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泪 刘祖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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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泪 刘祖保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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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叩击着她的心扉。这一生中,她没有别的奢求了,她只希望心中的标哥永远平安无事,她只希望她和他爱之结晶水生顺顺利利长大成人,她希望他们父子无灾无难。来日他们若有相聚之时,他就可以无愧地对她的标哥说上一句话:我没有辜负你!
  为吴文章办完丧事,就已经到了腊月十几的时光了。离过年仅有半个月时间,对于乡村农户来说,节日的气氛已经比较浓了。相思寨的老屠夫是最忙的了,每天都要为村里人家杀几头年猪。往年,吴家大院这时候最是忙碌,老屠夫开张的第一天就是给吴文章动年猪,因为吴文章在相思寨名望高,权势大,谁不敬重他几分,谁敢得罪他这地方一霸。今年就大不相同了。相思寨就数吴家院内冷清寂寥。吴府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与光彩,已呈现出“门庭冷落车马稀”的凄凉光景。门前再没有家丁把守,也没有人进进出出,只要天一黑,大门就紧紧地关上,整个吴家大院显得是那样空寂和萧条。
  吴府出现的这一桩事件,已经使吴家多年来的家财花销一空。几十亩田土卖给了人家,仅剩下几亩劣等田了。家中的积蓄已经用光,帮工们的工钱也难发出。油榨坊不能再办下去,老爷的不测全由这油榨房引起,帮工们用不着再雇了,因为家业已败,连那大院的一部分房子,也将由他人所用,还用得着帮工吗?吴三和桂花一合计,取得大太太允许,将所有的长工短工都辞退回家,并明确表示:来年再无能续雇,请他们谅解。刘金山、张狗娃在吴家做了十多年长工,如今也已经失业,只得另谋他路。雪梅由于苦苦哀求自己无家可归,恳求桂花和吴三留下她,桂花不忍让她流落他乡,才答应将她留下。
  偌大的吴府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院内大堂上方放着吴文章的灵牌,每天早晚,桂花和吴三都要为他装香烧纸,祭奠他的亡灵。就连大年春节,他们也没有例外。直到正月十五,吴文章满“五七”后,桂花才脱去孝服。
  正月十六中午时分,桂花和吴三在院内商谈着吴家要办的几件事情,门外一白胡须老人健步走进院内,手捻一长珠,口里不停地念着“占卜看相,算灵八字”
  吴三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知道是表叔赵炎五来了。他忙对桂花说:“外面进来的那人好像是我表叔,人称神算子。就是那次叫我放走荣标的那位风水先生,我去请他进来,为你和水生卜上一卦,好吗?”
  桂花说:“真是一位仙人,快快请他进来吧!”
  吴三走出门外。几年不见表叔,虽然头发胡子全已花白,但步履还是那么稳健,精神还是那么爽朗。吴三走上前去说:“表叔,多年不见,你好啊!”
  赵炎五环顾一下四周:“表侄,这府上阴气森森,可曾遭受劫难?”
  “表叔所言甚是,我家老爷被害,吴府已经是人财两空了。”吴三懊丧着说。
  赵炎五援着白胡须说:“表侄勿要悲伤,你家老爷也是气数已尽,在劫难逃。此乃天命难违。当初我就看出了这一层,果然如此,天意呀,天意!”
  “表叔,您果然料事如神。只是当初您说那李荣标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叫我有意放他一马,我照您的做了。如今他却一去多年,杳无音讯,恐怕已”赵炎五打断他的话:“贤侄此言差矣!自古好事多磨,我看那汉子吉人天相,必定有红杏出墙之日,飞黄腾达之时,你就等着瞧吧!”
  吴三说:“我相信表叔的话。如果荣标将来真有出头之日,桂花和水生也就有了依靠。可怜老爷遭劫,他们孤儿寡母,生活多么艰难呀!”
  “表侄,此话怎讲?”
  “啊,表叔,上次忘了告诉你。我们老爷五姨太桂花和李荣标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她嫁给老爷后,仍对他一往情深。以致后来被老爷拿住赃证,才要置他于死地。没想到我放走李荣标后,太太又怀上了他的孩子。我费尽口舌,请老爷让她将孩子生下养育成人。如今老爷已经归天,我也就不必瞒您了。她们母子真还要感谢你才是!”吴三一边走一边说。
  “原来这样,表侄真还积下几桩阴德,既放了他,又为他留下血脉,他日他会感戴你的恩泽的。”
  吴三笑着说:“多亏表叔指点迷津,不然我也罪孽深重。啊,对了,五姨太在房里等候着,请您进去喝几杯。”
  赵炎五说:“好,依我看,你们老爷那五姨太肯定是一位贤德无量的女子。好啦,恭敬不如从命,我正要去见见她。”
  “表叔,夫人要你给她和她儿子占上一卦,如有什么难言之隐,请你还是不要直言相告为好。”
  “哈哈”赵炎五一援胡须说,“贤侄放心,我会适可而止的。”
  俩人缓步走到房厅里,桂花忙起身迎上前说:“老先生有恩于荣标,请受我代他一拜。”说完双膝跪伏在地。
  赵炎五进门扶起桂花说:“快快请起。老夫一介学道之人,怎敢受尊夫人一拜。”
  桂花行礼后说:“先生快请坐,雪梅上茶。管家你去吩咐厨房,弄几样茶,温一壶酒,让老先生在此用膳。”
  吴三和雪梅出去了。赵炎五瞧着桂花说:“五姨太真是贤淑无比,堪称楷模。”
  “先生言重了,小女子命运多桀,处世艰难,不知往后”可有转机?
