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出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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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出版 +番外)-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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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善本来半挨在床头,这时候坐直了要去看。

    常得富忙道:“殿下小心点,别累着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在后面帮忙扶着。

    咏善也不理他,乌亮的眼睛瞅着咏棋脖子侧边的伤口。

    所幸用的不是专门的刑?具,并没有真烫得皮?开?肉?绽。用了皇家的秘药已有多日,伤口已经愈合大半,颜色比周围的肌肤要红上许多,边缘还有烫伤愈合后的小小突起,像谁在上面画了一条肉?色的线,隐约是个花办形。

    “还疼吗?”

    咏棋不肯去碰他的视线,垂头轻声道:“现在不疼了。”

    未好时,当然是极疼的。

    咏善看得心揉成一团,脸上却不肯带出,未了把视线别到他处,咬着牙冷笑道:“疼一下也好,让你日后晓得别和我逞强作对。”一边说着,一边暗中用眼角余光看咏棋的反应。

    他这话里威胁之意极重,从前相处,每次发狠的时候就用这种腔调,咏棋一听,生生打了个冷颤,满是畏惧。

    咏善见他这样,却生出两分怜爱,伸出手触?摸那未曾受伤的另一侧颈项。

    咏棋微微一动。

    咏善沉下脸,“你还要再烫几次才够?这里虽是太子殿,处罚人的刑?具还是有的。”

    咏棋打了个哆嗦,像自知必死的猎物,只能乖乖坐在原处,任咏善指尖在自己颈上画圈摩挲。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挡了黑眸的动静,咏善的指尖轻轻滑?动,或偶尔惩罚性地用指甲戳一下,睫毛便微微颤?动一下,似有泪珠要从上面滚落下来。

    只是弄了许久,却也不见他哭。

    咏善玩了一会,心情大好,又问咏棋,“你怕我吗?”

    咏棋点点头,觉得在颈上游走的指尖动作猛然一顿,心知不妙,又赶紧摇摇头。

    “不用慌成这样,”咏善似笑非笑,“宁要人怕,莫要人笑。你怕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些日的功夫,你总算识趣了点。”

    指尖又开始移动,这次换了方向,向上滑?到咏棋唇边,用?力硬挤了进去。

    咏棋被他蛮横的力道弄得生疼,蹙起了眉。

    “含?住。舌?头呢?不许躲着,用舌?头舔。”咏善跋扈地命令。

    咏棋不敢咬他,又不愿舔,只是含?着他的指头幅度甚微的晃晃脑袋,抬眼看他一下,眸子温润得直如小鹿一样,似有哀求之意。

    咏善病中体虚,闹了这么一会,疲倦中不觉又心软?下来,忽然之间觉得这般欺负真是索然无味,讪讪的把指尖抽?了出来,依旧挨回了床头。

    把后背靠在常得富安置好的软枕上面,静了静心,才低声道:“好,今天就不为难你。不过你也要有点良心,对我好点。我渴了,你端碗热茶过来。”

    常得富聪明机灵,到这时早瞧出是怎么回事,赶紧过去备了一碗热茶,端过来放在咏棋面前。

    咏棋静静?坐着,发呆似的看着那碗茶。

    常得富道:“咏棋殿下,您快点接啊,太子正等着喝呢。”

    咏善眼睛只停在咏棋身上,见他还是不动,也自觉无趣,苦笑道:“算了,他哪里伺候过人?常得富,你端过来喂我一口吧。”

    常得富应了一声。

    一双白玉似的手却从旁边伸了过来,取了那碗热茶。

    咏善瞳仁蓦然一闪,不免有些惊喜。

    咏棋端着那茶,却还在犹豫,幽幽的眸子抬起来,又看了咏善一眼。

    咏善忍不住笑道:“你到底要不要给我喝?”

    咏棋清澈的眸子盯着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把茶碗重新递还给了常得富,垂下头不作声。

    咏善表情古怪,像被人不轻不重,打了一记耳光,也不全是愤怒,也不全是伤心,仔细体?味起来,倒有一丝怅然若失。

    他阴鹅地盯着咏棋,到后来目光渐渐柔和,竟宽宏大量起来,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要你端茶递水,今?晚陪我吃饭就好。”缓缓向后靠。

    常得富知道他倦了,过来扶他躺好。

    咏善睁眼看看坐在床头的咏棋,对常得富吩咐道:“小心看住了,别让他出这里的门。我俩身高差不多,找我两套新做的衣裳出来,选淡色的,不要太花俏,给咏棋殿下预备着更换。”

    他每说一句,常得富就恭敬地应一声,后来还请示了一句,“晚上咏棋殿下陪您一道用膳,是就要宫里大厨房的例行菜式,还是我们小厨房里另行准备?只不知道咏棋殿下的口味。”

    咏善斜眼去看咏棋。

    咏棋原先本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发现咏善又拿眼睛瞅自己,身?子不自禁微微一缩,倒像怕又会被残?害一般。

    咏善心里气闷,哼了一声,“你管他爱吃什么,反正清淡的菜多预备两样就是了。看看去哪弄点好笋子和豆腐,派人去外面买两块京?城容香记的珍珠菊?花糕,记得,要他们现做,别要那些放了两个时辰的。大冬天的,荤菜也不可以少,但是做得清淡点,菠菜里面拌点鸡丝……”

