荡。 
“永远有一个吻未尝 有些烛光未燃亮 
若爱太苦要落糖 吉它断线亦无恙 

To hug someone to kiss someone 
The best is yet to e 

若要错失永不能守 得到也不代表长久 
假使快乐有尽头 痛苦也未会不朽 
寂寞半点假如不能承受 这生命注定过得不易 
笑与泪 亦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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