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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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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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学长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然后含情脉脉地把菜单递到我手里,“想吃什么尽管点,小白,其实我很高兴能跟你在一起吃饭……”
  于一苇和尤悠同时冷斥:“我靠,你当我们不存在啊?”
  苏涟从我怀里抬起头,落后一步仍然不依不饶:“我靠,你当伤病员不存在啊?”
  谢孟方推了推眼镜,轻声说:“表弟,我也存在。”
  邵学长一脸尴尬,JAY他爹的一句怒吼“你走开”及时救场,我翻出手机查看短信,然后开始收拾包包:“很好,你们都存在,该我不存在了。”
  苏涟错愕:“咋回事儿啊?有情况?”
  “嗯。我去一下医院。”我看邵学长一脸惆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帮妹子托付给你了,照顾得好有奖!”
  女诗人Emily Dickinson说:“如果我有一种天灵盖被人拿掉的感觉,我知道,那一定就是诗。”换了我,那一定就是吃。唯一可以令我化玉帛为干戈的事情,就是跟人撕破脸皮抢吃的,凡是身材不如我魁梧的人都会惨遭毒手。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连吃都顾不上,那就是王波。看着他用鼻管进食,我他妈心酸。
  

青春的庙 25(1)
给我发短信的是王波的母亲,自打我留下电话,他们就把这串数字当成了救命稻草,简称稻草。
  我说过,我欠他们的。
  到了医院,八楼的值班小护士跟我混熟了,跑过来向我发牢骚:“妈的,这次跟领导又没有谈成。”我取笑她:“就你这样跟我一唠一上午的还好意思要求提前结束试用期?”她振振有词:“去,我这是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呢,说陪你唠嗑谁信哪,老娘又不是拉拉。”小护士很狡猾,据说有次她穿了件露背装进病房,被领导严厉批评,她分辩说:“这样就算我背对病人,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领导没看过莫文蔚的演唱会,把幽默当轻浮,勒令她写检讨到病房去念,小姑娘念得眼泪汪汪的,把大伙儿心疼坏了,因为她除了活泼风趣点儿没别的缺点,拔针头时该用棉球按三分钟她就蹲那给按着,决不让病人自己动手。我想,医务人员除了职业和道德底线外,还应该增设个态度底线吧,白褂儿医生不见得比白褂儿厨子高尚,按工作性质划分都是服务员,用不着把脸板得像殡仪馆主持人一样,未必谁的脸长谁技术就好。给人治病的脸色铁青,自个儿生病的反而得热情洋溢,都什么熊样啊。
  话说回来,我自己看病时也这熊样,不赔上点笑总觉得会影响医生水平似的。
  王波妈殷勤地拉着我到医院花园里坐,一脸欲语还休的犹豫神色,半天才问我:“妮儿,喝汤了木牛?”我赶紧说:“喝了喝了,早上喝了碗糊辣汤。”王波妈笑笑,连比带划努力用普通话跟我解释:“不是喝汤,是晚饭吃了木有?”我赶紧说:“去过饭店了。”这就是普通无产阶级之间的关怀,哪像苏涟她们那几个流氓无产阶级,老关怀我的钱包和绯闻对象的成色。
  刚来学校那几天,王波妈对我态度刻薄,好像我就是那个害人的钝器,后来我把几千块钱硬塞到她手里,大妈本来就是厚道人,对我的憎恨全线坍塌,就差亲手给我做双虎头鞋了。
  “大妈,有什么事您说,能帮上忙我一定帮。”我看出她的踌躇,安慰她,“王波跟我是好姐妹,咱就像一家人一样。”
  王波妈踌躇归踌躇,听觉还是很敏锐:“好姐妹?”
  我赶紧纠正:“是好兄妹、好兄妹。”也没错啊,我是兄,他是妹。
  王波妈说:“妮儿,那俺奏跟恁说了啊,怪不好意思哩,俺木家小波出了这事儿,把农忙都耽误了,这几天家里庄稼活多哩很哩啊,俺夜儿黑上跟他爹商量,医院护士给小波照顾的恁好,俺俩就白过卓再待着了,先回家摆置几天。妮儿恁时间怪多哩,想请恁经常来看看,白让俺家小波一过人孤零零哩,不知道中不中?”
  我眼望着天上浮云,武林秘笈《新华字典》中的种种奥秘有如一道澄澈的小溪,缓缓在心中流过,把这段话过滤得更无半点渣滓——译文:姑娘,那我就跟你说了啊,挺不好意思的,我们家小波出了这事情,把农忙都耽误了,这几天家里庄稼活多得很啊,我昨天晚上跟他爹商量,医院护士把小波照顾得很好,我们就别在这里再待着了,先回家拾掇几天,姑娘你时间挺多的,想请你经常来看看,别让我家小波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行不行?
  我连忙答应:“中!中!”
  心中稍微有点悻悻:谁时间怪多哩?要不是欠了你家小子的,我早忘记他被砸的是脑袋瓜还是脚丫子了。
  “怪麻烦哩,俺谢谢恁。”王波妈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妮儿心好!”
