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何不可,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慕容硕不高兴了,“想上古时代的娥皇女英,还有大汉朝的赵合德赵飞燕不都是姐妹共侍一君,传为佳话?”
“殿下,殿下息怒。”言秉正额上冒汗,“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劣女甚是不吉,十年前曾许给乱臣道必行的长子道无爵,已是不详之身,怕再许给殿下,玷污了殿下……”
“够了!”慕容硕拍案而起,“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将你的宝贝女儿嫁与本王就是了,好,既然如此,那本王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来人,起驾回府!”
“殿下,殿下……”言秉正连拉带求地拽住佯走的慕容硕,“老臣,老臣答应便是。”
“父亲……”言澜铁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慕容硕带着得逞的笑,向言澜铁示威,“言护卫莫要忘了,没有本王,你们言家什么都不是……本王是君,你们……只是本王的一条走狗…”
言澜铁脸上青筋迸出,双拳被攥得颤抖,欲要一拳击出,却被言秉正紧紧抱住,“不要……”
慕容硕重重地拍着言澜铁的脸,“父皇看不起我也就罢了,慕容铩看不起我,我也忍了……就连你这么个小角色,也敢对本王蹬鼻子上脸,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言大人,好好管教你儿子,否则,他可是会坏了我们的大事,你的大计哟……”
“是,是,殿下说的是。”言秉正点头如捣蒜。
慕容硕临走时不忘提醒,“过几日,本王会将新娘子娶回门。放心,本王不会亏待心儿的。”
等慕容硕一走,言澜铁猛跪在地上,一拳击在地上,“父亲,我绝不会让桐儿再入姐姐的后尘,眼睁睁看她进火坑!”
言秉正肃然,怒指儿子,“混账,说什么胡话,若宁王坐上了龙椅,那桐儿心儿便是皇后,我们言家便可荣华万世,你懂什么?莫要再生事端,否则,你我性命难保……”
“父亲何苦一定要为了那该死的权势而弄得家无宁日……”
“逆子,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言家世世代代,为了你们啊。对了,你明早就去劝劝桐儿,她若不听,也不要理会。嫁不嫁,由不得她!”
“父亲!”言澜铁痛心疾首,“难道母亲的死,还不够你回头么?”
“住口!你还有脸提她,若不是她,贾仁杰那老贼怎可能老跟我作对……”
不想再理会言秉正的絮叨和疯狂,言澜铁跌跌撞撞来到内院,站在院子里,远远望着言澜桐的闺房,心绪不宁。
踌躇半响,他还是走到门边,轻叩房门,“妹妹,睡了吗?”
……
一片寂静,毫无动静。
言澜铁站了片刻,以为言澜桐睡了,重重叹了口气,“好好睡一觉吧。”
转身,正打算离开,突然吱呀一声,门被夜风吹开了一条缝。
他止步,上前去帮忙关门,借着清冷的月光,他看到言澜桐的房内,空荡荡的。
“桐儿?你在吗?”言澜铁心下一紧。
推门而入,他越过屏风,往内室走来,一边喊,一边四处查看,等看到床上叠得整齐的被子,如一瓢凉水浇下,言澜铁从头到脚连同心脏都冰凉。
“桐儿,妹妹……”他猛喊了几声,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夜风。
他再次踉跄,扶着桌子,苦笑起来,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或许,离开,才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几神马的,相当有爱!
☆、第十六章 投宿
坤泰宫。
皇后娘娘刚从东赤殿探望陛下回来,就听淡香说杨毅公公已经从西奕宫回来了。
“快传!”
杨毅很快入殿,跪拜之后,皇后焦急地询问。
“回娘娘,詹事府的各位大臣亲眼看到殿下离开,却是无疑。”
皇后松了口气,却又听杨毅说,
“可奴才担心,他们仍会起疑。”
皇后站起身,“既知道他们会起疑,那还不快叫西奕宫的人去寻太子回来,真是急死本宫了,这太子也真是顽劣,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人不省心,陛下的病情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了……”
一干人等都垂着头,不敢作声。
半响皇后又想起,问杨毅,“对了,是何人顶替太子入宫的,是否可靠?”
杨毅立刻回禀,“娘娘可要见上一见?据陈公公所言,是可靠的。”
皇后思虑一瞬,点头,“带上殿来。”
褪去身上厚重的皮裘,露出一张小小的瓜子脸,柳叶般的眉,水汪汪的大眼睛,浅粉的嘴唇,秀气的鼻子,好一张美人胚子的脸!
