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宠-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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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匪满-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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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寰震动,难再言语。
  
  …》…》…》…》…》…》…》…》…》…
  
  五月廿九卯时,溟鹰国郭善军会合姚琴军,护送冲车井阑并粮草部队出云州城向南行军。
  
  辰时,廉宠一马当前,宇文煞紧随其后,率领两千骑兵突袭郭姚合军。
  
  郭善亦四国盛名之将,与廉宠且战且走,引她深入。
  
  辎重粮草兵一如昨日溃不成军,但宇文煞察觉敌军乱中有序,对己渐成包围之势,心下惊疑,舞起枪花杀至廉宠身边,一把拽紧她道:“有蹊跷,退!”
  
  话音刚落,远处喊声震天,沙尘滚滚,万马奔腾。原本抱头鼠窜的后勤兵突然掀开粮草车队,从底下拔出锐利兵器,一并向炤军反扑,个个凶猛如虎。
  
  宇文煞瞄见敌方新援乃云州守军旗号,顿时一片清明。
  
  他们中计了。
  
  此去云州,他算准时间,云州援军一来一回,他已经全身而退,虞寰亦拿下云州。可云州军来得如此之快,必然是风羿昊提前安排。
  
  当下心思急转,如此一来,虞寰拿下云州计划提前,只要他们能立刻突围,即便不能一箭双雕亦实现了主要军事目的。
  
  廉宠眼见骤然陷入三万大军重重包围,浑身肌肉爆起,纵飞跨上宇文煞的马,将他护在身后,奋力厮杀突围。
  
  郭、姚两名大将围着两人一骑转灯儿般厮杀。
  
  宇文煞举盾在身后护住流箭,廉宠则左手鬼头大刀,右手殇月龙牙,宛若修罗恶鬼,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斩佛。
  
  忽见姚琴逼上前来,当机朝他面门掷出殇月龙牙。姚琴急闪,廉宠抓住空隙,双腿狠夹,飞马出阵。
  
  跑到人少处,回头见大部队仍在敌军保卫下拼死力战,立刻一刀扎在焰痕神驹臀上,焰痕受伤超前猛冲,她则飞身抢过敌军马匹,拍马返阵。
  
  宇文煞心下大骇,奈何不及廉宠本事,被如潮水追来敌兵杀得左支右绌,坐骑失控,只得朝着廉宠方向发疯狂吼。
  
  廉宠返阵,以银丝系柄,轮起殇月龙牙,顿时在身边起了金罩,于后掩杀,护住十数人部队冲出包围,复又荡起大刀再次冲回。
  
  此时宇文煞总算稳住阵脚,冲开追兵,眼见廉宠又向敌军冲去,疯起枪光,亡命追去。
  
  “你回来做什么?”见宇文煞不要命冲进包围,廉宠怒不堪言,拍马赶至他身边,一刀架住五杆长枪,怒声咆哮道。
  
  “跟我走!”宇文煞咬牙切齿,狠命揪住她手腕。
  
  突然,斜刺里插出一杆蛇矛,背后一只流箭直袭宇文煞背部,一队步兵蹚马腿滚地疾至。
  
  一瞬间,廉宠暴起,右手将宇文煞提至马上,左手架住蛇矛,一个旋身以身躯挡上那箭。
  
  “宠儿!”宇文煞面无血色心痛如裂嘶啸。
  
  “廉姑娘!”被廉宠相救的二十余人见状,立刻围至宇文煞身边,举盾筑起人墙齐声道:“王爷,速速离去!”
  
  不远处一队约三十人的炤兵亦奋起厮杀至宇文煞身边。
  
  刹那间,刀光剑影,血光白骨统统远离而去,宇文煞空茫大脑中只看得见廉宠背后那深入的箭羽。
  
  他不仅没有能力保护她,还害了她!
  
  宇文煞苍白如雪几近透明的面色,血丝横起。冰冷的玄铁触感自骨髓而出,似有生命的活体燃烧于体内,他的身体渐渐发出艳丽如血的黑红色光芒。
  
  他失去理智,只知道不停挥舞,明明空无一物的手掌气凝如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狂龙咆哮与鬼哭狼嚎。
  
  他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流血,血尽之后是火焰般的灼热。他手中之物虚无缥缈,却重若巨山。
  
  鲜红的血液一触及那锋刃的铁色立刻浸润进去,死人的魂魄随剑起舞,他们临死前的恐惧绝望化为他不竭的力量。
  
  蛮荒时代的龙兽血脉复苏,无尽的黑色被镀上一层金光。
  
  待他回过神来,一片人间炼狱。
  
  浓腥温热的液体沿着他惨白的肤色流淌,空气中有尸体的腐臭。
  
  然后,他向后一厥,晕在廉宠怀里。
  
  一条鲜血与尸体堆积的道路,指向了远处。众人何曾见过此等场面,溟鹰军士更是面如死灰,如遇妖魔,截截后退。还是廉宠最先反映过来,顾不得心底波涛汹涌,抱起宇文煞纵马长啸:
  
  “帝龙显灵,佑我大炤!”
  
  炤兵幸存者百人聚拢,随廉宠疾驰而去,一路喊声直干云霄,久久回荡于五荒原上:
  
  “帝龙显灵,佑我大炤————!”
  
