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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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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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玉起身,恭敬颤抖地禀告夫差:“大王,今日共有十对勇士,最终只有一人胜出。”夫差点点头。长孙一挥手,就听得“咚咚”的鼓响,随着鼓声,池内两侧的门被打开,分别出来一个,手持盾牌和短剑的人,两人脸上抹着五彩,上身赤裸,下身围着短裙,双腿裸露,脚上穿着靴子,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黑色的。两个健壮的人,相互怒视着。

瞬间鼓声停了,有人高喊:“角斗开始。”

“咚咚”的鼓声再次响起,池中的两人转着圈对峙。

西施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心中好奇,转脸看看郑旦,郑旦正两眼盯着场内一口一口地吃水果。又看看移光,移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捂眼的动作。其实移光后来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刻,池内的两人一来一往,已经纠缠到一起,盾和剑不断地发出“叮当”的撞击声,间或听到场内发出的粗壮的怒吼声。台面上季札的后人们,嘴里咀嚼着鹿肉干,一口口地喝着美酒,贪婪的眼睛死盯着场内,不时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随着尖叫声的平息,角斗场上兵刃的搏击声,和粗壮地喘息声也平静了下来。池内一个男人蹲在另一个仰面朝天的男人身上,粗短的、锋利的利剑抵在身下男人剧烈起伏的胸口。身下的人急促地喘息着,面无血色,嘴唇哆嗦,隐约听到他在乞求:“别……别……等一等,等……”

台上的主人们沸腾了,站起身来,向池内抛洒肉食,不停地叫喊:“杀死他!”

身上面那个的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双手将利剑慢慢地按下。冰冷的利剑渐渐插入了下面人的胸口。下面的人停止了扭动,上面的人,面露狞笑,握剑的手猛然一拧,接着拔起,鲜血从下面喷射了出来两尺多高,蓦地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刀口处跳了出来——“怦怦”地仍在跳动着——那是一颗跳动着的人心。身上面的人,一把抓住人心,高举过头,咧开嘴,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啸。台上面季札城的主人们,牙齿间不停地咬合,嘴角流出来浓稠的红色美酒,如同嚼着鲜活的人心。

西施痴傻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再看看郑旦,不解地说:“这场戏怎么这样演?”

郑旦捂住嘴忍了忍,然后抓住西施的手,拉起来往外就走。

石台内,对鲜血习以为常的人,正在探着身子,期待着下一场,根本没有理睬吴国的国君和贵妃们。

西施被郑旦拉出了高高的石台,仓皇爬上一个凉亭。移光、旋波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凉亭里,西施坐在石墩上,双肘撑在石几上,双手捂着脸,指头缝里露出话来:“郑旦,这不是演戏吗?”

郑旦无语。

西施放下手,又看看移光和旋波,焦急地说:“怎么办呀?”

闯荡惯了江湖的移光与旋波,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也不免被惊了一下。旋波不语,移光看了一眼旋波,说到:“好办呢。回去继续看,一直看到麻木,或许能看出乐子来呢。”

“瞎说!”西施说。

“没有瞎说,他们正在熬制人心汤醒酒呢!看看便是。”移光说。

“你,还有你!”西施对移光和旋波嗔怪地说。再看看郑旦,郑旦坐着没有开口。就又说:“你们就会这样的说话。看他们那个样子,分明是在吃人肉、喝人血,没想到,穿金戴银了,竟要吃人。”西施说完双手又捂住了脸。

“姐,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这个世道,比这种角斗士活得惨的人多了,割鼻子的、刖足的人有多少啊。”移光说。

“绿林里讲,活下来就要靠本事,有本事他们就杀奔出去,不在这里让人玩耍!”旋波附和着说。

“对,旋波说得一点都不差。姐姐是不忍心了,就找机会救出他们来,或许他们会感恩戴德呢。”移光说。

“看你俩说的,好似没有同情心,其实你俩心里比我还要愤恨。”西施放下手,转脸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旦说:“赶快离开这里吧?”

郑旦说:“我只是与旋波一起杀过野猪,看到杀人还是第一回呢。不过,还是早早地离开的好。”

在郑旦的催促下,夫差只好离开延陵城。临行前,吴子玉一再禀告夫差,说城里逃走了多个奴隶,一直隐藏着,与延陵城作乱为敌,提醒夫差多加戒备。

第六章

 人懵懵懂懂地来到宇宙间,只是来办三件事:认知世界,认知自己,认知他人,自觉不自觉的完成自然交给的使命,探索美的真谛。

盘古开天,巨斧劈开馄饨的东西,然后轻而清的东西每天都在上升,重而浊的东西每天都在下降,久而久之形成了天地。孤单的女娲,造了人,又补天救了人。共工氏撞倒了不周山,使得大地倾斜,江河得以奔流,为人创造了生存环境。这样一来宇宙的事情,有了一个交代。

