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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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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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挤。

  黑子回来后我们强烈要求黑子回到第一组,老师不得不答应,因为我们说要是不让黑子回来就不参加乡里的评比考试。那个人要走了,我们乐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说,其实我来这里是想跟你们学玩玻璃球的,可你们不理我。然后我们都良心发现,突然间都不说话。

  那年要放寒假时我们又拿了八张奖状。我拿着奖状回家的时候下雪了,而且很大,每走一步就能看到两个很深的脚印。当我饶有兴趣地观察我走过的脚印时,我发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一个人正在玩玻璃球,我认出是那个代替黑子来我们组的人。

  
  六年级的时候课本很早就讲完了,然后开始复习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学过的东西,一整天一整天都被在背课文。老师已经不怎么拘束我们,说可以去外面看书。我们理所当然就选择东坑,当时里面堆满了麦秸,我们躺在上面把书扔到一旁,看着蓝天发呆,然后沉沉睡去。

  我小时候天出奇地蓝。

  这时黑子突然对我说:四年级我被村长赶走后,校长来过我家,让我再回去上学。可我没答应。

  我说:看来校长还有点良心。

  黑子说:我当时对这里很失望,所以想离开。

  我问: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黑子说,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我终究要回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又有了失望的感觉。

  我说:又要离开啊?

  黑子说:不是。我是想一直留在这儿。

  这时我发现他们六个都睡着了,于是我也闭上眼睛。放学的时候我们回家吃饭,下午我们会背一会书,然后再睡会觉,这时一部叫做《许仕林》的电视剧就该开始了,我们去其中一个离家很近的伙伴家里看这部每天都在看的电视剧。

  黄昏薄暮十分我们打闹着回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  初入初中
那年我考上附近镇子上的一所中学,跟我一起的还有黑子和平崖。我永远忘不了我们入校第一天时的情景。我们带着凳子和被褥到了那所学校,却不知该做什么,天出奇得热,我们躲在阴凉处等待有关人士的出现。

  这个有关人世出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带着我们去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说大家晚上就住在这里。然后大家纷纷把铺盖打开铺在了地上,大家都躺下,虽然都没睡着,却都默不做声。

  我看了一眼黑子和平崖,他们都睁大了眼睛毫无睡意。其余的人也一样。就这样过了很久还是没人睡得着。这个夜晚已经漫长到让我受不了。我站起来,想去外面走一会。本来就没有脱鞋,很快来到外面。初秋的深夜风异常寒冷,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校园破破烂烂,在无边的夜色下犹如已经废弃了几千年的古建筑。然后我就感到了饿,因为晚上没饭吃。

  我们再次回到那个教室时,已经有很多人睡着了。我躺下也睡着了。

  
  我坐在一个陌生的教室面对一群陌生的人,我不想说任何话,我安静地听课,然后会积极地回答问题。那段时间可能是我唯一认真学习过的日子,因当时很无知,只觉得学习就是我的全部。不过我看着班里最漂亮的女孩跟另外一个男孩津津有味地聊天时会难过。

  到这里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未曾吃饱过,我总是处于饥饿的状态中。发起呆来的时候我会想各种食物。我靠窗而坐,外面是一家烧饼铺,有时候我连课都不听看着窗外的烧饼不停地流口水。我很想十几里之外的家。

  渐渐地大家都熟悉了,班里也越来越热闹,而我还不能融合到他们其中。我埋下头默默地难过,期望着快点放学。

  每次放学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去找黑子和平崖了,然后还能吃饭。

  
  我们的住处已经从那间教室搬到了所谓的宿舍。宿舍里没有床,我们还是打地铺。过了些时候别人都从家里带来了床,我们三个依旧打地铺。在众床中间给我们留一道缝隙。后来又冷了一些,就有人开始在宿舍的缸里撒尿。尿越聚越多,终于流到了地上,我们的被褥岌岌可危。从这个宿舍搬出去成了我们首要的任务。

  某晚正当我们三人熟睡之际,有一手持手电筒的中年人把我们叫醒。问我们的名字,然后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商量一阵后就睡了。第二天那个中年人来班里找我,问我有没有交住宿费,我说我已经搬出去了,然后他就把我的名字划掉。

  当晚我带着被褥骑车回家住,黑子和平崖亦如此。第二天四点钟就起床,然后赶去十几里之外的学校。四点半开始上早自习。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下了晚自习才回家,到家时都晚上十点多了,我娘总会给我弄点东西吃。

