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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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9-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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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惮的样子作背景。四季这么从高空看到了自己,回转身,走到床边,抓到徐丰的胳膊用劲摇晃起来:“别睡了,徐丰!别睡了。” 
  徐丰睁开眼:“我的电话?” 
  “对,你的电话。”四季把床头柜上的话筒递给他。 
  “喂,谁啊?我都睡了。”徐丰的语气很可怜。这四季理解,徐丰一旦睡着就很香.一旦睡着就好像要睡一百年的架势。 
  “是我。你的情人。”四季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贴在右耳上。 
  “谁?开什么玩笑?我没有情人!”眼睛迷瞪着的徐丰瞬间就彻底清醒了,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下弄明白了声音来自坐在身边的四季。“你折腾人啊?半夜三更的。” 
  四季笑:“我要真是你情人,你还会嫌我折腾你,还怕半夜三更?” 
  徐丰长叹一口气:“咳!我哪有这福气啊。” 
  “怎么了?好像满腹委屈。那你可以把我当情人看啊。”四季趴到他身上去,双手跟他的两只交错地握起来,发根、头皮那儿发散出来的味儿暂且不去管它。夫妻五年,感情应该能战胜这一点不适吧。四季命令自己。徐丰却晃晃肚皮,试图把四季晃下来:“哎呀,别胡说了。有情人还不如睡个好觉呢,睡吧睡吧。”四季被晃了下来,倒在床上。 
  四季躺在徐丰身边,左手还握着徐丰的右手,但是他的手已经松开了,像那种叫佛手的水果的样子,四季只是单方面地把手搁在他的掌心而已。 
  “徐丰,我不想睡,你陪我说说话。” 
  “嗯。” 
  “七天长假咱们怎么安排啊?” 
  “嗯。” 
  “总不能老呆在家里吧,要不去看场电影?” 
  “嗯。” 
  “徐丰,今天晚上我跟一个帅哥共进了晚餐,就我们两个人。” 
  “嗯。” 
  四季把手伸进被窝,把徐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全是软的,就像一只被放了气的橡皮船。这只橡皮船在四季的手摸索了一遍之后,仍是软的。四季把手缩回来,一只绕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只搭在自己的胯上,睡觉。 
   
  3 
   
  国庆节的早上八点多,郑四季先醒来了。下床后,在卫生间刷好牙洗了脸,徐丰也醒了。“Moming!”四季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然后把窗帘拉开。 
  “真傻!”徐丰笑道。他指的是四季今天特意换上的几乎没穿过的卡通图案的运动装。硕大的图案绣得到处都是,而且至少有十种颜色。四季没理他,进厨房煎荷包蛋。徐丰两个,她一个,每天早上都是如此。四季一边嵫拉嵫拉地煎,一边提高了嗓门问:“今天怎么安排?”没听见徐丰回应,再喊一遍,“徐丰,今天咱们怎么安排?”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回音。四季扭了身子探过头去看,徐丰在打电话呢。四季继续煎荷包蛋,煎得非常完美,完美的形状,完美的颜色,象征着长假的顺顺当当。四季不由自主地这么联想,不求花样翻新,顺顺当当就好。把荷包蛋和牛奶端上桌,徐丰的电话也撂下了:“你的长假有着落了。”他吁了长长的一口气,仿佛他一直在费神为她安排似的。 
  刚才徐丰接的电话是找四季的,四季在厨房,徐丰就直接代为接听了。电话是四季的高中同学打来的,四季的高中同学会在一个月前成立了,他们——那几个热心分子,中学时代就能看得出他们精力充沛,热情洋溢,果然现在还得益于他们的这种特质——辗转打听到了所有同学包括郑四季的联系方式。十月三号,也就是后天,他们要举行“十五年后再相会”的毕业后首次聚会。下午五点.凤凰大酒楼二楼展翅厅。 
  四季连连吐舌头,又惊讶又慌张又兴奋,情绪一下激动得到了顶点。她问:“谁给你打的电话?”徐丰说:“他说了个名字,可我没记住。”“一个字也没记住吗?总有一个两个字有印象吧?”“真没记住。”徐丰无辜地摇头。“他真是我的中学同学?”“那不会错吧?”徐丰懒洋洋的、不当回事的腔调就好像故意在跟四季的急迫唱反调。其实不是,徐丰就是这么一个人,这四季清楚,所以四季一点儿也没生气。 
  “那你说说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有没有介绍自己现在在干吗?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喂!,你快说啊!” 
