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黑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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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黑孩儿-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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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正是小燕,手里也提着一个新制的锡瓶,比每日汲水的锡瓶约小一半,见面便笑道:“徐相公不必到我家去了,小姐对你意思颇好,日期将近,还是用功要紧。”元礽闻言,心中越喜,笑问:“老夫人与小姐可在家中?你拿这瓶也想练暗器么?”小燕半嗔半喜道:“请你不去自有原因,莫非我还骗你不成?锡瓶乃王大爷所教,说我力量单薄,上来不能提那么重,必须循序渐进,比你要轻得多,你看好么?”元礽接过一看,分量虽差得多,但她一个妙龄弱女,只用三指撮着又尖又滑的瓶纽,上下峰崖,纵跃如飞,这等功夫、指力也非容易练到,便夸奖了几句。小燕喜笑道:“徐相公快请回去,你听我的好话,一次也不要再来,只等八月初六七动身,必可赶上,许与小姐途中相遇都说不定,何苦人见不到,还生闲气呢?”元礽听出秦瑛似未远出,便将杜良所说告知。小燕好似吃了一惊,微愠道:“你莫管人家,听我好话,各自回去。我出来时久,家中无人,等到西陵寨再相见吧。”
  元礽还想说时,小燕已转身走去,只得退回。走到前遇杜良之处,闻得崖上有人冷笑,心正想事,也未在意。回到庙中,越想越觉事情有望,又知汲水是练暗器的基础,次日悟出许多手法,汲水以前,先用空瓶向上抛起,再用三指去撮,把水加了大半瓶,又改作平发出去再照接剑法撮回。似这样过了些日,眼看月底,云子忽然将他唤住,笑道:“你居然有此悟心毅力,在此短短日期以内将基本功夫练成,又悟出许多道理。来来来,今日传你手法,连我这套暗器也给你罢。”
  元礽大喜跪谢,见那暗器,乃是三只长才两寸、小指般细的钢镖和九枚月牙形的金钱、两枚黄豆大小的铁丸,三种暗器并成一套。发时铁丸用中小二指掐紧,由无名指抵住发出,专打敌人双目。金钱由拇指和食指捏住,向外一错一送,便成了一蓬寒光闪闪、上下翻飞的刀花,朝敌人飞去。钱刀均是百炼精钢特制而成,加上内家劲功手法,休说是人,便是块铁也能打穿。尤其是发时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带着一阵飕飕之声,来势又劲又急,按着相隔远近,刀花所罩之处,最大时竟达两丈以上,终点仍就归一。方圆不满五尺,如使兵刃架隔,只一碰上,并不往回激退,反顺那一挡之势,一个急旋,变成斜直线,朝人头面前胸手背等处滑射过去,中上便深钉入骨,除非力量真大,并还明白来势轻重,看准劲头角度,才能将其磕飞,打落一旁。但是为数多至九把,一路分合变化,急飞而来,多快的手法也不能将其打落,即此遇上已是不能免死,能得重伤残废便是万幸,那二只钢镖由掌心托住,旋手外发,更是厉害。镖作不规则的三角形,合成一根圆柱,镖尖尚有分许月牙刃口,三棱出锋,在特练手法之下打出,似转风车一般接连三点寒星,打到人身当时透穿,并还专破内家气功,端的厉害非常,巧妙无比。
  云子传完手法,笑道:“这一手三暗器本来制有十几套,深山独行,防御蛇兽毒物,曾在南疆深山中一日之内遇见好些猴形怪兽,捷于飞乌,又具神力,全仗这三件暗器脱难。这类怪兽灵巧合群,始而报仇心盛,追逐不舍,后来看到上来就死,方始停追。我见暗器只剩下一套整的,不知怪兽还有多少,恐受围困,万一为它所伤,不曾寻回。后来只将残余的半套送了一个朋友,留此一套。因其过于狠毒,也非必需,从未对人用过。如非西陵寨老贼父子万恶,又想成全你与孝女的心愿,我也不会传授。但是敌人厉害,你又无甚经历,贼党又多,到时最好不要轻用,否则老贼本领甚高,不用全套,一个伤不了他便难应付,甚或受伤均说不定。”
  元礽领命,见时日已迫,就快起身,虽然师叔说自己本来根底就好,这数月来,初步功夫连同手劲均已有了火候,照此情形,练过三天即可百发百中,大敌当前,终不放心,仍是日夜加功勤练。云子见他如此用功,又笑对他道:“重手法你已是可应用,轻的尚还不会。本来此时不想传授,既有这好资质,肯下苦功,索性也传了你,省得日后我和你师父远游,不知何时再见,无法传授。”元礽大喜。云子传完道:“你此时已能透石穿铁,除非练有内家罡气的剑侠一流,血肉之躯怎能禁受?再能随意转重,练到击纸无伤,一旦练成,不特所向无敌,再加深造,便到我今日地步也是易事。不过此非一时之功,至少三年,始能到此化境。好在你人甚聪明,一通百通,无须多言,自能领会,好自为之吧。”随听门外有人接口道:“三弟真个爱才,毕竟还是倾囊相授。可惜此子不是我辈中人,仍不能传你的衣钵罢了。”说时人已进屋。