  当时已过中秋,每天我去学校和回家的时候都是一天中最冷的时间段,我爸爸怕我冻着给我买了一套很厚的运动衣,害得我每天中午都得在教室*服。。 最好的txt下载网

三  23号
中秋之前对我来说发生最大的事情就是思想政治老师离开了。思想政治老师姓蒋,第一节课上她自我介绍时说,我姓蒋,蒋介石的蒋。大家轻笑了一阵后她开始上课。我很喜欢听她的课,因为她是女老师中最漂亮的一个。虽然教得不是很好,说话声音倒很好听。

  来到这所学校我不再像在小学那样备受关注,常常感觉到失落。蒋老师让我欣慰不少,因为我是她的学生中被提问到问题频率最高的一个。时间久了,在课堂上我再被提问时,总会引来大家奇怪的注目礼。我总是觉得是因为

  这个他们才冷落我的。

  
  我还记得她问过我的问题。有一次她问我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一个盲人该怎么样,我想了想说,我会给他指路,再不然就直接送他回家。其它问题也都类似。

  
  当时我的学号是23号,她从来没叫过我的名字,每次提问时就会随口说一句23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久而久之,连我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大家也都叫我23 号。

  
  我和她曾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那次我去食堂吃饭,看到她站在通往教师宿舍的路上凝视远方。我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她浑然未觉。我叫了一声蒋老师,她才如梦初醒,左顾右盼后才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

  她说:是23 号啊。

  我说:我有名字的。

  她说:以后我叫你的名字,这是最后一次。

  我说:你在这儿等谁呢?

  她说:等给我接水的人。

  我说:我给你接吧。

  我走在她后面,跟着她进了房间。房间狭小,摆满了物品。一看便知是女孩的房间,物品虽多却错落有致。小木床的边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很多饭菜。

  她从门后拿出一个水桶,递给我,并说不用接太满。我提着水桶,很快就来到了接水处,十几个水笼头都在一滴一滴滴水。我接满后提着桶走了。走了十几步后我停了下来,把桶放在地上有走回接水处,我把所有的水笼头拧紧后才离开。

  我回到他的房间时,她已经坐在了饭桌旁。她邀我吃饭,我一再推托,最后她说,这么多东西我怎么能吃完,再说了,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我不得不坐下来。

  那顿饭我吃得很别扭,总感觉不舒服。我们都不说话。她一幅心事忡忡的样子,无心吃饭。我在这里难得吃一顿好饭,狼吞虎咽。饭就要出完时她才记起旁边有我,笑了笑说,我一直以为你在课堂上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回答我的问题,刚才见你回去拧水笼头,才知道你说到做到。

  饭吃完后我逃得飞快。

  那次之后我总能在去食堂的路上按到她站在通往教师宿舍的路上向着反方向东张西望。我喜欢看她发呆,还会想她在想什么,以至于自己也成了她的模样。跟我在一起的黑子和平崖总会喊我,快点走,去晚了就没饭了。我跟在他们身后挤在人群中抢饭,慢慢忘却之前的一幕。

  她很守诺言,课堂上再提问我时开始叫我的名字。大家都很迷茫,再次注视我时眼神里有的是不解。只要时间久了,大家也开始叫我的名字。偶尔大家坐在一起开玩笑的时候才会提起23号的典故

  
  两个星期后一天的政治课堂上她又提问我,随口说,23号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问题是这样的:一个你同班的女生因为考试不及格,在教室里哭了起来,恰巧让你碰到,你该怎么做?

  我站起来,迅速回答,我得先看看这个女生漂亮不漂亮,要是漂亮就前去劝她,要是不漂亮我就当没看见。

  我说完时,整个班级一片哗然。她看着我似乎丢了三魂六魄,教科书跌落在地。我坐了下来,独自生气。

  那一天里我是整个班级的话题。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一个不喜欢制造话题的人,可是很多时候大剖会成为别人的话题。我向来讨厌一大群人议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就算这个人没错一件事情是很平常的,经过众人之口后,都将物是人非。

  
  一天里,除了黑子和平崖都没人敢靠近我。在班里,我是一匹失群之马,在一个孤独的角落里慢慢地吃草,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向往着草原上的群落。

  晚自习时我的同桌不见踪影,我心情很糟糕,隔窗遥望夜色。外面只有几家店铺亮着灯光,其余地方黯然无色,像是某个电影里刻意刻画的镜头。星星如往日般明亮,月亮也圆了许多,我想是快到中秋的缘故。

  后来我感觉到有人坐到了我的旁边,想是同桌回来了。我没有看向他,依旧凝视窗外。不久我开始看书。

  教室里很乱,充斥着说笑与玩闹。我安静地看书,其余事情与我无关。过了一会,教室安静了下来,我能听到翻书的声响。渐渐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淹没了所有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班主任走了过来。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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