“泥巴人”掌管了世界后,在天上安排了比自己地位高的神,在地下,安排了比自己地位低的鬼,这样一来,天地的事情也不用去管,开始专心地做后两件事情。

对自己的认知是一件当着众人扒裤子的事,还是从另一个高度去认知:出生是对生命负责:生,是无奈的、幸运的、苦闷的。生,由不得自己,但是每个生命都是上亿个精子里跑得最快的,生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成长是对父母负责:给了生命,只是父母生命延续的起点,走向了成熟,是对他们生命的礼赞;成熟是对自己负责:态度决定了人性,事业决定了环境,家庭决定了价值;衰退是对社会负责:社会的空间从来就没有空白,挪动自己的空间,是自愿和被动互有的行为;死亡是对历史的责任:死亡是人生中最神圣、最崇高的奉献,当然也是无法推卸的历史责任。美妙高尚的一生。

认知他人是异常艰苦的,所以有句巨伟大的成语“盖棺定论”,它伟大到了否定了有神论,肯定了唯物论,然而,掀开这两张画皮,赤裸裸的人性便暴露出来。有了正常的脑瓜子,有了正常的理念,有了正常的阅历,再加时间的流失,就可以认知他人了。如果想获得比较现实的认知,有一条俗气的路可走:听“过来人”的话。



狩猎队伍离开延陵城,行走不远,旋波就提醒移光,说她感觉到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

依伯嚭安排,队伍去了伯嚭管辖的水军,乘艅艎战船绕过石门关,登岸后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吴山脚下,驻守在此地的是吴国上将军王孙雄。王孙雄早在营寨外恭候。西施、郑旦依然头顶着纱罩,跟着夫差进了军营,后面紧跟着移光姐妹六人。王孙雄被这六个美女惊得走了神,尤其是前面走的移光。

狩猎队伍在军寨里稍作停留,就又顺着山脚向深处行进,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开始扎营。信使来报,越王勾践在越地固陵城等候多日,已经启程,前来参拜吴王。

西施与姐妹们正在后营,忙着收拾物品,听到侍卫传报勾践来拜的消息,西施心跳加速,坐立不安起来,她暗自拉了下移光的手,出帐来,看着移光的脸,呼吸有些不均匀了,说:“越王勾践要来了。”

“是吗,那哥哥一定会来。”移光兴奋地说。

西施点点头,手捂着胸口,有些不知所措。

移光觉察出了西施既紧张又兴奋的心情,也懂得了西施不安所在,就说:“是不是担心以君臣礼节,召见哥哥?”

“是。”西施说。

“不见到他,心中又不安?”移光又说。

“对。”西施应到。

“好办呀,就说身体不适,到时不去大帐就妥了。还可以藏在一个地方,能看到他,也就安心了。”移光说。

“想见到他,可是见到了怎么说话呀!”西施心里乱的很。

“来。”移光说着拉西施向行营口走去,到了离围栏的不远处,停下来,移光说:“我们在这边,就能看到进出的人。”

西施向远处眺望一下,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又看看周围,蹲下身子,拨弄着地面上的小草,不时伸直脖子,向远处望一眼,又再拨弄小草。移光也蹲下身,与她一起玩,两人都觉得不自在,“噗嗤”一下笑了,笑得西施有点脸红了,便又站起身来,两人一起围着一棵树转,一圈一圈的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

不一会听到信使禀报,知道勾践离此地不远了。西施抓住树身,踮起脚,向远处看,看到远处有一片扬起的尘土,西施心跳又加快了,内心更加慌乱起来,急切地对移光说:“不行,还是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好,我回营帐去了。”说完急忙往回走。此刻西施内心里极其矛盾,同时担心,一旦范蠡见到了自己,必然要行君臣大礼,那样对两人来说,必是巨大的痛苦与无尽的折磨,更担心因此放弃所做过的一切努力,重新忍受旧日心灵的折磨,于是她急忙回到后营,站在帐门口,把帘子掀开一溜缝,向营寨外张望着。

移光最明白西施的心,同时她也渴望着见到哥哥,哪怕偷偷地看一眼,有机会能说上话更好了,她有很多话要对哥哥讲,她要对哥哥说说西施内心的痛苦。她站在原地没动,是想代替西施看到哥哥。她侧身对着营门,眼睛瞄着来人。

勾践在营寨外下马,徒步进来,身后跟着文种。两人一直进了大帐,后面再没有了人。移光转身向远处看,只有勾践的几个仆从立在营寨外,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便不安地往回走。西施在门帘缝里看到了勾践、文种,没见到其他人,挑开帘子,探出头来向远处张望,只看到移光回来。见移光表情迟疑,西施不安起来,开始向坏处想。没有等移光说话,她便疾步走向大帐,在大帐后面停下来,侧耳听着里面的说话,移光紧跟在后面。

大帐内,夫差问完了勾践国内的一些情况后,摆宴款待勾践。

大帐外,西施坐在移光搬来的木墩上,侧耳听着。

帐内,夫差突然问:“本王曾经答应了范大夫去南境戡乱,不知进展如何?”

勾践茫然地摇摇头,“上王,勾践整日里修身养性,感怀上王的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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