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有张能说会道的小嘴。”那宠溺的语气让施翦心中添了几许暖意。
待施翦吃完面,捧着碗喝完汤底后大娘才犹豫出声:“翦儿是要去哪儿?”
施翦顺着大娘的目光移到了自己放在身边的包袱上,抬眼笑道:“不过是去趟远游。”
大娘皱皱眉头,沉重开口,“与相公吵架了?所以离家出走?”
施翦听后哭笑不得,以手抚面,感叹女人果真是擅长编故事呐。
“翦儿,不是大娘埋怨你,但你那相公是个好男人!大娘活那么大岁数了,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你那相公要样貌有样貌,谈吐大方有礼,对你又是极好的,可别一时气急离家而去,这可是会便宜那些大姑娘的!虽说我看你那相公也不似那些多情薄情之人。总之翦儿你听大娘的,别使小性子,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夫妻嘛有争执是难免的,互相体谅不就好了?多大的事儿也不比两人真心相待来得重要。”
施翦诧异,文种还不算多情薄情么?若是哪天他不多情不薄情翦儿才要以为是见鬼了呢!
“就是嘛,两人真心相待更为重要。”凉凉的话在施翦耳后响起。
施翦扭着僵硬的脖子向后望去,干笑道:“你怎么来了?”
文种勾唇冷笑道:“若为夫还不寻来,娘子是不是就要不告而别了?”
施翦蹙眉,不满开口:“我不过是在外住宿而已,用得着你惊慌失措么。”
文种眉一挑,声音高了一调,“你说谁惊慌失措了?嗯?”
施翦眼一横,哼了声,“你来干嘛。”
文种走来,绛紫的衣摆浮动,荡起好看的Lang花。
“娘子,不过一次争吵,值得你离家出走么?”
施翦白他一眼,知道他**病又发作了,老爱瞎编瞎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回嘴了,反正吸取以往的教训,知道说多错多,人呐,总要重复在一个问题上多跌几次才能记得这条路上有个永远不移道儿的坑。
只是施翦没兴趣接,大娘可是很乐意向着文种的,顺口就道:“什么争吵呀?说来大娘听听,说不定给你们夫妻俩出点主意。”
文种一副孝顺样笑眯眯地坐到了施翦旁边,“我家娘子想生个大胖儿子,而我呢,想要个闺女,你老道应如何?”
哼哼,就知道就知道!这祸水嘴里准没好话!总是这样变相污蔑自己。
大娘大笑,瞟了施翦几眼,见施翦那受气样,愈发确信文种的话不掺一假。
“唉,我道是什么问题闹得你俩有矛盾呢,这多简单。”
“哦?愿闻其详。”文种乖宝宝此刻竖起了耳朵,很是乐意与大娘的攀谈。
如今施翦是想辩解也是妄想了,这两人相谈甚欢,施翦根本就插不上嘴。
“你们年轻,日子长,还怕生不上儿子闺女么?我看呐,小相公你现在就得把你娘子给喂胖,好给你三年生倆!”大娘豪放地建议着。
施翦嘴角颤抖,嘴巴老大,就是合不上。这究竟是为她好还是害她呀?
文种轻啊出声,仿若幡然醒悟,“还是大娘聪明!”
“娘子,咱们听大娘的,先把你给养得胖胖的,然后咱们慢慢生。”文种面含春笑的侧望着施翦,施翦则是目露凶光地回望着文种。
“翦儿,你看你家相公真是不错!别使小性子了,快跟你相公回家罢。”大娘挥挥手,开始送客。
施翦万般无奈地被大娘给推出面馆,待大娘回去后才瞪着文种,两团小烈火在眼内灼烧,只是遇着的是这柔情似水的美眸,再怎么猛烈也会被浇熄地不留灰烬。
施翦异常挫败地背着包袱,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文种却一个闪身挡住了施翦的去路,施翦漠然地抬眼,然后避过而行。
“你究竟要去哪儿?”文种无奈开口,不知施翦是否听错,那丝丝哀怨尽上心头。
“闹够了?关你何事?”施翦翘手静立,神色莫辨。
“我以为你呆不下去了会来找我。”文种微偏首,瞳内难耐空洞。
施翦有些不忍,淡笑道:“我不过是在诸暨城里找个店住宿。”
文种挑眉,“为何不来我府上?”
施翦不知该说什么好,摇首道:“你认为我该以什么身份住进去?”
“你的娘子?不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拜堂成亲。若是其他,岂不是败坏自己的名声?”施翦继续说道,如此明确而又现实。
文种嗤笑,“你会在乎这些?”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在乎名节的?
