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主流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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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之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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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小就招眼,身边总是不断像苍蝇似围着转的男人。她的母亲看守得如此严密,她还是经常在公共车上、大马路上、电影院里,甚至是课堂上遭遇各式各样男人的骚扰和调戏:他们摸她的脸,捏她的屁股,撞她稚嫩的胸!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她在学校里先后被两位为人师表者给奸污了,她的母亲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她自己偷偷地哭几天也就过去了。她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的脸还不时地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他们还是用他们那毛糙的脏嘴在她身上乱咬,压住她的胳膊叫她动弹不得,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还会出一身冷汗!
  她独自一人又去了一趟母亲的墓,将母亲的房子也收拾了一下。她决定一直这样保持母亲亲手摆放的样子,甚至想到要回到这里来结婚生子,让母亲也看着高兴。——可是,她真的会结婚吗?她从小就是在母亲对男人的臭骂声中长大的,对男人有着天生的戒备。她从来没有真正地接触和信任过一个男人,那与生俱来的美貌又让她无法远离他们,她便在这样的拉锯战中学会了敷衍和与他们和平共处。
  她也向往爱情,像世上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向往遇到她的白马王子,并与他共度一生。同时,她又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爱情,就算有也一定是稍纵即逝,留不住的吧?就像天上飘浮的云!
  她从五岁起就开始不断地接收到男孩子和大男人们的仰慕和求爱,她总是不经意地将他们拂去,随岁月流走。也有几个会踩着水远远地留下来,但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沉淀到她心灵的河床上。
  她是一个貌似开朗实际上却非常内向的人,她有着上海女人那种天生的圆滑,在各种交际场合结交许多的人,就像磁铁吸引铁渣一样,其实,又很难有人能真正地走入她的内心。
  盛琴准备回北京了。在机场,她才发觉,“非典”已经在中华大地上闹得如火如荼了。
  机场大厅里空空荡荡,零星的几个人脸上都扣着个大口罩,工作人员更是一片白色恐怖!每个人都要严格地进行体温检测,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发烧。
  飞机上只有几位乘客,相距都很远,她作了一次从未有过的怪异而恐怖的旅行。到了北京,大街上空无一人,偶尔过去的一辆车,车窗也关得严严实实。
  她给朋友们打电话,大家都惊叹这个时候她还回到北京来!她到超市去买东西,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令她很难想象前几天超市抢购的风潮。
  这栋她住惯了的房子也显得格外地空,进门的衣帽间和鞋架上空空如也,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多大片大片的时间。“盛世红颜”已经全面停业了,街上的饭店和咖啡馆也开门的不多,就算开着门也没人进去,就像里面藏着鬼似的。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关了,她一下子变得没事可干!
  电视里成天播放着北京和全国的非典新增和死亡人数,她简直不敢看,仿佛只要一开电视,病毒就会从里面跑出来似的。她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简直要发疯了。她开车出去满街乱跑,这时候就算想制造一起交通事故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王府井大街上都撞不着个人!
  她拿出电话簿来挨个儿地给朋友们打电话,竟没有一个人能够或者愿意出来!她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在这个世上,她是多么地孤单!她又想起了母亲,她真怕自己会像母亲那样地去过一辈子!
  她有一个装修得非常精致的厨房,但她不记得自己独自在里面做过饭。现在想起来,她自小儿也算是娇生惯养的了,她什么家务好像都不太会做。这个房子的清洁一直是由钟点工来保持的,现在还有谁会出来做钟点工?她只好自己擦桌子和拖地,也算是找到了一点事做。
  她将消毒柜里从来都没用过的碗筷全放进洗碗机里去洗,将厨房也打扫干净了,还为自己做了顿在她看来已算得上是很正规的饭了。当她一个人在桌前坐下来的时候,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想起了母亲曾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女人没有一个真正的家就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看来,她还不过是个孩子,一个任性的,想怎样就怎样的孩子!她明白了母亲为什么在这里呆不住,在她眼里,这还算不上是一个家,只是一个孩子胡闹的地方吧?她现在真想拽住母亲的胳膊,像小时候向她讨一样心仪的东西一样求她出来,可她知道,母亲是再也不会答应她了!
  她扒在饭桌上独自哭着,她甚至不明白:在她这样伤心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呢?
