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医生破案记 作者:斯蒂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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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医生破案记 作者:斯蒂芬.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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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

    “在警察到来之前,斯蒂芬有没有可能跟斯坦利交谈过什么?”我耍机灵地
问。

    “当然可能,”莱斯泰德不耐烦地答道,“也许他俩交谈过,不过好像并没
有什么勾结。”

    赫尔勋爵就这样走进了书房。大家都听见他转动钥匙的声音——那是开启那
间私室惟一的一把钥匙——接着又响了一声颇不寻常的插上插销的声音。然后是
一片静寂。

    赫尔夫人和三个儿子在那一瞬间都变成了一贫如洗的叫化子,相互发愣地呆
视。厨房里的猫又喵喵叫起来,赫尔夫人心烦意乱地说,如果厨娘再不喂它一点
儿牛奶,她就要自己去喂啦,猫这样叫下去会使她发疯的。她于是走出客厅。没
过多会儿,三个儿子也默默地走了出去。威廉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斯蒂芬晃进
了音乐室;乔瑞走到楼梯下一张长凳前坐下来,他曾对莱斯泰德说过这是他从小
养成的习惯,一遇到什么不痛快或者难解决的事,就爱坐到那儿去沉思冥想。

    不出5 分钟,从书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斯蒂芬当时正在音乐室里
弹奏一架老掉牙的旧钢琴,连忙奔出来。乔瑞在书房门口跟他相遇。威廉这时已
跑下楼梯一半。见到他俩在撞书房的门。斯坦利那时也从勋爵卧室跑出来,再次
来到楼梯栏杆那儿。斯坦利证明他看见斯蒂芬撞开书房门,看见威廉奔到楼梯末
一级时差点儿摔倒在大理石地上,看见赫尔夫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
罐牛奶呐。没多会儿,佣人也都惊吓地跑出来,聚拢在一起。

    赫尔勋爵趴在他的写字台上,三兄弟站在两旁。老家伙那双眼是睁着的,露
出一种惊讶的目光。他手里握着他的遗嘱……那份旧的。新的却无影无踪了。后
背插着一把匕首。

    这当儿,马车已经来到赫尔宅邸。

    门口有两名面无表情的警察在把守。前厅挺长,黑白相间的大理石铺地,很
像一个大型的国际象棋棋盘。尽头是那间出了事的书房,门口也有两名警察看守。
左边是楼梯,右边有两扇门,我猜想那里一间是客厅,另一间是音乐室。

    “全家人都在客厅里呐。”莱斯泰德说。

    “好,”福尔摩斯说,“不过华生医生和我想先看一下犯罪现场。”

    “要不要我陪你们?”

    “不用了。尸体给移动过吗?”

    “我去找你之前还在原处,可现在恐怕已经给抬走了。”

    “行了。”

    莱斯泰德说:“信不信由你,福尔摩斯,书房里没有秘密夹板,也没有暗门。”

    “我想等我……”福尔摩斯刚开口,忽然感到窒息,连忙伸手往上衣兜儿里
瞎掏,伸出一块可能是昨夜晚餐时心不在焉放进去的餐巾,用它使劲扬扬鼻子。
我低头看到一只雄猫正在他脚边转悠。它的一只耳朵卷曲着,另一只可能是在巷
战中让同类咬掉了。福尔摩斯遇到猫有打喷嚏的毛病,这时又打了几个喷嚏,把
那只猫踢开。莱斯泰德像猢狲那样朝前伸着脑袋做了个怪脸。

    “这里可有十几只猫到处乱窜呢!”说完他就走开了。

    我们经过两位看守的警察,进了书房,福尔摩斯把门关上。

    那是一间窄长的屋子,两边有窗户。尽管天气阴沉,房间里的光线倒还充足。
墙上挂满了漂亮的柚木镜框,里面装着彩色的海运图表。屋里还有各种精致的气
象仪器:风速计啦,晴雨计啦,寒暑表啦,气压计啦,等等。

    我们察看房门,门的插销给撞开了,钥匙还插在锁眼里。福尔摩斯用他那双
泪眼扫视各处,啥也不放过。我也四下里看看。窗户都安着双层玻璃,插销插得
紧紧的,一块玻璃也没碎。书架占满了两面墙。室内没有壁炉,只有一个煤炉,
案犯不可能像圣诞老人那样从烟囱里下来,因为烟囱很窄,而且炉子还温热着呐。
写字台放在这间窄长明亮的屋子一端,对面尽端摆着一张小咖啡桌,两旁各放着
一把高背椅子。小桌上胡乱堆放着一些书。地上铺着土耳其地毯,上面没有留下
什么可疑的脚印痕迹。

    福尔摩斯突然问我:“你相信吗,华生?”

    “相信什么?”

    “莱斯泰德说,在谋杀发生之前4 分钟,他们母子四个人先后走出客厅,去
的是四个不同方向,这你信吗?”

    “我不大相信。”我含含糊糊地说。

    “我一开始就不信。可是……华生!你的表情挺怪,怎么啦?”

    “有点儿不大对劲。”我一边说,一边瘫坐在咖啡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目不
转睛地盯视着咖啡桌腿投在地毯上的黑影。这当儿,莱斯泰德出现在门口:“你
们要是查看完了就……吁,华生怎么啦?”

