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刀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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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刀忆江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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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贵扶着徐洁玉钻进车厢内,胡大鹏随后上车。
  宋孝忠和霍梦燕双双跃上坐骑,宋孝忠挥动右臀,郎声发令:“出发!”
  正院打开了,四辆马车缓缓驶出。
  早已等候在长街上的三十六名青城派弟子,展开鹿子村与青城源的旗号,映喝一声,策马启程。
  长街两百户四保院院门皆开了,每户面前都有一位长者在挥手致意,给鹿子村的头领胡大鹏夫妇送行。
  他们脸色微笑,满面春风,谁也不曾想到他们中间大部份人,给胡大鹏夫妇的这次送行竟是永诀。
  霍梦燕坐骑刚出院门,即又拔回马头。
  “喂,你又要干什么?”宋孝忠困惑地问。
  “我还有件事忘了问奎叔,你先走,我马上就来”
  霍梦燕边回话,边返回了院内。
  李天奎见霍梦燕返回来,立即迎上前,躬身道:“小姐还有何吩咐?”
  霍梦燕坐在马背上,脸上露出一丝诱诡的笑:“那傻小子真的还在睡觉?”
  李天奎不知她为何有此问,怔了怔,随即道:“是的,他还在睡觉。”
  霍梦燕皱了皱秀眉:“昨夜他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天空眨眨限睛道:“没有啊,昨夜他睡得狠香,可能是因为是喝了那坛状元红的缘故。”
  霍梦燕翘起樱唇道:“不对,正因为他喝了那坛状元红,该一夜没法睡才对。”
  李天奎眸光一闪:“你在酒中下药了?”
  “是的,”霍梦燕晃着头:“我在酒坛里下了三粒阎王娘娘宫的天泻丸。”
  “吆!”李天奎惊呼道,“那玩意儿下一粒在酒坛里,分十个人喝了,也够泻上十天半个月的,你下三粒,岂不是想要了他的命?”
  “你只想教训!教训他而已,我返回来就要给他解药的。”
  李天奎点头道:“小姐说的极是,玩笑不能开过头,要闹出人命来就麻烦了。”
  霍梦燕思忖着道:“奇怪,他怎么没事呢?难道娘给我的这几粒天泻丸是假的,没道理!”
  这时,侧院门内走了一个仆人:“禀李管家,任公子已经起床了。”
  霍梦燕抢着发问:“他在干什么?”
  “禀小姐,”仆人起身道:“他膝上搁着小包袱,盘膝在后院的石地上打坐。”
  霍梦燕抿了抿嘴唇:“奎叔,这小子邪门得很,你可要小心。”
  李天奎面凝重!“我知道。”
  “看来这小子并不需要天泻丸的解药,我走了。”霍梦燕抖动缰丝。
  “小姐!”李天奎伸手抓着马笼头。
  霍梦燕立身马鞍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天奎道:“请小姐还是将解药留下为好。”
  “他不是没事吗?”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夫人对他十分关心,万一你走后他起来就麻烦了。”
  霍梦燕想了想,从腰囊中取出一个小黄纸色,递给李天奎:“一日三次,分九次服下,三日后就没事了。”
  说完,她双腿挟着蹬上马刺,在坐骑肚皮了狠狠一刺。
  “贼—”坐骑前蹄上扬,一声嘶叫,呼地冲出了院门。
  秋高气爽,万里晴空。
  晚间刺骨的寒风已然消失。在白夭呈同的是一派风和日丽的景像。
  鹿子村的人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第一件事是蓄水。
  每户人家都有人提着水桶到门外的水槽沟里取水,把各自家中的水缸盛满。
  这是鹿子村人多年来生活的习惯,现在尽管已不缺水了,鹿子村的家家户户仍然保持着这个习俗。
  胡大鹏家也不例外,两名仆人提着水桶出出进进地取水,直到把家中四口水缸灌满。
  任焉梦仍盘膝坐在后院的石地上,膝上搁着小包袱。
  自从昨夜上了霍梦燕一次当之后,他已决定包袱不离身。
  吃一堑,长一智,他并非是真正的傻瓜。
  他似在打坐,实际上没有,他只是呆坐着在想问题。
  师傅为什么要自己在这里呆七天?
  七天,真是太无聊了!
  马蹄得得,尘沙飞扬。
  胡大鹏的车队,不在穿越鹿子村与太吉镇间的一片荒野。
  正是这片五十里的荒野,将鹿子村隔绝成了另一个世界。
  “得得得得!”马蹄声震撼着荒野的黄土地。
  十六名背插钢刀的青城弟子疾驶在四辆马车前面,马车后面是十六名腰悬长剑的青城派剑手。
  马车上两面鹿子村和两面青城派的黄衣红丝线缀字大旗!
  宋孝忠策马在马车旁,挺胸直背,眯眼瞧着正前方,目不斜视。
  霍梦燕落马在队伍最后,双眉拧成了一个结,小嘴唇顶得老高。
  她有个想不通的问题。
  为什么任焉梦喝下她下了天泻丸的酒之后,居然会不泻肚子?
  中午,马队在太吉镇歇脚。
  太吉镇百压联英会会长龙少泉率人在镇口迎接胡大鹏夫妇,并在吉祥酒楼设宴招待胡大鹏一行人。
  酒宴间,霍梦燕悄悄摸出一粒天泻丸,夹在指间久久凝视着。
  这天泻丸真是假的?