  她整晚都靠在床上,用手机给各种各样的人打电话。她需要说话,如果她停下来就会发疯。
  她突然看到一个很陌生的手机号,她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记上去的,也想不起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禁来了好奇心,便拨通了电话。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连声音都很陌生。
  “喂?”他说。
  她不出声。
  “喂?”
  她还不出声,但忍不住要笑了。
  “你是谁?是园园吗?是你吗?园园,是你吗?”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又急又高,还带着哭声,她吓了一跳,电话就断了。
  她抓着手机,心“咚咚”地跳,手机就又在手里叫了。
  “喂?你是谁呀?”他的声音平静了好多。
  “我?我是盛琴,你是谁?”她紧张兮兮地问,像个闯祸的孩子。
  “盛,盛琴?”他好像一下给愣住了。
  “啊?怎么了?喂?”盛琴问。
  “你好,你在哪儿?”他总算又开口了。
  “在家里呀,这时候谁还能在哪儿呢?你也是一个人吗?”这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她还不知道他是谁呢!
  “是的,我被隔离了!”
  “你被隔离了?怎么了?你没得非典吧?”
  “没有,我妻子得了。”他声音很闷,听到耳朵里嗡嗡的。
  “你妻子?她还好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死了。”
  “什么?!”
  电话里又变得静悄悄的。她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她是在跟一个人在说话吗?是个什么人?在哪儿?
  “喂?”电话里又有了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还在吗?”他问。
  “还,还在。”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还好吧?这几年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得一周。”
  “你,你害怕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放低了声音道:“还好,谢谢你!”
  两人都沉默了。“你……?”两人又同时开口,不禁都笑了。
  “你在什么地方?我来看你。”说出这句话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进不来的,这里都围着绳子,再说,也不安全。”他的声音好软。
  “你的名字到底是哪几个字?我想让邮政给你送束花过去。”
  电话里又没了声音,她还以为是断了,仔细地听去,才听出有断断续续的哭声。不知为什么,她自己也好想哭!
  等了一会儿,她才柔声说道:“告诉我呀,我还等着呢!”
  他清了一下鼻子,说道:“姓刘的刘,星星的星,下雨的雨。不过,你别送花了,等我出来了,我来看你。”
  刘星雨?她好像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呀?她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我正在读研,还在人大。”
  “学什么?”
  “还是法律。”
  人大?法律?她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戴眼镜,小嘴巴,模样很斯文的男生,他是大星!
  原来他是大星!这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那时,她还在舞蹈学院里念书,她的梦还是玫瑰色的。
  她的同寝室的女友的男朋友是大星的室友,那年的冬天,他们要搞一个新年晚会,请了她们去帮他们排节目。她拉了大星来做搭档,给他们编舞。之所以找大星,也并没有别的,只是因为他们俩的身高比较适宜罢了。没想到这个男孩子竟因此疯狂地爱上了她,给她写了好多的信,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个人那么多的信。
  她觉得他的爱有些滑稽,有点天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对他的印象也还不错,觉得他不是那种只盯着她的脸和身子的男人。
像一滴水钻进了沙漠
  他是羞涩的,爱脸红的,在她面前常常手足无措。她在心里笑他,觉得他还是一个没长熟的小男生。
  那时候,她的眼前一片光明,身边的男生比蚂蚁还多,哪里有心思顾及到他那样粉嫩的爱情?她没有写信的习惯,从来没给他回过信。他来找过她几次,想约她出去,她不记得自己跟他出去过没有,只记得他曾送过她礼物,现在那些东西也早不知去哪儿了。她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起就不来了,反正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同她身上发生的许多的故事一样。
  她听朋友们叫他大星,她也叫他大星,不记得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大名。
  刘星雨万万没想到这个电话是盛琴打来的,他以为她早已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放下电话,他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过去的记忆一下子被激活了,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第一次见到盛琴,他被她的美耀得头晕目眩,她偏又残忍地选择在他的身边踢腿、旋转和下腰。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觉得自己就要虚脱了,却又希望时间就此凝固。
  她钻到他的心里去了,就像一滴水钻进了沙漠!她成天地在他面前旋转着、跳跃着、微笑着,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甚至是上课的时候。他无法做好哪怕是一件极简单的事,她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眼前,可他一刻也抓不住她。
  他那样地渴望再见到她,分别的日子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可当他真正地见到她时,他又是那样地胆怯和笨拙,总是在她的面前出丑,闹笑话。他从来没有那样地自卑过,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哪一点都配不上她。他常常幻想一觉醒来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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