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止天晴by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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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鱼(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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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骥〃变成是众人的寄望堆砌出来的,没有人想过拿掉这些后的他还剩什么,会是怎样的人…这样的祁沧骥,从没人想了解… 
二十六个年头,他就任自己活在这个束缚的框框里,没想要过挣脱,只因找不到一个值得认真的理由,就这么年复一年埋在别人的期许里,日子变得越来越索然无味,直到遇上了残雪,他的一言一行总是能引出最真的自己,那个在心底深处就快被遗忘的自己。 
祁沧骥爱怜地瞥了眼残雪的背影…最任性的人其实是自己吧,就因为已经懒得再去伪装应付,所以不顾一切地想留下他陪在身旁,因他展露真实的自己怎么也不愿意再戴回那张窒人的面具,遇上他就如同溺者遇上了浮木,怎舍得放手任自己沉灭呢… 
「…」忍着被这句话捅刺的痛楚,祁永乐努力地说服自己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儿子会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只是因为仍不明了自己是谁,等回了京,他会以父亲的身分叫他断了这荒唐的念头,他不信沧骥当着为父的他还能说出这般绝情的话语。 
「你要与我…动手吗?」轻声问着,彷若这话如千斤重担,稍不小心就会被伤的碎骨。 
「哼,凭你?茍二他俩就够叫你分不开身了」故意让语气透着傲然不屑,祁永乐语句上也暗示着手下没有搏命的必要…是还没必要,他还有路子可走,绝不就这么放弃! 
「是呀,足够了」让语气轻松笑答着,祁沧骥心底也放下了大石,他也不想同室操戈,虽然这似乎是早晚难免的,但至少…不是现在… 
抉择(三) 
皓齿咬住漆黑的匕首,残雪单手慢慢裹缠上布带的一端,脚下仍不急不徐地迈向血鸢两人,寒冽的目光也从未离开两人的面上,那模样直似阴曹地府前来的索命修罗,冷魅的叫人骇然却又移不开视线。 
意识到自己脚下示弱的动作,血鸢连忙止住不自觉想往后退的步伐,同时将圈在肩臂上的鞭子卸下紧握在手,虽然这把新鞭不若之前的坚韧,但他也认清了黑匕的锋利,不会再与它硬碰硬。 
「残雪,即使有那把匕首你也讨不了好的,同样的把戏休想我会再上当」血鸢定下心观察着残雪的动作,腥然的血色提醒着他姑且不论伤势严重与否,敌人也只剩一臂可用,怎么看这场胜负他都该十拿九稳。 
「嘿嘿,欧阳小子…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俺会慢慢地剐了你的每一寸,好抵偿俺的这只手」脸色狰狞地瞪着残雪,血卫右手单抡着一颗硕大的石球,迎风甩转着呼呼作响。 
「…没人教你们这叫以下犯上吗?」噙着冷笑,残雪面上尽是等着看戏的悠然样,然而心底的思潮却是翻涌难息…说到底终仍是无法潇洒地一笑置之吧,即便至今他都还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心想知道这一切。 
「什么以下犯上?」一时语塞地楞了楞,血卫皱起眉头茫茫然地望着身旁的伙伴,而较为机敏的血鸢则是几乎即刻僵了脸色,一层阴影缓缓地蒙上了他的心头…残雪果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真是不干脆的家伙…论时辰,我好象还是你们月王的兄长对吧?」看着两人活像似见了鬼的模样,残雪不禁有种想放声畅笑的快感「所以我想…就算把你们两个切块喂狗,你们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你小子胡诌些什么…」回过神的血卫沉不住气地又是串急吼「不过就是那张脸盘有几分相似而已,你是什么鬼东西,也配跟咱们主子攀关系?呸,简直作梦!嘿,要是怕了就多求咱哥俩几句,俺倒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是吗…原来戎月是在作白日梦哪,难怪连篇鬼话,半途认亲的习惯的确不好,不过…怎么连你们那位鬼出神没的欧阳军师也神智不清地梦话连连,这等胡涂法,还真为难你们这些作奴才的」扬唇笑看着血卫的脸在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清澄的瞳眸依然是一片冰寒,如镜子般映照着对方的狼狈。 
「你…见过月王了」沉着气,血鸢几乎是肯定地问出口,数个念头迅速地在胸臆间转了又转…差点忘了残雪的目的本就不离戎月,看来似是欧阳老鬼也认出了他,那么,残雪他究竟知道了多少?当年甄主子的计谋应该无人知晓才对… 
「月王…月王,你还称他为王?」敛起了唇边淡淡的笑意,残雪戏谑的口吻带上了几分森冷「你们效忠的方式还真特别,勾结外侮通敌叛国?」 
「残雪,你别搞错了」虽然慑于残雪散发出凛冽的寒意,血鸢仍不放弃开口狡脱的机会「我们来自那达没错,但当年的我们不过只是在阎罗手下做事,凑巧参予这桩生意罢了,这根本跟那达扯不上半分关系,就算后来我们回归故里,也不过就是想离开腥风血雨的日子」 
「哼,都还真凑巧」目光变得几分萧索黯然,残雪像似透过两人的身形看着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世界「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欧阳磬跟这一切也无关系,只不过凑巧娶了个叫戎媚的,而你们刚好蠢到忘了这女人是戎嬿的妹妹」 
「这不关你的事,媚主子…不,戎媚早就不算是王族的一员,早在她背弃那达跟着欧阳磬偷偷溜回中原后,王族就已经将她除名了,真要算的话…。欧阳残雪,你也不过只是个王族叛徒与中原外敌的孽种,就算当年我们真是奉旨抄杀,你也没资格责问我们什么」 
「奉旨…」呢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就如同一道符语,揭开了残雪深敛的情绪,深邃的黑瞳不再平静无波,强烈的愤怒如巨涛般溃堤而出…呵…这头也说杀,那边的也是,他们凭什么这般猖狂,一个人、一张嘴,就这么简单地随意决人生死? 