  四季的筷子已经点到了徐丰的鼻子前。徐丰吃起了荷包蛋,咕嘟吞下一口奶:“你急什么?后天晚上你去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啊!这个最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四季的面前。四季当然是要去的,十五年啊,青春时代顿时重现眼前,绿得发亮,明亮得耀眼,白衬衣黑布鞋,树枝上的蝉声,空气爽爽快快,大操场上听报告,教务长把学生的分数当成生命,把好学生供着,体育课的跳马女生都得有头羊领着才敢跳。仿佛永远是夏天,从未有过寒冷。一想到那时,就温暖得不得了,郑四季当然要去,那些像是浸泡在水草荡漾的波纹中的面孔,早就在那儿摇摇晃晃、迷迷蒙蒙了,她得去把那些面孔捞出来。打捞他们,就是打捞自己的青春岁月啊。她多么想重温自己的十五岁、十六岁、十七岁!郑四季太激动了。 
  “你怎么这么激动啊?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激动过。”徐丰疑惑地看着她。 
  四季晃晃脑袋,想把情绪整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那个中学一点儿不起眼,没有多强的师资,没有高分筛选的生源,考上大学的没有几个。我一上大学,他们就再也不理我了,我自己也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突然成立了一个同学会,他们居然找着了我!居然没忘记我,我居然还能再见到消失了十五年的那些人!我怎么会不激动呢?你刚才为什么不叫我听电话啊——还是不叫我听的好,否则我说什么好啊,我肯定无法反应,傻在那儿。那个打来电话的到底是谁呢?” 
  “我不参加啊。你自己去啊。”徐丰不仅不回答,还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我的同学会,你去干吗?”四季莫名其妙,反问道。 
  “是啊,咱俩想的一样。你的同学会,我去干吗?不过刚才电话里说结了婚的就得带着老公老婆去,说是定的原则。” 
  “怎么?不但我们之间要比,连各自的老公都要暗中较量啊!”四季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和跃跃欲试。 
  可是徐丰像是当真一般,一点也没有顺着四季的话开开玩笑的心思,他越发严肃地声明:“我可不给你们那些同学提供品头论足的机会。你就说你还没结婚呢——这么一来,会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四季哈哈大笑,原来徐丰还残留着一点幽默感呢。跟徐丰谈恋爱那段时光,四季是多么快乐啊。那时候两个人多穷啊,工作多狼狈啊,连单独在一起的一个小空间都没有,可是那个时候两个人简直每分钟都快乐,其实应该说是郑四季每分钟都快乐。徐丰说的每句话都那么好玩,那么有趣。他聪明极了,又会不动声色,他把对四季的热爱全浓缩在一句一句的俏皮话里,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四季只需要尽情大笑就够了。在四季的眼里,世界上根本没有难事,有也全被徐丰的笑话给打败了,退缩在黑暗角落里,根本不值得理会。 
  笑完了,四季恢复过来,说:“你还是陪我去吧。我不怕把你带出去跟他们比较。再说,万一真有人看上我了呢?要知道,我们班的男生都特别棒。”随口说出的话,说出来后,四季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咚”了一声.像是心脏被一个小榔头敲打了一下。 
  “不许逼我啊!”徐丰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继续吃他的早餐。四季知道徐丰的主意难以动摇。但是,还有时间,应该会在十月三号到来之前说动他,他不至于希望我成了形单影只可怜巴巴的样子吧。‘‘你就说你还没结婚”——这怎么可能,这多不正常!难道我甘心在同学会上被大家同情地想象成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不去,那你干吗呀?”四季得讨个说法。 
  “不干吗。休息休息,睡睡觉多好!” 
  又是睡觉!你还没睡够啊!四季心里气道。哗啦哗啦收拾碗筷,扔进洗碗池里,先不去洗它,打开衣柜,翻找后天赴会的衣服。怎么是后天呢?定在明天不就很好吗?干吗要等待这么久?他们真有耐心等待啊!这凭空拦在眼前的一天实在讨厌。 
  客厅里很安静,没有其他声音,徐丰打开了电视看新闻。整点新闻在播今天清晨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的场面,激动不已的群众,晨光熹微的天空,这些都恰巧吻合着四季的心绪。她的心也是在微微的颤抖和期待之中,这种很难抑制的情绪正如同那片橙色的天空。 
  四季把卡通运动装脱下来,一套一套地开始试衣服。镜子前的这个人,平坦而结实的腹部,有腰有屁股,还看不到哪儿有皱褶与皱纹,大腿到脚踝的线条顺顺溜溜,皮肤是那么光洁和滑润。嗯,郑四季完全可以有足够的信心出发,到达那个凤凰大酒楼,站在大家的面前,甚至还可以先保持沉默,让大家猜——这个如此年轻如此青春的女人是当年的哪个丫头片子啊?我们班当年真有这么一个有气质有身段的女人?郑四季没把自己当作美人,但是她把自己归为耐看的很顺眼的那种类型。这样就好。郑四季对自己的标准就是这样。试过几套,四季拿不定主意。最后是把候选的四套摞在一起.放在衣柜的一角。明天再做决定吧,或者去为自己买套新的。这个主意一涌出,四季马上就否了。虽然四季把这次同学会看得隆重无比.但是她不想用这么幼稚的举动来对待.而且,那样的话,徐丰更觉得我可笑了.是不是?四季对自己说。 
  走出卧室,回到客厅,徐丰在打电话。嘻嘻哈哈的,甚是畅快。只听了几句,四季就听出那头是钟阳,徐丰最好的哥们儿。两人无话不谈,或者说钟阳对徐丰无话不谈,包括他老婆现在已经臃肿得不可能再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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