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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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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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立!”女号长看见周朴实喊道。
  包括林秋妹在内的五名人犯站起来齐声呼喊:“报告干部!十号人犯在休息,请指示。”
  周朴实定了定神正打算说点什么,但林秋妹说话了:“周干部,我的案子什么时候判呀。”
  “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吧。”周朴实打量着她,看她的脚镣已被取下了。说“脚镣取下来了。”林秋妹难为情地笑了笑。他又说“听说你刚进来的时候又哭又闹才给你戴上的脚镣,现在看你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想不通也得通呵,李克明现在怎么样了?”林秋妹说。
  “他还在因为你想不通呢。”周朴实说。
  “有啥想不通的?”林秋妹说。
  “可能是他认为是他把你害了。”周朴实说。
  “告诉他,应该是我把他害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桩案子也不会发生。”林秋妹说。
  “你的觉悟还挺高,他认为你们两个人的命顶刘小梅一个人的命花不来,他说以他一命顶一命,不该把你带上。”周朴实说。
  “本来就花不来吗,我也想不下这事。”林秋妹说。
  “那怎么办呢?”周朴实说。
  “你告诉李克明,只当我们俩在阴间做夫妻吧。”林秋妹说。
  “其实案子还没有判下来何必这么悲观嘛。”周朴实说。林秋妹没有再讲话,他把目光转向小娃娃说“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小娃娃迟疑了一下没有反映过来,号长抢先回答说:“倒卖车票。”
  “这个罪不重,还年青,今后重新做人的机会很大,就看你自己能不能通过这次教训中得到认识。我们这里经常有二进宫、三进宫的人,如果到了这种地步就完了。我希望你和你们都不要这样,要好好地把握好人生的机会,否则,这一生活的很不值得,说的通俗一点,这一辈子算是完蛋了。你说对不对?”周朴实说。
  小娃娃听了这话心里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那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情不自禁地流着泪水。
  号长感慨地说:“我这辈子算完蛋了。”
  “为什么这样说。”周朴实说。
  “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判了我五年的刑期,等我出来时都三十岁了,女人到了三十岁不就完蛋了。”号长说。
  “你犯的什么罪?”周朴实笑了笑说。
  “拐卖妇女。”号长说。
  “这种人的品质很坏。”周朴实说。
  “都是我男朋友卖的,他叫我牵线。”号长争辩地说
  “卖了几个?”周朴实说。
  “我牵了两回线。”号长说。
  “你在这五年里一定要好好的反省,要认识自己错在那里,要修心。今后到监狱里会经常组织你们学习的,学习能改造人的思想,思想好了心地就会好。否则,你这辈子真的完蛋了。三十岁正当年,只怕你自己不珍惜自己。你现在怕的是今后没人要你了,如果你思想没有改造好有那个男人要了你也算他倒了八辈子霉。你说是吧?”周朴实说。
  号长被说的低头不语。老三问道:“干部,你姓什么?”
  “我姓什么并不重要。”周朴实说。
  “他姓周。”林秋妹说。
  “周干部,我能判几年?”老三说。
  “你的案子不是我办的,再说能判几年的问题由法院决定,我怎么能知道呢?”周朴实说。
  “像你经常办案的能故计到。”老三说。
  “这可不是随便故计的,我知道你们很关心判几年的问题,但我建议你们更要关心今后如何做人的问题……”老三打断周朴实的话说“一个劳改犯能做什么样的人呀?”周朴实接着说“想做个干部当个官不现实,当个明星又没那个天赋,总不至于再进来坐次牢吧。我听说你们这里来了新犯子都要放个电影?”周朴实说到这里,几个女人犯听后笑了起来。他接着说“你们说这是坏还是好?如果你们还是这样一个心态的话,那这几年牢算是白白地蹲了。今后能做什么样的人不说也该知道了,那就是恶人。”周朴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五个女人犯站在那里都没有再吱声,他接着又说“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无不无聊呀,简直就没有一点人格了。你们几个好好想想吧。”说完便走向下一个窗口。
  窗口里的女号长喊道:“起立。”所有女人犯们站起来高呼:“报告干部!十一号人犯在休息,请干部指示。”
  周朴实感到有些累了,他没打算和她们再说话,所以他没有停步地走向下一个窗口。后面紧接着传来“谢谢干部。”的呼声。又是一个命令“起立”声迎接了他,他只好在这个窗口前站住。女人犯们高呼:“报告干部!十二号人犯在休息,请指示。”
  一个十分面熟的女人沙哑着嗓音在喊:“周朴实。”
  周朴实惊诧地定睛看去,他万万没有想到喊他的女人竟然是高秀芬。他努力地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怎么回事?”
