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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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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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其实你是自欺欺人!可悲!”李雅楠几乎是在冲着萧南怒吼。

  “楠姐,你别这样说。你不是一直都很欣赏他吗?”张雨婷看着萧南不好意思地微笑。

  “才华,有屁用!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空怀满腹经纶还不是孤苦一生。当初有个女孩叫曲晓颖,人长得漂亮对他死心塌地的爱,无数次在和我们聚餐时痛哭流涕,明明不能喝酒喝得烂醉如泥;她说她心痛。那场面你没见,你看一眼心都会痛成粉末。可就是这么好的女孩他不珍惜,最后人家去法国。多可悲,人这一生中能遇到几个爱你并值得你爱的人?要钱有什么用!要权利有什么用!要才华有什么用!有这些能幸福吗?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么令人羡慕,可你问问谁羡慕他?郭靖和黄蓉、杨过和小龙女又不是帝王将相又不是家财万贯可谁不羡慕。”李雅楠说着竟然哭起来:“雨婷,你不知道我和曲晓颖的感情有多深。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为人做事从来都顾全大局让人无可挑剔。可她竟死心眼喜欢上这样一个让人觉得又可气又可恨的人,去法国的那天她伏在我肩膀上哭得让每个送行的姐妹都跟着她哭。哎,不说了!人有时真的很可悲……”

  萧南站在一旁心乱如麻,他找个借口托辞离开。临走时看见张雨婷的眼睛里有雾濛濛的感觉,心里不由一颤。不过转而一想,觉得虽有书信往来终不过是个笔友;今后觉得彼此不是对方想像中的样子也许很快就会断绝来往没必要太在意,匆匆离开。一路上他心潮起伏,酝酿一个计划;那计划若靡菲斯特领浮士德看到的试管中的婴儿,已经有了雏形。他决定,不管结局如何从明天就开始实行。

  两周过去,日子平淡如水。没有波涛,亦无浪涌,甚至连个涟漪都没有。萧南完成他的计划。可惜始终没有林璐的消息。张雨婷的信来过几封,萧南草草回复。本来打电话是极便捷的沟通方式,因内心有些莫名的情愫还是选择原始的写信,倒不是排斥文明,只是觉得它淡化了感情。写信寄出,收信人可以多看几遍。也算是对现在的一种记录,亦或留待他日当作思念的种子,消磨时间。张雨婷的信中少去许多粉饰,清水出芙蓉,添了几多真纯。

  萧叔父满身淤青被赶回来,住在萧祖母家。祖母是童养媳,与祖父之间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同一屋檐下天长日久,磨合出亲情。萧祖母以前做过妇联主任又是治家的能手,性子里有股男人的刚性与干练。萧祖父去世后伊租下房子自己住。原因一是怕日用旧物触目伤情,二是怕萧叔父酒醉闹事。可惜,是祸始终是躲不过的。

  萧叔父离异后把工资留在警局里,直接与局长领。可是被那同居的女人一顿媚惑,还是把经济权完全交出去。且把房子出租,以至无处容身。那女人的手段比萧婶母更显阴狠毒辣。因为萧叔父早年被治怕,见到蛮横的女人若遇了猫的老鼠。因此被那女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玩弄于指掌之中。挨打受骂反成了家常便饭。萧南从萧父处知萧叔父每月初被接过去,住几日。之后,钱被钓去,他便被赶出来。这是家务事,当初又是自己乐意,旁人自是无由过问,警局更是不愿搭理。且听闻那女人曾是风尘女子,烟花巷内何样的男人没见过。当年曾与一媳妇喝敌敌畏成为痴呆的警员夜夜*;临了,在警局里大闹一场把那人讹了两万。而今已是半老徐娘,更是无所顾忌。萧叔父既无通天本领,遇的又是混世魔王,其中的奥妙不言而喻。

  萧南从祖母的住处归来,脑子里总在想年近古稀的祖母和躺在炕上弱不禁风满口醉话的叔父。童养媳,贫穷而粗鄙。祖父的逃婚;戎马生涯。战争革新陈腐的制度,却无法增进个人的素养。狂热中与贫苦联姻,不能情投意合,亦无相夫教子。当经史子集被垫桌脚擤鼻涕燃柴火纳鞋垫时,萧家未能出将门虎子倒出了许多不肖子孙。祖父的郁郁寡欢,并不能弥补他在外闯荡造成的缺失。暮年,他潜心教导小孙孙……

  萧南回到学校,安心读书。尽管连日琐事纷杂,功课却不曾落下。人是健忘的,也是易于习惯的。曹繇既健忘了他对张雨婷的感情,也习惯了萧南与张雨婷的交往。只是妒火烧灼的难耐,就从舌尖散热,四处撒播流言的种子。偏校园中有适于谣言生长的土壤,于是生了根发了芽,茁壮成长。

  萧南看着曹繇,总觉他可怜兮兮。以“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劝慰自己,不去理会。在课间,想到些旧事,随手在笔记本上写道:思君本无见君难,见君相隔万重山。为君本不畏艰险,畏君情怯意阑珊。铃声响起,取出课本上课。

