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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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殇-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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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雪城感到有些惊惶,他的吻令他感到害怕难受,灵魂似要被他吸引而去。但那样缠绵悱恻的吻,却抽走他骨髓中每一分反抗的意念,让他不自觉地放松戒备……他也不想戒备。在这眩晕迷乱中,慢慢地回应着,沉沦而瘫痪。
朱靖可以感受到侯雪城脸上的温暖气息。
刚刚他从门外进来时,自己便已醒转,面对的彷佛是一颗冻结成霜的心扉,像是一片在凄风苦雨中,被践踏被剥蚀的落叶,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与冷煞袭面而来。但那时,侯雪城抚摩自己的时候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在深夜中,爱人彼此相拥,退靠到床上,侯雪城的身躯几近赤裸,依附着朱靖的身躯扭动。他深深地喘息着,意识虽饱含情欲,却仍旧清明,朱靖就压在他的上方,静静的凝视着他。
「怎么啦?」侯雪城忍不住开口,声音因情欲而显得沙哑。
话还没说完,已被朱靖狂野地翻转过身躯,双腿将他牢牢钳制在身下,烙下狂乱的吻痕。在进入双股间的那一剎那,侯雪城猛然咬紧嘴唇,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后拗弯,犹如几乎折断的弓弦。
「呜……」
那样的痛苦和无助的神态,让朱靖忽然想起侯雪城如今的身体,已经不堪如此狂猛的爱意。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欲望,将侯雪城紧紧拥抱在胸前。
侯雪城不明白他为何停止,仰头看向他,感到朱靖的眼神充满伤怀,不禁伸手抚摸他的脸。爱人的身躯颤动了一下,拉过侯雪城的手,在他额前深深地印上一个深沉温柔的吻。
屋外滂沱大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但是这对爱人,谁也不愿意主动分开,那样洋溢着爱的粼光,将彼此浸润在其中。
失去武功,又处在现在的险境,侯雪城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呢?在那样的缠绵中,朱靖揣摩着。
……这样冷傲的男子,朱靖实在很想永远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但……那也不是侯雪城了。
天色微明,长雨如歌,氤氲的窒闷笼罩在屋里。
侯雪城张开眼睛,将朱靖覆在自己身上的手拨开,赤裸的下床,打开窗子。
天外朦胧的雾气与光线移入房内,室内半明半暗,将他笼罩在淡色的光圈中。他的脸庞半现半隐,眉眼濯濯,轮廓鲜明,那小麦色的皮肤在光线中有一种金色的基调。
他像是在倾听甚么,长睫如蝴蝶般微微颤动,双瞳中宝光流转,琉璃璀璨,眼神却深峻如层层岩雪,锐利如刀。
身上忽然被披上长袍,朱靖的声音传来,「你如今没了武功,抵御不了寒气,可别着凉了。」
「别傻了,我的冰心诀可还在,若抵挡不了寒气,之前如何去寒潭找冰鱼内丹的?」话虽如此,还是拢了拢衣袍,他冰寒的眼眸也温和下来。
朱靖替他将衣服穿置好,「就当我不想人看到你身体,你这样站在窗前,都要给别人看光啦。」正说间,他忽然直起腰,「这府里被包围了……好多人,光高手就二十来个,是隐湖派的人来了。」
侯雪城冷冷地道:「你现在才发觉?主屋上头有十四个,花园外头有八个,我们这里算是偏院,敌人主力尚未注意到。」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那头已经打起来了,很快就要打到这里,高手似乎很多,看来太极老人的老脸没人肯卖帐……你收拾一下吧,咱们离开这恼人的庄子,我可不想给卷入什么麻烦,咱们麻烦够多了。」
朱靖吃了一惊,「那华家兄妹可有危险?华姑娘好歹帮了咱们一把,可别伤了。」他将头凑过去看着窗外,「起火了。他们连火都放,是打算鸡犬不留吗?」
侯雪城淡淡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看来那两人是没得救了,白笑初何等样的人物,若连太极的帐都不卖,肯定今次倾巢而出,实力雄厚。他儿子给华二杀死了,以那人阴毒个性,是不会放过华府的任何人的。」
朱靖想了想,「不行,恩义要顾,不然岂非禽兽不如?趁现在尚能脱身,起码要周全了华姑娘,我去探探有没有可伸手之处。」
「然后把咱们两人也赔了进去吗?」侯雪城冷冷地凝视窗外,双手抱胸,声音中没半分情感,「主屋早已经被包围,华昀霞插翅难飞。」
朱靖不以为然,「雪城,咱两人何时成了怕事之人?」
侯雪城也不生气,「你若真要救她,自然无妨,那便走吧。」
他一拢外袍,一脚已经跨上窗台,作势欲出,却给朱靖按住。「外头危险,你在这里候着,我去探探就回。」
