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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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狼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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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兄喜欢三师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二师兄似乎以前有个青梅竹马,儿女心思不在三师姐身上。可是三师姐哪里是个容易安分轻易甘心的家伙。往后三师姐出了师门,大师兄就算不想闯荡江湖也免不了跟着出去。
  这一个接一个的麻烦,怎么可能逃得过。
  一个家仇在,又有些偏激,剩下的俩,一个实心眼,一个缺心眼……
  还真是让人操心。
  二师姐要是多几分见识就好了。
  大师兄……希望他看了那么多诊,能给他自己积些福吧。
  任何方其实并不信这个,一身医术一身武艺放在二师兄身上,在他看来,就是……
  两筐肥肉绑在了一头牛背上。
  偏偏而这头牛,还早晚要进狼群。
  任何方耸耸肩,撇开这些,专心开始收采斓香菌。
  这些菌子都是同时撒的孢子,要在菌伞刚刚撑开的时候采下来,否则就没了药效,野生的也就因此极其难得。
  任何方为几年后那一日盘算了三件古怪东西——迷|药、烟雾弹、重弩。烟雾弹不难,以前学校里学的东西他还记得清楚,效果不错,或者说是骇人,已经捣鼓出来了。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烟雾包。
  重弩则难办了些,主要卡在锻造和机械工艺上,炼金属的高温,打造的手艺,这不是取巧能出来的。好在那些少年专心阵法之外,暗器也算马马虎虎还可以,暂且也就搁下了这茬。
  所以目前任何方主要摆弄合适的迷|药。其中顶尖的一个方子卡在一味难得的药上,便是这斓香菌。前世辞职后几年游览众多,果园温室菌房也曾去过。既然有可能,当然要最好最烈最合适的。
  莫看任何方不少事能免则免,可花大把时间种植三师姐口中所说的蘑菇,他却不在乎。
  因为到时候自然能多换回来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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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儿。”
  “二师父。”任何方抬头,看到何息莞揭帘进来,唤道。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的嗓子的确是甜甜的。
  没办法,还是儿童。
  “没想到真成了。”何息莞击掌,兴奋地叹道,“啊呀,方儿,怎么就不见你捣鼓别的药?难不成,真像慧儿说的那样,你是个属兔子,爱吃蘑菇的?”
  “方儿不是属鼠吗?”任何方左右开工,言语间又是好几打的菌伞,“不过大师傅说,方儿也可能属猪。”
  “这个二师父我也不清楚。”何息莞不太好意思,似乎有些歉疚,开始一起采菌伞,“二师父初见你时诊过脉,那时你应该是一年三个月到四个月之间,算起来恰好过年前后。而且小孩出了娘胎,长身体的快慢常常很不一样,还真不好说。”
  “没关系,爹娘双亲地下有知,见我现在有师有长,有兄有姐,乐还来不及呢,不会在意这些的。”任何方抬头,淡然勾唇,回道。
  为保持合适的阴凉,竹棚上盖了层层细蔑草毯,常常浇水。阳光透过,射进来几缕,已然被染上了半透明的草叶子的绿色。
  外面林间的风过,带动半干的草叶瑟瑟轻响,光柱因此微晃,追逐着因它们显了形飞舞盘旋着的灰尘。
  ——任何方的笑容,在此间此刻,仿若危崖顶,松柏间,青石映月光。
  “呃……”何息莞不由愣了一下,窒了窒,心下一闪而过的是年轻时候一些记忆。
  呸呸呸,什么叫做年轻时,我现在还年轻呢。
  只是,自己这个徒弟怎么越看越不像话了啊……
  这表情,该是八岁的孩子脸上有的吗?!?
