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之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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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之悲剧-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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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一下子精神全来了,“哦,当然认得啊!他是我的老主顾,常常到这儿来
买雪茄和纸张。”
    “他买哪种雪茄?”
    “克雷姆的,或孟加拉皇家,最常买这两种。”
    “差不多多久会来一次?”
    “几乎每天中午之后都会来,上班前。”
    “几乎每天,嗯,看过有人和他一起吗?”
    “哦没有,他总是一个人。”
    “文具也是在你这儿买的吧?”
    “是啊,好一阵子以前了,墨水,还有一些纸张。”
    萨姆扣着上衣扣子,“他什么时候开始光顾你的生意?”
    老板抓着他凌乱的白发,“四五年吧,我估计,你是新闻记者对吧?”
    萨姆没吱声走了出去,在人行道停下脚步,瞧见不远处有家成衣店,他走过去
查问了一番,发现很长一段时日里,伍德只去买过几次衣服,而且都是一个人去。
    萨姆眉头越皱越紧,跟着他探问了附近的洗衣店、修皮鞋的铺子、鞋店、餐馆
和药房,这些店里的人都只记得,这几年来伍德偶尔上门,都是单独一个人——餐
馆他也是一个人去。
    萨姆在药店多问了些问题,但店里的药剂师不记得伍德带着医生处方来买过药。
药剂师说,如果伍德生病,拿了医生处方,也很可能就近到纽约那儿某个药房买。
在萨姆的要求下,药剂师开了张清单,列着这附近十一个医生外和三个牙医的姓名
和诊所——都在五条街的范围之内。
    萨姆挨家挨户地查,在每门诊所,他说一样的话,问一样的问题,“你可能从
报纸上看到,一个四十二街越区电车的售票员名叫查尔斯·伍德,昨晚在威荷肯渡
轮上被人谋杀,他就住在这附近。我是警察局的萨姆巡官,来调查他的一些背景资
料,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一些有关他平常的生活交友状况和人际关系的情况。伍德他
曾经上门求诊吗?或是他生病时你曾到他家看过病?”
    四名医师没看过这段谋杀报道,也不认识这个人,甚至听都没听过,另外七名
看了报道,但没为他看过病,因此对他也一无所知。
    萨姆咬着牙,锲而不舍地又拜访了单子上的三名牙医在第一家牙医诊所里,萨
姆屋漏逢雨,足足坐了35分钟才见到牙医师,好容易被请进了诊疗室见了面。偏偏
这牙医师是个标准的嘴硬派,宣称没看到萨姆的身份证明拒绝开口,这种态势让萨
姆眼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他连忙摆出巡官的汹汹架势,恫吓威胁咆哮咒骂全来的成
功唬住对方,但牙医师的回话却让萨姆一下子熄了火,这家伙不情不愿地说,他根
本就不认得查尔斯·伍德。
    其他两名牙医对伍德也听都没听过。
    叹着气,萨姆步履沉重地沿着大马路,攀回港边小山丘顶,再九弯十八拐地下
坡到渡船口,搭船回纽约去。

