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季风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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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阵季风飘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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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遭到她的拒绝,便很难找回面对的勇气。这一年,他想她,清醒而理智想她,迷朦而邪念想她。她纠缠着他,难以逃脱她的围墙。三百,也许四百多个日子,他心中有块地方是阴凉的,没有阳光。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一年她变了吗?是否过得快乐?他想去见她的心强烈,不可抑制,可是对于以往还有清晰记忆的他,踏开的脚步不由停顿了。一座冰山压在心上。

  这一年他惟一的改变,就是任何打击都能咽下,不断战胜自己。她不是母豹,不是毒蝎,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牵动他心的女孩,他怕什么?他否定掉一个自己,让另一个自己骑马扬鞭,登门造访。

  “我找*秋,她在家吗?”

  在得到肯定后,田真换鞋进了屋,闪一边的妇人举止优雅,面容保持的十分完美,粗心之下会疑心是这家少主人的表姐。田真笑着脸皮,很不自在。

  “秋秋,有同学找你。”妇人朝一扇油光光的门叫了一声,然后向田真做个“稍等”的手势,走开了。

  *秋瘫在床上,意念朦胧,一听有同学找自己,来了兴致。这一年她非常想念过去的同学,正准备找个时间把大家叫拢来聚聚,畅谈分别一年的喜怒哀乐,不想竟有同学亲自来找她,倒省了她一份心。

  “谁呀?”*秋打开门,一个男生的面容立刻映进双眼。

  “田真!怎么是你?”她可从没把这个男生列入来找她的人之中。

  田真惊喜过望,反而平静如常,稍稍一笑,说:“我知道你回来了,就专门来找你,我……可以进来吗?”

  *秋回头望望有些狭仄的房间,对准田真说:“出去走走,房里闷。”

  走在一条花园的路上,田真心头七上八下,他看到*秋第一眼那会,就知道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了,他所不清楚的是,她已十九岁,和他同岁,他只大了她几个月。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人儿。其实她在他心中一直都是美丽的。在他心里为那张容貌倾倒,多少个日夜的幻象都不及这现实的一分一秒。

  “田真。听说你复读了一年,复读后该有希望了。”*秋一会拍拍树干,一会摘一片叶子来撕碎。

  “你是学习委员,你知道我的成绩,只有复读了,希望别提了。”

  “那你估量这次能行吗?”

  他本想说不行,转念说:“应该行吧。”

  “你哟,老脾气不减当年,啥应该不应该的,给个模糊答案,叫人不爽快。”

  *秋闪动黑眸子,说:“还听说一件事,你可是出了名啦,山峰和草莓,哇,人人传唱哩,喂,我问你,你的山峰和草莓是什么?”

  天啦,这舆论的影响力多大!这件事竟让他心仪的女孩听了去,他羞于启齿,同时厌恶那些传谣的人,对于这问题,是不能以“应该行吧”来模糊回答的。他害羞般一笑,说:

  “噢,那是一个好事者给我取的外号,你知道学校里总有几个滋事分子,好像不咬别人就没法过了。”

  “哎呀,田真,你也损人不留缝了,有进步。”

  渐渐地夕阳就呈现出昙花一现的美丽。

  夕阳的光辉斑斑点点落在女孩身上,女孩的发丝闪起金色光茫,细腻俊美的脸庞,传神智慧的双眸,无一不表现出青春之美,富于韵律的身姿如蝴蝶的翩翩,如蜻蜓的轻盈,如微风中的柳枝,自然柔美。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来看我。”

  他多想夕阳永远定格,然而,一切的美丽都瞬间即逝。

  “菊秋,等等,”他突然情有所发,“那次是我不好,你别放心上,你走前,求你留个地址给我。”

  *秋想起一幕话剧似的,有点好笑说:“那有什么,只是你这人过于严肃,记住,以后别对女孩那样了。我,无所谓,谁叫咱们同学又朋友。”

  田真放了心,多少又有点伤心失落。只是同学又朋友吗?

  “菊秋,我想考进清华。”他冒着被嘲笑的风险,道出愿望。

  “你想考进清华?哈哈……”*秋果真笑开,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凭我的成绩是做梦,但我下了决心,这年考不上,明年又考,考不上清华,我不放弃。”

  “嗯,志气可嘉,年轻有为,可是,你非进清华吗?其他院校不一样造就人才。”

  他坚定说:“因为——你在清华!”而后发觉自己的任性,软声说,“我是真想进清华……”

  *秋本想劝劝这个男生的迂腐和固执,一想到你像个老太婆磨破嘴皮,可他竟像不怕死的罪犯较起劲,她就好心烦生厌。

  “随你便吧,不过,我提醒你,冷静些,不要等着后悔。”

  她走在前面,一道七彩绚烂的美景在他眸子里,久久不散。

  回到家,母亲问女儿:“秋秋,那是你同学吗?一点没礼貌,连声伯母都不叫。”

  *秋做出一个无奈姿态:“谁晓得他,也许人家大开大合,不拘小节。”

  “啥不拘小节,美国布什见了伊拉克人还得礼貌说声你好,人没礼貌,整个的一个野蛮,妈为你好,这样的人少交往,粗俗的人没水准,秋秋,你可别俗眼了。”

  “烦不烦啦,普通同学,用得着小题大做!”

