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 作者:飘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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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 作者:飘阿兮-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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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郑谐写完这两个字,把本子扔一边,就自己躺下,拉上被子,自顾自地又闭眼睡觉。
  隔天,岑世给和和打电话表示关心,和和躲在墙角应付了几句,转身时看见郑谐已经醒了,正在看着她。待她转身时,他又合上眼。
  “岑世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不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坚持要跟他在一起?他只是陪我演戏给大家看,你不要生气了。”和和低声下气地说。
  郑谐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在她脸上巡视了一下,那眼神让和和的心缩了一下。
  那种眼神所表达的语言就是“说谎精”。郑谐最不喜欢别人说谎,以前也曾因为这个对她不理不睬好几天。那时候,他也这样看她,只消一眼,她就无地自容。
  和和心虚地呜咽起来:“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地结婚。”
  郑谐没有表情,仿佛睡着。心里没底的和和扯着他的被角,絮絮叨叨地忏悔。她不想为自己开脱,她只希望郑谐不要太生气。
  “你说过,你不会跟我一般见识,我做什么你都能原谅。以前你说过的。那你现在干吗不理我?”她趴在他的被子上呜呜地哭。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和和破涕为笑地抬头,郑谐的本子正塞在她的眼前,上面写着:“肃静。”
  精神稍稍好些,郑谐开始在家办公,晚上也不需要人陪护了。韦之弦每天来一两趟,带来需要他签字的文件,有时候他也倚着床用笔记本电脑看材料或者上网。
  李医生仍然每天来两次,出门时经常碎碎念:“别扭男人,没有合作精神。”
  和和送他出去时问,郑谐是否能够复原。李医生板着脸说:“复原?我看他大限将至。”
  和和因为这句话,在冷风里呆呆地站了几分钟,直到王阿姨发现她没穿外套把她扯回来。回屋时又打喷嚏,吓坏了王阿姨,立即姜汤、感冒药伺候,而尽职的护士则在她症状消除前禁止她进郑谐房间。
  和和心里难过,认为郑谐自己心中一定更难过,独立承受着那么多压力,所以也就更加能够体谅并且容忍郑谐把她当透明。
  此时郑谐一只手上插着针头,另一只手敲键盘。和和则抱着一本小说,拖一把椅子靠着暖气看得直犯困。
  忽然听见水声,竟是郑谐自己下床倒水,她急急丢下书跑去帮忙,郑谐一躲闪,水全洒到他的睡裤上。她红着脸去替他找来新的睡裤,站在那儿帮忙也不是,不帮也不是,郑谐指指门外,又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将她赶出去。
  后来和和就有了经验,待郑谐再下床时,立即站起来,隔着一尺距离问:“你需要什么?我来我来。”
  郑谐这回连笔都没用,弯腰顺手在电脑打开网页的搜索框里用一只手敲:“洗手间。”和和又窘半天。
  
  这一处市中心的桃源出奇的安静。近一周来,除了医生、护士、钟点工外,居然无人探病。他属下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所以当终于有一位客人到来时,和和很惊异。
  那天郑谐气色很好,又继续当她是透明,她觉得很无趣,主动要求与钟点工李姨一起出去买菜。
  回家时见到门口有似曾相识的陌生车辆。进屋后,王阿姨指指楼上:“小谐少爷那儿有客人,韦秘书带来的。”她看起来很高兴,“肯见人了,说明他心情好多了。”
  “谁呀?”和和直觉这客人自己认识。
  “杨小姐。”
  “哪个杨……”和和话说了一半,楼上郑谐的房门突然打开。
  “就是小谐少爷以前那……咦?”王阿姨发现和和不见了。
  郑谐在睡衣外加了厚外套,亲自将杨蔚琪送到门口。
  杨蔚琪说:“回去吧,小心感冒。”
  “没关系。很久没呼吸户外空气了。”郑谐的声音又低又哑,完全不像他。
  “好好养病,虽然只是小手术,但也伤元气。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你也多保重。”
  和和一猜到是杨蔚琪来了,立即就逃掉了。但她选错了躲避的方向,跑到了院子里,结果他们也到了院子里,她躲闪不及,最后猫在一株矮灌木的后面,正好掩住她。
  她只是不想与杨蔚琪打照面,免得尴尬。“唉,我干吗这么心虚?”和和又一次自怨自怜地想,然后她听到郑谐竟然能够开口讲话了,却整天在她面前不发一言,顿时气愤异常。
  郑谐转身回屋时,朝灌木丛方向看了一眼。和和又缩了缩。她正在为刚偷听到的内容又羞又恼,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希望郑谐继续无视她,快点进屋。
  但是郑谐好像故意为难她一样,盯着院中一株梅花欣赏了十几秒,直到和和蹲得脚都麻了,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你不怕蛇?”他的声音嘶嘶哑哑的,诡异无比。
  和和反射性地“啊”了一声迅速弹起来后方知上了当。寒冬季节,哪来的蛇?