  午宴,车队往龙爪沟进发。
  凭焉梦向李天奎要了一坛状元红,坐在后院坪的太阳下馒慢地饮。
  他一边饮着酒,一边在想,日子太无聊,若没有酒这东西,真不知该如何打发。
  他仰面看看天空。
  空中太阳耀眼而不刺目,蓝湛湛的天际飘着几朵白云。
  突然,他看见白云向他飞来,须夷,白云变成了铁鹰,在他头顶盘旋数圈后俯冲而下。
  他高兴地放下酒坛,高高地伸出双臂,去拥抱铁鹰。
  然而,他却抱个空。
  铁鹰消失了,空中仍是那个耀眼而不刺目的太阳,白云还是那样。
  梦,原来是个梦!
  “梦都是假的。”他咕嘻了一句,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隐在月牙洞门墙角里的李天奎绷起了脸。
  任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会突然向空中伸手,而不叹息?
  李天奎正在猜想,一个仆人悄悄走到他身旁:“李管家,徐贵琪请你马上过去一趟,说是有急事找你。”
  “嗯。”李天奎点点头,低声嘱咐了仆人几句,匆匆地走了。
  徐贵琪是原有鹿子村,也是个老江胡,精明干红练,处理事务能力极强,一般的麻烦他是不会来惊动李天奎的。
  徐贵琪住第十八四合院。
  李天奎刚跨进院内,徐贵琪便迎了上来:“我孙儿病了。”
  听到徐贵琪的话,李天奎一慧悬吊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原以为发生什么变故,原来只是徐贵琪的孙儿病了。这对他这位对伤、病、毒、疫都有丰富保命经验的蜜户来说,算不上是一件什么大事。
  他沉静地点点头:“知道了,进去看看。”
  “庚儿今天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喂米粥给他喝,他就不太想喝,当时我也没在意,谁知到了下午,他居然发起高烧来了!”
  徐贵琪一边引路,一边向李天奎介绍孙儿的病情。
  走进里院房,庚儿躺在床上,圾着两床被子,床边坐着徐贵摸的儿子徐彦雨和媳莲花。
  “奎叔。”徐彦雨和莲花见到李天奎,忙起身施礼!
  “嗯,不要客气!让我先看看庚儿。”李天空一手托起徐彦雨和莲花,匆匆在床旁凳子上坐下庚儿刚满两步,长得活泼可爱,徐贵琪三儿两女,五家九个孙子,唯此庚儿是个男孩,独香火祝勿命根子一般,难怪徐贵琪着急?
  李天奎定睛察看,庚儿脸红扑扑的,呼吸略有些急促,用手指摸摸庚头烫得伯人,果然在发高烧!
  他眉头略略一皱,手伸进被窝。捏着庚儿的手脉,片刻后,他脸上罩上一团阴云。
  奇怪,庚儿脉博除了稽稍细弱之外,竟无半点病症!
  “怎么样?”徐贵摸急着问。
  李天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莲花哭泣着道:“他是不是因为喝了凉水?今早我在厨房弄早饭,没留意他随出院外喝了水槽沟里的许多凉水。”
  李天奎抿抿嘴,装着把脉仍说话。
  喝了凉山泉水,最多是拉拉肚子,不该会如此发高烧。
  徐彦雨哭丧着脸道:“他刚才一时喊热,一时叫冷,那病症就像是打摆一样。”
  李天奎咬住嘴唇,徐彦雨这么一说,他就再更难开口了。
  徐贵班忍耐不住,伸出满是青筋的手,抓住李天奎手臂道:“李管家,庚儿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李天奎不能不开口了:“你别着急,我先开个处方,你叫彦雨去我家家拿支犀朱角磨点水给他喝,他也好的。”
  徐贵班不放心地道:“说老实话。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曾见过这种怪病,心里总感到害怕。”
  “只不过是发点烧,有什么害怕的?”李天奎边说,边走到桌旁落下,拿起早已准备好了的笔和纸。
  李天奎完外方后,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
  任焉梦仍坐在后院场喝酒。
  李天奎已无心躲在墙角观察任焉梦,坐在房中皱眉思索:庚儿得的是什么病?
  他搜尽枯肠却百恩不得答案。
  夜幕降临。鹿子村被蒙蒙暮色罩住。
  一个仆人走进房中:“管家,徐彦雨派人送过话来,庚儿的烧已经退了,请管家放心。”
  “哦。”李天奎长长地吁了口气,绷紧的心弦松驰下来。
  这时,又一个仆人急匆匆地走进房来,与出去的仆人撞了个满杯:“管家,伙夫方士坤病倒了。是种很奇怪的病,在发高烧”
  李天奎刚松驰的心弦又陡地绷紧,铁青着脸,霍地从中蹦了起来。
  车队经过一天跋涉,到达析木城。
  宋孝忠年纪虽轻,却少年老成,江湖经验十分丰富,他知道此行路程遥远,且又有胡大鹏夫妇同行,每天的歇息是至关重要的事,因此大家用过饭后,他便吩咐各自回房休息。并嘱咐霍梦燕不许打扰胡大鹏夫妇。
  霍梦燕坐在客房的桌子旁,两眼痴痴地盯着她刚从腰囊中拿出来搁在桌面上一粒天泻丸,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一个一路上始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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