  赵炎五仔细端祥着她的面孔说:“夫人也是知书识理之人。虽然从相上看,一生平添不少苦楚,但良禽择木而栖,你那心上人我曾看过,是位有福之人,必成大器,将来你也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啰!”
  吴三带着水生进来,桂花忙说:“水生,快叫爷爷!”
  水生怯生生地走到赵炎五面前叫道:“爷爷,您好!”
  “好孩子,”赵炎五抚摸着他的头说,“真是将门出虎子啊!这孩子聪明乖巧,是个有用的人才。只是这孩子”
  “先生,孩子怎样?你就明说了吧!”桂花说。
  赵炎五瞟了吴三一眼,示意吴三将孩子支开。吴三把水生抱起来说:“水生,去厨房看菜做好没有。”水生乖巧地走出门去。
  赵炎五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孩子父亲八字刚强,眼下虽不知其下落,但我想他已经出人头地,因此这孩子在十二岁之前可能有一关刹。不过也无大碍,可能是病一场或有伤痛之处,只要及时注意就是,绝不可惊慌失措。平时务积善德,小小的灾祸会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桂花说:“多谢先生指点,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如今家道沦落,家中拮据,两手空空,没有什么酬谢。来日孩子他爹若有出头之日,定将厚报。”
  赵炎五说:“夫人不必客气,老道云游四方,不为钱财,只为善行,阿弥陀佛!”
  不一会,雪梅端了几样菜进来,吴三帮助摆好碗筷茶盅,给赵炎五斟满一盅热酒,然后端起酒盅说:“表叔,多谢您指点,我敬您一杯!”
  赵炎五端起酒盅,用一只手分开胡须,“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桂花也倒了半盅酒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几碟小菜,不足为敬。您是荣标和我们母子的大恩人,我代荣标敬你一杯。小女子平生从不喝酒,今天表示诚意,我也拼命把它喝了。”说完,一仰脖,酒下了肚,但脸上像泼了猪血般,酒的刺激使她不停地咳了起来。
  “好啦!多谢夫人、贤侄。十年后,等到夫人全家团聚时,我若还在人世,再来喝你们的喜酒。只怕那时我已归西了哟!”
  饭后,赵炎五告别桂花,顺着相思寨的山道走去。
  吴三送了他一程又一程,到一僻静处,赵炎五在吴三耳边轻声说:“你家女主人真是个好人,但我看她一生总是那么坎坎坷坷,不是顺心遂意,唉,好人命不好呀!”
  吴三说:“表叔,你就直说了吧,她到底怎样?会不会出什么”
  “大灾大祸没有,但总免不了有些磕磕碰碰,相思寨不是她们母子的久留之地呀。”“表叔,你不要转弯抹角,桂花她贤淑无比,您就点拨点拨,做个好事,不然我往后怎么向荣标交待。”吴三着急地恳求着说。
  赵炎五援援胡须说:“贤侄,我也说不准她会出什么事,只测算到他们母子人生艰难。”他掐着手指沉思了一会儿又说:“贤侄,我知道你家女主人好,你要多照看些,照我看,这二年时间内可是她的多事之秋啊!你要助她一把,让她度过难关。”
  吴三恭敬地说:“小侄谨记在心!”
  “好吧,不要再送了,我们就此拜别!”
  吴三执意要再送他一程,赵炎五婉言谢绝,他拱手致意然后扬长而去。从此,吴三再也没有见到过赵炎五,但赵炎五猜断的都得到了证实。

  第十五章

  许多天来,桂花一直记着赵炎五老先生那天的谈话,心里总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老管家吴三告诉她,赵炎五老先生料事如神,过去好多的预测十分灵验,因此她总是焦虑不安,生怕儿子水生有什么不测。半生的世事沧桑,使桂花饱尝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也许命运太捉弄她,让她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和艰辛。她这一生唯一的希望就是将水生养育成人,让她和标哥爱之结晶永存天地之间。可是赵老先生的一席话,却使她是那样惴惴不安。她怨恨苍天太不公平。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这半生中所受的磨难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让水生这年幼的孩子去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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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桂花走了三十多里山路,到岳灵山灵官寺去求菩萨保佑。为了显示其真诚,桂花从山脚下就跪伏着上山,三步一跪,四步一拜,一双膝盖跪得鲜血直滴,额头上也磕起了一个茶盅粗的血疱,其诚心真是天地可鉴,令寺院众僧所感动。那天,桂花还从寺院请回了一尊佛像,照着寺院禅师所嘱,早晚奉三炷香,真诚跪拜,求佛祖保佑水生平平安安,无灾无祸。此后的每月初一,她都要去灵官寺烧香许愿。她相信自己的一片诚心会换来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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