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轨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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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轨列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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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卫处长,挺着个将军肚,带着一幅深色的花边眼镜,配着一张说不上是阴险还是憨厚的脸,对他们进行了轮番的盘问:“怎么回事?”

  “我们吃到了……”

  “喝了点马尿就闹事,你们不知道学校明文规定不准喝酒的吗?这像什么话?”

  “我……我……”此刻,赵布柱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发痛。

  “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他粗鲁的打断了赵布柱的话 。

  “我……我……我!”

  “我什么我?你把人都伤了。”他再次打断赵布柱的话,他要赵布柱他们检讨,写悔过书。“今天你们是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你们自己看着办!”甩下这么一句话后,保卫处长就扬长而去,把赵布柱他们留在了这里。

  看来赵布柱他们是被“拘留”了,他们大喊了几声,却没有人来应。大家是又急又有些怕,不停地大叫着,但始终没有人来。过了很久,大家都叫累了,停住了叫。赵布柱环视了一下办公室,这才发现这里只有几张桌子和几张椅子。他又仔细地看了看,发现这些桌子和椅子都组装的。突然,他有了个主意,迅速从腰间取下钥匙环,对文润华和高压锅说:“我们把桌椅上的螺丝都拆下来,老二你去放哨,我和老三负责拆。”

  “这样不好吧”文润华说。

  “有什么不好,就他妈的得拆。”高压锅说。

  文润华犹豫着,走到窗户边,注视着门外的动静。赵布柱和高压锅把桌子上的螺丝都拆下来后又拆椅子,拆完之后,拍了拍手,觉得还不解气,又踢了它们几下。

  在他们做完这一切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开了。处长走了进来,他一屁股坐下来,靠着背椅,敲着桌子,凶巴巴地盯着大家,对赵布柱他们大吼着,看来他显然是不耐烦了。那椅子发出的“吱吱”响声,也随着他分贝的提高而提高。大家在心里默默的算计着:“一、二、三砰!倒地。”然而,事情却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保卫处长仍稳坐泰山般地坐着。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样子,处长也说累了,他走了出去,喝了口水,然后又进了门。他一改以前的态度,采取了怀柔之术,对赵布柱他们说起了“老实话”。他说只要写了检讨就不记过、不处分,写检讨书也就是为了交差而已。赵布柱他们自然不吃他这一套,心想:你他妈的当我是傻子啊,写了,我们可就中了你的计了。处长见“实话”打不动赵布柱等人,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发动保卫处的全体同仁对赵布柱等人进行了轮番轰炸。在保卫处的全体同仁猛烈的“攻势”之下,使赵布柱他们最开始筑起的心理防线渐渐地松懈了下来,最后几乎到了崩溃的阶段。“我写了!”赵布柱说。他把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说一切责任都是自己所为,与高压锅和文润华无关。

  写完之后,赵布柱等人被放了出来。站在保卫处的门口,大家还在默默地念叨:“一二三,砰!一二三,砰!倒,倒,你倒!”就在大家念完十八次之后的那一刹那,也就是在处长似乎像完成大任而得意舒展的那一瞬间,只听见“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

  几天之后,并没有像保卫处长说的那样不记过、不处分。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许多人就是这样,为了让人上当,先前说得比什么都好,一旦被迷住,就进一步提出条件。赵布柱被公布出来了,给予通报批评,记过处分。文润华也未幸免于难,然而高压锅,却不知道缘何没被公布出来,也没记过处分。

  这件事,给文润华很大的打击,他什么活动也不参加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开始钻研书本了,认真地学习。现在,赵布柱宿舍的活动基本上是这样的:晚上他去草地读月亮,老二在宿舍读佛经,老三在草地读女孩。老四老五……

第二十章  丁香花开
校园生活使赵布柱感到窒息,他难以忍受这里呆板单调的生活;受不了大学压抑的气氛,对未来的迷茫与失望,渐渐地失去了奋斗的目标。他不愿学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诸如英语之类。他不知道大学为什么非得学英语,而且还要与他们的学位挂钩。他想不到那英语对自己的将来会有什么作用。但他师兄师姐说;英语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一个人的命运,特别是在学术上的地位。据说目前所招收的研究生,起码有一半以上在大学期间学的是英语专业,出现了英语专业的统治局面。他的现代汉语老师在大学期间的本科教育学的就是英语专业,却考了个中文专业的研究生,怪不得普通话说得如此之烂,让他实在不敢恭维。他还听说研究生考试在专业成绩方面的要求还不及英语成绩的要求严格,也就是说研究生考试不太注重专业成绩,而更为看重的却是英语成绩,专业可以不要求太突出,但英语却要过的硬。每天听到关于四级,计算机过级,考这个证那个证之类的话,就使赵布柱信感心烦,感到异常的烦躁。

