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叙述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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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叙述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心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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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机,嗡嗡地,可凶猛着呢。

    老乡那儿住的条件可是还好?不要满脸都是鲜红的小点呀。幻想着他脸上的红
点,忽然觉得有趣至极,吱地一下自己笑出声来……

    你脸上当然仍是干干净净。不管在哪里,你这根竹竿都是这样清清爽爽。

    大家聊了一会,就开始玩牌。我与老乡对,你与老乡的妹妹搭档。你的手风可
真顺,老赢,让那个小妹妹的眼睛都笑得眯成条线了。

    中午就在老乡这吃饭,你沉默了许多。笑容就像是杯子里啤酒的泡沫,满上酒
时,就笑笑,过会,也就不见。

    你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桌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倒是那个小妹妹在不停地插科
打诨,逗人开心。你总是抱以礼貌的一笑。真的不知你现在是在想着什么。是怪我
吗?看着默然无语的你,我悄悄地把你喜欢吃的菜移至你面前。你抬了下头,恍惚
察觉了,但仍是默默地挟菜喝酒。你一直没说太多的话,不太像以往的你呀。

    我不喜欢你这样。沉默不是块金子。要知道金子每时每刻都会闪烁着光芒。

    吃过饭,与你来到街上。就我们二人,老乡与小妹妹都说要午休。其实大家心
里都是镜子一样明着。我还看见那个小妹妹在我与你走去的时候,得意地挤挤左眼,
又挤挤右眼,最后又皱了皱鼻子,可爱极了。

    街上很静,阳光很热。白色的光芒在街道上慢慢流淌,令人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脚步也是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堆里。找个地方坐坐吧,你说。我点点头,上哪呢?
咖啡屋里那种情调是恋人去的地方。我不敢去,要是妈知道了,那还不得把我骂死?
但在这外面,可也实在是太热了。路边那条狗正吐出鲜红的舌头,怕也是燥得很。
何况在街上这样闲逛,让邻居熟人见了,影响更是不好。有点后悔走出那个老乡的
家。要不,在哪里就是好的。上哪儿呢?你指指前面拐弯处的一块树荫下的台阶。
“坐那儿歇会,好吗?”你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把台阶仔细抹干净,“坐吧。”
你在我面前,为何总是这样细心?

    感动归感动,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给你听,不管你是否受得了,因为你是我的好
朋友,我就得把真实的想法告诉你。我是真心地希望你用不着这样对我,我要读书,
很多事对我们而言,确实是太早了点。我也是一直就把你当作哥哥看待。(说实话,
我知道这句话有点假或是虚伪什么的,可我必须这样说。)

    我微笑地说着,并直视着你的眼睛。看得出,你有点伤心。沉默了好长一会。
我都闻到时间像条死鱼快要发出腥臭味时,我才听到你开了口。

    “我不后悔来你这,我来了,心安了。我明白。回去吧。”说着话,你拍拍手,
站起来,你没看我,也没抬头去看那灼热的天空,只是平静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
空间。哪里没有什么呀,我有点害怕。

    你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猪猪,你说的是没错。最起码你还有三年才会毕业。说这些确也是无多大意
思,但我会等你的。”说完,我又看见那些温暖而不是灼热的阳光浮现在你脸上。

    真的,谢谢你能明白我。

    人在世上能互相体谅,何其难啊。大家都喜欢从自己的立场出发,24个时辰里
能站在对方角度想一想的时间怕是没有那么几分钟吧,甚至我怀疑有许多人根本就
不会那样做。他们总以为自己所想所要就是天经地义。若是不能满足就得怨天尤人。

    “我不知道我这样对你说算不算得上一种伤害,若是,那我很抱歉。”

    “猪猪,其实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何歉之有?真个要说道歉的是我,让你有了
这么多麻烦,不过,这麻烦我还是要再给你几天,能多看会儿你也是好的。”

    我无语。想哭。你淡淡的语气像水一样冲击着我的心灵。我不能让你看见我的
眼泪。

    我不知道心中的那堤坝能守上多久。人为什么要会被这些东西感动?心灵为什
么会这样轻易地被那些言语所揉软?

