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还是把他按回病床,曲海臣已用尽力气,却不能扳回他们一分。
他的红眼凝盯着躺在地上的报纸,那个带着酒窝的女孩……
他咬了咬牙,随手就拿起台上正插着花的花瓶,一下就把它向床上的铁架敲去,“嘭”的一声,花瓶应声而碎,水散到周围都是,弄湿了他一身白色的病人衣服,透出了肌肤的颜色。
医生和护士都被吓呆了,怔看着他掏手拿起那支破裂的花瓶,鲜红的血液已从他的右手冒出,渐渐明显厉害,染红着花瓶,滴流在地上,他将花瓶摆放在自己的颈部,声音是从喉咙深处嘶叫出来。
“不要挡住我,走开——!”
医生和护士都惊得不敢出声,纷纷从他身旁移开,让出空间给他,怕是他真的看不开,把那发着尖锐的光芒的破花瓶向自己的喉咙一插,真得什么也玩完了。
曲海臣就这样抓住那只破花瓶,也不看他们一眼,再度向房门冲去……
婚礼(下)
今晚的明珠酒店真是星光灿烂啊!
演艺界众多的大牌明星都云集在这里,而与Aneric交好的明星都几乎全到来了,虽然Aneric声明订婚宴会只想简单而隆重的进行,但是很多明星都很赏面到来祝贺,可想而知,Aneric在演艺圈的人缘确实不错。而星光云集最高兴的除了酒店经理,就是可以荣幸获得参观订婚宴会的两间媒体了。其他的媒体记者都只得站在酒店门外静候佳音,或都可以拍下一些新闻也说不定。
订婚宴会是采用西式自助形式,可以与相熟的人一起说说话,吃吃东西。而两间媒体记者都争先恐后采访平时大牌明星,问问他们对Aneric这次闪电订婚的惊人之举的看法,问问他们最近的近况,最好是可以挖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更加不错,真是机会难得啊!
“真想不到——”乐坛天后宫深雪笑得很尊贵雍容,淡定大方,谈吐斯文。“Aneric会这么快就把自己定下,我听一这个消息时真的足足呆了一分钟啊,也失落了好几天……”
记者眼睛发亮,小心问道:“深姐,何解啊?”
宫深雪笑得更是光芒万丈。
“Aneric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子,很少女子不会不为他这么快就死会,而感到可惜、失落啊——”
这边的记者问Aneric的经理人:“Aneric今年才21岁,从来都没有明星会这么早就把自己定下来,就怕会影响人气,失去歌迷,但想不到经理人先生也很大方乐意促成这对新人啵!”
“Aneric是一个痴情的男子——”经理人面无表情的正经说,双眼透露出佩服和感动的光芒。
“呃——经理人先生,愿闻其详……”
经理人轻叹口气,松了松眉头。“上段时间,Aneric与岳太太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很多人认为Aneric与岳太太关系暧昧,很不道德,这却是天大的误会啊——”
“哦,误会啊——?”记者赶急将DV机凑近经理人。
“Aneric与岳太太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那天拍完MTV后,大家都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而那天岳太太喝多了,为了避嫌Aneric没有扶岳太太到洗手间去,直接扶她到后巷让她呕吐。谁知一个不小心,岳太太抬头碰到Aneric的脸,让有心人士拍下来做遥——”
“哦,原来这样啊——”记者立即附和他。
“那就是了,大家都误会了!但这也不重要,Aneric想不到他一直保护得很好的小女朋友竟然也误会了,提出与Aneric分手,这真是吓坏和急死Aneric了,他连着几日都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憔悴下来了。为了证明他的爱,他不惜抛开他明星的身份,当众表明心迹,向他的小女朋友求婚,这个是众所周知的事了。我身为他的经理人也被他的深情感动不已,只要他觉得幸福就足够了,我想这也是Aneric众多的歌迷的心声了……”
那边的记者正访问本届的影帝森哥,森哥认真诚恳地对着镜头说:“Aneric,恭喜你,祝你和未婚妻恩恩爱爱,永结同心!”
