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季风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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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阵季风飘落-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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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改不了吃屎,谁理你!”说罢绕路走掉。

  篮球王追上说:“我不喊了,喊‘你我他’得了,哎!别走呀,有事跟你说。”

  最后出教室的是个毫无重量的男生,一脸默默的清纯,眼神淡然,鼻子和嘴唇仿佛藏着一座矿山,深厚沉淀,可笑的是头发竟是时髦的四六分碎发,衣裳总灰头土脸,让人怀疑是从山里出来的乡巴佬而脚上却穿着一双鳄鱼皮鞋。猜的不错,他是4班惟一的一个农民子弟。

  他有事找*秋,出来紧赶上篮球王。篮球王发觉背后有人跟踪,好不恼怒,忽然转身,“你跟着我们干嘛?小心挨揍!”语气已不客气。

  他停住了。

  *秋见是田真,上前说:“真服了你了,啥事都不声不响。”心里还在为不站在她一边说“没有尖叫声”而埋怨。

  田真的个子说来羞愧,站在篮球王面前像他刚满4岁的孩子,站在*秋面前又像是她弟弟,田真的自尊顷刻间化为灰烬。低声下气说:“你说过借本书给我的,叫……”记起来了,“叫《生活的艺术》。”

  “既是我说过就一定给你,走吧!这就上寝室去拿。”*秋说完,走在了前面。篮球王和她并排而行。田真本想站在*秋右边,但他俩的身高使他信心全无,尤其是篮球王时不时拿捉贼的眼瞄他,他只有在他们后面跟着,像是主人喂养的一只驯犬。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  僵尸
2  僵尸

  “喂,等等我,别走快了。”三百度眼镜女生哆哆嗦嗦撵上来。前面的两个女生一路“嘘”声,领头的绿眼睛恶狠狠回头瞪一眼,“瞎嚷嚷干嘛呀?都给我醒着点!”幸好天黑黑夜沉沉,不然三百度眼镜要被那一眼钉成色盲。

  今夜安静,各宿舍的灯相继熄灭了,只有几盏巨灯放射火焰,星星点点的火屎落了东校区一地。无名的夜虫儿低吟着,仿佛尿床的婴孩嘤嘤的哭泣。

  东校区最醒目的数一棵古拙高耸的黄桷树,它枝干的覆盖面很宽广,像如来佛的巨掌,在它掌下的生物有种被压抑和抚爱的面容。关于这树的历史,没人能道出根底,只听说建校前这里是一个院子,那时的黄桷树和现在的黄桷树一样大,枝繁叶茂,精力旺盛,护庇着院子。拆院那会,院里住户同意搬迁,但要求保留这棵黄桷树,并且不许移位。不知过了多久,学校建大了,这儿变成了东校区。黄桷树像一位经历过世纪沧桑的老者,永远那么静穆的不言不语。它是古树,是本城区的老寿星,被人称为是学校的“镇院宝”。此时,四周的槐树在镇院宝的庇佑下,瘦着面庞,一条白白的小道弯曲环绕其间。四个晃动的影子像鬼魅一步三停向黄桷树靠近。绿眼睛即使在夜里两眼也机灵,前方稍有动静,她的眼睛便如雷达接收到了信息,后面跟着的手牵着手,像极了过街老鼠。

  四人围着黄桷树绕了几圈,绿眼睛甚至用鼻子对着苍老乌黑的树皮嗅,但是什么也闻不到,其余三人用手摸,感到粗糙凹凸。“怎么会没发现?”绿眼睛细细思索,对探险的结果不满意。一个女生说:“还是走吧,呆这儿怪不舒服。”三百度眼镜甚至觉出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正向她们逼近,“回寝室吧,回寝吧。”绿眼睛烦她仨的催逼,说:“胆小鬼,要回去自个回去,不揪出树精的尾巴我决不回去。”

  昏暗中,三个女生叽咕私语起来,一会儿后,一个女生作为代表说话了:“你不走就算了,我们走。”三个女生摸着黑探路走开了。绿眼睛回头朝三个背景轻蔑的“哼”一声,早知道这三个这么怕事胆小,就不该叫她们来。

  绿眼睛专心地研究起来,闻、摸、敲、听等都用上了,可黄桷树依然沉住气,偶尔的一缕风让树叶动了动,绿眼睛仰头望,看到叶缝里出现几颗忽明忽暗的星,又低头看,地面混浊。——难道不是那么回事?

  “啊——”

  正在绿眼睛疑惑思索之际,一声轻而锐利的尖叫划破她的思维,直觉告诉她:目标出现了!

  她疾速地向尖叫的方向奔去,不料看到三个熟悉的影子。

  “你们看到了什么?”

  “是,是……”

  三个女生抖成一团。

  “是不是鬼?”

  一个女生冻僵一样,惊恐地指着那个方向:“是……是僵尸!”

  “啊!”绿眼睛不觉心惊肉跳,港片里的木头鬼!那可是些吓死人不偿命的木乃伊。外国的吸血鬼、狼人、人体变异都吓不着她,她独独对僵尸说不出的惧怕。

  在林道上确有个移动的东西,不出声的晃荡,那姿态生硬,影子在几撇路灯的照射下又长又瘦。

  那分明是人?但又不似人?谁会这么晚了出来玩?……绿眼睛努力克制心中的恐慌,想在一分钟内判断那个物体的真实面貌(在未搞清楚前,它只能算一个物体),然而不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只有一个,跑上去截住它。绿眼睛提了提腿,却没劲跑,倘若真是……?她不敢想象明天一早自己是否躺在路道边,鲜血淋漓,一副惊恐表情的供同学们瞻仰。但是——正义永远战胜邪恶!不仅可在身边的三个胆小鬼面前一显身手,说不定数小时后的白天自己就有大侃聊斋的新闻了,另外还有面照妖镜。绿眼睛捏了捏口袋里面的镜子,决定背水一战。

  “我去瞧瞧。”绿眼睛拔出了钉立的双腿。

  “别去!”