  数学老师是个面目可憎,语言无味的人。偏是教育局长的连襟或是小舅子。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钱,行了多少礼,被安插在校里。可是有后台的缘故,老师不敢惹,校长不敢动。成日里脖子一挺,浑身细瘦又个子老高。每日上课,萧南真怕他会刺破屋顶,飞升了去。终于下了课,萧南目送他一步三晃的悠出去;若有所思。

  班里人喊起来,说孟可出事,犇出一片。萧南与皇甫振东赶出来,见院子里围了密不透风的一圈人。丁一的声音强挤出来。萧南心中暗叫不妙,想往人群中挤,却挤不进去。从人缝中见丁一给孟可一记耳光,孟可闪过去,又是一记,扇个正着。丁一骂着什么,听不真切。孟可转身拨开众人,闪出人群,躲进班里。许凡和一个满口地道包头口音的人随丁一闯进班。

  萧南从窗口望见,孟可退在班后放扫帚的角落。丁一面带奸笑,做着要孟可过去的手势往过走。突然丁一抓起一把椅子,向孟可猛砸。孟可抱头,缩在角落。后面的许凡和包头人也拿椅子狂砸。

  血从孟可头上涌出来。众人挤在门口,不敢过去。孟可的白T恤被血染红,倒在角落里,没了动静。包头人还想打,被闯进班的萧南飞起一脚踢落手中的凳子。丁一住手,坐在沾着血的椅子上,点支烟,开始欣赏他武力的佳作。他冲萧南一笑说:“南哥,这事不是不让你插手吗?”许凡和包头人过来和丁一要烟,吸得很爽。

  “秦介甫呢,他怎么不来?”萧南问。

  “收拾孟可我们几个就够嘞。”许凡叼着烟说。

  不知是谁通知保卫处。保安和体育组的老师纷纷赶来。皇甫振东骂着踢开众人,冲班里的丁一喊:“丁一,你他妈的找死呢!全校封闭,保安要捉你,你还不快跑。”

  丁一听闻丢了烟,冲出教室。

  上课铃声像迷惑人心的海妖的歌声,须臾间将学生引入教室,使原本喧闹的校园安静下来。院内显露出丁一、许凡、包头人、皇甫振东和萧南。

  萧南环视四周对丁一说:“从水房那里可以出去。那儿的墙矮。”

  皇甫振东扯下丁一道:“我带你们走!”

  几人随皇甫振东飞奔而去。萧南迎头赶上政治老师,闪回到教室。他整堂课都不曾听进半句。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里满是各样不祥的念头。政治老师天南地北的海侃,正说着,下课铃响。他看一看表说:“讲了一大堆,兜了半天圈子,我还没说到正题呢。正题嘛,下节课再说吧。下课。”班里哗然。

  萧南径直去孟可班。孟可已被送往医院。班里一塌糊涂,校长晃着胖大的身躯正在对学生说些什么。孟可的班主任面带沮丧,立在一边。萧南退出来,去找李梦瑶。李梦瑶不在。皇甫振东没有回来,无从知道丁一他们的状况。萧南思量:也许他们都跑了。是的,他们都跑了。不然,学校里怎么会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可是皇甫振东为什么不回来?李梦瑶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上课。老师没有来。校长一脸沉重走到班里训话:“同学们,很不幸,校里出了这样的事。不过,你们的任务是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事,校方会处理。同学们都是热爱母校的,所以为了母校的声誉,今天的事不宜声张。……有两个歹徒,不,是暴徒已被我们擒住,关押起来。校方已报警;请同学们放心,类似的事件以后不会发生……”

  接下来说什么,萧南听不下去。有两个人被逮,会是谁呢?丁一?还是……萧南不敢往下想。那么孟可呢?流了那么多血,又晕死过去;死了吗?还是休克呢?——丁一他们会不会判刑,如果判,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放学时,萧南偶然瞟见包头人被关在保卫处的门房里。欲去打问,碍于看守的保安。

  直到晚上,李梦瑶方回来。皇甫振东什么都交待。中国的刑罚祖上已研究到了极至,今人自是无法御抗。包头人的舅舅来,交了一千六,说了几筐几车的好话,把人带走。丁一、许凡暂不知下落。

  萧南回到家中,窗外落了雨。夏日的泪,似乎都赠予了秋季,落个没完;亦或是在哭泣秋的残生,将被冬所噬去。萧南以为,人是在一个圆心上,四周有无数的路伸向远方。一个人选择了一条,就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也就选择了一种命运。想到丁一,他不寒而栗。

  次日,从李梦瑶处知:孟可头上开了四道口子,最长的三寸;左胳膊骨折。现在已脱离危险。上午孟可的母亲率领一大帮亲戚来学校大闹。校长闻风丧胆,避之不及。幸而有教导主任和有些来路的副校长做替死鬼和挡箭牌,才能脱险。几番闹腾,校长索性不去校长室,神龙见首不见尾,隐没踪影。

  丁一始终没有露面。许凡更失去消息。皇甫振东总算回来,萎靡不振。但厄运依然不肯弃他而去;被学校通报批评不说,还在档案里记过,并于操场上开批斗大会,公审皇甫振东。一时间,班会上,议论中,闲谈间都增添一些调味剂来慰藉无聊的校园生活。而学校里,皇甫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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