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欢,逐欢记(出书版) 作者:当木当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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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欢,逐欢记(出书版) 作者:当木当泽-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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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合九年十一月初三,是叶凝欢十七岁生辰。
她给自己化了个可心的妆,换了艳丽的衣服,;绿云奉送了一个美妙的飞天髻。不过只在自己的小院里自娱自乐了半天,中午就全换了。
得到了绿云做得面,叶凝欢将它认定为长寿面。
得到了霜凌每年如一的小桃红,叶凝欢从往昔的日子里,将快乐支离破碎地拼凑了出来,她觉得很温暖。
得到了她以为是给卢松王办得,其实是给自己办得豪华宴。楚灏总是同时带给她两种相反的情绪,让她想忽略也不容易。他带来了酸杏菜肴,也凝寒一一记下,准备回去自己学会。
得到楚灏送的一匹比驴还要矮的马,她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板凳”。


第十四章 孤雁离迟迟
聆风望月台是采月阁深处的一处高台,边上就是叶凝欢住的拢月楼。两处只隔了一个斜探出来的璧状山岩,借此布人工景,形成一个通道。因处得比较深,不若眠月楼那般可以鸟瞰全城,但也是个观景的好所在。
台上建了座三面贴壁小楼,这里也设了席,不过是为了女眷准备,因清雅幽静,且又要方便女眷换衣添妆,而没找那种可以载歌载舞的大敞间。
楚灏和叶凝欢正坐在这里饮酒。
方才在繁英堂欢闹了一场,后来楚灏索性把陆霜凌也叫进来同席,正经八百弄成了同席家宴。
叶凝欢由此心情大好,酒也多饮了几杯。楚灏也不管她,由着她尽兴。霜凌也喝了不少,不过他想着自己的卫护之责,并不会醉倒。楚灏未忽略霜凌的眼神,那是复杂的,有宽慰、喜悦,或者还夹了几分哀伤。他看的很清楚,却什么也没说。
有些话,不需要多说。
亥时已过,外头是漆黑的一片。酒似饮不醉,楚灏越发清醒。一双眼,阴霾与光明交织,漆黑的像不见底的潭。
叶凝欢却是喝多了,她酒醉却是不闹腾的,甚至比她平时的性子还要安静几分。不过楚灏知道她的确是喝多了,因她看他的眼神,没了以往的躲闪和故作娇柔,却多了几分深沉。
他任她这般看着,却拿了壶又给她注满了杯。叶凝欢低头看看酒,笑了:“今日真是喝了不少,怕再喝要撑不住了。”
楚灏说:“只管尽兴就行了。”
“我今天高兴得很。”叶凝欢仰脖饮尽,将空杯给他看,嘴里说着不能再喝了,手却自有主张,又马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唇边笑意不减,以那般专注的眼神看着他:“殿下的寿辰也快到了呢。”叶凝欢仔细看着他:“可到时……”
“到时你替我煮碗面。”楚灏至她身边,将她拖到怀里,她身子泛软,一双眼乌黑黑的只顾瞧着他也不眨眼。
他低头看着她,扶着她的眉毛:“总瞅着我干什么?”
她认真地看着他:“有个问题,我早想问了。”
“问吧。”楚灏拿着自己的杯子抵到她的唇边,她来者不拒。
“听皇上叫你雁行,一直觉得好奇。”叶凝欢笑着:“若取小名,都是取吉安平顺,讨个好养不是……为什么……”
“我出生的那天,先帝看到离队孤雁正从宫上飞过,觉得很是不吉,遂有忧心,至我生后的确体弱难养。后来灵觉和尚入宫,先帝与他提及此事,他便给我起了个雁行的小名,还让我往拂台寺去静养。”楚灏说。
先帝与灵觉相识于微时,一个雄图霸业谋江山,一个静心向禅度众生,不过却是相交于心、不假于利的朋友。灵觉和尚云游四海,曾在数间大寺修行,最终则隐于玉溪的玄苍山拂台寺。
“孤雁离迟迟,簌风阻南行。寒翅滞于北,何事不早飞?”叶凝欢低喃,“雁南行,雁难行。那灵觉和尚像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样听来,雁行两个字倒是贴切的很。”
楚灏贴近她,看着她的眼睛:“是吗?”
“纵滞北却心向暖,岂能因簌风相阻而不展飞?”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笑容很妩媚,赖赖的像只吃饱了昏昏欲睡的猫。
他任她厮抚,看她烟波迷离,指尖温存。这份慵懒安适的样子也同样传递给了他,他不由得拥紧,低头吻她的鼻尖:“孤雁独行很是寂寞,若有个伴儿就不同。”
她微微地皱了鼻子,嘟哝着:“到哪儿去找伴儿?”
他吻着她的嘴唇:“找到了。”
她眨眼,睫毛扫到他的脸上,带给他痒痒的难耐。手便随了心,寻找她身体的柔软。
她有些不适地扭了扭身子,抓了他的头发胡乱一拉。
他将她箍得更紧,挟得她的胳膊不好伸展,只得松了手,她带着满脸的酡红:“我困了,想睡……”
他衔着她的唇低低笑了:“原你醉了是这样闹得……想睡便睡吧……”话是这么说,手却不肯安分。
她难耐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让他眼中的簇火跳得愈加热烈,她半睁半闭着眼:“不要闹……”
“你才不要闹……”他的笑意压在喉咙里。她哼哼了两声,喉间带出呓语:“雁行,你要轻一些。”
这声低喃让他的眼神变得更深沉,他握了她的手贴在胸口,声音有些低哑:“好,我轻一些。”
他抱起她,往隔间走去。悬纱绕影在他身后坠落,碾碎了一地的光。