    纽约。
    来到市区,萨姆立刻动身到第三大道电车系统的总公司去,一路重重阻塞的交
通,让萨姆原本就颇为难看的面容,更添上一层痛苦之色。
    到了人事部门的大楼,萨姆直接要求见人事经理,办事人员马上引领他到一间
大办公室。这位人事经理长相颇为沧桑,满脸蚀刻着又深又密的皱纹,他急速迎上
来和萨姆握手,“萨姆巡官是吧?”他异常热切地招呼,萨姆也礼貌地回应。“请
坐,巡官,”经理拉来一张并不怎么干净的椅子,二话不说把萨姆给按到椅子上,
“我想您是来查询查尔斯·伍德的事吧,太惨了,真的太惨了。”说着他坐回桌子
后面,咬下雪茄烟头。
    萨姆冷冷打量着对方。“是的,我是为查尔斯·伍德来的。”萨姆粗着嗓门。
    “是是,这实在太可怕了,不晓得怎么会出这种事——查尔斯·伍德是我们最
好的人员之一,他安静,认真,而且老实可靠——最标准的工作人员。”
    “克罗普先生,你的意思是他没惹过什么麻烦,是吗?”
    克罗普热切地倾身向前,“巡官,我跟您说,这个人是我们公司的一颗珍珠,
值勤时绝不喝酒,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喜欢他——工作纪录干干净净,是我们最可信
赖的人———事实上,我正准备升他职,五年来的服务业绩这么好,我准备升他为
稽查,没错,就是这样。”
    “哦?热心公益乐于助人是吗?”
    “我可没这么说,可没这么说,萨姆巡官,”克罗普赶忙否认,“我只是说—
—他很让人放心,您来是想弄清伍德立个人的种种性格是吧?这可怜的家伙,从他
进公司以来,每天认真做事,他有心要好好表现,我跟您讲,我们也给他表现的机
会,巡官,这是我们公司的座右铭:只要你认真工作,想出人头地,我们会在后面
配合你推动你。”
    萨姆只咕哝两声,没接话。
    “巡官,我跟您讲,伍德他不迟到不早退不打混,假也不休,放假时他照常上
班,拿两倍的加班费。我们有些司机和售票员常要预支薪水,而伍德呢?不,他不
会,巡官,绝对不会!他赚的钱都存下来——不信您可以找他的存折来看。”
    “他到公司有几年了?”
    “五年, 等等, 我查下详细的时间,”克罗普起身小跑到门边,探头大喊,
“喂,约翰,把查尔斯·伍德的资料拿给我。”
    一会儿,克罗普回到桌前,手上拿着张长条形的纸递给萨姆,萨姆两肘支着桌
面,倾身看着伍德的资料。“您看这儿,”克罗普指着说,“他进公司五年多一点,
先在第三大道东线服务,三年半前,我们按他的请求,把他和他的搭档司机派屈克
·吉尼斯一块儿调到越区电车——他住威荷肯,这条线对他上下班都方便,您看没
错吧?一点点不良纪录都没有。”
    萨姆沉思着:“那,克罗普,他的私生活方面呢?你知道点什么吗?比方说朋
友、亲友或常混在一起的死党之类的?”
    克罗普摇摇头,“哦,这方面我就不清楚了,总有些各式各样的传闻,但我觉
得不见得可信。我知道的是,他和同事相处得很不错,但从不跟他们一起去疯去玩,
我猜,和他最熟的人应该是派屈克·吉尼斯。对了,您看这里,”克罗普把资料翻
过来,“看吧,这是他自己填写的,亲属——无。巡官,我想这是您想要的答案。”
    “我希望证实一下。”萨姆低声地说。
    “也许吉尼斯他——”
    “别麻烦了,如果我有需要,会直接找他,”萨姆拿起他的呢帽,“这次,就
先这样子吧,谢啦,大经理。”
    克罗普热情地抓着萨姆的手臂,陪他走出办公室,走出公司大门,一再表示一
定和警方全力配合,萨姆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点头道别,就转身走了。
    萨姆在街角停了下来,频频看表,仿佛等着谁来。几分钟之后,一辆紧拉窗帘
的大型林肯黑色轿车开来,刷的一声漂漂亮亮地煞住,停在他面前,从前座跳下来
一位身着制服、笑容可掬的瘦长小伙子,为他拉开后座车门,含笑侍候他上车。萨
姆四周看了看,然后上车,缩在车内一角的显然是老奎西,比平常更像传说中的森
林小矮鬼,正打着盹。
    年轻司机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来,发动引擎便上路了。奎西被颤动的车子惊
醒,睁开眼睛,看见一旁坐着萨姆,一个正陷入沉思的萨姆,奎西怪诞的面孔上马
上涌起了笑容,他弯下腰打开嵌在车子底盘的一个小暗格,跟着,他坐直起来,脸
色微微发红,手上却多了个金属盒子,盒盖的内层,是一面镜子。
    萨姆动了动他宽厚的肩膀,“折腾了整整一天,奎西,但不虚此行。”他说。
    萨姆脱下帽子,伸手到盒子里摸索着,拿出一件东西,他在脸上抹上厚厚一层
油性液体,奎西帮他拿镜子,并递过去一条柔软的毛巾,萨姆用手巾用力擦着油亮
的脸。然后,啊!当毛巾拿开后,萨姆变魔术般消失了,也可以说并不是全然消失,
仍有少许的油脂残留在脸上,但基本上原来的妆扮已不见,现出的是清爽、锐利、
总是一脸和煦笑容的哲瑞·雷恩先生。

    
    




  

 

                                 第七景

    西安格坞德威特宅
    9月11日,星期五,上午10时整

    星期五早晨,太阳终于又露脸了,那辆豪华的黑色林肯轿车滑行在静寂的住宅
通行道上,成排的白杨树伸着叶子迎风招摇,仿佛要捕捉这久远的温暖阳光。
    雷恩隔着车窗看出去,一边对奎西说着,西安格坞这块地方,至少它的高级住
宅区部分,当时设计师并没有把每一户规划成统一的格式,每一户都占地甚广,且
和邻家清楚地隔开自成一家。奎西不感兴趣地回答,他还是喜欢哈姆雷特山庄。
    轿车停在一所小宅第前,绿草地衬着一间殖民时期风格的白色房屋,屋旁种着
高大的烨树和白杨,前前后后收拾得干干净净。雷恩下了车,回身对奎西招手,他
仍是往常的装扮,黑帽子,披肩,手上握着李木手杖。
    “我也去吗?”奎西很吃惊,甚至有点茫然无措的样子,他那件有安定心神意
义的皮围裙设系在身上,心情更不免忐忑。奎西今天戴着顶普通礼帽,穿件天鹅绒
料子的黑色短外套,脚下则是闪闪发亮的新皮鞋。但新鞋似乎有点挤脚,以至于他
一脚踏上人行道时不舒服地缩了下。一跛一跛地,奎西跟着雷恩走向门廊。
    一个穿制服的高大老头过来招呼他们,领着他们穿过明亮的大厅,来到一间也
是殖民时期风格布置的大起居室。
    雷恩坐了下来,颇为欣赏地看着房间,奎西则有点不安地站在他身后。“我是
哲瑞·雷恩,”雷恩对老人说,“请问主人在吗?”
    “不在,先生,他们都出门了,德威特先生在市里头,小姐去购物,而太太她
——”他咳了一下,“去做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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