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三炮击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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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三炮击金门-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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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大。。参观了故宫,他说:

这一处伟大的建筑,表现了我们民族固有的建筑艺术风格。进了天安
门,从东路开始参观,皇帝办公的金銮殿,我都仔细看过了。然后进入历代
文物陈列馆。从夏商周的化石、铜器、陶器,从秦汉时代到清朝末年的各种
文物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文物古迹,被保护得很好。这里是我久已向
往的地方,由此可看到祖先的足迹与其奋斗的历史。

走街串巷的闲逛一番,他说:

北京胡同虽小,建筑虽旧,可是很清洁,无垃圾无污水,除“四害”
工作非常彻底,地面见不到纸屑、果皮、烟头,公共卫生非常好,反映出民
众文化层次道德水准的提升。这些问题,不是贴贴标语,喊喊口号就能解决
得了的,需要群众觉悟。凡群众支持的事情,便会马到成功。另外,也看到
买蔬菜与买红薯的群众均列队购买,无吵骂乱挤现象,亦使人耳目一新,感
到社会风气的进步。

在北京的起居生活自然是汇报最多的项目,他说:

我现在住在北京一家招待所里。北方的气候已较冷,解放军已发给我
衬衣、单衣、棉衣,还有布鞋和棉鞋,又补充了洗脸用具和日常用品。我每
天吃三顿饭,早晨是稀饭馒头和小菜,午餐晚餐都是两个菜一个汤。有时也
换换口味,一个月以来,吃了三次面条,还吃过一次饺子。每天平晨六点起
床,晚上九点就寝。白天或阅读书报、杂志,或者到外边参观,游览。最近,
房间里搬来了一台收音机,经常听听音乐和新闻。京剧节目很多,而我缺乏
欣赏能力,我想时间长了就会好些的。除了这些以外,平均每个星期看一场
电影。上星期还去看了田汉编写的话剧《丽人行》。每个月我可领到六元的
零用钱,用作抽烟、洗澡、和买其它零用品。。

仔细阅读张乃军的“讲话”,可发现此公乃清醒精明之人。他虽然对共
产党小有恭维讲了一些令大陆方面顺耳的话,但从未破口乱骂国民党,不说
对台湾过于刺激的话,他小心翼翼把握着既向大陆低头又没有完全背叛台
湾、既叫大陆满意又不致使台湾憎恨的那个“度”。如设身处地为张乃军着
想,他的作为完全可以理解:他人现在共产党手里,他的亲人则在国民党手
里,而他的将来到底在谁手里还是未知数,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后路预留出足
够的回旋空间。他说:那边说我阵亡了,所以,我必须出来讲讲话,让亲朋


好友知道我现在的真实情况,让他们放心,我可不愿意为谁作义务宣传。

其实,活“烈士”出来讲话就是最好的宣传了,至于讲什么和怎样讲
已无关宏旨。因此,大陆有关方面从未硬性规定张乃军的广播讲话内容,一
切悉听尊便,顺其自然。这也表明了有关方面对张乃军的“后路”早有考虑,
虽不曾宣布,但与他本人想法大概心照不宣不谋而合吧。

※※※※※ 
张乃军没有死,还活着!
消息如一声闷雷,令人惊愕,在台湾三军和社会上不胫而走,随之怨

声四起,议论沸扬。
台“国防部”被动已极。空军总部尴尬不堪。只能以“不证实,不表
态,不评论”的态度哑然以对。

五联队联队长李向阳手足无措方寸已乱,硬着头皮给部下打气:共军
广播说捉到我们一个人,但却叫不出名字。后来我们报纸登出张乃军牺牲的
消息,共军才说捉到的叫张乃军。又弄了个人在广播里讲话,企图搞乱我们。
真金不怕火来炼,我们处理还是按照我们的原则。

好个“真金不怕火炼”,李向阳们决然没有想到,八个多月之后,共军

给台湾“炼”出来了一个更大的惊愕。
1959 年6 月30 日,新华社发布消息:
六月三十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部队释放了原蒋空军五大队少

尉飞行员张乃军。张乃军是去年十月间在我福建前线上空进行骚扰活动时被
击落俘获的。他被俘后,受到人民解放军的宽大待遇。人民解放军考虑到他
还有亲属在台湾,根据他的意愿,将他放回金门。

中国新闻社则配发了两张图片。一图为张乃军刚被击落时的情形:长
头发、瘦削愁苦的脸孔,穿着破烂的、左臂上打着补丁的、污秽不堪的美国
空军旧军装,手捧的飞行帽上,竟还印有USF(美国空军)的英文字样。另
一图为张乃军获释前的情形:穿着新衣服,喜笑颜开,人已明显发胖。

某报刊登时还旁题了诗文:
“烈士”并未“成仁”,蒋机确已粉身。
撒谎难掩丑态,自欺焉能欺人。
反应最为热烈的是港澳新闻媒体,《新生晚报》评论道:
今天的真正“出炉新闻”是中共把俘得的国军飞行员释放回金门。中

共这样出乎意料的行动,将使台湾感到相当尴尬。台湾根据判断,认为张乃

军已经阵亡,今天他居然回到了台湾,台湾在宣传上实难以自圆其说。
这使台湾尴尬的事件,非要有大刀阔斧的勇气来面对不可。
《晶报》则透露:
台北一位“老前辈”说:“中共不是叫张乃军生返,而是叫张乃军送死。

因为,蒋介石生性多疑,恐有灭口之必要。”阅历丰富的“老前辈”此番没
有言中。张乃军被渔船遣返金门后,即送台湾。

蒋介石并未对其在大陆的言行予以深究治罪,除停飞外,仍留其在空
军供职。凡作战打仗必有战俘,如故方对俘虏施以仁义,而己方却对归俘残
忍惩办,今后还有谁肯在战场上舍身卖命?他共产党出手不凡已得人心,我
台湾岂能再出烂招徒失人心!