    “竹竿,回去睡会吧,晚上见。”我扭过脸,不想让你看见我已藏在眼角的泪。

    “好的,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没多远。我自个走回去。”

    我真的是不知自己还能忍上多久不掉下眼泪。

    我转身走开,走了好远一段路,再回头一看,你还在那,像根竹竿一动也不动。
向你挥挥手,我眼里的泪这才不可抑制地流下来。

    晚上没去看你,我食言了,你也没来找我。一切都很平静。我一直在想自己是
不是喜欢你?至于爱那个字眼,我想那应该还谈不上。只算得上是喜欢。但我不能
让这种喜欢变成其他的什么。我要明白这点——你只会是我的朋友。

    夜色像手帕般不停地拭着我的脸。我在家里的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的星光。
星在海的怀抱里熟睡,如孩子在母亲的微笑里。我也渐渐睡着了。



  
                八月二日

    早上八点,老乡打了个电话来。说你赶早班车走了,但留下封信,叫我去拿。

    心像是被什么重重击打了一下。我放下正吃到一半的早餐,匆匆忙忙奔出家门。
妈妈在后面的喊声让我跑的步子更加飞快。你怎么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这样走了?你
不是说还要在这多呆几天,多看上我一会的吗?你是怪我昨夜没来找你?可你为何
不知道来找我呀?你下车时都知道按我原来给你那粗略的地址找到门上来。

    是不是我伤你太重了?

    信很轻。我把它小心地打开。没有很多话。

    猪猪,我走了。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也真的很想再呆上几天多看会儿你,
但我明白你的难处。何况老呆在你老乡这里也是不好。太麻烦人家了。

    本来很希望你能送送我,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就这样也是很好。不是有首《再
别康桥》吗?——轻轻地,我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夜色如花,绚丽无比。一直想着你说的话,也一直没睡。我知道你也在想心事。
我不想再打扰你(不好意思,已经打扰了很多)。

    有人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不知道天上的哪颗星星会是你,哪颗星星会
是我。

    看起来,它们之间的距离可也就是咫尺。但我们都知道它们之间的距离比天涯
海角都远。

    我走了。不用想我。若人在世上真是有缘,那我们定会还能再见。若是无缘,
那就让某些东西在记忆里慢慢地散发着香吧。心若有闲时,便把那香饮上一口,想
来也是清香冽口。

    竹竿祝好。

    你走了,千里迢迢地来了就又走了,你在我这呆了几个时辰?几分?几秒?

    却也是屈指能数。你还会来看我吗?

    我不敢多想。

    也只能是祝你一路好走。我不是有点太残忍?算了,别多想了。

    下午竟睡了个好觉,自己也诧异无比。连梦都没有,酣然至极。睡完起来,便
又有几个同学陆续来找,说着不咸不淡的无聊话,却也是会让人忘了很多不开心的
事。

    真的会忘了吗?我不敢确信,我总觉得那些不开心的东西就像只狡猾的野兽会
在你心底潜藏得很好,你一不留神,它们就会迅速跳出,凶狠地咬上你一口。

    晚饭一个人吃。爸妈都去山里老家了。听说是有亲戚死了,累死在田里。几个
子女不孝,正为很多事大打出手。乡里人便叫爸爸回去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爸爸这样的人行吗?说妈妈还差不多。至少妈妈的嗓门大,压得住
那些畜生。

    不过现在农村有的地方真的很可怜。不说是党与国家的政策不好,实在是有太
多衣冠禽兽不把老百姓当人,肆无忌惮,鱼肉乡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报应的。爸
爸常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信。

    我信的不是说老天有眼,我一直以为老天爷对所谓人世间根本就不会太当一回
事。喜怒哀乐悲也只是人自己的感受。或在它眼里却都是好玩的一种游戏。

    我信的是吃人者人恒吃之。这是人世的道理。

    好了,不说这些。睡吧。



  
                八月六日

    昨天在一家工厂干起了临时工。八小时工作制,活不累,就是烦,每天做下来
可得五元钱。做事,吃饭,再干活,再吃饭。什么也可以不想,也用不着想。如此
循环往复,真的可以把人变成一个不再思考的机器。也真服了那些工人,居然能于
这些琐碎中仍能有说有笑有哭有闹。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以为张家长李家短的长舌妇非常可恶。但平心论之,在
那样一种工作环境里,你不说这个又去说什么?在她们身边发生的可以打发寂寞与
空虚的也只要这些东西。环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一个人。

    曾下放到我们这的一个上海女知青在这个厂当办公室主任。四十来岁,样子斯
斯文文,漂亮得很,可与厂里的大小老少爷们说起那些浑话来却是一点也不含糊,
几次把我们这几个从来也没听过这种黄色笑话的女孩子弄了个脸红耳赤。

    扪心自问,我在这里呆上十几年,会不会也成这个样子?怕是会的。就像一个
墨水瓶里,你是滴清水,掉在里面了,很快你也就有着黑的颜色。

    我们临时工每天是五元,一般的工人是十元,干的活却是一样多。很多临时工
对此甚是不愤。我却不以为然。是的,工钱是少,但若嫌少,你可以不干,只怕那
么多排在你后面正翘首相待的人会因此而喜出望外吧。中国人多,这是没法子的事,
大家都要吃饭,可现在钱却是越来越难赚。

    都是工人,说句良心话,一个月三百也真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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