  郑谐早在她跳起来时就头也不回地抬腿走掉了。
  和和气呼呼地追上去,但郑谐腿长,纵然是一名已经很多天没吃过正餐的病人,她一路小跑也没追得上,反而在客厅里被王阿姨拦住:“和和小姐,你刚才哪儿去了?哎,头发上怎么弄了那么多枯叶子?别动别动,我给你拿下来。”
  和和问:“他……哥哥得的什么病?有多严重?”
  王阿姨诧异地说:“啊,你一直不知道?因为小谐少爷前阵子一直发烧,所以做了咽喉息肉和扁桃体切除手术。情况挺急的,大概怕带累出别的毛病吧,不然也不用大正月的,年都没过完就做手术。不过那李医生一直说不严重。”
  “那怎么会咳血?前些天他还一直昏迷呢。”
  “医生说小谐少爷的体质有点特别,药物反应比别人厉害,伤口又好得慢。咳血也是因为这个呀。”
  和和一颗心浮浮沉沉,此刻终于放了下来,又觉得啼笑皆非,越想越觉得怄。除了那个没正经的主治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任何人夸大郑谐病情,她为什么就一根筋地认定郑谐得绝症了呢?
  她跑到楼上,砰砰地敲郑谐的门,没有人回应。她继续敲,发现门并没有反锁,她自己闯了进去。
  “你明明能说话了,为什么装哑巴?”
  郑谐瞥了她一眼
  “又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为什么还要瞒着家里人?我以为……你故意的!”
  郑谐诧异地又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你又没问过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怪不得你肯回来,原来是以为我快要死了,准备回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和和词穷。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说过我不去C市了。”
  “因为你同情我被父亲与未婚妻同时抛弃,所以要留下来陪我?”
  “不是……”因为郑谐极少用这种句型跟她讲话,她应对不熟练,所以继续词穷。
  郑谐转身进了洗手间,把门“咔”一声锁上。
  和和终于想起应对词句来。她冲着门喊:“我说错话而已,你就记恨到现在……小气鬼!”
  没声音。她又对着门嚷:“你婚约取消又不是我弄的,你迁怒于我干吗?你若怀念她,为什么不去把她追回来?”犹不解气,朝门上使劲踢了一脚。
  一脚不过瘾,正准备踢第二脚时,门却突然打开,那大力的一脚眼见着就要踢到郑谐身上,郑谐机敏地闪开。
  运动细胞不多的和和收势不及,“啊”地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往前扑去。她闭上眼睛,打算接受鼻子被摔扁的命运,结果衣领被人扯住了。那股力扯着她的衣领一直把她送到卧室门口。
  郑谐说:“回你自己房间,我需要清净。”
  憋了一肚子火的筱和和,在房间转来转去。
  她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为郑谐完全没有事而庆幸又欣慰,一方面又为郑谐明明无大碍却对她爱理不搭的态度觉得气愤,此外她还因为与郑谐的关系这么僵化觉得非常的郁闷。
  她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摆弄着终于完工的两只布猫。那两只猫,是她这几天夜里失眠时,为了打发时间一针针缝的,因为找不齐材料,她剪碎了从柜子里找出两件年少时穿过的衣服。
  这两只布猫一高一矮,眼睛和嘴是用黑色线绣上去的,高的那只表情冷漠,矮的这只一脸委屈。
  和和握着那两只猫,捏着嗓子自说自话。
  高猫:“我讨厌你,离我远点。”
  矮猫:“骗人,难道你以前对我好都是假的?”
  高猫:“以前你太会装,我受骗了。”
  矮猫:“我没有,我没有。”
  和和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她把两只猫换了一下手,又继续无聊。
  矮猫:“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高猫:“什么都没发生?那好,我不认识你。”
  矮猫:“呜呜呜。”
  高猫:“我们到此为止。”
  “我真无聊。”和和扬手把矮猫丢到地上,“笨蛋。”又拍一拍那只高猫的头,温柔地说:“虽然是我不好,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计较呀。”
  那只假猫眯着两条缝的眼睛,抿着一条缝的嘴轻蔑地看着她,和和一股怨气涌上心头,从针插下拔下一根针把那只高猫乱扎一气:“看我做什么?小气鬼,大坏蛋,哼,扎你。”
  她神经病一样地发泄完这一通,觉得自己的智商倒退到了十岁,深感无聊,把高的那只布猫也往地上一扔,盖上被子蒙头睡觉。
  这些天她终日紧张、难过与失眠,一旦松懈下来,睡得极沉,吃晚饭时都没起来,一觉睡到第二天王阿姨喊她吃早饭。
  郑谐也难得地出现在餐桌上。他吃得非常少,只喝很稀的粥。
  王阿姨像哄孩子一样劝他:“医生说,你可以吃清淡的东西了。总是这样,营养跟不上呀。”
  郑谐摇头,微微皱一下眉头,用手压着胸口。
  王阿姨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不舒服?我打电话叫医生来。”
  “没事,只是胸口有点疼,还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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