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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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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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打开会议室门走出去。身后黄律师在喊:“每月八百,你要签下协议啊。”
我又绕回去跟她说:“签协议?黄律师,象你这种骗着我签协议的人,你以为我还敢信你?你快走吧,别害得我丢了工作,大家一拍两散,那时你心爱的顾盼一分钱也没得拿。”
让黄律师这样人缠上了,真是不得消停。
她还来找过我数次,每次都是纠缠不清,例如顾盼用的卫生间堵塞,也派我的不是。可笑,我的卫生间为什么没堵塞?只怕这与个人的卫生习惯有关系。
舒展也问过我黄律师来找我干嘛。我轻描淡写的说:“不干嘛,无非是指责我没照顾好小公主。”
舒展替我鸣不平:“她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这段时间可有多累,天天早出晚归!”
听舒展这么说我感觉安慰。
但是接下来他的话又气得我要吐血。他说:“浅浅,不如我替你请个钟点工,代你负起照顾顾盼的责任。”
我拒绝:“每个人都须锻炼生活自理能力。我十几岁时,什么家务都可以做了。阿展,你们家家庭环境不错,难道你十几岁时伯母也请了专人来照顾你?”
舒展点头。“是啊……你说得也是。”
于是此事就此揭过不提。
我实在不想让舒展掺和到我的家事里面来。也许在工作上他是比较成熟了,但是在生活上,他仍然很天真,总以为和和气气大家打成一片是家庭关系中的至高境界。这原本也没有错,错的是他固执的想把顾盼黄律师等人纳入他定义的家人行列。
而我,我不以为这些人好算家人。我家人的定义很窄,只有区区数人。
我又不想向舒展痛说家史,让他明白我何以这么抗拒顾家人。旧伤疤硬生生揭起是很痛苦的,我也不想以可怜可悯的形象示人。
所以现在哪怕舒展每晚送我到楼下,我也不让他登堂入室。
不给某些想把舒展拉为同盟军的人以可乘之机。
夜凉如水。
我自这些零碎思绪中回过神来,掠一掠头发,上楼去。
有些事多想无益。明天还要一早上工,我还是早早休息吧。
我慢慢的上楼去。夜已经有点深了,我注意不要走得响声太大,免得惊扰邻居。
走到快三楼时,头顶上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十分响亮,有人极快的自四楼冲下来,我微微皱眉:这是谁,这样没有公德心?
抬起头,我看到一个苗条的人影冲到自家门口站住,掏出钥匙开门。我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惭愧:这不是顾盼是谁?
我已经在设想邻居找我投诉的悲惨情形。
顾盼很激动,胸脯一起一伏,大口的喘着气。她侧头发现了我,眼睛里马上闪出熊熊怒火:“你!一定是你!”
我不明所以。她的声音太大,在夜色里响亮得很。
我低声说:“有什么话进屋再说,你这样会吵到邻居。”
这小孩一点也没有我这方面的顾忌。她仍是站在门口,大声说:“一定是你跟庄哥哥说过什么,他才避着不见我,是不是?是不是?”
我愕然。
庄亦谐避着不见她?关我什么事。算起来,我也有两月余没有碰见他了。
嗯,那天是有跟庄亦谐说过,顾盼还未成年的事。可是,我这么一句半句话,不会有这么大效力吧?
第六章
顾盼恨恨的扬声说:“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我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青春貌美。”
我差一点笑出了声。这是什么逻辑。她青春貌美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还没人老珠黄见不得人,至于因为她幼齿而嫉妒么?
我对目前的状况满意得很。成年,还没有跟青春作别,没到混成黄脸婆的时候,有个爱自己的男朋友,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以自给自足。生活呢安静单纯,不必再象读书时那样整间寝室的人都要集体行动以示亲密,就是当独行侠也没有人会过问,自由得很。这是我对自己状况最满意的时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面前的小女生要与我住一起这件事。
我没有出声,绕到她身边,推开门。她喜欢呆在门口只管呆,我需要休息。明天还需神采奕奕工作去。
她跟进来,用力拍上门。“砰!”好大一声。
我忍无可忍的说:“你这样会引起邻居投诉的。”
她满不在乎的踢掉鞋子走进去。“怕什么,那些闲得没事的臭老头老太,平时耳朵聋得很,偏偏我弄一点响动他们又说听得真真切切,真是搞笑之至。”
我失色:“已经被投诉了?”
她居然还自得:“我把他们骂回去了。”
我不明白,她不是号称从小接受贵族式的培养吗?怎么还有把别人“骂回去”的功力?
