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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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七日-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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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遇帮助她的男人,是唐心人生中的一个相逢吧,也许在一次的相逢之后,会匆匆别离,永不相见,也许会在余下的时光里,为之牵肠。
  唐心与那个男人,到最后是牵肠与遗忘,现在无法知晓。
  我们的相逢呢?是会牵肠还是会遗忘?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去年今天的我。
  那天,我坐在那片海滩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无聊地看你画画。是啊,我是那么的无聊,不去海岛另一边的景区,不去观赏美景,只是呆呆坐在这空旷的地方,望着你。
  也许,我并不是注视着你,而只是想在这片宁静的海滩上,直面自己的心。
  你远远站在我的正前方,专心于眼前的画作,直到黄昏时分,才注意到身后坐着的我。
  “居然又是你。”你收拾好画具,走过来对我说。
  我站起来,向你道谢,感谢你昨日赠我栀子花。
  “你也喜欢大海?”你问我。
  你大概觉得在这座海岛遇见的人,都是与你一样,深爱着眼前这片海吧,可你并不知道,当时的我,只是把那里当作避难所。
  一个难民,又怎会喜欢避难所?她只会眷恋曾经的家园。
  “不算喜欢。”所以我这样回答你。
  “你不觉得大海很美吗?海纳百川,能包容一切,是一种胸襟广阔的美。”
  “可是,它却包容不了我放出去的小纸船。”我像是在与人赌气。
  “哦?”
  我于是告诉你,我是怎样折了一只又一只小纸船,怎样将它们放进海里,又怎样目睹着它们被海水吞没,我告诉你所有的细节,却没有对你说,那些纸船,是我用昔日的情书折成。
  “你折了一百多只纸船?”你觉得不可思议。
  “嗯,我很无聊。”
  “很想放走一只纸船吗?”你问我。
  我点点头。
  我的确是想放走一只纸船,仅仅一只也可以,那盛载着我的愿望。
  “我帮你吧。”你转身回到画架旁,从袋子里抽出一张纸,半蹲在沙滩上,就着左膝开始折一只纸船,动作熟练。不一会儿,你折好纸船,向我招手。
  “你会游泳吗?”你问我。
  在得到我的否定回答后,你将手递过来对我说,“那还是牵着你吧。”
  就这样,你牵着我的手,从浅滩向深海走去,直到海水没至大腿,才驻住脚步。
  “你看,它马上就要远航。”你弯腰将船放进海里,不停用手浇着海水为它护航,不久之后,纸船真的渐渐远去,没有沉没。
  你望着我,给了我一个灿烂的微笑。
  “谢谢你。”我望着越行越远的小纸船,真诚地对你说。
  如果之前因为栀子花向你道谢,是出于礼节,那么这次道谢,无疑是发自我的内心。
  我谢谢你,是因为你替我放走一只小纸船,更是因为你使我明白,凡事,不要轻易就失望。
  无论是放一只纸船,还是面对爱情。
  并不是纸船不能在海上航行,而是我用来做纸船的信纸太薄,放走纸船的地方不对。
  而面对爱情,并不是爱情错了,只不过是我爱错一个相恋的对象。
  这都是你教会我的。
  如果可以,容我再次说声谢谢!
  简乐
  二00三年六月十六日
  隔天,林文夕请我们在辛友北路一家豪华餐厅吃大餐。
  “天,我忘了提前三天通知你。”点餐之后,卓可欣故意对我说。
  “为什么要提前三天通知?”林文夕不解。
  “哦,你还不知道,她的肚子要提前三天预约……”卓可欣正要接着说下去,我在桌子下面狠狠踢了她一脚。这死丫头,真是个大嘴巴,该说不该说的,都往外倒。
  “你怎么了?”林文夕看见卓可欣突然苦着脸,皱紧眉,觉察到不对劲。
  “没什么,她经常小腿抽筋。”我说。
  卓可欣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俯低身子,揉搓被我踢到的小腿。
  “小腿抽筋,应该是缺钙,我再点几道补钙的汤菜。”林文夕招来服务生,拿着餐单,加点几道诸如大骨之类的菜式
  于是,吃饭时,桌上的盘子,由原来的六个,增加到十个。
  三个人就餐,用得着这么夸张?
