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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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酬错-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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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刻下眼前人的震慑力却实不容旁人忽视。那是一种武者都能觉出的气势,微眯起眼,心下不禁笑道:好一个强敌。

    那人仍是负手而立,对着眼前二人微微浅笑。

    “又见面了,展护卫,白护卫。”

    两人一齐回礼,亦没有忽略,耶律集光从未正式见过白玉堂却知晓他身份这一点。

    想是迎客宴一趟,此人关注的范围早已超出他们的料想。

    耶律集光手一挥,示意下人看座。

    待二人落座后,耶律集光便坐在厅东的堂木椅上,一手摇起了折扇。

    “将军可是已知晓我等来意?”展昭带着浅笑,深墨眸子直视耶律集光。

    “在下怎知。”耶律集光亦是微笑着回道。

    “大宋境军官印丢失一事,将军总该知晓罢?”白玉堂也不顾礼,犹自搁着长腿,后倾着靠在椅上勾着嘴角眯起眼问道。

    “白护卫的意思是……官印为在下所盗?”耶律集光仍是带着笑意,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惊异。

    “白某可没有说。”白玉堂带笑望向靠椅的把手,修长的指节有规律地敲打着节拍。

    “如此,展某可否一问将军,关前邀我等至此,是何原由?”

    “这个……就要看展护卫,白护卫的能力了。”耶律集光笑着轻抬一手,再次唤来下人。

    “展白护卫远道而来,想必有所疲倦,就在此歇息好了。”耶律集光带笑一收折扇,“在下先失陪了。”

    略一拱手,耶律集光便出了大厅。

    略看一眼耶律集光的背影,展昭想到临行前公孙先生查证资料后所交代过的话:耶律集光,自弱冠之年便始统帅辽国三军,几年下来征讨边境领土无数。虽为武臣,却权倾朝野,辽主虽忌惮他于朝中势力,也不免畏他三分。此等权位手腕,若是他有意,大可取辽主而代之。可耶律集光却是一忠国之臣,所谓忠国,意在力守大辽,护其繁华。若是辽主治国无力,他只需一举,便可使辽江山易主。好在辽主亦不是一昏君,因此辽国举朝内外,仍是于平衡中持续繁盛。

    “这个陷阱,猫儿可愿跳?”走在前往耶律集光准备的客房路上,白玉堂略一偏头对展昭道。

    “‘这就要看展护卫,白护卫的能力了’……”展昭淡然重复了一遍耶律集光方才的话,“既然此人执意要我们自己找出答案,那只有将计就计了。”

    说着侧首望向白玉堂,那厢也是一阵带笑颔首。

    晚膳后,耶律集光仍是没有现身,白玉堂仰卧在房内榻上,以手正头,搁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桌案旁的展昭坐品清茗悠然温雅之态。

    寂静无声,直到门外一列兵士巡视的脚步声经过,渐行渐远。

    “猫儿,睡罢。”

    闻言,展昭略作一颔首,搁下茶杯,修指一弹,屋内的灯便熄了。

    之后,一深一浅两抹身影便自房屋内纵跃而出。

    ※※※※

    轻手四处探触着耶律集光房内的摆设,展昭的眉轻蹙,要说顾虑也不是全然没有的。耶律集光白日于厅内的一席话,显然早已做好准备。正如刻下,不知耶律集光是否立于他房内的某个地方,冷眼窥视他们的行动。

    这一着走得确实很险。可眼下别无他法。若是耶律集光用准备好的方式对付他们,两人也只有随机应战。

    耳边一阵硬板移动的摩擦声,侧首望去,见白玉堂亦望向这边,下巴向旁边的暗门一抬,展昭应意。知是他找到了机关所在。

    暗门后面的密室伸手不见五指,白玉堂先是往里掷了一枚飞蝗石,听闻落地的声音后,两人互望一眼,再一齐进去。

    石击地面的声音很小,这密道该有一段不矮的过梯。

    行至梯下,白玉堂才掏出一火折子,点亮。

    密室顷刻火光通明,两人望了四周,发现这里不止一个通道,四方都是岔路,想必这个工程并不是近期所造。

    当然,亦不是为印信而造。

    可眼下,印信很有可能被放置在这里任何一个岔路的尽头。

    “玉堂,我们分头寻印。”展昭望了眼白玉堂,剑交单手,就要朝一个路口走去。

    肩膀忽然被攀住,回头看见白玉堂略带坚决的目光。

    “一起。”

    展昭略垂眼睑,然后轻作颔首。

    并行探视着路道,却发现怎么走之后都又回到经过的地方。

    白玉堂心里渐渐沉下来,这么一来,倒像是进了他人的迷行阵。

    加上路上的机关暗器,布阵之人怕是想要耗尽两人气力,再一举攻之。

    一手拦住展昭,驻步轻声道:“且慢。”

    展昭亦有觉察,停步道:“……可有破阵之法?”

