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出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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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出版 +番外)-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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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善何等聪明,猜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冷眼瞅他片刻,心里暗叹,和自己吃饭,也难怪他食不知味,恐怕只有自己这个碍眼的不在,他才会有胃口。

    不由一阵灰心。灰心之余,却仍担心咏棋在内惩院弄虚了身?子,要是饮食还不调养回来,以后会落下病根。

    咏善边想边吃,其实也是食不知味,吃了两口菜就放了筷子,蹙眉道:“都不合胃口,不吃了。“让侍从把他扶起来,伸指对着也放下筷子的咏棋警告道:“我不吃,可没允你不吃。这些都是你爱吃的,你给我把它们都吃光了。常得富。”

    “在。”

    “给我盯着他。”

    “是。”

    “不吃饱不许他停筷。”

    “是。”常得富应了一声,为难地小声问:“殿下,小的怎么知道他吃饱了没有呢?”

    “蠢材!你不会自己掂量吗?”咏善轻骂一句,拿漆黑的眼珠盯着咏棋。

    咏棋被他盯得没法子,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咏善这才满意,让人把自己搀回内室,道:“整天躺床?上,越躺越懒洋洋的。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一会吧。”刚刚坐下,肚子忽然咕噜了一下,不但咏善自己听见,连扶他的两个侍从都听见了,三人都愣了一下。

    两个侍从不敢笑,忍得非常辛苦。

    咏善自己倒笑了起来,吩咐道:“去,弄一碗米饭,一碗米粉排骨,还有随便一碗什么热汤过来,我就在这里吃。”

    两个侍从赶紧应是,飞快出了门,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咏善就在里面等着,一边想咏棋也该在那边吃得痛快些了。吃的还没有上来,内侍过来禀报,“咏升殿下求见。”

    “哦?”

    看来今?晚这顿饭真不容易到口,又来了一个坏人胃口的。

    咏善盯着屋顶出了一会神,对内侍道:“你告诉他,我伤口疼,现在刚刚好点,还没有吃饭呢。问他有什么事,如果不要紧,就明天再来。”

    内侍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回来禀报,“咏升殿下说是急事,求太子殿下给他一点时间,就是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说两句也行。”

    咏善不层道:“他能有什么急事,不就是咏棋的事吗?要修理咏棋,他还不够格!”磨着雪白整齐的牙冷笑了一会,道:“让他进来吧,我倒看他怎么向我讨人。”

    内侍出去领了咏升进来。

    咏升近来春风得意,在父皇面前出了不少风头,现在又被父皇赏了一些权?柄,连内惩院也归他管了,见了谁都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到了咏善面前,潇洒地行了个礼,呵呵笑道:“看见太子殿下?身?体好多了,弟?弟我心里真高兴。本来太子有伤在身,是不应该随便打扰的,但是有一件事,下请示太子,弟?弟我又不敢随便作主。”

    “来,坐下再说。”咏善要他坐下,温和地看着他,“父皇交给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向来就有主见,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事事来请示我。怎么?有事要我给你出主意?”

    “正是。”咏升在椅子上躬了一下?身?子,坐直了,“父皇指派我管内惩院的事,内惩院从前是太子管的。”

    “嗯。”

    “我查了一下犯人名册,好像少了一个。”

    “哦?”咏善嘴角抿着不明显的笑,“内惩院居然少了人,那岂不是天大的事吗?你怎么不立即回禀父皇?至少应该把内惩院的头头拿下来,严加审问。张诚你问了没有?”

    “问了,”咏升似乎早打定了主意,仍然呵呵笑着,“如果真的逃了人,弟?弟早直接禀报父皇了,我只是说好像少了一个,没说真的少了一个啊。张诚一说,我就明白了,是太子把人给放了。”

    “明白了。”咏善往桌子上轻轻一拍,装作恍然道:“你说的是咏棋。”说罢敛了笑,沉声道:“咏棋是我下令放的,他的案子我已经亲审了,是被冤?枉的,所以从内惩院放出来。怎样?你怀疑我审得不清楚?”

    “不不。”咏升道:“太子亲自审的案子,绝对是清楚的。”

    咏善见他这次说话清楚,言辞不卑不亢,倒像胸有成竹的样子,暗中疑惑。咏升这副神色,一定留有后着。

    会是什么呢?

    寻思片刻,隐约已经猜到,顿时心内一震。

    事情不妙!

    只听咏升侃侃道:“太子管内惩院的时候把咏棋的案子给审了,结了,那是谁也不敢驳回的事。但另外有一件关于咏棋的隐情,恐怕太子被隐瞒了。咏棋被?关?押在内惩院的时候,又秘密对外传送了书信。太子管过内惩院,犯人送信的规矩,不会不知道吧?”

