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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擦了擦额头：“你明白你的计划会造成什么后果吗？如果我话说得难听，请别介意，我想问一句：邓恩──你的父亲──他真的指望我们能够凑合着用一组手提电脑来完成工作吗？文件传送和打印怎么搞？我们在别的大楼里还有人呢。邮包和数据库访问又该怎么办？这么搞我们会乱套的，大家会四处乱跑着不停地交换软盘。”
“哦，不会的，”比尔说，“它们是全部联接在一起的。虽然是无线电脑，但你们绝对还在网上。你们是在我们的网上。我们在整栋大楼里布满发射机，所以你们可以一边四处走动，一边保持联机在线。信号不会传出楼外。”
白瑞眼睛直眨：一个由数百台手提电脑组成的无线网络。就放在一个盒子里。
“不过我们不得不让电话订购销售人员继续使用电缆。真不希望这样啊，可是毫无替代的办法。服务器是完全分离的，所以除非它上面已经有臭虫了，否则我们应该是绝对安全的。我们等会儿就上服务器，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同时我们还装上了一些监视文件完整性的程序，可以发出各类警报，所以不要担心。”
他扭头问身后的一个少妇：“谢帕德先生的机子调好了吗？”
那女人指了指摆在桌首的第一台手提电脑。
“您的可以用啦，”比尔说，“移动了您的‘联络经理’。最新版的Exce1。邮包和您的全部数据库前端应用程序。我们把您的个人文件从服务器里取走了，现在已经插到这里面了。您可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呀。”
“你是说我现在就可以用这机子打印了？我可以发送电子邮件吗？”
“没问题。还有备用电池呢，以防万一现在这个用得电力不足。
如果您仍然觉得不够，我们有大量的电池一直充着电，随时可以用。
您何不现在就去测试一下驱动器呢？我过一会儿再找您商定您的用户，好吗？”
白瑞看了看表，再过四十五分钟他就得去黛安的办公室了。这时兜里的软盘又使他难受开了。他必须打电话请人去家里安装报警器。
“我有个会要开，”他说，“走之前我会打出一份名单来的。”
“那太好了，”比尔说，“如果您的手提电脑出现任何问题，只管叫我们来处理好啦。”
白瑞点点头，于是比尔·邓恩转过身去，可突然又回过头来，好像又猛地想起了什么事还要交代似的，嘴巴动了动，说出来的却是：
“提醒我向您问问那位律师的态度，好像是叫凯伦吧。请您趁便替我美言几句，告诉她我是懂行的。”
这父子俩真是不可思议啊，白瑞暗想。
白瑞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放在地板上的那台立式CPU，现在可用不着它了。西姆公司已经引进来了一大群素不相识的外人，他们一夜之间就扎好了营寨，现在轮到西姆公司向他们寻求技术支持啦。
他轻轻打开手提电脑的顶盖。这是一个光滑的黑盒子，上面有个按钮像是开关，于是他使劲摁了一下。按钮在他手指下一滑，可电脑却没有打开。他凑近些一看，原来自己按的是显示屏的亮度调节钮。
他粗大的手指头把那黑盒子上的其它按钮和缝隙摁来摸去的，可就是开不了机。难道他真的只能再折回去问他们怎么开机吗？他啪地狠狠合上显示屏，然后把这玩意儿忽地翻了过来，发现边上有一个小合叶，像是什么嵌板。很可能是电池盒吧，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它抠开了。
取掉嵌板后，里面露出一个端口和一个按钮。他戳了一下这个按钮，小巧的手提电脑猛地启动了。他真是好笑，每天售出的设备高达一百万美元，可现在竟然还要从头开始：学习如何开机。
七点三十一分，白瑞敲黛安·休斯办公室的门。吉姆和黛安正俯身看着一些文件，听见敲门声，黛安便把这些文件重新归整好，摞成一沓。
“白瑞，”她说，“进来。你为什么不随手关上门呀？”
他们一起坐下。白瑞这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紧张。
“关于你昨天接到的那个电话，我已经向吉姆详细说过了。此后还来过什么电话吗？”
白瑞摇摇头：“他说是中午，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定会打电话来的。我是这么估计的。”
“很好。我们认为现在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在故意拖延不能指望他们会感到好受的。重要的是，我们在花钱买时间，这样保安协会就能进驻这里展开调查啦。”
“我们这会儿说话的时候，他们正在我的地板上准备着手提电脑呢，”白瑞说。他发现黛安的桌子上也摆着一台光滑的黑色机子，“他们的行动很有专业水准。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怎样赚钱的。”