  “有人告了我。”高秀芬的头发有些逢乱,样子狼狈地说。
  “你现在是刑拘还是逮捕?”周朴实说。
  “逮捕。”高秀芬说。
  “反贪局直接逮捕你说明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有罪,那是非要刑事处罚不可的,也就是说非判不可的了。”周朴实说。
  “我是经过上面默许卖旧钢轨的。”高秀芬说。
  “无论是旧钢轨还是废钢轨你们工务部门都没有权力卖,问题是谁来证明上面默许的呢?”周朴实说。
  “这还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卖钢轨的钱一部分补充了工务经费不足的支出,另一部分用在应酬支出了。这个应酬支出我说不清,也不能说不清。”高秀芬说。
  “有多少钱?”周朴实说。
  “将近十万元吧。”高秀芬。
  周朴实知道监号里有监视器,不敢过多的细问,故意把声音放大了说:“你需要牙具和被褥吗?”
  高秀芬自然不知道监号里有监视器的事情,也没明白周朴实故意把声音放大的原故。她说:“快去我家找我爸爸为我活动。”
  周朴实不等她继续说下去,急忙大声说:“如果你需要牙具和被褥的话我可以通知你家里。”
  高秀芬生气地一屁股坐在床铺上说:“那就叫我家里给我送被褥来,我受不了这里的被褥。难嗅死了。”
  周朴实顾不上她是否生气,只好转身走向下一个窗口。但他的身后没有再传来“谢谢干部。”的呼声。
  第二天。
  周朴实下班回家后首先把这事告诉了风儿,风儿听了这事比他还要惊讶,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不会吧!不可能。一个工务段的党委书记怎么会叫下属卖钢轨呢?报费钢轨必须经铁道部批准后才能由铁路局物资中心和分局物资处进行竟价拍卖。它们工务段只有管理权和使用权。她怎么敢卖呢?这可不仅仅是一般的违法问题,而是犯罪,够罪的呀。看着你那同学挺文静的想不到胆子真大。”
  “怎么不会呢?现在各个工务段都在以工务经费不足或资金不能到位的名誉偷偷的卖钢轨,没有上面的默认她那有那么大的胆量。关键的问题不在卖钢轨上,而是在费用支出上,我听她说‘一部分资金用在工务经费支出上,另一部分资金用在应酬上。应酬上的这部分资金她说不清,也不能说清。’可想这一定是以贪污罪名关的她。”周朴实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笑了笑说。
  “她把应酬上的那部分资金说清了不就明白了。”风儿说。
  “你呀!太幼稚了。能说清她早就说清了,还等到关她。说不定有一天我也会因为某件事情说不清被关进去。”周朴实感慨地说。
  “别唬我呀!朴实。你有啥说不清的事?”风儿严肃地说。
  “我是说说不定的事。”周朴实犹豫了一下说。
  “你可别干傻事啊!”风儿说。
  “我想到高秀芬家去一趟,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同学,曾经还帮助过我。”周朴实说。
  “还是不去的好,你这是违纪呀。”风儿说。
  “和她父亲说话时把握好原则就行了,再说她父亲是运输处处长,不会那么没水准。”周朴实说。
  “那我也跟你去。”风儿说。
  傍晚。风儿习惯地用手挽着周朴实的胳膊走路,他们来到铁路分局干部家属楼的二单元门洞前停下。
  周朴实犹豫地站在那里向三楼张望了一会。说:“在我印象中她家应该住在三楼,只怕搬过家。”
  “上楼敲门看看,如果不是的话问问就有了。”风儿说。
  周朴实看了看风儿挽着他胳膊上的小手说:“那你把你的小手拿开,让人看了像啥?小资产阶级作风。”
  “你又气我。”风儿松开手后在他的腰部轻轻地打了一下说。
  他们俩走进门道,上到三楼。周朴实在左侧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过了一会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把门打开。那妇人头发花白,生的比较富太,面像看上去很慈祥。她说:“找谁呀。”
  周朴实过去对高秀芬的父母有印象,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便说:“你是高阿姨吧!我是高秀芬的同学。”
  “是吗,看我这老眼昏花的一时还认不出你,快进屋坐。”高阿姨边说边让到一边请他俩进屋。他们俩进屋后她关上门跟过来说:“快坐,坐。你俩原来没来过我家。”
  “我是高秀芬高中时的同学,这是第一次来。”周朴实说。
  “我是看着有点面生嘛。”高阿姨把他们俩面前茶几上一盒红塔山牌香烟和打火机拿起来放在周朴实面前说“抽烟自己拿。”
  周朴实感到有些为难,但他还是拘谨地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是一个近六十多平方米的客厅,另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墙上粘着蓝花图案的墙布,分别挂有国画、风景油画和书法。距离地面一米高墙的四周是用红菊板做成的墙群,窗前挂着大红色落地窗帘,把一个宽大的客厅衬托的无比气派。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里面的一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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