他已经将侯雪城拉回床沿坐着,手脚利落地替他褪了外袍,穿上中衣,披起长衣,慢慢给他穿戴好,最后套上白色的武靴,一切弄停妥当,抬起脸来一笑。
「我出去查探,这里也不安全,你没了武功,可要当心些。等我带华姑娘回来,咱们马上离开。」他停了一下。「我先送你出庄吧。」
侯雪城摇头。「你若要去救人,便当抓紧时间,不必顾我。送我出去再回来,那些人早就死透了……我毕竟在江湖闯荡多年,即使没了武功,难道还不能自保吗?」他停了一下,「你若是碰到白笑初,千万别硬拼,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朱靖对他的本事一向是佩服的,于是也不多话,轻轻拥住他一下,随即便消失在门外。
侯雪城看着他的背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握住了桌上的枪。
为何哪里不去,却跑到这个纷争那么多的庄子?想要和朱靖静静过几天安稳日子有那么难吗?难道我两人真的是劳碌命?他不禁感到郁闷。
朱靖离开屋子,施展轻功,才到了主屋花园,已经听到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他隐身在树后观望情势。
两方人马已经斗在一起,其中尚有几名道士,想来就是武当门人。朱靖游目四顾,视线停在一个邋遢道人身上。那道人正与一个气度恢弘的白衣老人对掌,劲气翻飞,显然便是太极老人和白笑初了。
主屋广场已躺满了尸体,两方仍不休止的打斗。兵刃交错,血肉横飞,负伤者的呻吟,战胜者的狂笑,歹毒暗器密如飞蝗,华府之人均是带伤抗敌。华紫轩也在下头指挥着阵式,挥舞旗帜。
朱靖不动声色地注视这杀声震天的战局。
敌人攻势虽强,但华府也早有准备,那阵式的确变化精妙,攻拒之间续密严谨,且守阵之人俱都悍不畏死,进退之间分毫不乱,如同海岸边饱经风浪的礁石,一次次地抗击敌人进袭,始终不退一步。
但他料知天色全明,白笑初便要全力攻击,到时全庄人便是死路一条了。
正思忖间,忽看到一蓬刀光袭向华紫轩背后,华紫轩却尚未警觉,朱靖顾不得隐匿身形,长啸一声,已扑向前,长剑一带一引,登时将偷袭者了帐。
华紫轩看到他到来,不禁大喜。「侯靖兄,」他叫着朱靖的假名,「这里你先别管,快护着我妹子逃出去,我全家上下也感恩戴德。」他大声嘶吼着,眼眶赤红,状如疯虎,完全已经没有平日矜贵的形象。
朱靖与他背对背抗敌,连续劈翻了几个敌人。当机立断,问道:「贵府女眷藏匿何处?」
华紫轩惨笑着:「女眷?早已没有女眷了,只剩下我妹子一个。我让护院和清客们分头护着我娘和几名姨娘逃走,都给截在庄外了,刚才才送了头颅进来,我爹几乎疯了,也失手伤在白笑初手中!」
他咬牙切齿,「白笑初竟连女眷都下了毒手!」
朱靖一惊,但也不再多说。「你妹子人呢?」
华紫轩伸手往主屋某处一指,「我妹子安危就交给你了,带她走后别再回来,交代她别给我们报仇!」
他的神色充满悲伤和绝望,却又有一种不屈的昂扬,身上已经带着累累刀伤,鲜血早已浸透衣襟,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咱们被包围了,我让人给你开路。」
朱靖挥舞着剑,从齿缝迸出一句,「不必!」
蓦地,一声震慑全镇的长啸在天地间迸发,他的剑法有如匹练般划出一条圆滑劲疾的弧度,狂野无比地卷向敌人。只见剑影漫天,弥散绵密,有如天罗地网,纵横翻涌。
华紫轩大声赞喝:「好剑法!」
在不远之处,飞升的血光让白笑初往此处瞥了一眼。他实在没想到华府的弟子个个悍不畏死,本以为轻松胜利的战斗变成惨烈的搏杀,他紧紧握住拳头,示意手下加紧搏杀。
地惨天愁,这是一场困兽之斗,也是一场惨烈的杀戮,在敌人哀鸣着倒下时,朱靖仰起头,身形倏然拔高七、八丈,凌空一个轻巧的转折,无声无息地扑入主屋。
主屋中已空寂无人,朱靖顺着廊道潜行,华紫轩指引的地方并没有华昀霞的踪迹,他急促地穿梭着寻找踪迹,忽然心中生出警兆。
朱靖没有预警地向后一拗,险险避过了迎面袭来的一剑,他顺势单足上踢,将来人手中之剑踢飞丈远。
那人揉身上前,还要进袭,势若疯虎,朱靖已经看清来人,使出擒拿手握住来人手腕,沉声道:「住手,是我。」
瞬间交手,不过电光石火,那人仰起头来看到朱靖,似乎怔愕住了,停了半晌,像是立即要哭出来,但又马上忍住。「你来这里做什么?危险啊……侯二公子在哪儿?可安全吗?」
在这时候,仍然关心着侯雪城的安危,这人正是华昀霞。
朱靖拥着她,柔声道:「妳放心,他安全得很,要我来带妳出去到安全之处,妳且跟我来。」
「他让你来救我?」华昀霞像是想笑又想哭,有着一种极凄惨的悲哀,她忍着眼泪,「但我不走了,爹爹、哥哥都在外头拼命,我怎能贪生怕死,我也和他们同生共死去!」
朱靖摇头,「妳武功不够,出去只会让他们分心,没半点好处。妳兄长也只想妳能活着。妳要他们对你失望吗?」他停了一下,脸色转为严肃深沉,「跟我来。侯方在等着妳,我们一起离开。」
他毕竟是王爷身分,自有一股威严高华的王者之气,华昀霞也是个识大体的,又想起侯雪城,心中不禁一软,泪水登时流下,想着死前也该看他一眼。当下拾回自己的剑,跟着他走。
两人且行且走,专找隐密之处。但敌人已散布全庄,就待捉拿华府余党,只听一声叱喝:「什么人?」
话未说完,朱靖已一剑割断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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