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木·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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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木·第11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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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十四五岁,便会选长相娇美的丫头随身侍候,再过一两年,便会与门户相当的名门闺秀结亲,热热闹闹办了婚事,再过一两年,便家中老人便可享受弄孙之乐。   

  陶家少爷二十这一年,陶家老爷夫人却仍没有给少爷娶亲的意思,任由媒人来来去去在陶家走动。冬至少爷为人虽傲气,但也爽直好客,算知交满天下。今日听闻在怡红院喝酒,明日却说在郊外守猎。人们时常看着她骑着白马穿街飞驰而过,引少女们芳心惊艳一片。   

  有好事者去问江湖相士:究竟谁家绝色女子才可嫁与陶家少爷?据传江湖相士答了十个字:冬至水仙开,姻缘乃天定。   

  于是京城里名字叫水仙的女子,全都兴奋起来,各出奇招地制造与陶家少爷有宿世姻缘的故事。只可惜,陶家少爷她是那样无情,她的白马,踏破了卖花女水仙的花篮,面对着女子眼睛里的渴望,她却只是温柔地说:不,我不能娶你。我只赔你一篮花资。   

  二   

  陶家少爷二十岁这一年的冬至,大雪。可来陶家送生日贺礼的人仍然不少。陶家派了两个佣人,专门在大门前扫去不断堆积起来的雪花,为客人作方便。傍晚时分,屋里已经摆上生日宴席,正相谈甚欢。扫雪的佣人也获准去吃饭,陶家的大门前的厚厚雪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黑衣男子。眉目倒是俊朗,只是神情极冷,加上在雪地里一身墨色衣裳,怎么看,都有些怪异。甚至把刚刚吃完饭出来关门的门童吓得跌在雪地上:你,你,你是找谁?   

  黑衣男子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冷冷的:我找陶老爷。   

  大喜日子,来者都是客,陶老爷于是把客人请入了书房,除了叫下人砌了两杯茶,两人谈话到了深夜。   

  第二天清晨,陶家少爷冬至拍着桌子对她爹吼:我什么时候需要保镖了?陶老爷安安稳稳地拿起被她的掌力振得茶水飞溅的茶杯,啖了一口,才说:最近京城不太平。   

  昨晚拜访的黑衣男子站在客厅一角,眼神看着这一幕,不言不语,只是在陶家少爷气愤地起身外出时,他紧跟着她,两步之后。细心的人们便发现,据说也练了些轻功的少爷身后有两行深深的脚印,而黑衣男子走过的雪地,脚印几乎浅不可见。   

  京城的确不太平,据传有胡人进京,凭借诡异武功打家劫舍,甚至有几位小姐在绣楼里一夜之间失踪。官府介入却收效甚微,京城各大户人家个个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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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冬至·水仙(2)         

  往日总是一人一马潇洒来去的陶家少爷今日没有骑马,在街道上郁郁而行。他身后两步之外,有一冷脸黑衣的男子,紧紧相随。   

  大雪刚过,长安街仍然热闹非凡。前面更有人搭了绣球楼招亲。为免女儿无故失踪,此时让她们急急嫁人,也是自救的好方法。   

  陶家少爷虽朋友众多,却不是爱热闹的性子。心情不好,也远远绕过人群而行。只是,他那样的风采,怎能逃得过绣楼上急于找个俊俏夫婿的女子的一双法眼?红色的绣球似朵花般向他飘过来。任你认不认,这都是天赐的姻缘。奇怪的是一白一黑的那二人,周围似有气场,那只绣球,怎么也飘不到他们身上去,反而,落到了地上,被路过的行乞少年捡起。   

  陶家少爷不走了,停下脚步仔细地看跟在身后的男子,良久轻启朱唇问:你有这样高的功夫,若在江湖上闯荡,少时便名利双收。何须来作我的保镖?黑衣男子直直地看着他的俊颜,眼神波澜不惊:冬至,你应知我为何而来。一句话说得他怒从心头起:谁允许你直叫我的名?谁知道你为何而来?你又是谁?她一生气,眉目便更俏,看得他有些稍稍地怔,然后他笑了,这冷面的男子,笑起来竟有些调皮:冬至,我是水仙。我为你而来。   

  三   

  我是水仙。我为你而来。   

  如果他以为陶家少爷冬至会惊讶或者恍然大悟,那他便错了。他话音刚落,陶家少爷清脆而爽朗的笑便响起:哈,哈哈。天见可怜,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名叫水仙!   

  她是故意的,那样大声,引得好事者不由多看了这一黑一白的二人几眼。黑衣男子多少有些窘迫,却也没有面红耳赤地加以反驳,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陶家少爷仰头大笑,直看到笑的人都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起来。   

  怡红院,陶家少爷左拥右抱,指着黑衣男子给头牌水仙作介绍:这位是我的保镖,名字与你一样,也叫水仙。那帮姑娘们看看一进门就冷面不语的黑衣男子,捂着嘴,窃窃地笑起来。   

  特别是坐在陶家少爷腿上手臂又搂着陶少爷的脖子的水仙,更是笑得趴在了陶少爷的胸前。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女儿家娇笑,哪个不是如此。可那名亦叫水仙的黑衣冷面男,一个大步上前,一手便把柔若无骨的水仙从陶冬至的怀里提起扔在一旁,这倒还不算,他接下来的动作竟然是低头便啃在陶少爷的脖子上,一切快速得让现场的人都来不得反应,最后还冬至少爷反应得快,用尽力气推开这个登徒子:你做什么!   

