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战场的无情,叶非云不断地自己摸索步枪和军刺,似乎想把它们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好在战场上自如地使用。
叶非云小心地擦拭着枪和军刺,他知道,这是他生存和建功立业的倚侍。从没接触过的火器对叶非云来说,有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新鲜感。
枪栓、弹夹、膛线、枪管、扳机……叶非云仿佛看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看到了公国的未来,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第四章 战火初临
行帝自从被扶上与公国对立的傀儡帝位之后,就沦为了殖民统治的最好工具。
盛颂之在公国成立之后的这十五年内,主要的敌人,不是入侵的列强,而是这个傀儡的帝王,军队面对的,也是被傀儡操纵的至尚同胞。
行帝现在所掌控的范围其实不大,主要就在在纵川山脉西北部的中原省。
这次公国政府军主动从纵川山脉北麓出击,为的就是实现彻底将封建王朝的余孽全部埋葬。
盛颂之的个人魅力展现在,他迅速地团结了各党派,取得暂时一致:联合对外,联合革命。
许多党派的军队名义上都易帜,组成了联合革命军,统属国民革命政府——公国领导。
叶非云参加的127师是正统的民主党部队,此次的北出纵川之战,毫无疑问地联合了友军协同作战。
新兵一向是炮灰,如果不够机灵的话。
这次,127师接到的命令是,自南向北从东川省与林河省的边界,向中原省的东南部城市赤遂发动攻击,要在10天内拿下赤遂,掌控中原省的东南要道。
出发前,叶非云所在的连被委以突击任务:迅速占领赤遂东南的习儿庄,控制通往赤遂的交通要道——东林公路。
习儿庄位于纵川山脉脚下,有着背靠大山,面临红水的天然优势。
突击时间选择在了四更时分,第一次上战场,叶非云不是没有些紧张的,只是自小以来养成的沉静性格,掩盖了他的不安。
铁马晓嘶营壁冷,楼船夜渡风涛急。
叶非云一夜无眠,寂静的夜空为第二日的厮杀展开了一扇森冷的大门。
第二天寅时卯刻,叶非云所在的三班和和尚海他们班一起在老兵的带领下,乘小舟,渡红水,开始突袭。
红水寂静无波,小舟划过,只发出轻轻的桨破水面的声音,二十个人,分坐了两艘小舟,都微伏在舟上,压低了身形。
叶非云此时只剩下寒光凛冽的眼睛在昭示他的兴奋和紧张,身形纹丝不动,一点也看不出新兵的模样。
前方黑越越的深处,就是习儿庄,从红水河岸到习儿庄有着千把米的距离,地势坦荡,芦苇遍布,在靠近庄子的几百米的范围内是一览无余的无遮挡区域。
叶非云仔细地用眼光扫视着这一切,默默地设计着自己的前进路线和进攻方式。
隐隐传来的虫鸣应和着大家的呼吸,这是个秋日里下弦月的凌晨,空气中的清凉渗透着每个人的皮肤,带来许多寒意,也带来许多清醒的刺激。
小舟很顺利地靠岸,傀儡的行帝没有治国的能力,委任的各路文武大臣也流于脓包,在这种军事扼要之处,居然仅仅是固守庄内,而不在庄子周围的远处设置堡垒相互倚侍。
老兵班长苏也是个投笔从戎的读书人出身,其实参军也才一年,忧郁的脸带了八分的沉重。
山腰上闪了一下火光,短短的一下,映亮了苏也的眼神,杀意已起,他迅速地向南方的山顶望去:山的尖尖上会有一棵信号树,倒下的时候,就是攻击的时候,届时,公路上过来诱敌的一个排,会出动,配合从山上绕过来的两个排会和他们一起完成突击。
很快,信号树倒下,苏也手势一挥,轻轻地示意大家跟上,猫着腰,向庄子潜去。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即便都是新兵,也明白一点点的异动会带来全班的覆灭。
叶非云轻促地呼吸着,令人窒息的压抑着紧张的心跳:血腥即将来临,这次,面对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不再是普通的山上野物。
叶非云再次不自觉地摸了摸军刺,他,显然更习惯于冷兵器带给他的安全感。
突,突突……一阵突兀的枪声从习儿庄的西边传来,庄内顿时骚动起来,从山上绕过去的两个排明显已经开始了攻击。
“上!”苏也和和尚海的班长同时下了前进的命令,提上步枪,带头穿越那块空旷的平地。
叶非云压在最后,不是他怕死,相反,是他的自信,越是在后面,越容易被惊觉的敌人发现,放冷枪干掉。
等大家一个接一个,散开来成功压到庄前房子隐蔽时,庄子里已经如炸锅似的,西边的接火,南边的异动,令敌人惶惶如丧家之犬,刚从梦中惊醒,还没来的及穿戴整齐,就被上司押到火线去填了枪口。