  然后她告诉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就离开学校招待所回家。我坚强地崩溃了,心想行李都备好了还商量什么,不就是给我下个通知吗?只是经常看看?是不是还要冒充家长按时出勤、被院方随传随到、顺带给王同学擦个身子什么的……心里有个小人猛叫“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长针眼呢”,脸上却犯贱地面带微笑:“好的,没问题。”
  人哪,不管你犯不犯贱,都是逼出来的。
  我只是受够了自己的苦等,不想看到另外几个15年分离的故事,才鬼使神差地鼓励凶手逃窜。一秒钟时间只能思考得这么片面这么弱智。早知道后果这么复杂,我就直接把王波杀了,再把工大那几个孬货杀光给他陪葬。杀杀杀,一把剁菜刀,校园头一号!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唯我伍姐,武林称王! 。。

青春的庙 25(2)
可惜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我只能在菜市场看小贩杀鸡,拎回去炖汤,再跟二孙子似的端到医院去孝敬王波大爷,顺带告诉他“亲友团解散了,以后就咱姐俩儿相依为命了。”我这拙手笨脚的,光给他喂顿食就得花一个多钟头,其中至少有半小时用于双手互搏。
  拎着保温盒回校的路上,越想越郁闷。走,找母鸡去。思冠君安慰人敬业到了慰安的地步,不哄老娘高兴,立马把他炖鸡汤。
  丢丢在唱歌,发型又变了,使我深感酒吧歌手的不易。当你的声音没有新鲜感时,就只能以造型来吸引眼球了。我十分期待他的裸奔。
  那些断翅的蜻蜓散落在这森林
  而我的眼睛没有丝毫同情
  失去你泪水混浊不清
  失去你我连笑容都有阴影
  风在长满青苔的屋顶
  嘲笑我的伤心
  像一口没有水的枯井
  我用凄美的字型
  描绘后悔莫及的那爱情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跟夜风一样的声音
  心碎的很好听
  周杰伦这首《夜曲》唱我心眼儿里去了,我一直希望死后有人写支歌叫《小白》什么的。
  趁杨思冠还没来,我抓紧时间感慨说,我真是喜欢周杰伦啊。杨思冠对歌曲的领悟停留在《一天死去一点》、《白桦林》那个级别,像他写的书一样,抒情抒坏了,每一句都能剽窃过来当QQ签名。丢丢附议,是啊是啊我也好喜欢他。我说,要是我能嫁给周杰伦该多好啊。丢丢手托香腮一脸的憧憬,嗯,我不介意当小的。我想了想说,我比较喜欢传教士体位。丢丢一愣,立即呸了我一口:女流氓!我得意洋洋:怕了吧?没法儿跟我学习了吧。丢丢满脸不屑:不讲卫生的才直奔下三路呢,那多脏啊,还是嘴干净。
  靠啊,全国人民震惊了。
  我盯着他,半晌无语,啤酒罐举在嘴边愣是喝不下去,只好丢回桌上:“我不认识你……”
  丢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嘻嘻地看着我憋血的表情:“那咱说别的,伍家妹子,除了杰伦你还喜欢哪个圈里的名人,我要是认识,还能给牵牵红线,也算日行一善了。”
  翻他一白眼:“我十分想见赵忠祥。”
  丢丢搔了搔头发:“我只认识赵丽蓉。”
  “去,老娘又不是拉拉!”我照背小护士语录,即兴发挥了一句:“就算是,也得拉个没有代沟的吧?”
  刚好有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对我笑笑,把丢丢叫到旁边谈心。没一会儿,丢丢回来了,向我解释:“那是老板,他弟也在附近开了间酒吧,问我有没有兴趣过去撑几天场。”我笑:“会唱歌的流氓还挺抢手啊。”他说:“我懒,没兴趣两边跑。”然后认真地告诉我,“老板还让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我直接帮你推了,真是浪费了你的好声音。”
  “哎,你别推啊!”我埋怨他,“只要开的价高,别说卖艺,卖肾我也干啊!”
  “真的?”丢丢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好像是上了什么套,但是老杨的朋友怎么会对我安坏心呢?于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
  我不爱钱,但需要钱。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三个姑娘兴奋地趿着鞋围上来,我不等她们拷问,主动从包里翻出了一张叠好的纸递给她们。
  苏涟疑惑地接过去,跟其他两个女孩子凑在一起展开来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发出一句震聋发聩的“我靠”,然后把纸夺回来揉成一团,扔在我脸上:“伍小白你有出息啊,骂你傻你还傻出花样了!不光会献身,还会卖身哪!你大脑里长的是肌肉啊还是海绵体?”
  我争辩:“没那么夸张,我去卖唱又不是坐台。再说,你把它撕了也没用,工作合同一式两份,老板那儿也有。”
  苏涟气呼呼地对我干瞪眼,紫伊喃喃自语:“她疯了,还疯得很high……”
  我料到了她们的反应,只好默不作声。尤悠捡起纸团,铺平,仔细地看了看,发挥起她精明的经济头脑:“啊哈,每周只需要固定工作4天,还可以自己挑日子,工作时间是晚上9点到12点,一天300,小费无须上交。哪有这么好的事?豁别个唷?现在娱乐行业不景气,多少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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