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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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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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短暂沉睡的雄狮,已被再度唤醒。长久以来想要制服雄狮的人们,是会仰望它的崛起,还是会冒险向它前进?
  风,沙,山,云,静静观望,随时等候着,为其见证。

  计中计

  回到罗马当晚,两位皇帝各自在寝宫睡了一顿许久不曾享受的好眠。第二日周行会议时,恺撒却没有出现,直到白天结束他也始终不曾露面,只托侍卫带信说他身体不适,不便前来。
  克劳狄不禁疑惑与忧虑重重。傍晚时他来到恺撒殿前,询问殿外侍女恺撒的情况。侍女们告诉他,昨晚回来后有大批官员送来鲜花礼品,因为实在太多,她们已都送去宫廷储藏室。今早又有人送来几篮波斯菊,因为实在好看,她们便乘着恺撒熟睡之际放进房中,希望恺撒醒来时,见到这美丽的花朵能帝心大悦。
  谁料恺撒醒来一见房中的鲜花竟勃然大怒,喝令下人将这几篮波斯菊统统扔进花园,然后就卧床不起,直到现在还未曾出过房门。
  几位侍女战战兢兢说着,露出乞求的目光,冀望皇帝能带她们向恺撒求情,不要怪罪。
  克劳狄安抚她们道:「你们是一片好心,恺撒不会这么不通人情。他大概只是身体不适,脾气大了些。」
  侍女们这才放心,连忙推门请克劳狄进屋,随后又将房门关上,生怕有人来打扰。
  其实克劳狄也满腹狐疑,不明白为何文森特要与几篮鲜花过不去。他来到纱幕高悬的大床前,只见文森特果然还裹着被褥趴在床里,长发遮住脸庞,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睡着。
  克劳狄上前,脱掉靴子,踩踩被褥隆起的部位:「喂,死了吗?」 
  没有动静,真如死人一般。
  「别装死。起来。」他更用力踩踩。
  原本纹丝不动的人突地坐了起来,搂住他的腰向床中一倒。克劳狄骤遭突袭,猝不及防,顺着对方力势便栽进床里,身上则牢牢压着满脸邪气的恺撒。
  「喔,还没死啊?」他也懒得计较,凉飕飕地问。
  「暂时死不了。」文森特坏笑,眼里流动着狡猾的光,不过脸色确实不佳。
  「怎么不去会议?」克劳狄挑眉。
  「全身无力,气短,不行了。」文森特哀哀戚戚说着,鼻尖在对方胸口来回磨蹭。
  「少来。」克劳狄冷哼,想到侍女们方才说起的事,疑惑地问,「你到底哪儿不舒服?」
  「不是说了吗?浑身都不舒服。」文森特目露不快,的确不像说谎。
  「为什么?」他的伤势明明已痊愈了才对。
  「不知哪个蠢货给我送来几篮波斯菊。」沉闷的嗓音竟似有些咬牙切齿。
  「哦?」克劳狄稍稍有点明白过来,「你对花敏感?」
  「只是波斯菊。」
  「毛病真多。」克劳狄轻撇嘴角,「这也是你们一族的弱点吗?」
  「不是。是我个人原因。」文森特也无可奈何。
  「真是怪人。」克劳狄有趣地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敛去,换上一副为难的神情。他轻咳两声,低低地说,「刚才在会议上,元老官员们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
  「什么?」文森特从他胸前抬起头,询问地看去。
  克劳狄的眉心动了动,其实不太愿提及,但牵涉到两人之间的问题,还是向他明言比较妥当。
  「他们说,罗马当前局势已经稳定,接下来应该考虑自身的事。」
  文森特微掀眉翼,眼中泛起一丝奇异,但仍静静等他说下去。
  克劳狄长叹一口气:「他们说,我应该为自己找一名皇后。至少,也该有几个妃子。」
  「那你觉得?」文森特的表现不惊不愠。
  克劳狄看着他,从他平静的脸上发觉不到情绪,困扰地抿了抿唇,终是摇头。
  「为什么不要?」文森特问。
  克劳狄有些生恼,用力瞪住他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觉得可以理解,那么我和你不同。我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个,别的谁也不要。」 
  对于他的动气,文森特却愉悦地轻笑起来。他所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
  他撑起身,嘴唇贴上对方额心,柔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理会他们。」
  克劳狄怔了怔,方才的严峻神色已不复在,却更加沉重。
  「相信不久后他们也会对你提出同样的建议。虽然决定权在我们,可现在我们身份不同,有太多人在注意,这样下去恐怕……」
  「何必顾忌那么多?」文森特不屑扬眉,「他们也不过是想把女儿嫁进帝王家,借此攀定势力。」
  「我也知道。」克劳狄无奈地瞥着他,「但如果一直拒绝,似乎有些奇怪。」
  文森特沉默片刻,忽然慎重地问:「你想让你的后代继承罗马吗?」