楚灏迷迷糊糊的刚欲睡去,却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他撩了毯子,把叶凝欢给包裹住,自己披了一件衣服起身,踱到门边问:“什么事?”
瑞娘小声应:“殿下,林静回来了。”
他哦了一声说:“让她进来吧。”
瑞娘又轻声问:“夫人呢,要不要我把她领回去?”
楚灏说:“不用,她睡了。”
瑞娘听了,便悄悄地去了。楚灏返回隔间拣了件袍子又套上,过了一会儿,林静便进来。她一身黑衣,脚步轻灵,向着坐在桌边的楚灏行礼。
楚灏示意她坐,林静面上带出一丝喜色,谢过之后坐了一角。
楚灏问:“事情还顺利吗?”
“是,一切皆顺。依殿下的吩咐,由茫荡东峡入,得赵大人的帮助得以顺利将人送到了青马。北藩监行院司恰在青马东门内,奴婢是悄悄看着永成王进去了以后才走的。”林静说着从胸袋里掏出一封信,“这封密函,是赵大人给您的。”
楚灏接下来放在桌上,问她:“你至青马时,见那边情况如何?”
林静轻声说:“奴婢照殿下的吩咐,特地在青马逛了逛,果见到不少打乌沦来的货物。不过青马是管辖之地,驻兵很多,市集也需到特地日子方开,至夜行宵禁。奴婢怕暴露行迹,不敢久留,当日便出关了。”
楚灏默了一会儿,点头:“你这一路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
林静站起身行礼:“谢殿下体恤。”
她刚转身要走,听得隔间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吃了一惊,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别人。却见楚灏一脸安适地冲她摆摆手让她出去,自己走过去了。
林静恍了恍神,眼神瞥到桌子上杯盏凌乱,足有五六个酒壶,有的翻倒在桌,已是空空。
她刚要出门,却听到楚灏在隔间里问:“这才睡下怎么又醒了?”声音竟是从未有的温存,还挟了笑意。
叶凝欢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含混不清:“我……我起来喝点茶。”
林静的脸霎时变得惨白,陪他在这里饮酒至深夜的,是叶凝欢!他还任叶凝欢睡在这里,毫无设防,真的好信任她啊!
她犯了怔,却听到楚灏在屋里吼:“啊!要吐你说一声啊……哎,谁让你往地上躺了……”
隔间里一阵忙乱的声音,楚灏并没有叫人,也没出来。她看着隔间出晃动的珠帘,她不想过去,她不想去看楚灏如何放下身段反去伺候叶凝欢。那叶凝欢,明明比她还不如!但她也走不动,她的手犯抖,身子犯僵,她想冲出去,却迈不动脚步!
瑞娘听了声音,匆匆地跑了进来,看到林静道:“你既在这里,怎么不帮着伺候?”说着,便直接跑进去了。
林静盯着瑞娘的背影,手指节泛出微响。叶凝欢究竟是靠什么爬上去的?明明逃跑过!又凭什么,要她去伺候!

天空飘起雪花,细细碎碎地落了一地。
叶凝欢起得很早,站在拢月楼外,看着冬英正忙着指挥人搬搬抬抬。今天十一月十五,楚灏昨天向卢松王辞行,准备返京了,
因着天气渐冷,又添了不少东西,加之卢松王又帮着打点了些,还要准备一些给皇上的。这般一来,估计他们回去的队伍会壮大许多。
瑞娘走进来,看到叶凝欢在外头站着,一边抖着身上的雪屑一边说:“夫人怎么在这儿站着,今天冷得很,别再冻着了,冬英和绿云也不知道劝着点。”
叶凝欢笑着说:“绿云忙着收拾,冬英看着他们搬抬也错不得眼儿。况且我觉得今天空气好,便出来站站。”
她拉着瑞娘进去,问她:“可都给云门主了?”
“给了,你自己计量着些,统共就那么点东西,全给了人可别指望我给你往里填补。”瑞娘说,“她也是碍着殿下才上心,何必谢她?”
“总算也是因着人家我才能好这许多啊。”
“那你怎么不知道谢殿下?”
叶凝欢讪笑:“我这一身上下全是殿下的,要我还拿什么谢他?”
瑞娘瞥她一眼:“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虽是这么说,却是小心地把叶凝欢扶到屋里坐着,倒了杯茶给她,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单子:“这是卢松王府要交与世子的东西。云栖蓝还千叮万嘱别弄混了,怕殿下到时忘记了,让我一定提醒着些。又捎了几大包药,说是一并要交与世子用的,方我给了绿云,我怕一会儿忙起来顾不上,你收着吧?”
“她平日里不管这些杂事,如今倒是认真地又督了你一遍。”
叶凝欢接过单子,一边看一边说:“昨儿往王府去向王妃辞行的时候王妃已经交代我单子了。”
瑞娘说:“毕竟是卢松王的世子,又自幼离开父母远赴京城,王爷王妃岂不惦着的?”
叶凝欢看了一会儿,表情变得有些凝深。
卢松王领了一众藩臣以及诸监行院官员一直将楚灏送至燕宁城外。来时不过几辆马车,几十随从,走时足有十余乘,随行过百。护卫还是那些,杂役却多了不少。
叶凝欢坐在车里的榻上,只望着窗外发呆。楚灏歪在她边上看书,懒洋洋养胳膊肘顶她:“换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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