  
 


南宫离守

  纵使最后被炤军震慑,但此战总算让不停吃宇文煞苦头的溟鹰军扬眉吐气。郭姚两军继续护送辎重粮草向前军赶去,云州驻军则凯旋回城。
  
  一万大军怀揣胜利消息兴奋返城。云州驻军远见大部队靠近,遂放声高呼:“战况如何?”
  
  “打得宇文煞那小子落花流水!”应声此起彼伏,回旋云州山野。
  
  “哈哈!不愧我草原雄鹰!”城墙那守将笑声雄浑响亮:“开城门!庆凯旋!”
  
  轰轰……沉重厚实的城门吊桥缓缓放下。
  
  一万大军说说笑笑鱼贯而入。进了瓮城,见前方城阀尚未开启,遂卸甲脱盔,于瓮中稍作休息。眼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瓮城,里城门仍不打开,便有三两人抱怨怒吼:“快开城门阿!”
  
  其余人也随之起哄,声音传到后方,最后进城的诸将兵士察觉不妙,正打马出门,急欲节制大军后撤时,后方城门亦轰然紧闭。
  
  紧接着,头顶箭矢如雨,滚石如雷,热油如洒。瓮城中悲戚的嘶叫哀嚎渐消渐止,终归于无。
  
  不过转瞬间,一万大军惨遭坑杀,死不瞑目。
  
  原来,虞寰卯时赶至云州,发现云州大军已去。察觉事情不妙,却也只得按原计划强攻。
  
  纪章带人潜入云州大开城门,云州守将见状围合为众,全力制止,孰料虞寰一骑当先,凭借神力硬生生撑住城门,炤军鱼贯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血洗云州。
  
  事后又依宇文煞之计,迅速收拾战场准备物资,佯作云州兵,以待云州大军返城,瓮中捉鳖。
  
  顺利坑杀云州大军后,虞寰立刻飞马前往五荒原,见战场血流成河,炤兵尸骨如山,心底狂乱。无论如何寻不着宇文煞踪迹后便狂奔向通天峡,见了残兵败将与主帅营中一男一女,虽一伤一晕,总算性命无碍,方敢安心返回云州。
  
  …》…》…》…》…》…》…》…》…》…
  宇文煞极不安稳,噩梦连连,周身冷汗直冒。
  
  廉宠不停为他拭汗。待拭过第四次后,少年惊坐乍醒。
  
  甫见廉宠,立刻搂抱入怀,镇了镇,又慌乱失措察看她伤势。
  
  廉宠又气又怒又是心痛,挥起的拳头隐忍落下,怒声道: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你脑子这种时候长哪里去了?该冷静的时候不冷静,一遇到我的事动辄发疯发狂。你真当我是蠢货吗?给你挡箭我也会算准位置,我的小命我自个儿宝贝着呢!你好好顾好你自己我就阿弥陀佛了!”
  
  他任她兀自叫骂,找到廉宠伤口,凤目黯之又黯,拳头紧之又紧,垂头丧气,毫无生机。
  
  廉宠自然了解他的想法,知道这不是揍他的时候,破天荒压住脾气,尽可能柔声道:
  
  “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不要急,你现在还小嘛,等你长大了,一定能保护我的。”
  
  宇文煞一语不发,清冷胜雪,寒波澹澹,薄唇苍白如纸,紧咬不放。
  
  太慢了,他已经等不及了……
  
  入睡前,廉宠忽然开口道:“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你可记得?”
  
  宇文煞茫然摇头。
  
  廉宠闻言不语。
  
  他三次走火入魔,三次都与她有关。
  
  宇文煞对她的感情,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与想象。她不敢想象若有天她真的走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个念头,第一次在廉宠脑海浮现:
  
  如果,她不走了呢?
  
  …》…》…》…》…》…》…》…》…》…
  
  又经过一日疾行军,曜彰二十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溟鹰与大炤之间的蕞城攻防战全面爆发。
  
  飕飕五荒原,旷野饶悲风。长云数千里,系马倚高杨。
  
  “这……这是,蕞城?”仇晏举目远眺,圆目惊睁,不敢置信道。
  
  自十二年前,溟鹰折戟云州,据竹山起,大炤北线主要的防御工事及防御力量便筑于云州及南竹山五城。蕞城虽为关隘,背靠云苜山,正面五荒原,但北无诸侯,早败落下去,成为普通城池。在风羿昊的计划中,一旦拿下云州,当日便可攻陷蕞城。
  
  可如今,云苜山丘陵起伏,蕞城横梗在前,三座巨型投石台拔地而起,新增卫城俩座,早已半涸的护城河前两排拒马栅虎视而北。
  
  城墙拓宽一步,上面密密麻麻盾兵弩兵。两辆巨型连弩车嵌于其上,三步一大铤,五步一垒,十步一长镰。
  
  “太子殿下,这……”仇晏动容。
  
  “离守之术!埠野南宫氏……”风羿昊眉间团聚,赤目灼焰。
  
  五十年前,炤国大君拜埠野南宫舒为军师,逢覃、韩大军压境,舒守离台,尽机关,离台十月不下,世称“离守”!
  
  离守之术,一直以来为兵防经典,可惜只得管中窥豹,难闻其详,不想此生竟能亲见!
  
  原来,早在去埠野调木时,南宫樇已经召集南宫门下弟子奔赴蕞城,令全城军民齐心协力造机关,设陷阱。蕞城背靠京都,纵使兵力不济,却极富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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