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十八辑)》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短篇小说(第十八辑)- 第4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不会产生任何异性的感觉。我的母亲小便就很粗野,急如暴风骤雨,除了有时留给
我一点点厌恶感,更多的是就像没听见,对此我已麻木了。

    田宁迟疑不决的排泄,反而弄得我心里痒痒的,引起了我偷看的欲念。她大概
是想让自己发出的声音,消融在夜晚的天籁之声中,而不至于惊醒我,但这怎么可
能呢?她就在我的脚边小便,任何细微的声音都滴水不漏地通过水泥地面,传到我
贴地而睡的耳朵中。我慢慢地睁开颤抖不定的眼皮。

    那晚可能是农历十五前后的日子,月亮很好。清澈的月色从窗外照进来,斜射
在田宁的半个身体上。她的头发自然地松散,双掌托着下颌,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
窗外,我猜不准她是在凝望皎洁的月亮,还是沉醉在排泄时带来的奇妙感受中。由
于逆光的缘故,她丝质睡衣内的肉体曲线清晰可见,端坐在痰盂上的屁股,光洁,
雪白,就像削净皮的鸭梨,笼罩着淡淡的阴影,边缘散发出幽蓝的光泽。

    这一夜我梦到了田宁。我梦见自己像喝醉酒的狗,瘫着骨头躺在花丛里睡觉,
花朵在我耳边怒放,发出微弱的骨头错位的那种声音。这是些我说不上来名目的硕
大花朵,花蕊粗壮结实,微微弯曲的花蕊顶着一只鲜艳的粉红色帽冠,花瓣厚肉汁
多,有着诱人的紫褐色。田宁的脸庞好像从水底浮上来那样显现在花朵中,她双颊
绯红,眼睛水汪汪的,像个发高烧的人那样看着我 。我与她距离那么的近,以至于
明显地感受到她呼出的滚烫气息。我搞不清楚是她的嘴唇还是肥厚的花朵,潮湿,
润滑,像章鱼柔软的长满吸盘的手臂,攫住我的身子,向深邃的大海边深处拉去。
在经历过短暂的窒息之后,我进入了无限放松的空间。我第一次遗精了。

    第二天,我看到自己的短裤,仿佛有人在上面画了一幅地图,地图的区域内如
浆过一般,又硬又腥。我把换下的短裤卷在草席里,藏在床底下。整个上午,我深
陷在模糊的罪恶感中,惶惑不安。在第三节的数学课与第四节的物理课课间休息时,
我溜回房间,准备动手把它洗干净。我没想到田宁比我快了一步,她正在洗衣服。
她从一脸盆的衣物中拎出我的那条短裤,对我微微一笑,说小家伙,你长大了。

    她的笑让我感到羞愧,又感到难以言说的自豪。

    罪少年

    立秋过后,天气逐渐转凉。田宁帮我在草席底下铺了一床棉絮,但透上来的地
气还是一天比一天寒冷。往往一觉醒来,我的整只肩膀都发麻,寒气好像渗入了我
的骨头。

    十月下旬的一个夜晚,我们躺下睡觉了。比起往日,我觉得今晚特别地冷,四
周也安静得出奇,我把棉被紧紧地裹缠在身上,还是止不住地颤抖。我想这天气没
准要下雪了。

    没多久,窗外果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簌簌响声。我跳将起来,推开窗门,只见外
面的雪霰正下得紧,我兴奋地对田宁说,“下雪了。”

    “是吗?”田宁好像也很兴奋,她披着棉被站在我身后,与我一起望着窗外,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下雪了。”

    雪霰打在外面的林子里,发出坚硬的响声,有几个还在窗台上蹦跳,欢快地跳
进房间。田宁和我默默无声,不觉看得有点出神。

    过了许久,我缩着脑袋,往手上哈热气,说:“真冷。”

    “你觉得冷吗?”田宁说,“可别冻感冒了。”说完,她把我拢到她的怀里。

    她用棉被紧紧地裹住我,问我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我点点头。接着,又从被
子里伸出一只手,关上窗户,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我又点点头,我觉得自
己很紧张,一点都没有用,除了点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躺在田宁的床的里面。她的床柔软暖和,相对于我的地铺真是舒适极了,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闻着棉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突然觉得陌生,害怕。我觉
得冷极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田宁抱着我,她把我的头按在她的胸前,轻拍
着我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她问我这样是不是好点了。我说好多了,实际上我口干
得要命,说话都很费力。

    一旦缓过劲来,我就不再那么紧张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近地和一个女人并排睡
觉,头靠着头,并搂抱在一起。女人特有的体味让我迷乱,激起了我原始的攻击欲
望。在田宁吻我的时候,我也狂乱地吻她。我吃不准自己应该吻她哪儿,我吻她裸
露在睡衣外面的所有肌肤,吻她的手,她的脖子,她的脸,她的嘴唇,她的眼睛,
吻得田宁手忙脚乱起来。她躲闪着我的嘴巴,示意我替她解开胸罩,可我对如何对
付这个玩意儿一无所知。