“Aneric,你是出名的好好先生,将来一定是妻奴了,那么我就对阿嫂说,别把Aneric管得太紧了,让他多些出来跟我们兄弟喝喝酒才是……”Aneric的好朋友程宇林如此对着镜头说。
这时,主席台的灯亮了,吃东西的,采问的,聊天的都停下来,纷纷望向缓缓步出来的男女主角。
这晚,安扬穿着一件雪白的西装礼服,平时垂下的留海都梳上去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他缓缓牵着龙巧儿的手走出来。众人都不自觉为安扬清雅俊逸倒吸了口气,他清俊圣洁得一尘不染,天地万物皆为他失色。他脸上是温馨详和,眼眸流露的是温情脉脉,深情如水,跟他平时在屏幕前忧郁雅致的神情有所不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安扬,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安扬真的是爱着这位娇俏可人的未婚妻的,这里有许多都是出名的实力派演员,是不是在演戏,他们都很容易看穿。
那位同样穿着白色小礼服的未婚妻比起安扬确实失色很多,但是很少人跟安扬站在一起是可以不比下去的。她虽不是美丽绝伦,但也娇俏动人,脸上甜甜的幸福笑容,顽皮可爱的酒窝,让人如沐春风,很快就感染到她的幸福,跟着甜甜在心,她是个令人舒适的可人儿,安扬会爱上她也不是奇事。
“多谢各位在百忙之中,都赏面参加我与我未婚妻的订婚宴会,真得很感激大家!”安扬温和中带着微微兴奋的声音跟他的歌声一样都很容易牵动人心,很快宴厅上鼓掌声如雷。
主持人朗声笑着说:“现在请这对新人交换戒指……”
安扬温柔地向龙巧儿一笑,拿起戒指缓缓轻轻的套入了她的左手中指上,然后,轮到龙巧儿拿出稍大一点的戒指套入安扬的左手中指上,交换戒指的仪式完成了。
主持人继续朗声笑说:“再亲吻对方……”
一听到亲吻,大家都立即起哄,鼓掌欢呼。
安扬再度露出那抹如冬日温暖的笑容,俯下头向龙巧儿带笑的红唇吻下去,龙巧儿稍感羞涩,红着脸,抬头迎向安扬的吻。
众人看到他们紧贴着的唇,呼声更高,周围轰轰烈烈的,唯有在人堆里的温翔是沉默的,忧心地看着他们,而一旁的邱菊也不安地望向他。
“新人可以切蛋糕了!”主持人推出了一个六层的蛋糕来,蛋糕顶部有一对新郎新娘的公仔,甚是精致。
安扬与龙巧儿相对一笑,同时握着一把蛋糕刀,一同向蛋糕切去。
只是轻轻的一刀,然后,众人又鼓掌了。
突然,“砰”的一声,紧闭的宴厅大门被打开了。
众人都向大门望去,其实门被打开不奇怪,但是现在订婚仪式已进行到尾声,现在才来的客人,迟到得太离谱吧,对男女主人也太不礼貌了。
只见一个身穿着白色松身衣服,呃,应该说是病人制服的男子站在大门的中央。他轻喘着气,脸色是一遍灰白,紫白色的双唇,容貌十分憔悴虚残,却看得出他轮廓深邃,五官十分精美,他煞白的脸孔,却是流露出病态的美。触目惊心的是他那沾满血的双手,白色的病人服上的星星斑斑的血迹,还有的是他那双已破损起皮的祼足。
这是什么打扮啊?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刚逃跑出来的精神病人吧?还是这里某一个人的仇家啊,这种打扮也实在太……煞风景,太不吉利了。怎么会让这样的人走进来啊,酒店经理怎么工作的。客人都彼此你眼望我眼,疑惑不解,议论纷纷。
只见他渐渐一步一步走近,他身后还跟着一堆人,有酒店经理、服务员,还有出租车大佬?
“先生,你不要这样,不是告诉你,你不可以进来的,请出去,你打扰别人的宴会了。请不要让我难做……你再这样我就要叫公司保安了……”酒店经理已气急败坏地追着那名男子叫嚷。
他没有理会,还是向着一个方向走去,他那双漆黑空洞的眼眸,让许多看到的人都不禁打颤,当他走入人群中,很大家很自觉让出空间道路给他,而两间媒体记者就不客气地拍啊拍啊。
温翔立即从人群中冲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海臣,你怎么来了?你应该在医院休养啊……看你的脸色很不好,快回去吧……”
“好了,原来你认识他,快给钱,他竟然敢坐霸王车,我没理由做亏本生意啊,但他一声不响给我跑人,你快帮他给……”出租车大佬这时插话来了。
温翔没好气立即给钱打发司机走,而曲海臣已趁他付钱的同时绕他而过了,已走近了安扬和龙巧儿,他马上拉住曲海臣。
“海臣,你来干什么?快回去!我现在就送你回去,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
“不要!”曲海臣轻轻挣开安扬的手,向他苦涩笑道“我来干什么?”
曲海臣望了龙巧儿一眼,拿起长桌上的一杯香槟向龙巧儿敬了敬,他尽量仰压住胸膛里翻腾着的痛痒感,朗声说道:“我当然是祝贺巧儿了,我们都是相识一场,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他一口把杯中香槟喝完,再重新拿起另一杯,缓缓再靠近她。
这时温翔又再拉住曲海臣,忧心忡忡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劝说:“海臣,我送你回去——来,来!我送你回去——”
“不要!别拉住我,我要恭喜她,我要祝福她——”曲海臣用尽力去扯回自己的手。
“海臣,别闹了,我们回去才说吧!”这次温翔说什么也不轻易松手了。
在他们一拉一扯中,曲海臣左手用力一拔,手臂得到自由的同时,却前眼忽然一黑,头晕目眩,重心无力地向布满食物的长桌扑去。
“啪哩呱啦”的一堆食物的碎身哀呜交响,许多酒杯、碟子掉落地上破碎,食物饮料洒倒在曲海臣的病人服上登时染彩,不堪入目。
宾客已吓得目瞪口呆,看到他扑在上长桌时,便惊呼抽气;龙巧儿已不忍看他,转过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