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友(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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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友(下部)-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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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仍然是拉开嗓门的吼话。杜悠予没让他进来,他也不好没头没脑地硬闯,只得在门口涨红了脸。 

  「对不住。上次是我混帐了。」 

  周围的人静了一静,又是一番窃笑,弄得钟理越发面红耳赤。 

  杜悠予沉默过后则是淡淡的大方:「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钟理在慌张和意外之余,更觉得轻松高兴,杜悠予到底还是个爽快人,没那么小心眼。 

  但进屋待了一会儿,钟理慢慢也不自在了。杜悠予并不打算招呼他,只忙自己的,几个人玩闹在一起,灌酒嘻笑,俊男美女们裹在小礼服里的身段看得人眼花撩乱,他在边上站了好久,试着叫了杜悠予好几声,也插不上嘴。 

  钟理原本是个爱热闹的,不难交朋友。但这屋里的人像是都知道他的「劣迹」,没人愿意多跟他说话,带着公式化笑容聊上两句就借故走开。 

  钟理应付不来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假客套真冷淡,脸皮也终究还是薄,就不找人说话了。找个地方坐着,拿了些东西过来使劲吃,不至于显得太被孤立。 

  杜悠予则已经喝得微醺,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带着慵懒微笑,有些撩人。好几个人围着他,有坐在他腿上的,也有搂着他脖子的,有柔软丰满的娇艳美女,也不乏俊俏的男性。 

  即使除去在公司里的地位这块筹码,他也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大家喝得不少,酒劲上来,都放得开,也放肆了,挂在他身上,甚至跨坐到他腰上,百无禁忌。 

  钟理看得不知说什么好,眼见他们还接吻,杜悠予笑着很是投入,就不敢再看了,低头吃盘子上的蛋糕。 

  「钟理。」 

  「哎。」钟理忙放下盘子,挺高兴杜悠予今晚总算叫了他。 

  「你怎么还没走啊?」 

  钟理略微尴尬:「是啊,等下就走。。」 

  「没事,就是问问,你随便玩。」杜悠予扬了扬手,「多看看,才能多了解,免得闹笑话。」 

  「呃。。」 

  「你说我打你主意,」杜悠予按住一只试图探进他衣服里的做了水晶指甲的手,笑道,「你觉得我用得着吗?」 

  钟理很是尴尬,仍然红着脸答了他:「用不着。」 

  「你知道就好。」 

  「嗯。。」 

  「这圈子里,最不稀罕的就是人。你别想得太多。」 

  钟理又答应了一声,满脸已是通红,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钟理回到家,耳朵脖子还是红通通的,用冰凉的手使劲把脸按了一通,火辣辣的感觉也没有丝毫缓解。 

  他晓得杜悠予是在惩罚他。只是杜悠予也很清楚他的笨,他的爽直简单。他耍不了花招,绕不了圈子,挨几顿骂几顿打他都是甘愿的,也担得起。 

  只是别这样不咸不淡地讥讽他,拿针一点点扎着他。 

  他完全招架不了。 

  第十八章 

  睡觉前又看到那把带回来的吉他。瞧着它就想起杜悠予,钟理把它拆了,抱在手里试了试。 

  一切都刚刚好,顺着他的手指,养熟了的宠物似的,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的。 

  钟理拨了一会儿,心里却更难受了,把它包好了放进柜子里去。 

  杜悠予确实是曾经对他很好的,但再好的交情,也都是过去的事了。钟理想着就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第二天钟理一进公司就不由自主变得垂头丧气。上面通知他,要换掉制作人,杜悠予不再负责他了。 

  这也并不意外,虽然又是一个打击。 

  「就算没有杜悠予,自己也一样能做出想要的音乐。」 

  尽管坚定地这么想着,脚步还是拖拉了起来。 

  就连对制作音乐那么强烈的热爱,也无法完全抵销在这个空间里的煎熬感。 

  等着电梯缓缓上来,门打开,一眼看到杜悠予也在乘客当中,钟理愣了一愣,也不避嫌,大步走进去。 

  杜悠予就站在他身边,但形同陌路,只低头看手里的报纸。那冷淡的模样让钟理难受透了,干脆也低头看自己的脚。 

  又上了一个楼层,进来的人更多,电梯里显得拥挤,钟理给人让地方,胳膊就蹭到了杜悠予。只是轻微的相碰,杜悠予却立刻避开,嘴里说:「抱歉。」 

  钟理瞬间觉得肚子里「轰」地一下就有东西燃烧起来。 

  他到极限了。大家多少朋友过一场,来往坦荡,没什么解不开的龌龊恩怨,又何必要生分到这种地步。 

  朋友做不下去也就算了,他不高攀,可这话如果不说清楚,他真要被活活憋死。 

  等电梯停下,杜悠予说声「借过」往外走,他就大步跟上。杜悠予进了自己的工作间,他也踹开门进去,一把揪住反应不及的杜悠予,激动之下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就把杜悠予压倒墙上按着。 