  元礽见是师父寒松老人回转,连忙礼拜,起立于侧,欢喜非常。云子笑道:“此子一脉单传,如能摆脱情缘,便是忍人。我看重他,还是为了他天性纯厚,人又诚毅温和,虽不能尽得我的传授,也是难得的了。我已将不传之秘破例相授,二哥是他开蒙师父,现当起身,怎么反倒置身干事外,不闻不间,连句话也没有么?”寒松笑道:“三弟仍是当年性情,一对心思,好了还要求好。这个我已预有安排,他初三四便起身,去与两个同门会合,传授也来不及。既添了你这师父,我绝不使其丢脸如何?”云子微笑未答,便命元礽自去练功。元礽虽然依恋师父,无如日期太迫,不敢违命,只得去至外面照旧勤习。柴、石二师也常时从旁加意指点,进境更快。
  到了初二日早,寒松老人将元礽唤去说道:“明日便应上路。此去逆江而上,水行太慢,但你还须绕道代我办一件事,须以水陆并进,日期道路均已为你排好。照此走法,不特免却好些麻烦,事前还可与你师兄见上一面。只日期万错不得,途中不论天时人事如何,切忌耽延,务必照我纸上所开如期赶到,当有成功之望。”元礽接过,便问:“师叔何往,恩师可在庙中不在?”.寒松知他依恋,便笑答道:“我行踪难定,但你不久便可与我常处,无须恋恋。石师叔昨夜便被人约了出去,半月之内当可相遇。你此行成功无疑,好自为之。我还要去观主房中说话,也许与他同出一游,不必再来。明日天明前你可起身,无须再来辞别,我也不在这里。”
  元礽想问师父何往,怎不回来。寒松已挥手起立,往外走去,回顾元礽紧随身后,便笑道:“共只二三十天之别,有话回来再说不是一样?江湖上人情诡诈,又当贼党乘机火并之际,这几天到处都有异人与绿林豪客来往。你初次出门,虽有一点知识,皆我口授,并未亲见,务须留意,疏忽不得。尤其是西陵寨,地当沉江上游,最为隐僻,只有一条路与外相通,总寨之外设有好些分寨,一处比一处厉害,寨外左右近百里以内设有好些黑店,一不留神便遭毒手,阴谋秘阱到处密布,防不胜防,虽有本领,若一个大意不经心,也是极其容易受他暗算。你到我纸上所开的石塘镇,当地离开大寨所在尚有七十余里,山路难行,以你脚程虽可赶进,一则长路奔驰不免劳乏,二则风尘匆匆,也不似我门下襟度。你见是大镇店,只管前往投宿,稍见可疑,立照我纸上之言行事。近年这班匪徒俱都极恶穷凶毫无人理,这几日却因来者是客,老贼事先下有严令,来人只一露出拜山之意,不问敌友,一体从优款待。他见你来者是客,任是恨极,也不会有什举动了。如在平日,除非来人一到便投帖拜山,还须说明与老贼父子交情渊源才可无事。否则休说是他对头,便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他也不肯放过,必要教你现点颜色才为通报,否则便说不配。动手时他人又多,好了受点羞辱放走,差一点便要了命。这些事情,我纸上都大略开有。命你中途所投的信关系重要,必须在初七以前投到。主人如借坐骑,不妨收下,否则交信之后立时渡江,改走陆路,用你轻身功夫加急前进也差不多了。各自回屋去吧。”
  元礽见前面已是观主云房,知道师父与主人尚有话说,只得领命,拜别而去。行囊是一衣包,已早准备。下午吃完晚饭,略睡片时,三更起床,先去师父房内,还想拜别,人果外出未回,只得上路。时当八月初间,南中地暖,秋风不寒,虽是深山夜行,并不觉冷,草木也未黄落,山风过处,只听林木萧萧,深草里的虫声与溪涧中的蛙声互相应和,密如潮雨,一钩新月细如弓痕,遥挂林梢,月色昏茫,景甚幽静,仗着练就目力不畏黑暗,惟恐途中有什耽延,前半路径又熟,一起始便飞步往前赶去。刚刚绕过赵侯航侧小山,忽想起师父所开途径正由秦家山前经过,绕行不到半里便可登门,自从病中一别,与心上人尚未见过,前后去了几次,均以主人他出,未见而返,今当中秋将近,无如爱恋大深,仍想撞撞运气。万一人已回家,也应这两日起身,自己本是为她拼命犯险,这半年来的苦心孤诣不会不知,相见时必被看出几分,再蒙允其结伴同行,或是约定前途相见,岂非绝妙?于是先往秦家赶去。
  行近坡下一看,林中灯光掩映,隐闻琴音甚美,料定玉人已回,事出意外,不禁狂喜,心中怦怦乱跳,连忙镇定心神,勉强矜持,走近前去。已然快到门前,猛想起心上人家无男丁,虽曾受她救命深恩,以前并不相识,双方情愫未通,久别未见,深夜叩门已是冒昧。并且心上人虽然求人相助,仍想手刃父仇,人又外和内刚,一不投机便成陌路。以前黑女小燕再三叮嘱话要少说,后又劝我不可再来,屡露暗助之意,便平日听黑孩儿的口气,也多暗示将来有望,莫要好好一件事,被自己言行不谨因而贻误,越想越觉不对,便退了下来。遥望灯光外映,琴声清朗,估量意中人必在焚香抚琴,偏生银汉红墙,一窗之隔,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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