施翦汗颜,被拆穿了……
孤鸟高飞知冷暖(二)
最终,文种还是拗不过施翦,明面上说是要替她安排客栈,施翦却知道他这是为了方便监视自己,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那么执着,不过无妨,甩个人而已,小事一件,怎难得到天机门弟子?
转念一想,若是文种真那么轻易甩掉就不会三番五次打破自己的计划了,所以还是谨慎为上。
夜凉如水,施翦轻手轻脚地掀开被窝,然后穿上鞋履,背着包袱就伏在窗边,再三确认无人游荡后,这才一个轻跃,隐入月色中。
对屋里,文种看着那小点的人影消失,美眸染上森森沉色。
“主子,要去追么?”
“她要是想逃,如何没有办法,别忘了,她是谁的徒弟。”
施翦走得顺畅,何尝不是文种的退步?
正好,多事之秋,她也不宜在诸暨城了里呆着。他敏锐地嗅出了暗藏在风平Lang静后的波涛汹涌的气息,少一人陷足,他便少一份挂心惦记。只是,施翦,你若是学会了红杏出墙,那便等着迎接我将你脱胎换骨的洗礼罢!
林间小道上,一人一马好不逍遥,只见一蓝衣小人仰躺在马背上,呼噜噜地大睡,马儿倒也乖巧,知道主人嗜睡,于是温顺地在树荫底下吃草,不发出声响。
*无*错*小*说 m。qulEdU。 唉,不能怪施翦呀,三更半夜溜的人哪能一贪好眠?再说说这马儿,便是施翦下山那会儿买的,后来一直寄养在面馆大娘的小院里,施翦得空了也去瞧瞧,所以说还是有那么几分感情的,如今主人要离开了,说什么也得把这马儿给牵去罢。
施翦似梦到什么好事儿,咂咂嘴,憨然一笑,又沉沉入梦。幽静小道上,绿荫成云,风吹着枝叶发出沙沙声响,倒也轻柔好听。
酣睡中的施翦自然不知,命运总是以精彩纷呈的形式忽然降临在她身边,那样的措手不及。
马车轮子碾过尘土所发出的“骨碌碌”的声音由远至近,平稳而又紧凑。
老天似刻意要搅弄人间,坏心地想要破坏这难得的宁静般,总要找些闹腾的事儿来作乏味的添剂。
本是前进的马车硬生生地刹了个急,骏马嘶鸣,在原地不住踏地。
“各位英雄好汉有何指教?”架马之人一身青衣,生得清秀,一身随仆装扮,遇着这事儿也不惊慌。
立在道中央的十几人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他们做了这么久的匪,还从未被人称为英雄好汉呢,当真是有趣且快哉!
“小子,算你还有些眼色。”领头的大汉挥辉手中磨得瓦亮的大刀,似在无意地炫耀着什么,又暗示着什么,那五官揉成了肉饼装,肥腻腻的,还带着一条大刺刺的疤。
青衣小仆处惊不变,依然一副客气模样的笑容,“若各位要钱财,小的恰好有些盘缠,可以尽数献给各位买些酒水肉食,若是蓄意找茬,恕小人着实无心。”
领头大汉歪着脑袋问道:“兄弟们,你们怎么说?是顺了这位仁兄破财消灾的主意,还是……哼哼,练练手?!”
一身肥肉的大老粗上前一步,那眼睛端的是那样“短小精悍“,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大哥,何不既抢钱又练手?反正看他那小样儿也玩不出啥花样来!”
众人眼神透露着贪婪,引得那青衣小仆沉下面来,本是想着大事化小,怎料遇上的是这般不知好歹且胆大包天的劫匪。
“阳关道不走,非要走那阴间路么?”
众人被这清幽雅致的声音吸引,心下一紧,皆转眼望向马车,只可惜一席帘遮住了视线一片,却也留予人一番遐想猜测,若车中人空有清音而无绝容,实在是该让人惋叹不已。
“咱们是粗人,管的来这么多么?我们这些人吃穿都不保了,凭什么你们这些个娇弱的贵公子就可以享用香车宝马了?”大汉似乎越说越气愤,脸也涨成了猪肝色,那大嗓门震下了摇摇欲坠的树叶片子。
那小仆还想说些什么,大汉却刀一挥,眉头一皱,就大吼:“兄弟们,给我杀!”
“啊!”更洪亮的一声盖住了大汉的吼声。
咦?众人顿住了身形,纳闷怎么这刀还没挥下呢就有人受伤了?该不会是刀剑无眼捅着谁屁股了吧?于是连忙看看四周,怕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吵死了!”
脆生生的一句,让那般劫匪们嘴一张,皆望向了声音的发源地。
只见一蓝衣的小人儿撑着马背,揉着眼睛,看来方才是在睡觉呢。
施翦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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