    他随口就报了几样菜,皆是咏棋往日爱在自己宫殿里命人做的。

    一边说着,一边下死劲盯着咏棋,只觉得自己蠢得如猪似狗,一颗心不够人糟蹋的,又爱又恨,竟又开始咬?牙?切?齿。

    吩咐完了常得富,猛然伸手过去,拉住咏棋的手腕狠狠一扯。

    咏棋猝不及防,被他拉得上身倒在床?上,慌忙挣扎着要站起来。

    咏善咬牙,恶狠狠威胁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床边,要是睁眼看不到你,看我怎么折腾你!”

    见咏棋露?出惧色,真不敢逃走,才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养神去了。

    这一睡,竟睡得比受伤以来任何一觉都更香甜。

    咏善美美地睡了一场,浑身惬意舒服,缓缓把眼睛打开一丝缝,咏棋低垂着头沉思的脸跳进眼里,心里越发欢喜,一瞅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吃了一惊,唉哟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咏棋不知道他醒了,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起来瞪着他看,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弟?弟又发什么疯。

    常得富也被咏善这一声唉哟唬了一下,赶紧?小跑过来,越发小心地问:“殿下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咏善摇头,撑着床沿慢慢下来,对常得富笑道:“居然睡到这个时候,都什么时辰了,晚饭都准备好了吗?”

    常得富难得见咏善心情这么好,心里暗奇,也谄笑着答道:“回殿下,刚过亥时,饭菜早准备好了,在炉上热着,现在就叫他们端上来?”

    “快端上来,都亥时了,想饿死人吗?”咏善笑骂了他一句,转身去打量咏棋,“过来第一天就让你挨饿了。你怎么不叫醒我?也不怕饿坏自己,我看看,肚子饿瘪了没有。”一边轻笑,一边玩笑似的伸手抚咏棋的肚腰。

    咏棋没料到他这下动作,还没想起闪躲,已被咏善摸个正着。他极怕痒,尤其是下腰侧边,被咏善一挠,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猛然想起面前的是谁,顿时又尽敛了笑容,反而显得局促不安。

    咏善却大为高兴,“真有趣,隔着衣服也怕成这样,我还以为只有你不?穿……”说到一半,已经知道不该提这个,蓦然煞住。

    抬头去看咏棋。

    果然,咏棋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般,虽然脚步没有后退,两人间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见咏善目光投来,咏棋把脸一别,不肯与咏善对视。

    开始还算不错的气氛,彻底降到最冷。

    咏善暗叹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怎么蠢如猪狗,这时候头昏脑钝,提起了内惩院那些事?知道不可挽回,也不费神去勉强解释,自己收了笑脸,仍然摆回向来冷淡严峻的表情,转头去寻常得富,“常得富,你这个总管干什么的,备一个饭要这么久?”

    常得富伺候他的日子久了,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出了事,暗暗叫苦,又埋怨咏棋,不知道这落难的旧太子又干了什么,惹毛了炙手可热的新太子殿下,这下大家都倒霉。只好赶紧过来陪着笑脸答道:“已经准备好了,都摆上了。摆在靠侧厅雕花窗户旁,这样殿下可以一边用膳一边观赏小院的梅花。”

    咏善沉着脸道:“谁有那个闲工夫赏梅花?风花雪月,不思上进,我是这样的人吗?”说完才想起咏棋最喜欢赏雪赏梅,自己心情不好骂常得富泄愤,却把咏棋扫了进去。常得富也冤?枉,把晚饭摆那里,还是自己特意吩咐的,本来就是为了逗咏棋高兴。

    常得富哪里敢说冤?枉,依旧陪着笑道:“这样……把饭菜都移到里面来?”

    “不用了。”咏善低头想了一会,反而笑了一声,“再这么移来移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只怕连你也在肚子里暗骂我反复无常了。”

    常得富连说不敢。

    咏善摆手道:“少废话了,吃饭吧。”

    当即上来几个内侍,小心把咏善搀了过去。咏棋还站在原处,常得富见他似乎不想动,悄悄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作揖陪笑道:“咏棋殿下,您好歹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下面的,别再惹太子生气了。他要是恼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倒大楣,您就当做做善事吧。”边求边拽,竞真的把咏棋拽到了桌边,和咏善对着坐下。

    饭菜热气腾腾,喷香诱人。咏善扫了一眼,全是按照自己嘱咐,尽是咏棋平常爱吃的,暗夸常得富会办事,瞪了面无表情坐在对面的咏棋一眼,阴沉沉问:“你怎么不吃?难道还想耍脾气?”

    咏棋见他那表情,知道发?怒在即,只好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片冬菇,塞在嘴里胡乱嚼着,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就硬吞下喉咙。

    咏善何等聪明,猜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冷眼瞅他片刻,心里暗叹,和自己吃饭,也难怪他食不知味,恐怕只有自己这个碍眼的不在,他才会有胃口。

    不由一阵灰心。灰心之余,却仍担心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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