    咏善眼皮猛地一抽,知道被自己猜个正着,不动声色地道:“内惩院的规矩我清楚得很。”

    “是。”咏升慢吞吞地拖了一声,又道:“内惩院的犯人,不管有罪无罪,都不许向外传递书信,这是为了避免沟通联络,串对供词。而如果传递书信的对象还是宫?内待罪的嫔妃,那后果就更严重了。先王定下的规矩,串通勾结,视同谋逆大罪。”

    “这恐怕要看情况吧。”咏善微笑着截住他的话,“待罪嫔妃,也要看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母?子至情,也许是思亲心切,一时做了傻事罢了,也用不着扯上谋逆大罪。”

    “哦?太子怎么知道咏棋的书信是给丽妃的?总不会这件事,是太子点头的吧?”

    咏善怎不知道这是陷阱,只要一点头,罪名上了自己这个太子身,说不定他明天就是第二个咏棋,冷冷道:“别把这事栽我头上。我看你比我还清楚内?情,上次咏棋传递书信,不也是你知会我的?依我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和上次一样处理就行了,我受你这个人情,日后自然还你。”

    咏升看他不入套,也不着急,他敢过来这里和咏善摊牌,早就和母亲谨妃,以及几名心腹谋士来来回?回商量了多次,处处都想得周全,一计不成,当即把第二计使了出来,装作释然地笑道:“这次的事,和上次的事怎么同呢?从前是想传,但毕竟没有真的传到,只是个欲传之罪。这一次,那书信却是真真切切到了丽妃的手,沟通串供的事就成真了,唉,弟?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再说,这还不只牵连一个咏棋……”语气一转,压低了嗓门,“在内惩院中,能把书信传递出来,还要能交到丽妃手中,那可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太子知道负责传递的是谁吗?”

    咏善倒吸一口凉气,知道死?穴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只能从容道:“我也很想知道谁有这样的本事。五弟能耐这么大,一定已经查清楚了。”

    咏升搓?着手道,似乎万般为难,“查是查出来了,不过说出来,恐怕太子哥哥伤心。”

    咏善盯着他半晌,忽然肩膀剧抖,仰天大笑,笑了半天,才停下来打量咏升,阴鸷冷淡地问:“书信你拿到手了?”

    咏升被他突如其来的大笑弄得愕然,一愣之后点头,“对。”眼神又转回原先对峙的清?醒尖锐。

    “人证,”咏善漫不经心道:“恐怕你也找到了吧?”

    “不错。”

    “好。”咏善赞了一声,“你是过来和我谈条件的。”

    他既然捅破了纸,咏升也不必再装模作样。竖了一个大拇指,肃然道:“太子好气魄,话说得明?明?白?白。这事牵扯到咏棋,又牵扯到咏临,据弟?弟我的看法,太子只怕是不能不插手了。太子难道不怕?”

    “我怕什么?”咏善反问:“你拿了物证人证,不去见父皇,反而来见我,显然有求于我。既然你要求我,那么这件事,你不会不帮我瞒住。我好歹也是太子,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是。”咏升却笑了起来,“确实有一件事,想求太子。”

    “说吧。”

    “还是我舅舅的事……”

    咏善道:“你舅舅的事,不是已经改了判吗?父皇没要他的命,只是罚了一些银子。方家不会连这些小钱都没有吧?要是没有,我写一张字据,你要你舅舅带着去我的库房里领。”

    “唉,我这个舅舅真是惹事的麻烦精,别说太子,我也快不耐烦了,有什么办法?母亲只有他一个哥哥。”咏升叹了一声,凑到咏善跟前道:“太子最近养伤没有到前面去旁听政事,还不知道我舅舅的事,御史恭无悔在父皇面前告了我舅舅一状,说舅舅暗中招募死士,又四处打听父皇和各位皇子的生辰八字,意图不轨。太子你听听,这个罪名是可以开玩笑的吗?随时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吓得我母亲当即病了。”

    咏善身为太子,耳目总有一些,虽然没有亲自去旁听朝会,这种大新闻当然不会不知道,不在意地道:“父皇不是没听进去吗?当即说恭无悔诬陷国戚,把他下了天牢。父皇是英明君主,你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父皇的脾气太子是最清楚的,恭无悔将来如果放出来,八成官复原职。他必定怀恨在心,一次诬?告不成,还会再诬?告,一而再,再而三,众口铄金,父皇将来会不会信呢?这事……还是要求太子哥哥帮忙。”

    咏善听到一半,已经明白了咏升所求:心内凛然,沉下脸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斩草要除根啊……”到了这个时候,再难听的话也要说出口了。咏升吞了一口唾沫,竖掌成刀,往下轻轻一切,狠道:“让恭无悔出不了天牢。”

    话音一落,咏善目光扫来,炯炯烁然,利如刀剑,几乎迫得他喘不了气。但事情已到了关键时刻,绝不能服软,咏升一反常态,硬了脖子,咬牙道:“我今天来,是打了宁可玉碎的主意。与其迟早被那些卑鄙小官害死,不如痛快一点,让太子哥哥裁夺。太子哥哥要是帮我这一回,母亲和方家感恩戴德,从此死心场地,唯太子哥哥马首是瞻。咏棋咏临那件事,就算死我也会帮太子哥哥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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