  杜悠予手里还拿着报纸,背部「碰」地就重重撞上墙壁,有些愕然,站稳之后便垂下眼睛,看着逼近到他眼前的男人:「干什么?」 

  钟理都快顶着他的鼻梁了,咬牙怒道:「你他妈的这样算什么意思?做不了朋友你就直说,我明天就不用来了,省得碍你的眼!」 

  杜悠予被按着,也不反抗,只微微皱眉:「用不着吧。工作是工作。」 

  钟理越发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是个男人就痛快点,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我是对不起你,可你他妈的又不是没混帐过!我跟你计较了吗?」 

  门又被打开,外面的人见了这阵势就惊慌了,冲着钟理:「喂,你要做什么。。」 

  钟理来不及说话,杜悠予先皱眉道:「没事。」而后过去伸手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住。 

  钟理也有些意外,而后听他说:「没错,我是比你小气。」 

  「。。」 

  「因为我对你的心思和你对我的根本不一样。」 

  「什么?」 

  钟理一时没能明白,眼睁睁看着杜悠予走到他面前,觉得气氛不太一样,克制不住就有些心慌。 

  正慌张地想着「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杜悠予突然就低下头,亲了他。 

  亲吻大概也只有短短的五秒钟,而后嘴唇分开,杜悠予问:「你懂了吗?」 

  钟理没懂,他维持着被突袭时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已经傻了。 

  等反应过来,钟理简直是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没头没脑的,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受不了自己那丢人的大红脸,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只能躲进洗手间里,把脑袋塞在水龙头底下猛冲冷水。 

  大冬天的用冷水冲了半天,喷嚏都打了好几个,脸上还是涨得通红。钟理又急又窘,脸更加热得快炸开,颜色怎么也下不去。 

  这样躲着也觉得很窝囊,但一看见洗手台镜子里那煮熟螃蟹一般的脸,就只能继续在马桶盖子上闷坐,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 

  也不知郁闷了多久,好不容易脸色恢复正常,心跳稳了,也不再晕头转向,感觉镇定了许多,钟理在烘干机下胡乱吹了番头发,这才走出洗手间。 

  一出去就看见杜悠予在外面站着。 

  两人眼睛一对上,钟理「轰」地一下又一直脸红到脖子根,之前的冷水都白冲了。 

  「你没事吧。」 

  「没事。」 

  「你感冒了?」 

  「。。没。」钟理说着话,那个粗声粗气的自己突然就缩得小小的了,声音也虚了,眼光就只在地板上打转转。 

  杜悠予笑着,像是叹了口气,掏出手帕给他擦了两把头发:「你这傻子。」 

  钟理满脸发烧,窘得手脚没地方放。又是害羞,又觉得辜负了杜悠予,挺不知所措。 

  「你不用为难,不喜欢也没什么。」 

  「嗯。。」 

  两人对着站了一会儿,杜悠予又轻声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钟理都红通通地在杜悠予身边坐着,一点声音也没好意思出。杜悠予安静地开着车,还放了音乐,倒比他镇定。 

  到了地方,车子停下,杜悠予没开口,钟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红通通地讷讷了一会儿,说:「那我上去了啊。」 

  杜悠予望着他「嗯」了一声,突然倾身过去。 

  钟理差点以为杜悠予要亲他,一颗心都抽到喉咙口了,结果没有,杜悠予只是伸手为他开了车门。 

  钟理那颗心总算落回原处,舒了口气。 

  「嘿,你客气了,这门就算是焊上的,我也能开啊。」女孩子才需要男友这么献殷勤。 

  杜悠予看着他:「我知道。」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为你这么做。」 

  钟理毫无防备,这么一下,「轰」地一声连脚跟都红透了。 

  钟理回去一晚上都没睡着,一想到杜悠予看起来竟然似乎是在追求他,就懵了,全身的毛孔都一个劲往外冒热气。 

  下午从车厂赶去公司,手上活多,走得晚了些,死赶活赶,到的时候也还是迟了,杜悠予已经在等他了。 

  钟理慌得一开口就说:「对不住,我走得慢了。」都知道杜悠予时间金贵,性子更金贵。 

  「没事。」杜悠予倒是温和,「你吃过饭了吗?」 

  「没。。」 

  「我猜就是,多拿了个便当,你先吃吧,吃完我们再说。」 

  「行。。」钟理拆开饭盒,心脏莫名地又是一阵怦怦乱跳。 

  这放在以前也只是小事。但两人关系冷到最低点了,再回复常温,就像停电数日之后,突然来电,大放光明的那一瞬间,说你爱上电灯你也信了。 

  杜悠予坐在一边看着他吃饭,微笑道:「慢慢吃,我不急。」 

  钟理把头低下去大口扒饭,埋着头吃。杜悠予什么都没做,也能让他觉得害羞。 

  杜悠予又回来负责他了,他写的歌,杜悠予认真为他评判修改,而后来谈选曲。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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