  带着失落和迷茫的心,在一个丁香花盛开的季节,赵布柱踏上了回家的路。天有些阴冷,他刚一下火车,就下起了雨来,淅淅沥沥的,雾蒙蒙的样子。

  魏庄是一个水乡,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河流和湖泊。魏庄的水不叫河,不叫江,这里人都冠之为溪,不论河有多大,江有多宽,在魏庄一律用溪来命名。那条贯穿整个魏庄与外面的世界相连的河流在魏庄这一段叫伊人溪。每年的的农历十五,魏庄的人们都会在这里放河灯,以寄托对亲人的思念,故而有此名。小镇的西边有条溪,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芙蓉溪。溪的两岸是夹岸而生的梨树,每到春天,梨花盛开,落英缤纷,蝴蝶飞舞,这里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芙蓉溪水就直接汇入魏庄的那条伊人溪。芙蓉溪里装置了水排,是专门用来提水灌溉的,还有水磨,这一切都构成了魏庄独有的景致。魏庄不仅是个水乡,还是一个山镇,除了街市和码头处有一小块的平地外,其余的一切建筑都建在半山腰上,海拔很高,整个镇子的海拔落差也很大。镇子的建筑呈阶梯状,房屋与房屋之间有石梯相连,有些岩石和房屋上爬满了爬山虎,把整个镇子装饰的郁郁葱葱。魏庄十分偏僻,距县城还有十几里的路程,从县城到魏庄之间还没修公路,并不曾通车,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船,是那种已经延继了千百年的带着古香古色的乌蓬船。

  撑着伞,赵布柱来到了县城的码头。正好有一艘船即将开船,他踩着青麻石铺将而成的河沿,踏着颤颤发抖的木板上了船。在他上船后不久,船家便竹篙清清一点,带着水的“拔刺”声,船便缓慢地移动起来,泛起了层层波浪,沿岸的景物也随着船的移动而徐徐后退。

  雨吧嗒吧嗒地打在雨伞上,象断线的珍珠掉落下来。河提上的杨柳都发出了新叶,杨柳依依,新叶在经过雨水的冲洗之后显得青翠逼人。雨还带着丝丝的雾气,天地之间依旧迷迷朦朦,像罩了一层薄薄的白纱,给人一种如同到了仙境之感。船徐徐而进,古朴色的船身经过雨水的冲洗显得乌黑发亮,散发出桐油的香味。船一路的行进,他看到了白塔,远远地矗立在雾蒙蒙的世界里,显得是那样的神秘与安详。船缓缓地行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他依稀看到远处已经出现了许多的建筑,青砖白瓦隐约可见。就快要到魏庄了,他心不免有些激动起来,似乎也闻到了不远处飘来的丁香花的香味,透着沁人心脾麻醉之感。这一切都他倍感亲切起来。

  船渐渐地近了,越来越向魏庄靠近了。河面上出现了一座石板桥,桥上有几个拱型的桥洞,他也隐约见到了桥上扶栏上的石狮子。船渐渐地靠近了,靠近了,又悄悄地穿过了拱形桥洞。过了桥洞,跳入眼中的便是临河旁而建的明清时期的古建筑,青砖白瓦,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地古朴与静谧,把江南水乡所特有的神韵显现出来,带着几分的神秘,犹如梦一般的色彩,显得格外地静。这里,要是在天气开朗时,魏庄的妇女们会聚集在小河旁,在杨柳的树荫里,蹲在河旁的青石板上,就着清澈的河水洗衣。一大群一大群的妇女,伴着那欢快的笑声,把衣服浸泡在水里,又拿起,抖动着,拔出一朵朵地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有几分迷人。黄昏时,夜幕悄悄降临,犹如鸡血似的残阳仍散出万丈光芒,映射着小河,垂柳,小桥,流水,人家。一河之水,带着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韵味。两岸垂下的杨柳新枝在柔和的清风里飘舞。四周生起了袅袅炊烟,青烟氤氲,弥漫着整个魏庄,笼罩着这条小河。这个时候,到外地的船只,那种油的发亮的乌蓬船都会陆续归来,常常可听到木桨打水的声响,以及船家的吆喝,这才知道魏庄真的是夜了。

  鸦背驮去了夕阳,整个魏庄笼罩在苍茫的暮色之中。进入了夜晚,如果天气晴朗,有月亮,抑或是仲夏之夜,常常可以听到青蛙的欢叫声 。夏虫也在窗外低呤,远远的传来,时有时无。小河上满是萤火虫的身影,到处飞舞,带着那小小的荧光,一闪一闪,犹如天上闪烁着的星星。这里的夏一点也不热,特别是在夏天的夜里,暑气已渐渐退去,人们总喜欢坐在河边乘凉,看着烟雾缭绕河面,谈论着各家的事情。

  船过了桥洞后不多时,便在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慢慢地停了下来,有些静悄悄地,毫无声息的样子,似乎谁也不愿意惊扰这个细雨菲菲的雨季,任凭着雨尽情的下。赵布柱小心翼翼地跳下船来,付了船钱,便径直走上堤岸。踏着青石铺就成的小道,过了弯弯曲曲的小道,便走进了一条小巷。一进小巷,他立刻就闻到了淡淡的丁香花味。每年的这季节正是魏庄丁香花开的时候,花开满庄,香满四溢,带着淡淡的清香,伴着细细的雨丝,幽幽的浸透着魏庄的每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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