  “二师父。”
  “怎么啦?”哄孩子的口气。应该的应该的——何息莞拼命对自己强调。
  “二师父什么时候教我们易容呢?”不奇怪不奇怪——任何方使劲对自己暗示,当作没有注意何息莞忽然份外慈爱柔和起来的语调。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三师姐会喜欢啊,二师父不是一直想让她好好学些东西吗?”然后,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常常扮了不同人的样子下山去玩。
  这样能长些见地吧,趁着还在山城的范围内,趁着自己和二师兄还顾得到,趁着离师父们不远,历练历练世情总是好的。
  起码,比对着练剑的二师兄发呆发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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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斜,白日里被太阳晒热了的水,此刻又慢慢凉了下去。
  任何方惬意地泡在溪弯里。
  水乃活水,这一段流速适中。脚下是轻软的沙泥,间着小小的鹅卵石。身后,青岩被常年的水冲得滑溜溜,水面上头的部分还散发着些余热。肘旁,另一块大石头稳稳靠着,差不多能支着小臂撑了脑袋打个盹。
  任何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岸边苇丛,林间树木,还有其后,凝了软雾,没在夕阳金光里的淡淡青山。
  背后的林子里,百来米开外,忽然惊起一群已经晚歇了的鸟。
  任何方没有回头,随意地朝肩头泼了把水,脚下却不徐不急地站直了。
  有人急急过来,近到几十米的时候,任何方挑挑眉,又懒懒赖了回去。
  “二师兄?”跑这么急做什么。
  “呼……”廖君盘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一丝疲惫,“我和你三师姐过招时下手重了些,她现在正赌气。”
  “……”任何方能说什么,只是摸过一旁的一个竹筒,扔给廖君盘。
  下手重了些么,二师兄不是那么把不准出手分寸的,估摸三师姐起了劲头了罢。
  早上的事,她总得找个地方撒撒火。偏偏流水不知落花意,当然更是气闷。
  廖君盘接了那个东西,看看,笑笑,三下五除扒了身上汗脏的衣服,洗了洗手脚,拔开塞子从竹筒里挖了些东西,在两肘两膝上抹了些。
  下一刻,“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溪里多了一个人。
  任何方不免被央及,伸手抹了把头脸,指间却多了一根水藻。盯着上头还爬了根黄绿色水虫的鱼草,任何方翻翻眼,撇撇嘴,随手往下游一扬,干脆蹲身埋头到水里,好好浸了一浸。
  “小师弟,那可是能全草入药的药材啊。”廖君盘见他这个不满十岁的师弟如此古怪的表情,忍不住摇头,开口调侃了句。
  任何方动了动,没有起身还嘴。他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可在水里张了眼,入目正是他二师兄的身体。
  少年人的身形,挺拔劲韧,肌理结实,让任何方想起前几天见过的一头山狸猫。并不是虎豹这般的猛兽才会有流畅的线条和蓄藏待出的爆发力。猫科动物特有的,优雅中的锋锐,于在山林里过活,独自捕猎,一米来长的小型野兽上,也托现得淋漓尽致。
  溪水折射了晚阳柔和的光,春藻碧绿,山石棕褐,也有青白的。这其中,那具深麦色的肢体恣意舒展,毫无掩饰。
  所以,他现在……
  好吧。任何方对自己说。这般时代里的男子性成熟八九岁是早了些,但习武的关系,也不算过分。
  —— —— —— —— —— ——
  在水里憋了一会,任何方呼啦一下子窜上了岸,“我差不多了,灶上柴草大师兄有新砍了些,这些天都够了。二师兄你多呆会好了。”
  “嗯。”廖君盘并不清楚任何方来了多久,只以为他泡够了。展开身子,舒舒服服摊在水里,疲累慢慢吞没了他,“山路草杂,小心长虫。”
  “呵……”笑而不答,他套了条裤子,回头看了眼侧背对着他的廖君盘。
  目光滑过少年形状漂亮的肩头,眼神深了深。甩了上衣搭在肩上,任何方径自走了。
  直到系系嗦嗦的踏草声远去,廖君盘才猛然醒悟过来。
  长虫碰上任何方,该小心的似乎不是他这个师弟。

  磨砺自有锋锐出

  五年后。
  冬夜。
  —— —— —— —— —— ——
  南陆福省,长犁县,最宽的一条街上,雨雪泥泞满地。
  威武衙门老旧的门房里,两个值夜的当差搓着手,凑在火炉旁,暖着黄酒。其中一个眉飞色舞地说了个荤笑话,两人会心低笑起来。
  越过门房,往前几十步,重红钉漆大门紧紧关着。
  门后,黑漆漆的大堂里,青天碧海日月图前,一个青衣少年站在案台上,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和黑夜融为了一体。
  外面,寒冷冰湿的风刀子呼啸着,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人,正是任何方。
  —— —— —— —— —— ——
  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跪落一排七个人,带着一人长的一捆东西。
  “公子,人带到。”最右边一个开口。
  “见血了?”
  “属下不慎,请公子责罚。”其中三个低声齐答。
  “每天加拔剑一千。”
  “是,谢公子。”三人应,明白是比较轻的责罚,只能算是加了些训练强度,并没有为难他们。
  “毒黄蜂老江湖了,辣得很。你们既然都是皮肉轻伤,也称得上能应变了。”任何方弹弹腰上佩剑。打个巴掌塞个蜜枣,先抑后扬,习惯了的手法。不过倒也没有诓他们,“回去罢。”
  “是。”
  和来时一样,七人不见了,连地上刚刚沾到滴落的泥水也按任何方教导的,细心擦去。所有痕迹,就此统统消弭。若不是原地尚留了几丝他们带来的寒意,刚才那番便可以断定是幻觉。
  —— —— —— —— —— ——
  不过杯盏茶时间,少年忽然低声道,“怎么了?”
  “公子。”答话人有些踟躇,“小鱼死了。”
  “嗯——?”解释。
  “回公子,东西有变,小鱼身旁,守国寺四条泥鳅寸步不离,没有机会,所以——”为首的平举手刀,横划示意,一道劲风声。
  少年撇撇嘴,瞄瞄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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