  门声响起,一个屋里一个屋外,各不沾边。

32,远方归来的贵人 
32,远方归来的贵人      

  上周二,田真终于说通校方,让他再复读一年,本来学校一般不拒绝复读生,田真被拒收,主要原因是在上一届所种下的恶果,铁面无私虽网开一面,但在他的档案上赫然记下了“思想作风尚待改进”一语。田真跑上跑下替自己说情,说自己一个乡下来的学生多么不容易啦,说“思想作风”只是受了一些“美女作家”的影响啦,反正厚着脸皮演戏,同时写下一份保证书。如此,校方才点了头,那点头很勉强。

  由于是复读,又是二次复读,并且是用求,故而他的学费高过了别人许多,等同于议价生。

  家里面,田真就黔驴技穷了。因为要说服的是他的父亲母亲。

  父亲打算让田真凑合念职业学院,总比上次打水漂强,现成的馍馍不啃,那才叫憨呢。母亲向来听父亲的,就是意见相左,到了关键时刻,也会靠拢父亲,似乎不这样就夫唱妇不随了。

  “都成了这局面,将就读学院吧。”父亲说。

  田真反驳:“高中毕业,要读就读大学,有名的大学,读学院,多没志气。另外,人家的学费最低要一万多。”

  父亲酱色的皱纹绽开来:“钱不用你担心,你姐打电话来了,她过几天就要回来,我说了这事,她答应辅助你,你要做的就是认真把书读好,将来好挣大钱。”

  田真的眼前立刻出现一个高大,漂亮的女性形象。田真已有三年没见过姐姐了,只偶尔听父亲说,在什么海南或深圳打工,听母亲说姐发了财,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田真没有深想其他什么,既然姐姐有钱有心帮他,学费就一定没问题。

  “爸,我想好了,学院我不会去读,我要上就上清华大学,所以我必须再重读一年。”

  父亲呼地站起来,黑着脸说:“你是谁呀,你要是真是那状元命,早轻轻快快上啥清啥华了,你就这个命,念学院就不错。”

  母亲喂完猪进屋,说:“你就听你爸的,做爸妈的怎么会害你?见好就收,你姐要是晓得其中原因,难保她不会撒手不管,这个家,只有靠你姐了呀,你要知进退。”

  田真噘嘴硬气道:“爸、妈我都这么大了,做的事不再是耍娃儿脾气了,我这次有一百个把握,你们一定要信过我。”

  “上次信你,好不容易来了学院,你又嫌了,你再冒一次险,没准尾巴都摸不上。”

  田真铁了心:“我不会用你们的钱,姐回来了,我自己跟她说,一年后我一定上清华。”

  父亲气得被烟呛得咳嗽不止,母亲慌得上去给父亲拍背,一面拍一面说:“娃儿的事就由他自己作主,咱们尽力而为,万一他真上了名牌大学……”

  几天后的一个晌午,天气略微闷热,一辆黑色桑塔纳慢悠悠驶进村公路。桑塔纳停在了离一户人家百米之外的村公路上。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男的面宽身壮,虎背熊腰,走起路来活像“敌后武工队”里的哈巴狗,女的身高有一米七,身材挺拔,浓眉媚眼,妖冶,倨傲,双胸在薄如蝉翼的华丽衣裳里,颤颤巍巍。一男一女朝着这个十几户人家的院子走来,远看去,仿佛一个高人牵着一个胖墩墩的猴子。

  狗汪汪叫开来,院里院外的人站出屋,眼尖的认出了那个女的是田家的大妹子田艳,看那派头和远处停着的一辆发亮的黑甲壳,准发了大财。

  一男一女来到田家的地坝上,拴在屋檐边的狗叫起来了。父亲母亲出门就看到两个人,母亲首先叫道:“田艳,你可回来了!”

  女人好像特别开心,上去拉住母亲,“妈,我回来了。你跟爸都好吧。”父亲在旁边看着母女俩的亲热劲,激动的说不出话,只顾去喝斥狗,转移情绪。而站在门边的田真,简直认不出地坝上的女人是自己的姐姐了。

  姐姐变了,变得富贵多姿,变得艳丽丰满了(除了丰满一词,他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

  进得屋来,双双落坐,狗吠声止,晌午的乡下特别静。

  父亲刚想起递烟给随同来的男人(也许该叫女婿),不想男人抢先一步,递出一支烟,父亲连忙接住,觉得这支烟比一般烟沉,香。父亲拿到眼前一瞧,“哟,玉溪哩!”父亲身居乡间,见识不浅,知道红塔山、骄子、玉溪可是名烟,全国畅销,就如同酒,泸州老窖、剑南春、五粮液,哪个不知道呢?不知道玉溪烟就跟不知道五粮液一样,一定还活在上古时代,多落后。巧的是这些名烟全出自一个地方,而那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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