“非云,你带两个人,摸到南侧的碉楼,炸掉他们的火力点。剩下的,跟着我,向庄内的指挥处偷袭。非云,咱们在庄子的祠堂会合。”苏也看着这个冷静的出奇的,还只能算是少年的叶非云,给予了莫明而来的信任。
叶非云一点头,如鬼魅一样的身形在夜色的掩护下,就率先闪向习儿庄南侧正在扫射公路上疑兵的碉楼。
长期在山里奔跑追逐练就了叶非云迅捷的身手。
新兵训练时,教过如何开枪,如何使用手榴弹,可是,真正的战场杀敌,他们还是没有经验。
另外两个新兵已经嘴角哆嗦,端着步枪,不知该如何。
碉楼上,明显只有几个人,这种古式的碉楼,枪口小,墙壁厚,只有一道极小的铁门通向内部,所有枪口都有居高临下的火力优势,没有强悍的爆破工具,只有另设妙法智取。
叶非云端详了半天这个碉楼,又打量了自己的武器,心底浮起一个大胆的决定。
“胡成,你和李万去那边的一篇房子放火,然后躲在附近放几声冷枪,发出一些残叫,等听到碉楼火起,过来和我会合!”叶非云很镇定地大胆分配了任务。
能够离开第一线,去烧些没什么人的空房子,胡成和李万自然有些松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这个年龄小,却深沉地不象话的少年,没有吭声,按叶非云的意思执行去了。
按照叶非云的设想,碉楼的北边房子燃起了熊熊烈火,碉楼上开始骚动起来。
“不好了!庄子被匪军攻陷了……长官也殉主了……”叶非云的声音在夜空中,被庄西和指挥处的枪声、爆炸声烘托地凄厉无比。
叶非云咣咣地敲着碉楼的门:“上面命令撤退!兄弟们逃命去吧!”说完重重顿地一阵,做出先逃跑了的假象。
熊熊烈火映照着夜空,蒙蔽了碉楼守军的眼睛,不一会,铁门后就传来了响动,叶非云放下枪,拔出军刺,掩在门边,背紧贴着墙。
正所谓“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碉楼的防卫范围,在紧贴墙身处是个盲点。
第五章 智取碉楼
贪生怕死的鼠目寸光之辈并不需要叶非云等待多久。
“老子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老子不在这里做困守功臣,反正守住一个碉楼也是白搭……”一个粗哑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合着开启铁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陈三,不要冲动,这有可能是匪军的奸计!”
胡成和李万的惨叫声适时地传来,瓦解了陈三一瞬间的犹豫挣扎,坚定了他的逃跑决心。
门“咣——”的一声开了,叶非云很快地闪了过去,一道亮光划过,在陈三短促的“你……”的一声惊诧中,叶非云掩入了碉楼。
“陈三……陈三……他妈的,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徐正,要不咱俩也走吧!就剩我们俩了,早晚也是当靶子的……”
“何老二,你也想当逃兵?”
……
没有容他们“协商”出结果来,叶非云很乐意地去成全徐正战死沙场的愿望。
从黑影中闪出的叶非云,脸颊上沾染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血,看得两个本已经心慌的伪政府军恍若中邪,竟忘了端枪。
一米七五的身材,带着一身的杀气,寒光的眼睛,有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浓眉,挺鼻,薄唇,白面……即便是英俊的面貌,也掩藏不了这种如初出地狱般的森冷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叶非云拿军刺的手是左手,对,他是左撇子,只是从小被家长给教训,不敢在人前使用,和别人的不一样,在农村人看来,几乎等同于妖孽。
只有在这种生死场上的时候,叶非云才会听凭本能,使用左手的灵敏引领,反握刀柄,让军刺的刃紧贴左前臂,以极快的手势结束自己的威胁。
第一次杀人,纵使有过和父亲斩杀野猪的经历的叶非云,也不免有些激动难安。
血的味道刺激了人性的狂野,即便是叶非云这样沉静的人,也不例外。
万丈雄火心中起,一尺青锋手中藏。
叶非云的动作十分迅捷,就在那俩脓包的一愣神的工夫,就飞快出手,沉重的身躯伴随着惨叫扑倒在地。
与其说他们是被叶非云杀了,还不如说是被叶非云如鬼魅般的气质杀了,那种幽灵般出现的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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