  我看过餐单,就连中间那道看上去没有什么内容的汤菜,居然都要五十八元。这一顿,价格不菲,相比之下,我们在樱花餐吧吃的那一餐,应该算很便宜了。
  “不要客气。”林文夕说。
  我当然不会客气,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
  “昨天,林文夕打赢了一个很重要很难打的官司。”用餐时,卓可欣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又有一丝崇拜。
  她经常对我说,她以后要做一个像林文夕那样的律师,看来,他是她的偶像。
  难怪林文夕今天这么阔绰,原来刚赚取一大笔律师费。
  “哦,恭喜你。”我说。
  “谢谢,其实,这场官司也并不是很难打,只是有些费时罢了。”林文夕谦虚地说。
  “谁说的,对方律师是出了名的难缠,并且这个官司,之前我们并不被看好。”卓可欣反驳。
  林文夕笑了笑,再不与卓可欣分辩。
  就在这个时候,卓可欣的手机响铃,她走到一侧去接听电话,末了,对我们说,她要带一位客户去看房子。
  自从接手房地产的案子以来,卓可欣结识不少楼盘开发商,某些熟人介绍的客户,由她带去买房,可以选到更好的房型,且在房价上也有折扣优惠。
  “你看,你请了多好的员工,下班后还不忘应付客户。”我对林文夕说。
  “是啊。”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们各自吃着碗里的饭菜,不知聊什么话题。
  人与人就是这样,有的人一见如故,立刻滔滔不绝,谈得难舍难分,有的人,只能相顾无言。
  我与林文夕,应该是后者吧。
  要怪就怪卓可欣,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溜掉。
  “当律师的人,应该有很好的口才。”我打破沉默说。
  “也许是因为我在法庭上讲了太多的话,所以面对你,才会口拙,不知说什么好。”
  “有可能。”我笑了笑。
  “那首英文歌的名字,你知道了吗?”显然,他也是努力寻找话题。
  我摇摇头,嫣然一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不经意间得知。”
  “如果是我,一定会问樱花餐吧的老板。”
  “女人总有一些浪漫的想法,她们相信缘份。”
  “也许并不是女人与男人的区别,而是我的职业病。”他轻笑一声道,“做律师的,只要有一点线索、资料,就要寻根究底获求最确实的证据。”
  “律师这个行业,并不浪漫。”
  “你说得对,不仅与浪漫没有交集,甚至可以说是残酷。人们所常见的,只是大律师的高薪厚酬,却不知处于这个位置,目睹正义战胜邪恶固然使人振奋,可更多时候是看见一些善良的人们饱受欺凌,却又无可奈何。”林文夕挥挥手,“那种极端的无助感,你也许永远不会懂。”
  我没有想过,他会与我谈这么严肃的话题,并且情绪如此激动。
  我无法说什么,因为我是真的不了解。那样的感觉,我也许永远无法亲历,是以,我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
  “对不起,一聊就聊到这个,你一定会觉得我很闷。”
  “不会,我一直想当一名小说家,而一个合格的小说家,需要了解各个行业的人,他们的作息,他们的思想,甚至他们的一切。”这是我的真心话。
  “那我岂不是成了白老鼠。”
  “你愿意吗?”
  “愿意为你效劳。”
  一餐饭,气氛不算十分融洽,但也无功无过安然度过。结帐之时,林文夕将信用卡放在服务生的餐盘里,过了一会儿,服务生走过来,一脸抱歉。
  “先生,对不起,您的信用卡不能使用,大概已经消磁。”
  “哦?”林文夕皱了皱眉头,从钱夹里抽出另一张卡递给服务生。
  “中午在超市买罐装咖啡时,钱夹曾落在收银台的消磁板上,希望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使所有的信用卡都消磁。”待服务生走后,他担心地说。
  “我并没有带一大把现金在身上消费的习惯。”稍顿后,他再说,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有些紧张。
  原来,他与我一样,不习惯在身上带许多现金。
  我是因为怕自己乱花钱,他呢?是觉得带在身上太麻烦吧。
  片刻之后,服务生走过来,仍是向我们说抱歉。
  “先生,您的信用卡之前是不是接近过磁场?”
  毫无疑问,林文夕的所有信用卡都被超市的消磁板消磁,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餐饭,需要我来支付。
  当我将自己的卡递给服务生时,心都在滴血。
  这么奢侈又昂贵的饭菜,我们居然剩了许多在餐桌上,我开始后悔方才没有多吃一点,以我的能力,再怎么,也可以将那盘蟹肉吃光。
  或者,这里可以打包?
  “真不好意思,本是想请你好好吃一顿,谁知到最后仍是要你买单。”林文夕坐在我对面不好意思地说,“希望下次能够真真正正请你吃餐饭。”
  我笑了笑,不作回复。
  此刻脸上的笑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应该是皮笑肉不笑吧。
  还有下次?我在心里嘀咕,吃一堑长一智,下次,我再不会应邀前来。
  回到家里,卓可欣正在洗脸,满脸泡沫的她,边做面部按摩边哼歌。
  看来,她也是刚到家不久,并且心情不错。我累得瘫倒在沙发上,如果我像她那样提前离开,今晚的心情一定也会不错。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听见响动,在卫生间里大声问。
  “坐错反方向的公车,走了一大截冤枉路。”我有气无力地说。
  “难道林文夕没有开车送你回来?他不是那种吃完饭,让女孩子独自回家的男人。”
  提到林文夕,我的一腔怒火齐聚脑门。若非是他,我又何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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