吉姆·赛德勒的眼睛下面出现了明显的黑圈，看上去他似乎需要坐到游泳池边好好休息一个月。“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种该死的事情，”他说，“就像是一支特警小分队在发放枪支似的。”
黛安用她那言归正传的语气开口说：“糟糕的是，我和吉姆都得出城去几个地方访问。吉姆将在今天晚些时候返回，我要到明天才能回来。”
“你们两个人都必须去吗？这可真不是时候啊。”
吉姆立即清了清嗓子，“我和黛安已经详细讨论过这个问题啦。
我的看法是，到这会儿了突然取消出访，就会给厂家和新闻媒介都发出错误的信号。现在我们已经是众目睽睽、无法承受了。这是我们需要考虑的大事，不过这项协议也很重要，可以给我们的账面上增加七百万美元的收益啊。”吉姆身子往前一倾，“按理说我确实应该留下来同你一起坚守岗位。我已经争取过啦，白瑞。”
“我们还是不要再争个没完了吧，”黛安说。她两眼冒火，恶狠狠地瞟着吉姆，“我们两个都去，就这么定了。”
白瑞的目光在他们俩之间来回游动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最近这些天来我们吃够了苦头，”黛安说，“大家也许都跟你一样倒霉啊，白瑞。出了这么一件头疼的事情，我们都希望能够早点解脱呀。现在就看威廉·邓恩的啦，但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
“他挺不错的，”白瑞说，“要是连他都斗不过他们，那我们自己当初就更不行了。”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发生在自己住宅旁的那次未遂夜盗案。算了，他们就要动身外出考察，而且白瑞不需要那种装腔作势的问长问短。虽然他与威·桑·邓恩只是刚刚认识，但他宁愿跟这个家伙说，这总比跟吉姆或黛安说感觉起来要好一些。
于是他打消此念，只是说：“有样东西我认为可能用得着。我又想出了一些加强防范的点子，希望能够实施──是我和克里斯、吉姆在第一次争论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一些事情。邓恩也会需要各种网络访问权的。我们将需要插手其他人的部门，去关闭服务器，关闭工作站，总之是怎么合适就怎么办。我希望能够避开人际关系上的麻烦，免去无谓的解释说明，根据需要放手开展工作。从这个意义上说，最好的解决办法也许是给我一份授权书，允许我在你们外出期间全权负责，可以采取任何必要的行动。”
黛安一看就是在紧张地盘算着。
“是要书面授权吗，白瑞？”吉姆问道。
黛安抬起一只手：“这个可以。事情到了这一步，白瑞已经认定不能相信任何人了。我不能怪他多虑。”
白瑞可从来没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想法啊。是这么回事儿吗？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在他睡觉的时候有人企图闯入家门，还有一个自称是赫克托耳的家伙让他整天拿着一部手机，好打电话来索要五百万美元。
“这跟信任无关。”他最后说道。
他们三个人一言不发地坐着，后来还是黛安打破了沉默：“我们走之前给你一份授权书。”
第十一章
白瑞回头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威·桑·邓恩正在窗边的一把椅子上坐着，用一支粗大的黄色记号笔批阅着一沓文件。
“早上好。”邓恩说。他把文件放到一边，但是没有费事站起来。
“好个屁。我一进门就被你儿子缠住了。”
“那个你已经试过啦？”邓恩指的是那台手提电脑。
“我只不过是把它启动了而已。”白瑞走到写字桌后面，“不用说你以前就曾这么干过了。你办事很有章法，人员组织得不错呀。吉姆·赛德勒把你的人比做一支特警小分队呢。”
邓恩微微一笑，但很快又板起了面孔，“我们办事可以说是讲究条理的，不过每件案子都各不相同。非法操纵你们注册登录系统的那伙人可是行家啊。他们设置的那些机关非常巧妙，虽说简单，可很有破坏力。眼下我们还处于拼命赶超的阶段，却要把上午这么多的时间白白浪费在这号官僚似的瞎忙乎上。”
苍天有眼，白瑞心想，竟然说数百台便携机的装配和发放是什么官僚似的瞎忙乎。
“听说我今天要向你们汇报。”
“吉姆和黛安很忙，”白瑞迎着邓恩那探询的目光回答说，“我希望你尽可能与我通气。我并不需要每一个细节，但是请随时告诉我你的发现。对于任何新的故障隐患，一定要给我一个评估报告。我将竭尽全力提供帮助，必要时我还会找合适的人协助你的工作。”
“多谢了。昨晚没有任何的非法登录企图。你和其他一些人曾从外面访问过网络。现在我有几个小问题。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确实有件事要说。昨晚有个人试图从我屋后的窗户爬进来。”
“怎么回事儿？”
“一声响动惊醒了我。我从床上起来，把他吓跑了。”白瑞想到了那张软盘，但决定还是不说为好。暂时保密。
邓恩很小心地把那支记号笔重新套好，放到桌上的那沓文件上，“这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