又是什么君要臣死的鬼话吗?说穿了也不过是恃强凌弱…就如同自己的所为一样,差别只在他用的是拳头,而他们单凭一张嘴罢了…呵…到头来自己也不过跟他们一样,都是血腥的杀戮者…是没资格责问哪… 
「鸢哥儿说的是,你小子少攀亲带故的,自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俺呸!哪来这么多废话多管闲事,一个杂种罢了,留着你还真污了咱们那达的血统」 
杂种?…杀意毫不掩饰地爬上了眉梢,倏然剧增的烦躁恼的残雪只想见血,叫鲜红的颜色模糊掉眼前这些让他心烦的人景,只想让剧烈的心跳声遮盖这些纷杂不逊的言语… 
早知道这两个老家伙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干嘛还同他们废话许多?残雪抿唇嘲笑着自己…不该忘了动手永远是最快达到目的的铁律呀,真不明白自己在白费力气什么。 
手里握着的只有不堪的伤逝而已,却为什么这些年还是放不开手?在奢望什么呢?一个解释还是一句歉语?然后呢…失去的所有就都能够再回来吗?欧阳残雪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随便吧,反正…与我无关」像是说给自己听般地轻喃,清冷的语音不带人气地自残雪的唇间吐出…不要再想了,只要杀了他们,一切的往事就都可以再次上锁封存,记忆终归只是记忆,不该被它困扰…只要杀了他们,这些烦躁不安的感觉就都会消失,只有杀了他们,他才能够彻底将弱小的自己埋葬掉。 
「老三,小心点,不太对劲」漫天的杀气狂妄地从残雪周身散出,炽烈的杀意叫血鸢感到一股慌乱,几次与残雪交手都从未感受到如此浓烈骇人的杀气,这次,自己是不是又错估了他… 
垂下手臂,残雪任由原本缠绕于腕间的布带一圈圈松脱掉落,当修长的指节反握住黑匕平贴于腕时,整个人已如敏捷的猎豹跃弹而起,似流星一般激射血卫。 
「哼,以为俺是软柿子好吃?」血卫奋力抡着石球朝眼前的黑影砸去,眼一眨后却瞥见残雪彷若轻羽般立足在石球上,在他指臂间的肌肉还来不及转作下一动作时,那飘忽的身影又已然消失,当模糊的影像再度拢聚时,血卫只感到喉头一凉,此后所有的知觉就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怎么…可能?」夹杂着嘶嘶作响的呼气声,血卫铁塔般的巨身轰然翻倒,至死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会是个人可以展现出的速度。 
没时间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血鸢凭着眼角捕捉到的余光立时挥鞭击出,同时左手也迅捷朝两侧打出漫天暗器意图封断残雪的退路,手上忙着,脚下的双足也没闲着,甩鞭后的血鸢马上扭身移形换位,方才他只觉得自己眼一花血卫偌大的身影就已不再挺立,因此他更小心地不让残雪锁住自己的位置。 
随着两侧暗器呼啸打空,右手的鞭梢一紧,血鸢立即使劲紧扯,打算不管是缠上了哪一部位都先将它绞的粉碎再说,却忘了这也表示势将自己同对方系在一条直线上…在还没听到骨碎声前,绷紧的鞭身已是蓦然松了力道,紧接着视线就对上那双令人胆寒的黑瞳。 
「你…」血鸢第一个刻不容缓的念头就是疾退,然而还来不及迈开步子,下腹传来的剧痛已叫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来,无力地垂下头,就见到残雪的半截右小臂已没入了自己的肚腹之中。 
勉强抬起头,血鸢瞪着那近在数寸前的残雪…仍是寒着张脸,没有一丝的得意,也没有一丝的释然,连视线的焦点都不在他身上,那姿态就彷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手上正穿挂着一条人命,死亡对他似是家常便饭般的毫无半分意义。 
徐缓地将手臂抽回,残雪看也不看地将匕首朝左臂一划,上头缠着死紧的鞭子就窸窸窣窣地散落了在血鸢身上,艳丽的血红也随着泉涌而出,争相渲染着向四处攀爬,瞬间就汇聚成流蜿蜒地自指尖落下。 
跨过血鸢倒卧在地蜷曲抽搐的身躯,残雪彷如未觉,专注的视线只投注在三四丈外的阎罗身上,紧握着黑匕一步步逼近。 
看着沿路由残雪双臂滴洒而下的串串血珠,祁沧骥猛然感到一阵气窒,怎么也没料到这场战斗会在瞬息间以这种令人诧异的方式结束,更难想象眼前这惊心动魄的场景竟是残雪仅以一臂之力为之的结果…忧虑地看着满身犹笼罩着腾腾杀气的残雪步步进逼,祁沧骥再次感到揪心的疼楚。 
抉择(四) 
「精采,真精采…有多少年没看到你这么俐落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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