“这……”皇后娘娘吃惊不小。
不等杨毅回话,这假太子便立马跪伏在地,“请皇后娘娘恕罪,民女冒犯殿下,欺瞒娘娘,请娘娘恕罪。”
杨毅忙解释道,“娘娘,一时找不到可靠的人,所以陈公公便让府里的小丫鬟顶替了,请娘娘明鉴。”
皇后倒不生气,竟笑起来,“倒是个伶俐的丫头,长得也是标致,还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唤作,素萦。”
“起来吧。太子回宫期间,你就以太子的名义,在坤泰宫陪着本宫,莫要让外面的人起疑,要保全太子,你可明白?”
“娘娘放心,民女纵是万死,也会保全太子。”素萦将头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上。
皇后颇为满意,赞许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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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谷,再走不久,便是朝隮了。
慕容铩示意下马休息一会儿,卢宇龙识趣的牵着马到不远处溜马。取下水囊,慕容铩拧开盖子递给道无翊,只见她无精打采,神情恍惚。
“怎么,刚走就后悔了?”
他又把把盖子拧上,却被道无翊夺过,“我渴了。”说着,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再递还给他,擦了擦嘴,
“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丢兄弃小白,留下道诚伯伯一个人照顾他们,罪名定下了,没得逃了。”
慕容铩也喝了一大口,别过脸看她,“等我们在宫里安定好,接他们来。”
“嗯,我知道,你说了六十八遍了。”道无翊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
慕容铩朝卢宇龙招手,然后将水囊扔了过去。
“对了,”道无翊突然拽住慕容铩的袖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嗯?”
“我,要不要换个名字?”
慕容铩皱起眉,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想改成什么?”
“我还没想好,所以问你……”
略一思索,慕容铩脱口而出,“就叫归来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随口叫叫。”
“……”
到朝隮城时,浑然已是夜晚了。
进城时并不顺利,幸而提前换了马车。卢宇龙打点一番,杨会、杨天铭周旋,才免遭搜查。
按计划是住在杨家,可眼下怕是走漏风声,只好在客栈下榻一晚,免得打草惊蛇。
“殿……”慕容铩丢给卢宇龙一记白眼,卢某人只好改口,“少爷,今晚可能得委屈您,和微……我住一间房了,客栈几乎都满了,只剩下这间的两间上房了。”
“只剩两间了?”
“是。”
慕容铩看了已经累得不行的归来翊,对卢宇龙道,“好吧,委屈我一下,就两人一间。”
“嗯。”卢宇龙看起来有些莫名的激动,“那我这就叫小二去收拾。”
慕容铩问,“你住哪间?”
“少爷住哪间,我就住哪间。”
“我没问你。”慕容铩又白了兴奋中的某人一眼。
正在打瞌睡的归来翊猛地醒了,擦了一把口水,忙问,“问什么?要睡了么?”
“嗯,你想跟谁睡?跟我,还是跟我?”慕容铩一直指着自己,视线都没移动一下。
归来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极其幽怨的卢宇龙,咽了咽口水,跑到柜台,“掌柜的,还有没有柴房?”
“我觉得……别扭。”她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别动来动去,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做坏事。”慕容铩的声音轻飘飘的。
她不动了。约莫过了半刻钟,她听到他也睡不着,在翻来覆去。
“别动来动去,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在做坏事。”她模仿得连语气都如出一辙。
慕容铩猛地坐起来,看着床上的她,“我不要这么睡了,我也要到床上来睡。”
“好啊。”归来翊也坐起身,“那我睡地上,我们换。”
“我不换。”慕容铩一个箭步跳上床,钻进归来翊的被窝,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脚,“快睡吧,不是困了累了吗?”
“我要下去睡。”
“放心吧,我不会动手动脚的,再说了,我们都拜过堂了。”
“非也非也,我是怕卢统领会杀了我。”
“放心,我的心是你的。”
“嗷嗷嗷……”
房门外,怨念极深的卢某人裹着太子殿下‘御赐’的棉衣,坐在门口,抱着冰冷的爱剑,一人一剑相依为命,煞是凄凉。
子夜时分,睡得迷迷糊糊的归来翊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打斗声。一个激灵,她身后一摸旁边,没人。慌忙睁开眼,睡意全无,夜风吹进来,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阿去……”
她急唤一声。
凉风突然止住,窗户也被关上。一个黑影坐在窗边,轻搂住她,“我在,别怕。”
“发生什么事了?”
慕容铩用被子裹住两人,“没事,宇龙已经收拾了,我们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她抓住他的手,好凉,湿湿的。她一惊,“这是什么,血?”
“都说了没事,你怎么不听话?”他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摸,用力把她按在枕上,他也躺下,“睡一觉,就都没事了。”
她不再动,只是说,“你要我睡,就让我给你包扎。”
黑暗中谁也没再动,过了一会,传来慕容铩的叹气声,接着他下床,擦亮火舌子,点亮了灯。
归来翊跟着下床,借着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