  男子水仙倒也没恼,转身揭开跌在地上的水仙的面具,竟然是一个清秀男子:谁派你来?   

  化妆为名妓水仙的男子没有言语,有黑色的血从嘴角流出,姑娘们于是惊呼起来:死人啦。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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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冬至·水仙(3)         

  早晨健步出门的陶家少爷冬至,在下午,被保镖水仙从怡红院抱着回来,往日俊俏白晰的脸乌青得吓人。   

  陶家大厅,水仙摊开的手心里,两根银针细如毫发,如若不细看,绝不能轻易发现竟是杀人利器:它叫凤凰银针,浸鸠毒而制。冬至已中毒。   

  凤凰银针传说中是专杀负心男子的暗器,是伤心女子所炼,毒性阴冷。要解鸠毒,有两种方法,其中一种,是以毒攻毒,把中毒之人放入冰窖,然后以十年时间不断喂以冰山雪莲,让毒一点一点化解。   

  陶夫人顿时嘤嘤哭起来。   

  黑衣男子水仙对陶家老爷这样说解毒的方法:让我带走她。   

  他说得斩钉截铁,请求的句式,祈使的语气。   

  四   

  陶家少爷冬至再一次回来的时候,仍是身着白衣,没有骑马。那个只跟了她一天,又把中毒的她带走的黑衣男子没有跟着她回来。陶家少爷冬至一个人,慢慢步行走过热闹的长安大街,回到了陶家。她推开门:爹,娘,我回来了。陶家却无人应她。良久,老管家才出来,一见她便老泪纵横:少爷,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夫人他们,都走了。   

  她见到了陶家老爷与夫人的棺木。说是她被带走后的一个深夜,竟有武功高强的胡人打劫陶家,陶家老爷夫人遇害。因少爷生死不明,下人们只得把棺木放在祠堂等她回家再办丧事。   

  陶冬至听着,面无表情,也不哭,只是神色灰败地吩咐老管家:为他们办丧事吧。   

  出殡前夜,陶冬至做了梦。一老道说:你现已动情,需还原女儿面目替你父母守孝。清晨她在卧室衣柜前看着衣服发呆,她的所有衣物,都是男装。从小到大,她一件女装也未着过。不知为何不喜欢。到后来,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男儿身。衣柜里,竟也找不出一件女装。她最后,仍是着了男装,以儿子的身份,披麻戴孝送了爹娘。   

  夜里又作梦,那老道说:你不换回女装,灾难也不会过去。   

  第二日,陶家后院忽而着火,烧了半个宅院,她精神有些恍忽,火势逼近竟不知躲避。幸好,不知哪来了一黑衣男子,将她抱离了火场。   

  救她的黑衣男子,正是当日她的保镖水仙。   

  大雨,火势渐灭,冬至与水仙在庭前相对沉默。   

  水仙问她:只要你换回女装,一切便会停止。   

  他目光冷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愿言语。   

  水仙又说:一切都是那名叫水仙的红衣女子所为,你还记得她吗?你的白马踏了她的花,不肯应承她要你娶她的要求,她因爱恼羞成恨。你这样俊美,叫她如何不着迷。你着回女装,她知你是女子,便会死心。   

  陶家少爷仍是目光清冷,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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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冬至·水仙(4)         

  水仙看着她,不忍再逼她,只是心里为她痛极。世间的事,怎么是这样呢,总是一错再错。   

  五   

  陶冬至与水仙是有姻缘的。是她自己硬制造来的姻缘。   

  十岁那年,陶冬至硬是要拜酒楼里遇到的一个侠士为师。为达到目的,竟在侠士酒菜里下了药,把侠士绑至家中威逼其应承。侠士未曾想到尊严竟受这十岁小儿之辱,自尽身亡。陶冬至厚葬了他,并天真地在坟前起誓:十年后,我变回女儿身嫁你儿子还你今日之辱。那位侠士姓水,是水仙的父亲。她不杀伯仁,伯仁因她而死。杀父之仇自是要报的。十年后,水仙以保镖身份来到陶冬至身边,本应早早下手一刀两断,但却在见了她之后心一点点地软化,在陶冬至受别人袭击时竟不由自主地救她。他救得很彻底,为解鸠银之毒,他选择了另一种比十年喂雪莲更快捷的解毒方式:他与陶冬至缠绵欢爱,把毒转到自己身上,再一一化解。他吻她的时候,心中有恨,杀父之恨。但更多的,是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情。十年前,是她自己说过要还女儿身嫁他的。十年后,她应该还。或者他需要等她想起十年前的少时誓言,再作打算。但他不想再等,凭什么,从来都是别人迁就她?就连出生也是,不愿是女子,所以不愿意出生。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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