如果舒展看到此刻的顾盼,肯定会颠覆他心里顾盼一向惹人怜爱的印象。不过,我敢打包票,如果舒展跟我一同上来,她不会是现在这样脸色。
她接受的教育一定有问题。我再次庆幸我没有在顾家长大,感染上这些坏习气。
不再理她——理也没用,我自顾自往我房间走去,掏出钥匙来开门。
这还是顾盼把卫生间弄堵塞以后,我才在百忙之中找锁匠替我装上锁的。她那几天跑到我的房间里使用卫生间,我回来一看,浴缸里几缕长发,数条毛巾与浴巾散乱的扔着,妆台上、地上、浴缸边……地板上还有她洗澡沐浴溅出的水,一小片一小片,也没有收拾。沐浴露洗发水统统不在原位。
我一边收拾残局,一边想,我大约明白了她的卫生间为什么会堵的原因。
第二天我便请了两小时假,找来锁匠替我的房间装锁。
我的房间门还没能打开,顾盼冲上来:“喂,你说说清楚。”
半夜三更的,难为她有这样好精神。
我问她:“我有什么需要说清楚的?你的功课做完了吗?还不去睡?我居然不知道现在的中学生这样清闲的。”
她质问我:“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把庄哥哥气走了以后,他就再也不来看我了?”
“他一直没来过?”我有点讶异。
顾盼委屈的扁一扁嘴:“是啊……”
我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打鼓:难道她真对庄亦谐产生了不寻常兴趣?
很难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十五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何况庄亦谐高大俊朗,仅就外型来说,对小女孩确有十足吸引力。
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同样很久没碰见他了。”
顾盼任性的说:“一定是你的问题。”
我耐着性子说:“他是成年人,他要做什么事,必定有他自己的考虑与原因。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有什么事不合你的心意,你便一定要找出一个恶人来。谁有那么多功夫陷害你一个小女生?我天天早出晚归,你说,我有闲情陷害你?”
她呆在原地,过了一阵,喃喃的说:“那为什么他不再来找我?甚至我去敲他的门,也没有人回应?”
我不认为现在的顾盼适合谈恋爱。她被保护得太好太娇气,自我中心,很难有男生可以忍受她这些性格。不过,看到她这样子,我居然不忍。
我放软声音说:“这些事多想无益。也许他忙,也许他另有要事。夜了,睡吧,不然明天你怎么起得来?”
我推开门自己进房去。
顾盼这么一说我还真的省起,自从那个清晨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我的邻居了。
他连晨跑的习惯都改掉了?
我没有深想下去。实在太累,头一挨着枕头我便呼呼入睡。
日子还是象以往那样过。唯一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我又见到我那“芳邻”。
是清晨,我上班的路上。前一天晚上加班得不太晚,故此早上起得略早,我便没有打的,还是照着以往工作不忙时的老习惯,去坐公车。我踩着红砖的人行道慢慢往前走去。突然,有大力涌过来,我的身子让一个人抱住,往一棵树后避去。
跟着一辆重型摩托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车速那样快,带起的风声甚至让我的发丝轻轻扬起。
若我没被人推开,那么此刻……我已经让摩托车撞倒在地。
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我双足发软,用一只手撑住树干,以支撑身体。
我身后的手掌体贴的扶住我。我这时才转过头,要看清楚谁是拯救我的恩人。
一转头就看到庄亦谐关切的眼睛。他看着我,问:“没事吧?”
我的身子再一软,完全是惊吓后遗症。庄亦谐连忙再揽紧我一些。他疾声问我:“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给撞到了?”
咦,他着急起来,反而不会脸红了。哦,连说话都流畅了。
我定定神,说:“我没事,惊吓过度而已。”
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勉强可以站稳,我正想推开庄,耳边听到一声愤怒的质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是顾盼。她正背着书包打算上学去。
我条件反射的离开庄的怀抱。庄亦谐也很合作,看我站稳了,马上放开双手退一步,以示清白。
顾盼眼睛冒火的逼上来:“你还说你没有离间我和庄哥哥……你不要脸,自己有男朋友还出来勾引男人,我一早就说你心理变态!”
我这才想起,刚才条件反射的推开庄,显得自己有点心虚。
但是我又不想向她解释。解释了她也不会听。再说,她凭什么说我心理变态?
我淡淡的说:“在大街上撒泼很丢人的……你还不去上学?小心迟到。”
顾盼眼睛灼灼的盯着我:“你先走!”
她大抵是怕我还留在这里,会勾引她瞧上的男人。
我也不想留在这是非之地。我转头对我的邻居说:“庄先生,刚才的事,谢谢你。现在时间仓促,改天我再登门致谢。”庄之前一直没说话,这时我看到他的脸色很有点灰败。他是不是也觉得顾盼这么一闹很丢人?
他听到我的致谢,勉强展开一丝笑容,说:“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我不欲久留,匆匆离开。我听到顾盼在我身后嗲嗲的说:“庄哥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你?”哗,跟刚才的凶泼态度判若两人。
“我出差去了……”我听到庄的回答。只听到这一句,我没有刻意去窥听,故此随着我的越走越远,就再不知道那两个人纠缠的下文。
因这段小小的插曲耽搁了一段时间,我差点迟到,踩着铃声踏进办公室。
想对舒展撒撒娇,说说今天早上的惊魂两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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