    白玉堂略一沉思,将方才经过之地归结一想,道:“依四位八方所摆的迷行阵,只要击了阵眼此阵即破。刻下看来……阵眼该是活的。”

    展昭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画面。

    “这边。”

    白玉堂闻罢,跟着展昭追了过去。

    眼前是一片刃林,展昭拾了块石子丢过去,只听一阵厉响,数不清的利箭横七竖八地飞落在刃刺周围。

    这是方才他们走过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因为看是一片刃林,只道是布阵人设的陷阱,便都没有深想。眼下,只有这一处是没有细探的。

    只见白玉堂手上数下翻飞,飞蝗石纷纷击落到刃林对面的石墙上,皆是打到壁上可能设有机关之处。半晌,石墙微震,竟开了个平窗似大小的口子,摆在里头的,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境军的统军印信。

    白玉堂凤目微眯,侧首望向展昭。

    展昭轻蹙起眉,并未觉得太多诧异,这印信追得,未免……太过容易。

    “呵呵,不愧是江湖遐迩的锦毛鼠白五爷,此等机关果然难不倒你。”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是可以确定,这是耶律集光的声音。

    “还不及耶律大将军城府叵测,藏有印信却可以不露声色。”白玉堂嘴角轻勾。

    “在下可没有言明印信是否为在下所藏,不过……二位若是能取得印信,在下不仅不加阻拦,还可以关门大开送二位回境。”

    “万望耶律将军恪守己诺。”展昭手扶巨阙,侧身欲往刃林。

    “猫儿!”白玉堂闻言一把展昭衣袖,“你可知这箭阵何等深险!乱箭飞石便罢,此阵却是各位皆有射向!”亦是说,纵然你武力高深,防御到位,横竖最终难免定有一箭难以避过!

    展昭望向白玉堂的眸子幽深,仍旧轻蹙剑眉,嘴角的笑意却是安然温和。

    “玉堂,你就如此不信展某?”

    白玉堂略一俯首,道:“要去也是白爷爷去!”

    展昭握鞘拦住白玉堂,一句:“在此等我!”便纵身跃入刃阵。

    白玉堂见展昭先他一步已入刃林,再参入只会减少空间徒增累赘,便重握剑鞘,身弦紧绷。目不旁视地注视着眼前飞旋的湛蓝身影。

    燕子飞不愧江湖顶尖的轻功身法,展昭前几步确是身如轻燕,巨阙一顶地面便离了刃林尖刺,剑尖数翻只见乱箭皆被纷纷挡落,深蓝的衣衫宛如秋风飞叶,轻便自如。却在距印信咫尺之遥时,异变横生!箭矢不再如方才繁复,却支支直指蓝衣人防御盲角,各方齐射,处处难挡!

    “猫儿!”

    白玉堂只觉心中一紧,手中已汗湿紧握。

    只见蓝衣人手中剑花数挑,纷繁到位,同时身形稳闪,箭矢竟仍触不到他分毫。

    望着身旁的一支疾射而至的翎箭,展昭心道:就是这一支了么——

    确如白玉堂所言,横竖最终难免定有一箭难以避过……

    再出剑一点地,身形略仰,翻飞的蓝衣一霎间染上殷红。

    “猫儿!!”白玉堂几近飞身向前,却在看到那人的笑容后止住步伐。

    展昭略一浅笑,一手顺势到过印信,再使力一踏石墙,藉着力一个瓠子翻身便回了地面。

    肩头上血流如注,却已是将伤害降到了最低。

    白玉堂上前一大步轻握住展昭两臂:“猫儿,你……”

    “耶律将军,还请遵守诺言。”展昭略扶右肩,轻喘道。

    那边沉默了半晌,“南侠武艺果出人意料。印信既出,迷阵已开。二位可以出境,关口自有人接应打理。”

    稍作查看了下印信,确认无误后,展昭一拍白玉堂肩,略一颔首以示无事。两人便迅速出了密室。

    寻着白日里观察小兵牵马的方向,白玉堂找到了两人的马,便自己带着展昭骑上他的马,再让展昭的马在一旁同驰。

    到了关前,果然有人接应,那人与守兵耳语一番后,便开城门让二人出关。

    一路上策马疾驰,又顾虑展昭的伤势,白玉堂在马上一个劲地问道:“猫儿,怎样?可有不适?”

    “玉堂放心,展某还未柔弱至此。”被白玉堂强制着按在身前,展昭有些硬撑着直起身来。

    “你逞个甚么劲,”白玉堂一手执马绳,一手又把展昭按回去,道:“你以为白爷爷方才没有发现么,那翎箭极其刁钻,本是正向你心口,好在你这猫儿武力得过,不然……”按着展昭的手略一紧。

    “你现在肩头定是痛得酸软无力罢?”

    展昭略一点头:“那箭上虽无毒性,却是掺了药物。”

    “那是普和散,中者半炷香后便不得用武,是医者防伤患妄用内力所制。”

    “为何不向其讨要解药?”

    “我怎知他安的何心,会否给我们解药。再说,我不是正去讨药了么。”白玉堂嘴角略勾,加快了策马步伐。

    展昭心下一惊,道:“玉堂,你这是去——”

    “陷空岛。”

    ※※※※

    “将军,恕小的冒昧,您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关城上,一青衣人直立望向远方,身旁一人恭敬地问道。

    “失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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