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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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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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爬上了山巅,眺望东海,看着海天一色渺茫无际的苍茫天宇,范蠡的心真的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切实感受,就在此刻,他为自己,为西施,为兄弟姐妹们找到了一条全新的人生道路。

两人回来时,天空已经黯淡下来。小鹿一直跟着,晚上就趴在门边,活像个机警的卫士。



天亮后,范蠡出竹篷,西施已经出去还没回来,他发现树下放着个陶罐,打开塞子闻到一股酒香,便美滋滋地提到篷里去。

今日的范蠡真的是重生的范蠡,真的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到脑后去了,或者说真的把过去埋葬了,开始享受生活,享受自我,享受人生,享受自然。他把自己当成这个山坳王国的国王,荡着双手去了昨天没有去的地方游逛。

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竹篷内外没有西施的影子,他立刻紧张起来,提着宝剑四处张望,隔着一片小树林,终于看到了西施的背影。西施在一个开满野花的地方忙活着什么。范蠡过去,见西施弯着腰双手往地上的小坑里填土,再看脸上,竟然有泪水。

“怎么了?”范蠡问。

“你甭管。”西施继续忙自己的,范蠡在一旁静静地观瞧。西施又挖来一棵小树,种在填土的小坑,踩着四周的土,提了提树苗,看看牢固,用竹筒灌来水,浇在树下。做完这些,便蹲在小树边,专注地一直看到水全部渗透下去,才站起身,扭头看看范蠡,“把那东西拿着,咱们回去吧,”说完就走。范蠡顺着西施说的方向寻,在一张大树叶上有一只宰杀过的山鸡,范蠡明白了,西施的眼泪是为它流的,埋掉的定是它的脏器和羽毛。范蠡提着鸡追上仍在抹眼泪的西施,“你既然心疼,就不要杀它。”

西施一言不发回到竹篷,坐下来,叹口气,笑笑,看着身边的范蠡,深情地说:“男人不吃肉怎么行。”

一句话温暖的几乎把范蠡给熔化了,好像生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爱,幸福将他层层包裹了起来,他太庆幸自己能来到人间,感谢苍天让他品尝到了大美的滋味,幸福地一时忘了该做什么,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西施看到范蠡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心中满足,也冲淡了“杀鸡”产生的负罪感。

“其实它也是找死。”西施说:“它可能是山外来的。”说着看了范蠡一眼,“我在山坡上看到它欺负另一只鸡,扔石头吓它,没想正打在头上,唉。”

范蠡不知说什么好,冒出一句:“你跟小六学得功夫可不差。”

“你再说。”

“不,是它自己找死,撞到石头上的。我来做鸡,免得你再受伤害。”

喷香的山鸡炖蘑菇,一筒一筒放在竹台上,两人面对面坐着,相互对视。

西施莞尔一笑,“你怎么不吃啊?”

“你的竹筒里怎么只有蘑菇?”

“我不爱食鸡。噢,对了,是不是在等酒啊?”西施说着起身。

“我来。”范蠡说着到竹篷里,提出来酒罐,倒了两陶碗,一碗放到自己跟前,一碗放在西施面前。

西施双手捧着碗,轻轻放在范蠡面前,“少伯,从今以后,我要学着好好做个妻子。”

又是一股暖流,袭遍了范蠡全身,他发誓作个堂堂正正的丈夫。



两人用过餐,背椅背坐在一棵大树下,极其惬意的范蠡,眼里映照着周围的景和物,静下来的心绪,使他想起计然,便取出随身携带的计然的骨笛,抚摸着,对西施说起计然的事。

西施听完后,感叹一声,“计大人轻轻地来到这个世上,又悄悄地隐去,遗憾的是,只留下一段伤感。”

范蠡闻听此言,猛然转身,把西施晃个仰面,急忙扶住,然后并排坐下,急着问:“你刚才说什么?”

西施挪开一点,对范蠡说:“我说计大人对移光妹子情意绵绵,却藏而不露,你当大哥的就一点没看出来?”

“哎呀!”范蠡把额头拍得生响,抚摸着骨笛上的“移”字,也许当时解开了,就能留得住计然。范蠡无比懊悔,把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笛声中浮现出计然的音容笑貌,仿佛看到计然身披鹤氅,安坐在瀑布旁边,满身的水雾,放声高歌:“天目,地目,人目,透视寰宇。离也,聚也,离离聚聚,人生移也。”

笛声中,西施娓娓道来:“其实你也不必太自责了,移光妹妹本就没有看好计大人,她说计大人长了一副酸弱好色的样子。”

笛声悠悠绵长。

“妹妹们跟我宫中这许多年了,无怨无悔,虚度岁月,她们就是我活下来的勇气,我愧对她们。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就不安,总要找到满意的方式回报她们,必须找到追月四个妹妹,为她们弥补失去的过去,不然我活着算什么呢!找到她们,给她们一个完整的家园,幸福的家园。”笛声优雅欢快。“对了,该为移光、旋波婚配了。”

笛声没有停歇,仿佛表达着欢笑。

“你在听吗?”

