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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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番外 作者:十三酥(晋江14.03.29正文完结)-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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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钱小郎中,他收了郑妈妈给的诊金,趁着夜色在手上掂了掂。嘿!足足的分量,有钱人果然大方。
    他知道这诊金并不纯粹,多少也是封口费。心中快活起来,寻思着莫非自己那瞧着一穷二白的师傅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在装穷,别是把钱都藏起来要留给三师弟罢?!老家伙又没有儿子……
    这钱小郎中越想越气,走得步子急了些,转眼就快到二门上了。领他出来的那小丫头成心躲懒,送了一点路就叫他自己走,幸而他走过一遍的路就能记得,否则还别真迷路了。
    正想着,哪想冷不防同什么人撞上,对面人“哎哟”一声,竟是个声音娇软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姑娘宁馥馨。
    先时她瞧见大老爷仍旧在韶华馆里面便偷着留在外头,等到大老爷出来了,本想顺势上去说话,却见到大太太把韶华馆里头丫头都遣到了外头,又不多时,只见大太太身边的郑妈妈火急火燎领着个郎中行头的人进了韶华馆。
    看什么病须得这样偷偷摸摸的?
    宁馥馨打小在外头长大,并不像府里头规矩严。所以这时,钱小郎中停下步子,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她。
    像四姑娘这么直接找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这样的行为,大姑娘、二姑娘是决计做不出的。她却毫无顾忌。
    宁馥馨进府后从没人给过她一点脸色,大太太瞧着挺和善的,她心中便没个惧怕,今见韶华馆里头有猫腻,她没多想就跟上了后头从韶华馆出诊出来的郎中。
    四姑娘看着眼前人,直接褪下腕上金镶玉的手镯塞进钱郎中袖子里,“我向您打听个事儿……”
    钱小郎中习惯性地掂了掂,心花怒放。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是大夫,又不是大善人,纵然收了那边郑妈妈的钱,怎奈何袖子里这镯子更矜贵?
    ……
    书湘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在家里将养了两日,这才去学里继续上课。其实按着大太太的意思,书湘即便是没病装病也该不再往学里去了,眼瞅着就是回归原位的时候了,不适宜再往外头走动。
    可书湘不答应,她不答应,大太太也不好强迫她。她对女儿怀着愧疚的心理,并不会勉强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书湘向来听话的几乎没了脾气。去学里念书而已,也就最后一小段时日了,便由着她罢。
    这几日书院里热闹的很,书湘缺席几日还跟不上大家伙儿的节奏,虽说她惯常是跟不上的,只是今日耳里不时听见赫梓言的名字出现在同窗们口中,她好奇。
    上午是画画的课,书湘在画纸上涂了一匹黑色的骏马,马尾高高地扬起来,才刚落笔呼出一口气,那厢赫梓言就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走将进来。
    书湘本以为他今儿不会来了的,听说她没来的几日他亦是不曾来的。
    天气晴好,一抹金黄的阳光斜斜地趴在赫梓言身前的桌案上,他看上去有几分疲惫慵懒,背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提起一只狼毫蘸了蘸墨,在宣纸上寥寥地落下几笔。
    书湘侧头看他,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手上握着的狼毫渐渐就走不动了,在纸上洇出一块浓重的黑色墨点。
    “听说赫兄,订亲了。”书湘抿抿唇,转头朝自己墨迹未干的画儿吹着气,过了一会儿她从袖袋里掏出赫梓言那块帕子,“这是你的,我洗过了。还给你。”说着就走过去放在他桌上。
    视线掠过他桌上那张铺陈着的宣纸,上头竟然是一个潦草的“湘”字,末尾处墨汁氤氲,洇得不成样子。
    赫梓言看了看发怔的书湘,将那帕子收进怀里,淡淡道:“听说你病了,是因为那日淋雨受了凉?现下都大好了罢。”
    书湘把视线从宣纸上挪开,低着头点了点,好像也没什么可同他说的,她想了想抬头由衷地道:“你订亲了是桩好事,届时成亲了也别把我这同窗忘记才是……”她笑了笑,微微歪了头,额前一点碎发被太阳照得黄黄的,“先在这里祝贺你,改日你订亲宴上我再叫人送贺礼到贵府。”
    赫梓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色这时才微微一动,“你不去?”他对上她一双晶亮的眸子,胸口滞了滞,却扬着唇道:“连我的订亲宴都不愿意参加?”