    一阵毫无头绪的忙乱后,我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我担心自己的无知会让田宁
失望。好在田宁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她就像一个老师,手把着我的手,带领我在
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探索。我的手掌给我的心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对一些我
不明白的陌生的地方,田宁停下耐心地告诉了我,从前只在生理卫生课上听说的词,
这次总算真正地对上了号。当摸索到一个潮湿而润滑的地方时,我们怔住般地停了
下来。田宁抽出手紧紧地箍住了我,我知道我找到了她的生命之门。我感到自己的
身体膨胀起来,变得又坚硬又锐利,仿佛一包危险的炸药,田宁恰到好处地带我找
到了爆炸的地方。

    我们在神智迷乱中,度过了夜晚大部分的时间。我们的身体像一张弓,一次次
绷紧,又一次次放松,直到精疲力竭。

    第二天早上,田宁特意让我多睡一会儿。我吃着她从食堂里买来的稀饭和油条,
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我对她说,如果谁欺负她我就跟谁拼命。田宁捧
起我的脸,半开玩笑地说,真的?我说当然真的,我会杀了他。她有点疲惫,眼睛
周围有一抹浅褐色。她吻了我一下。昨晚吮吸太多了,我的嘴唇又肿又痛。但我年
轻,睡一觉后每块肌肉又充满了力量,我从背后搂住她,手伸进她衣服,我学会了
如何解开她胸罩上的那些讨厌的小扣子。“现在不行,我得上课去,”她说,举手
在我手背上拍了一下,“你也得上课,小家伙。”

    没有哪堂课能吸引我不去想念田宁,尽管我们刚刚从房间里分开,她去当她的
老师,我去上我的课。哪怕是生理卫生课,从前这对我来说充满了好奇,现在听起
来觉得那么肤浅,无趣。老师多半闪烁其辞,让大家自己阅读,自己忖摸。而我那
些可笑的同学,读着那些模棱两可的语句,低着头,红着脸,真的以为自己这样,
就能弄清楚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当然,也有让我精神抖擞的课,比如英语课。这么说的意思并不是我能从田宁
田老师那里,学到多少个有关猪狗猫的英语叫法,说实在的,对这些我毫无兴趣。
让我入迷的,是我的眼睛可以在整堂课,大胆放肆地盯着她的嘴唇。我看到她饱满
润湿的嘴唇,像鱼在喝水,不停地开合,却没有声音。但是,对于我的痴迷田宁总
是装作看不见。

    因此,除了夜晚,课间的休息对我们来说就变得十分珍贵。我往往一路小跑着
回到田宁的小房间。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我们充分利用这短暂的时间。我们也做
爱,但更多的是把这件美妙的事情留给夜晚或者田宁没课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在
上课,而我可以假装生病什么的溜出课堂。

    我们在课间休息时拥抱,亲吻,田宁非常喜欢我吻她。她甚至脱掉裤子,露出
两条光洁的大腿,让我蹲着吻它们。我先吻她那小巧的脚踵,接着沿着肌肉绷紧的
小腿往上吻,一直到她膝盖后面的凹窝。我喜欢在这里作适当的停留,这个地方肉
嘟嘟的,还有点儿迷人的咸腥味道,我用牙齿轻轻地咬它。而田宁似乎不赞同我盯
住一个地方不放,她好像等不及了,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部,鼓励我继续往上前进。
她开始把手指插进我的头发,揉搓我的头皮,把我的头用力地拉向她的身体。等到
我湿润的嘴唇触及她的肚脐,她的身体像骤然折断的钢板,往后倒在床铺上 。学生
嬉戏的喧闹声,楼梯上急促的奔跑声,还有偶尔冷不丁响起的敲门声,清晰地传入
我们的耳朵,这使我们心惊肉跳,又感到特别刺激。

    就像大家都要遵守学校事先排好的课程一样,我们也不例外。惟一与那些刻板
的,一成不变的课程不同,我们的课程充满着无穷的变化,我们陶醉在变化中带来
的快乐,并为之心醉神迷。我们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会离开对方,至少我从来没有过
这样的念头,我甚至想一辈子跟她生活在一起。“小家伙,”田宁嘲笑我说,“你
的想法怎么和你的名字一样,听上去就像一个老头 。”

    我的名字叫赵慎行,我知道田宁的嘲笑是善意的,但我觉自己有时候真的像一
个老头,老是怕失去她,我弄不清楚失去她我会怎么办。我爱田宁,是的,我爱田
宁!

    下篇

    离寒假大约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田宁突然失踪了。我这么说的意思是她回家去
了却没有告诉我一声。那天是星期六,我上完最后一堂课,回到房间就再也没看见
她,我还以为她可能到赵家林那儿聊天去了。我跑到楼上,赵家林光着上身,跟面
店里扯拉面的伙计似的,正卖力地拉着拉力器。他说他没看见田老师。如果田宁没
在他这里,我就想不出她会到哪儿去了。赵家林是我们高中段的体育老师,讨厌得
很,这阵子老是来找田宁。他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特别喜欢翻人家的东西。他一
边谈着话,一边有意无意地翻弄着房内的东西。刚开始田宁也烦他,我故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