范蠡这才放下笛子,说了一句:“这事由你坐主。”又吹起来。

“旋波配二哥,移光配三哥。只是太低就了!”

范蠡放下笛子哈哈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怎能不笑。论貌相,你三人实在是低就了,论君子之风,英雄之气,般配,太般配啦。”说完得意地笑起来。

“先问问她俩愿意不,万万不可强求。”

“这事大哥说了算。”说完又吹起笛子来,曲调缓慢柔和。

“噷。对了小六就好说这个字,小五好轻声哼鼻子,小四好吐舌头,追月沉稳细心,又胆大果敢,最让人放心。唉,可怜的小七,至今没有下落,她是姐妹七个里长相、才智最全面的一个。”说完连叹数声。

“你的妹妹个个不凡,一定会平安地找到的。三弟一直在找寻小七,这年月找个人太难了。等我们找到合适落脚的地方,专人来找他们,到时为移光、旋波完婚。你说怎样?”范蠡放下笛子说。

西施没有应话。

范蠡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又说:“不然就在这里再扎几个竹篷,就地完婚。”

西施瞥了他一眼,表情庄重地说:“少伯,我知道你的心里装着的,不是这个小小的山谷。”

“到时候跟我走吗?”范蠡小心地问。

“傻了,我是你的人能不跟你走吗。唉!婉晴说她是太子的人,这个不差。这个命运多变的妹妹,质朴纯真,身上有移光的成熟,还有旋波的侠气,到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怎不让人揪心。郑旦说她是夫差的人,这怎么会呢?”

“这是两个多么了不起的女子!世上最难做的事就是违背感情的事,两个女子用实际行动做到了,郑旦践行了她的诺言。噢,郑旦家中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小弟。”

“这样,等二弟、三弟来到,去郑旦家中多送些财、物,她弟弟若是愿意,就跟随着我们。”

“嗯。”

“你呢?”范蠡说完,又举起笛子,声音低缓的吹起来。

西施摇摇头,“我不回去了,家乡已经不属于我。”沉默一会。笛声飘摇,就像缠绕在两人身上。

西施又说:“我与文姬不同,她要为自己的情感找到归宿,她只能用那种方式实现自己的夙愿,找到自己的乐园。唉!文姬,世上少有的一位才女,少有的纯情,少有的文静,少有的可人儿。我那宣娘娘,宣子,表面那样的轻浮,貌似虚荣,其实内心很充实,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生活,活得淡定满足,是个善良的人。善于心计的夏妃、柔弱无谋的淑妃,都是可怜的人,她俩的命运一直掌握在别人手里却浑然不知。本来慈善祥和的王后,做了许多善事,触及到子嗣,就变得阴险凶恶,到头来身陷污淖,梦断残年。大侍女玉容,民间的女儿家,到了王宫,又加身份特殊,王后偏爱,想的自然就比别人多,聪明反被聪明误。直率的玉翠,快人快语,善解人意,心无私念,用生命陪伴了宣子一生的孤独,世上有几人能够相比。忠于职责,为了完成使命,而不择手段的,凶狠残忍的玉玥,死在她手下多是无辜,然而,她自身也是无辜的,一直到死在移光剑下,还不改其志。短暂而良心发现的玉梅。生死相伴文姬的,与世无争的玉儿、平儿,极易受惊吓的喜鹊,泼辣、执着、勇敢的腊梅,无可选择、身不由己的‘小鸟’,无数的宫女,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闪过,与她们相比我是多么的幸运、有福,这就足够了,让我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吧。”

笛声停了。

“你说得对。该去的留不住,该来的当不得,一些人,永远活在昨天里,或是沉迷,或是颓废。而我们要记忆过去,记住那些让我们感动的人和事,但是更要去做明天的事,更要为活着的人着想。”

西施动情地看着范蠡,“少伯,你说得真好。”

“嗯,我是堂堂的上卿,大相国嘛。”

“噷。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还不快叫出来你的兄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什么?”

“不要装了,看到那坛子酒,就知道二哥来过了。还有山岗上和山脚下的游动的人,肯定是三哥的人。”

“他们来过?”

“你还装假。”

其实范蠡真的没在意,也没有想是哪里来的酒,他一生中对很多细节的事情很疏忽,甚至有些愚钝。他急不可耐的向山岗走去,西施跟在后面。范蠡站在山顶手遮额头向远处眺望,“你出去不便,我去找吧。”西施一身村妇打扮下了山。



等人的时间过得很漫长,其实只有一个时辰不到,范蠡就听到山坡树林里传来专成洪亮的声音:“嗬!找到这里,太不容易啦,啊!”

专成左右肩上挂着许多包裹,后面跟着一行人,就像所有人的行装都由他一人包办了似的,身后跟着范续、旋波,西施和移光头挨头看着怀抱里的什么一并走,要义落在最后。

“哎呀!大哥,你好清闲啊。”专成说完放下身上的东西,旋波帮着他。

范蠡拍拍专成的肩头,快步迎向移光,移光怀里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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