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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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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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景寒道:“城哥已经不是以前的城哥了。他头疼的老毛病犯了,这时候谁也不认识,对一切近身者都会攻击。”我不信他话,走上前蹲下,只迟疑了一秒就伸出手,可还没触及到他背就被凌空捏住手腕,带了狠厉,骨骼脆响声声。

    顶上倒抽凉气,落景寒急道:“城哥不要,她是小竹子。”

    我因痛皱起眉,瞪着那越见收紧的泛白的指节,不怀疑他下一刻就将我腕骨捏碎。可猛的一拖拽,整个人被拉着跌在了他身上,双眸凝对,刚才还正常的眼睛此时却血红一片。

    与那年少年的他,很像。

    不过腕间的力松开了,轻轻一抽就挣脱了开来,乌黑的指印赫然在目。

    他不再看我,又捧住了自己的头沉重喘息着,似极痛苦地压抑着呻吟。我呆呆看着他,咬唇问:“为什么会这样?”

    “神经中枢受损,他在这时没有心智。小夏,你是这半年来唯一一个能接近他,而不被他伤了的人。”我不敢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半年?他被关在这里半年了?”

    落景寒透过铁栏看下来的眼神里流露了悲恸,“是他自己走下去的。在那之前,每隔一月就会发作一次,起初只是短暂昏阙,醒来会神智不清一两天,后来神志不清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压不住体内的狂性。”

    “所以他就在要发作之前自己走下来了?”我问完就讽笑,“落景寒,你在撒谎。他如果是自己走下来的,锁的钥匙也在他手上,那么在他神智清醒时为什么不出去?”

    落景寒沉默不语,眼神变得悲凉,我心头晃过不好的预感,只听他说:“这半年,他再没清醒过。”

    我很难接受这事,低头去看歪倒在腿边的人,并不知他什么时候整个人依偎过来,头就靠在我的腿旁,手放下不再捧着,双眸阖闭像是睡过去了。近距离仔细看,才发觉他面容憔悴,比原来瘦了一个轮廓。

    颤着手去摸他的脸,刚一触及就被他抓住,阖着的眼眯开一条线,星眸直直看来,数秒后又闭上。把我的手贴放在了脸旁,没再有动静。

    一声轻叹在头顶,“夏竹,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来了吧。每次我来送食都会遭到攻击,光照会使他情绪变得疯狂,只有身处黑暗,那些存在他体内的恶魔因子才会被压制。”我嘴刚动就被他打断:“别急着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在忽悠你是吧,知道吗?在你来之前,城哥不但神智不清,甚至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当在监控器里听到城哥出声时,别提有多激动,所以我急寥寥的跑来送吃的,也放胆让光照下来。你对城哥而言是真的不一样的,会在半年没开一次口时,为了让你吃东西而说话;会不再惧怕阳光,会在发病神智疯狂的时候还能认得出你没伤了你。刚才如若换成任何其它人,包括我,手骨已断了。”

    我的目光划向留了极深指印的手腕,突然觉得很可笑,是否因为这样我就该沾沾自喜,该喜极而泣身前的这人即使失去心智还能记得我?

    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放我出去。”

    落景寒噤声不语。我抬起头,透过铁窗的目光冰冷,“还需要我说破绽在哪吗?既然他是自己走下来的,钥匙也在他这你们打不开那铁栏,那么请问,我是怎么下来的?”

    谎言编的再好,只要抓住一个点,全都不攻自破。

    落景寒面色剧变,二话没说就哗啦一声将顶盖拉过阖上,一下空间又陷入黑暗。听着那离去的脚步声,我紧蹙起眉,落景寒太反常了。

    他为何要撒一个一揭就破的谎?即使以往他表现的并不如高城那般沉稳,可在行事上也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否则如何能成为这人的左臂右膀。

    凝着身前黑影,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嘴里溢出低叹:“不管你是真痴还是假痴,暂时先合作从这里脱困吧。”这话是对他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理智上与其说不相信落景寒所说,实则是不信他楚高城会成为一个没了心智的痴儿。可他的异常是有眼睛看见的,刚才他从上面突的摔下来,然后手捧了头双眼瞬间变得血红,这都是事实。

    落景寒的话可信可不信,我做了两种分析:一是落景寒说得是真的,高城被徐江伦的音阵损伤神智一直是隐患,然后这隐患在与我分开后复发了,有了落景寒所说的那些情况。二是从头至尾在骗我,高城的异常是伪装,他们又在布局想要利用我。唯一能想到自己的利用价值,除去我这画影的能力外,可能就是与这次和张继、陆续等人来这林雅城的目的有关了。

    我没法不把他们与那白玉案和许玖失踪案联系在一起,因为楚城。

    到目前为止还想不透为何案件源头指向这里,楚城在哪也无从得知,而他们又莫名出现,仿似所有的事与人都涌入这座城市了。《

章节目录 190。病殇

    想得头都要破了也没个结果,倒是肚腹饥饿起来。但刚才唯一的食物在他示好递过来时被拒了,室内别说食物,恐怕连水都没有。这也是我对落景寒生疑的原因之一。假若依他所言高城是自己走下来的,那在这之前必然乘着神智还清醒时对他们做了安排,包括这处,不至于对自己苛刻到如此。那么假若高城不是自愿进到这里,除去他自身发病外,他们d组也一定出了问题。

    某种非理智的思绪始终在左右着我的判断。相信落景寒对高城的忠诚,那么他刚才前后矛盾的话可不可以当成是故意?为的是。。。。。。提醒我此时的局势以及暗示隐藏在后的真相?