应承认,蒋公虽生性多疑,但利弊权衡,对张乃军的发落确不失明智。
这结局是否早在大陆方面的预料之中,不得而知。


大陆方面有把握的预料是:“烈士”还阳,国民党必然有苦难言,只能
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连哼都哼不出一声来。

果然,全世界的媒体都把释放张乃军当作了轰动新闻处理,台湾各报
刊却遵国民党宣传部之命,一律缄口,不予评述。这一现象恰恰证明:解放
军一出“捉放曹”演得极为成功。勿论1958 年10 月10 日空战各击落几架
飞机,围绕这次战斗的隔海宣传角力,大陆方已经做了赢家。

10


令我大惑难解的是,台湾方面对“双十”空战长时间缄口之后,八十
年代出版的《国共空战秘史》竟又语惊天下,非但坚持了张乃军“勇撞匪机”
之说,而且把故事编得愈发近似“演义”了。当早已获释的张乃军在台湾愉
快生活享受天伦之时,仍坚持如是说,确实滑天下之大稽,真的会让人笑掉
大牙的。

四十七年十月十日,为了庆祝双十国庆日,我空军“天虎”部队出动
了“F-八六F”六架向中共空军挑战,驻福州机场的中共“空十二师”、龙
田机场的“空十五师”均不敢起飞迎战。于是,我机群乃在福州、龙田机场
上空进行战技操演,甚至超低空掠过时减慢速度,放下起落架,做出要准备
降落之动作。中共“MIG-17PF”机群在恼羞成怒之下,遂被动勉强紧急起飞
二十架应战。于是,在一场追逐、缠斗之后,又有六架“MIG-17PF”被击落。
我少尉飞行员张乃军为了营救长机,而不惜与一架“MIG-17PF”对撞,两机
当即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中双双爆炸坠落,演出了碧血洒长空的一幕,悲壮
之至。张乃军少尉被列为作战失踪。中共则大肆宣传,表示张乃军少尉运用
“以机撞机”的特攻战术,所撞毁的那一架是福州基地“空十五师”之中共
飞行员赵德安,并赋予其中队“赵德安中队”之“光荣称号”,列为“台海
空战英雄部队”。但是,当日参加“双十”空战之我方、中共飞行员莫不亲见
撞机的一幕。史实俱在,铁证如山,实不容信口雌黄。

翻遍大陆方面对“双十”空战的公开报道,均未见有“赵德安参战”
之说。从未“信口”,何来“雌黄”?若有“雌黄”,是谁“信口”?已是不
争而喻。

真实情况,该日空战大陆空14 师登台出场的8 员战将是:1 号李振川
(副师长),2 号张振环,3 号姜永丰,4 号杜凤瑞,5 号桓树林,6 号羊衍
富,7 号李高棠,8 号王正孝。

上天八仙同往,落地雁行缺一,战斗结束,永远不再回来的是4 号杜
凤瑞。

关于杜凤瑞的故事,大陆军内外报刊多有叙述,情节大同小异,其梗
概是:

……正当杜凤瑞的长机向敌攻击时,三架敌机从后面冲来妄图偷袭,
情况危急。杜凤瑞一边向长机报告“敌人向你开炮!”一边瞄准一架敌机猛
打,敌机立即冒起一股黑烟。敌飞行员跳伞离机,一落地即被民兵活捉,他
就是台湾吹捧的“活烈士”张乃军。长机脱险,杜凤瑞拉起机头,突然,一
架敌机从左后方向他开炮,飞机负伤。敌机冲到他的前面,杜凤瑞驾驶伤机
穷追不舍,从8000 米打到3500 米,终将第二架敌机送进大海。此时,座机
已经无法操纵,摇摇摆摆打着旋向地面坠落,杜凤瑞于3000 米高度,不得
已按下了跳伞电钮。碧空中绽开出一朵洁白的银花,杜凤瑞从高空扑向祖国
母亲的怀抱,已经降到了1000 米,就在这时,一个穷凶极恶的敌人,突然


从云隙中窜出,向着已无还手之力的杜凤瑞开炮,鲜血染红了雪白圣洁的降
落伞。怒火万丈的我高射炮兵,立即向这万恶的强盗开火了,打得他一头栽
进波涛滚滚的大海。。

同一场空战,台湾与大陆的版本就是这般南辕北辙,相差了十万八千
里。我承认,尽管大陆方面的说词可信度为高,我仍被台湾方面的信誓旦旦
给镇唬住了。细细咀嚼,大陆版故事也相当富于戏剧色彩,其中确有若干疑
团需要澄清。我非历史的评判官,但“历史只有一个”的信念又推动我踏上
吃力费时的采访路。当我把一个又一个问题向空战的亲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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