  可是,绿眼睛晚了一步,那个物体一个转身躲进了远处的一幢建筑物。绿眼睛恨不能跟踪前去,探个究竟,但她没那个胆。她站立的地方正是那个物体前一分钟刚走过的地方,虽然没有发现,她能感觉出一股凉嗖嗖的风从她身旁过去,跟随那个物体而去。绿眼睛看了看那个方向。

  不远处静穆在夜色中的是男生宿舍楼。 

  自习课上,坐在前排的绿眼睛不断回头看田真,上周六晚上的那个“僵尸”一直缠绕着她,她确信这个世上有僵尸,不可想象是一派清明的学校会有那玩意儿。她要弄个明白,当然,她不再幻想三百度眼镜那三个怕死鬼了,她只能选其他人参与他的探讨。目前,班上都紧抓学习,要好一点的如女朱熹,胖朱珠似乎都对她的言论略加讽刺,高个子叶倩又扎不住话,对鬼魅幽灵等怪诞之事,总那句“哎,你八成是没喝孟婆汤”的话堵住她,而男生二毛子和那篮球王一样,大嗓门乱吹乱弹,把所有正经的东西都玩成笑话,使人哭笑不得。素有隐居避世之态的田真,虽与他不是知音,倒不失为讨论的对象,虽然他话较少,往往能一针见血。就是他了,反正再无人选。

  看着许多同学放弃玩耍的啃书本,绿眼睛就心“唉”叹“声”。她对大考毫不惧怕,老爸老妈早为她联系上了国外一所大学,只等毕业了就去。她讨厌学习、书本,对各科老大起绰号,尤恨语文老师,在被老师吵了28次后,她对着老师白净的脸叫:四川狗。因为四川狗喜爱汪汪乱叫,活像语文老师吵她的声音。绿眼睛只喜欢探险,梦想当探险家,走戈壁,上喜玛拉雅,去南极北极,甚至下到太平洋底,故而她特喜欢“伤心太平洋”,不过她并不伤心,要改成“钻入太平洋”。由此,她爱上了那些航海英雄,以及跋涉无人境区的冒险家,她对《千年一叹》的作者极为礼赞崇拜,称作者是第二个徐霞客,郑和的传人。去国外,她不是特别向往,牵引她的只是那些个悬疑惊悚的制造者。

  后排的田真正捧着本书出神,那副认真样简直是旧私塾的书呆子。绿眼睛看着他那样儿就好笑,专心也用不着表现那么冷漠冷然的,叫人不易接近,怪不得好多女生怀疑他不正常。但除了他有些缄默、冷漠外,其他没什么呀,哪方面都合乎正常。先不管他正常不正常,她的一肚子话没人听难受着呢。

  绿眼睛所不知晓的是,田真没看进去书,他的眼光正聚焦在左行倒数第五排的一个人身上。

  “喂,天真!”绿眼睛低声叫道。见不理她,索性起身坐到了后排,后排的女生刚想抗议,绿眼睛先发制人说:“你到我前面位置上坐一会,我有事跟天真讲。”

  绿眼睛悄悄坐下,挨近田真,见他毫无察觉,一边笑他木头呆子,一边对他专心的程度感到吃惊。她拍拍他的肩,提高些音量说:“喂,天真!”田真“噢”的回醒了,捧着的书放了下来,侧头入眼的竟摇身一变是绿眼睛,同桌的女生已不知何时魔术似的到了前排。

  “你这么认真干啥,天真?”

  “别人都赶着学习,付小霞你怎么有空?”

  绿眼睛眼睛打个水漂,说:“看是什么书呀,‘生活—的—艺术’,我晕。生活中隐藏着艺术,艺术中充满生活,骗人的鬼话,现在生活中是大考。”

  田真吃惊,来了兴趣:“女人天生有艺术修养,你的话……”

  “哎,别扯了!”绿眼睛赶忙阻止对方,她可不想讨论“艺术”呀“修养”呀。“我有件事跟你说,想来想去只有跟你说才合意,其他人是书呆。”

  田真为她这份瞧得起的盛情而有悦相,亦有些懵懂。

  绿眼睛凑近低声说了周六晚上的所见,并极力肯定世间确有幽灵之类的东西,那棵百年黄桷树已成树精,可以幻化为人,并有三个见证人。绿眼睛结语道:“那个物体说有多阴险就有多阴险,走路无声,呀!我现在想起都起鸡皮疙瘩,当时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跑上去,你说这不是树精是什么?”

  田真自幼听长辈们讲过一些鬼狐怪谈,树精一事并非子虚乌有,离家十公里外的一个十字路口就生长着一棵黄桷树,与东校区的那棵相差无几,听说变成过精,害了几条人命,后来地方政府请来道士,钉上了“灵耙”,才治住了树精。为此,田真曾同几个伙伴爬上黄桷树找树精,树精没找到,却发现树的节骨处确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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