  克劳狄摇头:「历来世袭的帝王多半会腐毁罗马。如果真要找人继承,我会另行敲定有真实才干的人选。」
  「好。」文森特点点头,正声说,「那么,你就先听从他们的意见。」
  「什么?」克劳狄仿遭雷击,满脸震惊。
  「不要惊讶。」文森特慢慢解释,「你告诉他们,你会每周在皇宫大殿举办一次晚宴,届时让各位妃子候选人前来赴宴,若你有中意的姑娘,自然水到渠成。但你也知道那绝不可能。所以,你只要明确表态,没有合适人选。这样循环往复,时间一长,他们的积极性自然就会消退。」
  克劳狄的脸色渐渐沉下,迟疑地说:「这样妥当吗?」
  「当然。」文森特勾起嘴角,「除非你把持不住。」
  克劳狄冷哼,又反复思忖一阵,确实面临如今这骑虎难下的境地,只有这种缓兵之计可行。
  反正,就如文森特所说,他绝不会再中意任何一位女子。
  一颗心,住一个人就够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然抚着文森特露在亵衣外的胸膛,难解地低声说:「我最精通的就是战斗。而你,不论战斗还是政事琐事,甚至连医术都了解精深。有时我在想,究竟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又有什么是你所害怕的?」
  这确实不是一个讨喜的问题。 
  但文森特并未显露不悦,他蹙起眉细忖一番,牵住对方在他胸前流连的手心,正颜道:「我唯一不会的事,就是伤害你。至于我所害怕的,总合起来,大概算有三件。」
  「是什么?」
  「前面两件你也了解。其实不算害怕,只是无法忍受。」文森特懒懒说着,随即又恢复严肃神态,字字千斤地说,「我真正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克劳狄胸中猛地一痛,他相信,文森特没有说谎。因为每当这个人认真起来时,那双眼眸中就会现出令人震慑的凌厉。
  像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紧逼人的神经,但面对此情此景,他丝毫不觉反感或难受。所有的,只是一股暖流,从对方与他相牵的手心溶进血管,在体内奔流,汇入心中的大海。
  他微笑,倾身在对方眼睫印下一吻,轻声道:「那么,我害怕的也有三件事。」
  文森特讶异挑眉,洗耳恭听。
  「第一,我怕我统治不好罗马。」
  「你知道这不可能。」文森特坚定地说。
  克劳狄深深看他一眼:「第二,我怕你所做的一切,是在欺骗我。」
  若是往常,文森特极有可能勃然大怒,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心头颤动,涌上满满的怜惜。
  文森特用指尖轻轻描绘他的眉线,眸中潮光潋滟,温柔无比:「更不可能。」
  「最后,」克劳狄阖上双眼,「我怕,你会比我先死。」
  文森特的目光蓦地凝滞,泛起无际无边的晦涩。万幸的是,闭着双眼的克劳狄看不到。
  他没再答话,只将身前人紧紧揽进怀中。真实的心跳穿过皮肤,传达到对方触觉。至少此刻在他面前的人,是千真万确地活着。他的臂膀不停用劲,仿佛恨不能将对方就此揉进皮肤,溶进血肉。
  那样的话,就算要死,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绝不会留下他一人。
  就如同数千年前,那被穿越生死的契约联结在一起的两个人……
  窗外花园中,被主人狠心丢弃的波斯菊静静躺在已西斜的暗淡太阳下。不知是因为这被抛弃的命运,还是感受到了主人心底深处的悲痛,那一朵朵原本娇艳动人的花苞,慢慢收拢,遮住了明媚的容颜。
  从花瓣上滑下滴滴的液珠,俨如泪垂。
  ※   ※   ※   ※ 
  如果一切都能如文森特计划的那样顺利,那么克劳狄的确无须多虑。但是真到了所谓『选妃』的晚宴当天,一切都变得不太对劲。
  殿下众多精心打扮过的贵族女子,尽管个个姿态优雅端庄,但他要说罗马城女人们的酒量更是匪夷所思。
  她们有多少人?十五个,或是更多?
  而她们手里的酒杯,无疑全是对他高高举起。若在平时,他大可以板着脸推拒,可谁让这是一场由他为他所召开的盛宴?
  直至感到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醉死在大殿上,他提前宣布了宴席结束。至于他是怎样回到寝宫的,却记不大清楚了。
  应该是侍女护卫之类扶他回去的吧?迷迷糊糊中他这么想。
  到了清晨时,他因宿醉惹起的头痛而醒来,下意识地在床上翻身,弹弹有些酸涨的腿,却碰到了某种不该在此地出现的东西。很软,很滑,是人的肉体独有的触感。
  他轻吸一口气,一股陌生的奇香随之钻进嗅觉。无力地呻吟了一阵,他猛地睁眼。
  一张娇好白净的脸蛋跳进眼帘,被染成纯黑的长卷发披洒在他咫尺之遥的枕上。一个极有东方神韵的美女,鼻尖小而挺翘,随着呼吸轻轻掀动。乍一看,确实一副赏心悦目的图景。
  但问题是,他床上怎会有个女人?!
  克劳狄大吃一惊,忙不迭坐起身,却被大脑袭来的一阵眩晕敲回床上。
  美女被惊动,张开睡意朦胧的眼,没有焦距的视线在他脸上缓缓集中,眨了眨眼,既而微笑。
  「陛下。」她轻喊,声音如丝绸般柔软。
  克劳狄紧紧皱眉:「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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