    “我想华生大概已经侦破这个案子了,”福尔摩斯用平静而略有分寸的口吻
说,“对不对,华生?”

    我点点头。尽管还没完全破案,可也八九不离十了。我知道是谁干的,怎么
干的了。

    “华生破案了?”莱斯泰德不以为然地说,“噗!华生过去对一百桩案件提
出过上千次推测,结果全都错了。我还记得今年夏天……”

    “我可比你更了解华生,”福尔摩斯说,“这次他猜对了。我一看到他那种
眼神就明白。”这时那只缺耳朵的猫趁莱斯泰德敞着门也钻了进来,挺亲热地奔
向福尔摩斯,使他又打起喷嚏。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说,“今后我不会再嫉妒你啦,福尔摩斯。”

    “人总有顿悟的能力嘛,”福尔摩斯用不带一点儿自负的口气说,“那就说
出来吧……要么干脆像侦探小说末一章那样把嫌疑犯带进来,怎么样?”

    “不!”我惶恐地说,因为我谁也没见到过呢。“我只想先琢磨一下作案的
全过程,然后再讲给你们听。劳驾,请你们二位先出去一下……”

    “那就快一点儿,华生,好让咱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莱斯泰德还倚在门框上,鄙夷不屑地打趣道:“要不要我把这个仰慕福尔摩
斯的小家伙也带出去,华生?”

    “就把这小猫咪留下吧,出去时请把门关上。”

    “我敢跟你打5 英镑的赌,你这是在瞎浪费我们的时间,老伙计。”莱斯泰
德说。

    “关上门,我不会耽搁很久的。”

    他把门关上。我独自留在书房里,当然还有那只猫。这当儿,它蹲在地毯正
当中,瞪着两只绿眼望着我。我总爱在兜儿里存放一小块面包,为的是喂那些飞
到福尔摩斯住所窗台上的鸽子。我把它掏出来,一边把它放在咖啡桌底下,一边
哄那只猫过来。赫尔勋爵当时想必是背对着这张咖啡桌,手里拿着新旧两份遗嘱,
坐在写字台前。

    那只猫懒洋洋地钻进桌子底下,探查那一小块面包。

    我急忙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福尔摩斯!莱斯泰德!快进来看!”

    他俩一走进来,我就走向那张咖啡桌:“到这边来看!”

    莱斯泰德皱着眉头朝咖啡桌看看,没看出什么名堂。福尔摩斯当然又打起喷
嚏,用那块已经湿透了的餐巾捂着鼻子说:“能不能把那个讨人厌的小家伙撵出
去?”

    “当然可以,”我说,“可是那小家伙在哪儿呐,福尔摩斯?”

    他露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莱斯泰德朝四下里瞧瞧,走向赫尔的写字台那边去
寻找。福尔摩斯心里明白,那只猫如果在那么远的地方,是不会使他有如此强烈
的敏感反应的。他弯腰瞧瞧咖啡桌底下那片空间,只看见地毯和后面两个书架的
底端,便直起身子。要不是他的两眼因敏感而流泪昏花,他想必会看出点儿毛病
来。他就站在那张咖啡桌跟前,这次居然失了眼。不过嘛,该赞扬的就要赞扬。
咖啡桌底下那片空间其实是巧妙安置在桌前的乔瑞的一幅油画。这幅使人造成错
觉的杰作画得实在太妙了。

    “我没……”福尔摩斯刚要说些什么,那只猫咪从咖啡桌底下一边钻出来了,
又在我朋友脚下转悠,好像宁愿舍弃面包而更喜欢他似的。莱斯泰德瞪着两只大
眼,惊讶地走过来。福尔摩斯又打起了喷嚏。

    我连忙冲着那只猫说:“够了,小家伙,你已经完成了任务,可以走开啦。”

    我抓起它,打开门,使劲把它扔出门外。手让它抓破了好几个口子,我赶紧
关上门。

    福尔摩斯瓮声瓮气地喊道:“我的上帝!”莱斯泰德惊呆地注视着咖啡桌底
下那块褪了色的土耳其地毯,纳闷那只猫是从那块空间哪儿蹦出来的。

    “我早该……”福尔摩斯喃喃道,“是啊,可你怎么那么快就识破了?眼真
够尖的!”我听出那声调多多少少带点儿尖酸刻薄的意味,可我毫不计较。

    “是那些条纹啊。”我指着地毯说。

    “当然!”福尔摩斯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笨蛋!我就是个笨蛋!”

    “哪儿的话,”我蛮谅解地说,“这个宅子里到处是猫,而且有一只还把你
当成亲人看待——我猜想你对这桩案子早就一清二楚了。”

    “那块地毯到底是怎么回事?”莱斯泰德不耐烦地问,“我只觉得它很漂亮,
价钱也许不便宜,不过……”

    “不是指地毯,”我解释道,“而是指那上面的几道黑影。”

    “指给他看,华生。”福尔摩斯无精打采地说。

    于是我弯身拾起一条桌腿投下的阴影。莱斯泰德一屁股跌坐在一把椅子上,
好像让人抽冷子打了一拳似的。

    “要知道,我一直在观察那几道阴影。”我有点儿窘迫地解释道,因为每次
调查完毕后,一向都是由福尔摩斯道破案犯作案的经过。我知道他这时已经洞悉
一切,而我真想亲自来解释,因为我心里明白今后也许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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