    那么,会是曲心画变故了吗?对我突袭让我昏厥后,仍能听到她冷怒的声音,她对我的敌意似乎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消褪。而落景寒对她的在乎,有目共睹。

    正自冥想着,一直被抓着的那手忽然感觉到异样,在我没设防时突的疼痛就传来了。我怔凝着那团黑影,手掌被咬在他齿下,都能感觉到牙齿磨着骨头,刻骨的疼。等他终于松开口时我欲抽手,却被他紧拽住,转而唇舌轻吮舔舐。闻着空气里散出来的血腥气,知道是被咬破皮沁出血来了,只是他这般是要作何?

    哦,落景寒说他在发病后昏厥,再醒来时就神智陨灭了。

    我第一次主动凑过去,以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楚高城,你不要再装了。”他顿住了动作,下一秒就是将我扑倒脖颈上又是一口,牙齿磨着颈动脉,没刚才那么重,却也疼得让我倒抽凉气差点痛呼出声。

    等他退开时,脖颈那里只剩了麻痛。这时一声低笑从他嘴里溢出,很觉诡森,幽暗的眸射来的光让我脊背发凉,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再噬咬下来。我做了个极大胆的行为,垂在身侧的右手悄悄抬起,心中默数到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掌为刀劈向他后脑。

    这一击在他预料之外,被我打了个正着,在他身体一顿时我乘机将人往旁掀开。原地一个翻滚到了角落屏住呼吸,想借助这黑暗隐匿自身。

    他处于疯狂戾气最盛时,若一直都在他牙口之下,恐怕等他稍微清醒些时,我已经血流而尽了。不可能指望落景寒他们,就只能自保了。可以为幽黑角落是好的掩护,却发现他根本目标果断地朝我位置欺近,连忙再闪身,与他伸来的指尖擦身而过。

    空间狭小,除了沿着墙角绕圈外我别无他法,而在几次都差点被抓后明白一件事:他看得见!或者说,我的气息尽在他掌握里,根本避无可避,那么此时的追逐就是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有意放任我逃窜,而他在身后紧逼不舍。

    一个心神不属步子慢了下来,只觉头皮一疼,他的指尖绕过了我的发尾并毫不留情地一拽。随之肩膀被扣,整个人给拖拽进他怀中,脖子被他胳膊卡住,耳畔传来戏虐酷冷声:“怎么不跑了?”我闷声不语,这时候就算跟他讲理也讲不通。

    身体间无一丝缝隙,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口,可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紧绷,力量彰显。而这般环绕卡喉,等于是将我整个都包起来了,明明疯狂因子在叫嚣,我却觉有种魅离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

    从他沉重的呼吸逐渐变得清浅,可判断他的神智在逐渐回来。尽管不能恢复正常,但至少是回到了我初与他碰面时的状态,卡在喉上的手松开了,改为拉着我的手走至角落坐下。等了好长一会确定他不会先开口时,我打破沉寂:“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他抓着我的手动了动,疑似侧头看了我一眼,过了几秒手上被塞了什么。我拿到鼻前一闻,牛肉香味飘来,不由讶异:“你怎么还有?”他回答:“不吃还我。”

    我再不忸怩,张口就咬,立即就知道不是刚才他啃的那块。因为牛肉入嘴很硬,严格说来成了肉干,多咀嚼两下牙齿都觉酸疼。不过饿狠了也不管那些了,随意嚼两下就吞进肚里,因为是干肉很快就饱了,还剩下很多,只是。。。。。。“有水吗?”

    他起身而走,再回来时递给了我一瓶水。摸了摸瓶身,是还没开封过的矿泉水,看来这处其实是有食物和水的,只是被他放在固定的位置。我把余下的肉递还过去,以为他也会吃,但听动静好似把它又放回原处去了。水我喝了半瓶没有还,旋上盖子就搁在手边了。

    此时并不知这样的相处状况是我今后几天的写照,后来发觉,当人在黑暗里待的久了,视觉自然就灵敏了。只要他在近处,看不清他样子,整个轮廓都是依稀能辩驳的。只是,人终究还需要光明的,长时间身处黑暗,连呼吸着的空气都觉压抑。

    每天定点会由落景寒来送食,他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就连顶盖也是开启了很快就关了。通常我的眼睛都还没能从沉黑到突来光亮里适应,周遭就又陷入黑暗了。

    从光照射入的角度大约可判断,每次落景寒来都是正午时分,太阳光在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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