    书湘别开眼,神情不自然到了极点,她不是不想去,只是到那时候她已经身不由己了罢。哪个公侯小姐能自己到外头吃酒席的,说起来,她已经比她们经历得更多了,不可以再贪恋男人世界的自由。
    “我不是不想去,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书湘不再解释,抚了抚心口预备到外头顺顺气。
    赫梓言湘要转身,手上没注意就拉住了她。
    书湘回过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诧,她慌里慌张地举目四顾间,他却收紧了五指狠狠攥住她。
    “别走,陪我说说话。”
    没人看到就好。她蹙了蹙眉,如今在他跟前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其实赫梓言订亲了是好事,于他于己都好。
    书湘还担心赫梓言因为喜欢男人而不会娶亲呢,好在侯夫人安排得很及时,年轻的男人,一时误入歧途不打紧,只要趁早走回来就还是有救的。
    这日晚间是太子伴读徐长瑄的生辰会,书湘百般推脱不过,只得随着赫梓言到了京里据说是最最热闹最最上乘的酒楼里。
    她表面上装得镇定,其实是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的,跟在赫梓言身侧,被这花团锦簇的缭乱迷了眼。
    大约是气氛所致,席间所有人都笑呵呵的,徐长瑄为生辰还特为请了京里德成戏班的台柱子来,对于众人来说,唯一的遗憾可能是太子殿下临时有事不来了。
    不过这并不能减少少年人的欢乐,气氛还是很快就炒热了,处处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戏台子上戏子甩着水袖,嘴里咿咿呀呀拖着老长的调调,声音婉转动听,婀娜的身段最是叫人赏心悦目。
    书湘和赫梓言坐在靠窗的席面上,桌上其实没几样菜,倒是眼前酒盏空了就有人满上空了就有人满上。
    书湘是不大会喝酒的,赫梓言一头喝一头注意着他,眯着眼瞧见宁书湘偷摸着把至少三杯酒给倒掉了。
    “又空了?”赫梓言笑笑,拿起酒壶为书湘满满斟上,“宁兄弟海量,今儿长瑄生日大家伙儿高兴,来,我敬你。”
    书湘拿起酒盏笑得尴尬,可他就那么一眼不错把自己瞧着,她不好意思不喝了,咽咽口水,壮士割腕似的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喝完咳得满脸红扑扑,眼睛汪汪的能沁出水来。
    同桌的几人这时候也喝大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男人看重的无非权势、女人、金钱。
    眼下这位就毫不例外,咽下一口酒水道:“……要说美人儿,那些楼里头的花魁算不得什么,年前我有一回无意中见到将军府的杨四姑娘,啧啧啧,那模样,那身段,虽然只有匆匆的一眼却委实叫人印象深刻,”他一脸艳羡地看着对面的赫梓言,“可着整个京城,绝没有能越过她去的!”
    说着淫|邪地摸了摸下巴。他左边那个大着舌头接过话茬道:“还是赫兄有福气啊,来日见天儿消受美人恩,真真享不尽的艳福——”
    众人七嘴八舌聊起来,赫梓言始终没怎么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话题不知怎么偏到了桌上各位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严肃正经”的深刻问题上。
    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首先得生得好啊,再来身段儿要窈窕娉婷,教养也不能差了,琴棋书画倒不必精通,最后,要性子讨人喜欢才最佳。
    问到赫梓言时,旁人都是又羡慕又奉承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满以为他会说“就像杨四姑娘这样儿的”,毕竟杨姑娘都已经是他换过庚贴订了亲的准夫人了。
    赫梓言又往杯里倒酒,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他未来的夫人杨姑娘,倒是杨四小姐如何如何美诸如此番的话听了几大车,可他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如今是早认了,横竖他知道自己是不喜欢女人的,哪怕人家是鲜花似的人,将来也不得不枯萎。
    看一眼宁书湘,她是典型的喝酒就上脸,这不才一两杯呢面颊上就起了红晕,倒是身子坐得笔笔直,眼皮却耷拉着。
    面皮白得凝脂玉一般,诱惑人想不顾一切凑上去亲上一口……
    他支起手肘,狭长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觑着书湘,漫声说道:“我没什么特别钟意的。”
    众人心下了然,一时又看向宁书湘,“你呢,宁兄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书湘正想着赫梓言的话,乍然听到这问题脑子里犯迷糊,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喜欢…喜欢……”
    喜欢男的。
    可这话不能说,书湘吱吱唔唔了半天,赫梓言脸色沉了沉,他莫名的不希望听见她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于是道:“宁兄弟和我一样,没什么钟意的。”
    这也算是帮她解了围了,书湘感激地睇一眼赫梓言,帮他斟了一杯酒,小声儿道:“多谢你。”
    赫梓言瞧着递到眼前的酒,执酒盏的手白嫩纤长,花枝一般伸到眼前,他翘起一边唇角,忽的扣住她的手把酒盏递到她自己唇畔,书湘还没反应过来,一杯酒就被灌进去了。
    到结束的时候,书湘喝醉了。
    她脸上一片酡红,却不闹腾也不吐,赫梓言心中生出一点罪恶感,她的酒十之八|九都是他按着她后脑勺灌进去的,现在宁书湘醉了,赫梓言便觉自己有责任带他去醒酒。
    于是他把书湘带进一家客栈里,非常普通的客房,赫梓言到楼下要了一杯醒酒汤。
    回房时书湘已经不坐在椅子上了,她歪歪斜斜地朝他走过来,他关上门去扶她,“难不难受?”
    她剧烈地摇头以表示自己不难受,攀着他的手臂期期艾艾地问他,“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在这儿?”
    “……你喝醉了,这儿有醒酒汤。”赫梓言压着嗓子道,低下头看着她,他其实很有些见不得人的想头。
    书湘听罢表示理解,她朝他招招手,引他凑近了,就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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